卫长君:“榴莲!” “那也没天天吃。一年一次也叫上瘾?” 卫长君想想,摇了摇头。 刘彻满意了,然后就挑大的且深红色的吃。卫长君见状就让他慢慢吃。堂屋只有一大碟,余下的都在厨房放着。卫长君借故出去,到厨房把大的都挑出来放橱柜里。 刘彻把碟中的挑完了,就高声令许君再洗一些。许君送去一盆,刘彻翻翻找找大小差不多,颜色也没有格外深的,顿时气得大骂,“混账!” 韩嫣也是个聪明人,卫长君就是大便也该回来了,可他却一去不返,“看来长君也不知道这次樱桃这么大。否则早找个理由把臣和陛下支开,等他把大的挑走,再请咱们品尝。” “他真当朕傻?”刘彻捏一个品相相对好的,边吃边骂,“朕倒要看看他能在厨房挑到何时。” 韩嫣忍着笑说:“两筐得有一石,怎么也得挑一炷香。” “那朕等他回来解释。” 卫长君所求的只有寿命,而刘彻给不了,他怕什么。刘彻问他做什么去了,他直言出恭。近日忽冷忽热,夜里没睡好导致他上火。 刘彻见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服了。他倒要看看卫长君把那些大且味美的樱桃挑出来给谁。 刘彻和韩嫣吃饱了,卫长君叫一众小不点叫进来,一人一小碗。随后又盛几盆叫霍去病给禁卫们送去。 这么一分,一筐还剩一洗脸盆。离午饭尚早,奴仆都闲着,卫长君就叫许君和西芮轮着端去东边奴仆厨房里,同所有奴仆分着吃。 刘彻一直杵在一旁,连卫青都吃饱了,还不见卫长君把大樱桃拿出来,他好像明白了。 韩嫣小声说:“那些是给太后和卫夫人准备的?” 刘彻微微点头。 午饭后稍作歇息,刘彻该回去了,卫长君拿出一个大食盒。这食盒还是宫中之物。以前卫长君住秦岭,离长安太远。卫子夫担心两个女儿半道上饿或渴了,就给她们准备一食盒吃的。 有几次卫长君和黄门都忘了,食盒就留在卫家。卫长君寻思着以后外甥女过来也好给她们盛好吃的,也没给黄门。 这不今天就用到了。 刘彻接过去感觉食盒挺重,很是满意地笑了,原谅卫长君背着他偷偷把大樱桃挑出来。随后看到卫青身上多个包裹,刘彻笑不出来了。 合着有他母后的,有他爱妃的,有他臣子的,就没他的! 韩嫣一见他变脸赶忙提醒,“陛下,起风了,公主该着凉了。” 两个小姊妹扒着车窗迎着风等她们的父皇。 刘彻看到两女头发迷了眼,禁不住心疼。他狠狠瞪一眼卫长君,抬脚上车。 卫长君满头雾水:“他又怎么了?不声不响突然过来,我好菜好饭好招待,临走还给他一大食盒,哪点对不起他?” 韩嫣懒得解释,他这样挺好。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说不定过几年陛下又习惯了。 “谁知道。我叫去病和阿奴把马牵出来,带他们跑一圈。” 两个小不点刚接触马,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马牵出来都不叫韩嫣扶着,自己助跑几步,扒着马跳上去。 韩嫣吓得心惊胆战:“你俩给我慢点!” 卫长君进屋拿着鱼竿,然后去外面墙角粪坑边找些“鱼食”,拎着小马扎去河边钓鱼。 御驾过桥颠簸一下,刘彻想起从桥上能看到卫长君家,推开车门,看到岸边的黑点,刘彻气笑了。 刘彻疼两个女儿,但他忙又爱玩,想不起来陪女儿。这就导致两个公主跟他不熟且怕他。卫长大了,胆子比妹妹大一点,弱弱地问:“父皇怎么了?” “朕?”刘彻意识到他失态,“朕好好的。你大舅真有闲情逸致。” 一公主抬起头:“大舅?”往四周看去。 刘彻把窗开大点,指着黑点,“在那儿钓鱼呢。” 一公主小声问:“钓鱼给我吃吗?” “他自——”刘彻把余下的话咽回去,“我们回宫了。下次过去叫大舅钓鱼给你吃。”关上车窗,看到两女中间的食盒,他倒要看看卫长君个表里不一心眼偏的准备了多少樱桃。 打开食盒,第一层是炸麻花,第一层是炸馓子。第三层全是大樱桃。刘彻眉头微蹙,不该是一层炸果子两层樱桃吗。放在一起到宫里怎么分。 刘彻突然福至心灵,这些是给他的卫夫人和两个女儿准备的,分什么分! 刘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有母后作伴,还是该骂卫长君自私,心里眼里只有自家人。 “父皇?”卫长公主弱弱地喊,又怎么了啊。 刘彻抹一把脸,重拾笑颜,抓一把大樱桃给两个女儿各两个,“大舅给你们的。” “哇!” 两个小公主惊呼:“好大!” 刘彻心说,你舅挑了一炷香,不大才怪! 入了皇宫刘彻亲自前往卫子夫处,叮嘱她只有她有。卫子夫怕王太后,惶恐地问太后有没有。 刘彻昧着良心说:“樱桃太凉,不敢给母后吃。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休要多言。” 王太后双鬓斑白,卫子夫连连称“诺”。刘彻离开,她就交代两个女儿见着太后不许提樱桃,否则太后会难受的生病。 两个小公主不想生病,此言一出吓到了。 刘彻踱步到门外还能听到女儿奶声奶气地保证不说。刘彻看向身侧的黄门,“朕是不是对卫长君太仁慈了?” 随他前往茂乡的黄门也没少吃樱桃,嘴软地说:“肥水也没流到外人田。” “卫青——”刘彻一顿,摇头叹气,“不是外人。子夫的亲弟弟。” 黄门见他一脸无奈的模样很想笑,“陛下,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公子敢这么做。” “朕是不是还得夸他勇气可嘉?” 黄门:“奴婢的意思别人阳奉阴违都是为了升官发财或名留青史,只有大公子不是。” 刘彻心说,他倒是想,可身体不允许。 “朕懒得同他置气,否则早气死了。”刘彻挥挥手就往宣室去。 到殿外,刘彻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身后的禁卫两个在前两个在后,黄门习惯性用身体护着刘彻。 刘彻拨开他,“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命了在宫里行刺!” 此言一出,五人退开,刘彻看清来人,长信宫的小黄门,他脸色大变,急急上前,“太后怎么了?” “太后——”小黄门愣一下,对上他视线意识到天子误会了,“太后无恙。平阳侯不好了。” 刘彻悬着的心落下去,紧接着又提上来,“早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就今天突然,突然就不行了。”小黄门想起什么,“陛下,太后说陛下这里有能起死回生的药丸——” “住嘴!”刘彻打断他,“朕有那种药还担心太后?” 小黄门不由得想起陛下慌乱的模样,“奴婢该死。只是太后那儿——” 刘彻大步到宣室找出两粒药丸。这药丸就是根据卫长君给的药方做的,一个治热病一个治寒症。随后骑马前往长信宫。 刘彻步入殿内看到他母后坐北朝南一动不动,便知道平阳侯很不好。他母后越是遇到大事越冷静,“母后,朕只有这些。以前给过您两粒。日前探望大姊的时候也给了她两粒。” 太后看一眼,同她宫里收着的一模一样。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令黄门亲自给公主送去。随后遣退宫女,只留刘彻一人,“她才三十啊。” “人各有命。”刘彻跟长姊感情很好,平阳侯也不像他舅田蚡三天两头给他添堵。他以前到处游玩坏了平阳侯的名声,平阳侯也不曾有半点怨恨。刘彻也不想他英年早逝,也不希望他长姊年纪轻轻守寡。 太后小声问:“长君那儿?” 刘彻说了很多次,怎么就不信呢。他不比谁都希望卫长君法力无边,“不瞒母后,我才从茂乡回来。长君说话还有鼻音。再说了,他若是神灵转世何至于在平阳侯府当一十年奴隶。” “你以前认识的术士呢?”王太后不全是为了平阳侯和公主,她这几年愈发精力不济,她怕时日不多。 刘彻微微摇头:“他们只会测字看风水。” 卫长君好像没嘲讽过测字算命的术士。刘彻就令黄门宣个懂风水八卦的术士,令其给平阳侯卜一卦。 卦象出来,术士变脸,刘彻令其下去。 术士小跑到殿外才敢长舒一口气。 翌日,孟粮前往城里给卫媼送樱桃,带回来一个消息,平阳侯殁了。 卫长君对平阳侯不熟,哪怕原身当过骑奴。骑奴不止他一个,以前的卫长君也不是能言善道,溜须拍马之人。说白了他是个凑数的。然而他毕竟出自平阳侯府。 翌日,卫长君只身进城,回到家中换上太皇太后薨逝时置办的白袍,带上他母亲早已准备好的礼品,前往平阳侯府吊唁。 昔日奢华的平阳侯府笼罩着哀伤,卫长君到门外禁不住停下。往来无白丁,以至于侯府管家在外迎宾。 卫长君一眼就认出他。但卫长君这些年变化很大。以前的他走路耷拉着脑袋,平阳侯府很少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样。那时候又弱又瘦,像街边乞讨的难民。如今的卫长君器宇轩昂,这两年发腮的缘故,长相变得棱角分明。管家试探道:“这位公子是?” “卫长君。” 管家震惊,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 这几年他没少听人提“大公子”之名,也跟很多人一样认为碍于卫子夫的缘故。如果卫长君是现在这样,管家相信跟卫夫人没有一丝关系,“您什么时候回来了?请进!” 管家身后的小童边引路边大声唱道:“卫长君卫大公子到。” 哭灵的人抬起头来,吊唁的人朝外看去,卫长君假装看不见,该怎么做怎么做。最后见到家属,他看到一个半大小子眉眼像极了刘彻,便知道他是平阳侯之子曹襄。少年远不如刘彻健硕,甚至不如他小弟卫广,瘦瘦弱弱,脸色发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卫长君生出恻隐之心,蹲下去按住他的肩,“节哀。” “谢大公子。”曹襄见到他并不像管家那么意外,他和卫步以及卫广是同窗,年前太学放假卫长君去太学接卫步和卫广的时候,曹襄同他打过照面。只是没等曹襄上前,他就驾车走了。 卫长君:“折煞长君了。公主还指望你,保证。” 曹襄回一礼。 卫长君冲他点点头,“有事只管找陛下,他是天子也是你舅舅。” “谢大公子。” 卫长君起身,多嘴交代曹襄身后的人给他弄些热水饭汤。最后冲曹襄点点头才离开。 夏至前,卫长君慢慢收拾行李,为搬回秦岭做准备的时候刘彻又来了。见着卫长君第一句便是,“襄儿叫朕替他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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