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卫媼不好拒绝。卫青见她同意顿时高兴的见牙不见眼,随后就问他大兄何时去牲口行。 卫长君:“不急。牲口棚搭好还得晾晒几日。否则还不够驴蹄子一脚踹的马蹄子一脚蹬的。” 卫青以前是骑郎,日日与马为伍,深知他大兄此言甚是。翌日,安安心心进宫当他的侍中。不过也没忘记给卫子夫带冻豆腐。 卫子夫深信家人不会害她,又从卫青口中得知可以和鸡肉炖,不是清炖,而是加酱,再放少许良姜和草果,快炖熟了放入冻豆腐,冻豆腐吸入鸡汤十分美味。临近午时,膳房准备午饭前,卫子夫就叫厨子试试。 卫长君在家做的时候会放白芷。他去药铺买白芷良姜的时候问过医者,医者告诉他身怀六甲的妇人不可碰白芷。他告诉卫青鸡肉冻豆腐怎么做的时候,索性直接掩去白芷。 卫子夫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药材炖的鸡,偏偏这两样又能很好地去除鸡肉的腥,还能开胃,不止卫子夫吃的胃口大开,陪她用午饭的刘彻也很意外炖煮的肉竟然没有一丝腥。往日只有炙热的肉才能做到这点。 刘彻自幼娇宠长大,如今虽有窦太后时常给他添堵,可他还未脱去少年的心性,未被朝政磨平棱角,好奇就问出口。 卫子夫也希望她兄弟能得刘彻看中,那样她在宫中不至于孤立无援,家人在宫外也多一份保障,直言卫青告诉她的。 卫青日日在宣室,即使刘彻不上心也有所了解,做饭他不行,吃啥啥不剩,“宣室这几日也多了几个菜。除夕家宴上你也用过,羊肉馅饺子。据庖厨道,也是卫青告诉他们的。实则是你大兄告诉他的?” 卫子夫心里眼里全是肚子里的孩子,没空想那么多:“青弟走得匆忙,妾身忘记问。” “一定是卫长君。”刘彻笃定,“这又是何物?”夹起冻豆腐朝卫子夫看去。 卫子夫解释黄豆磨成浆做成块状,在冰天雪地里冻几天就成了冻豆腐。 黄豆在刘彻印象中只能喂牲口,实没想到它也能登上大雅之堂,突然觉着卫长君怕不是有一副七窍玲珑心,“你母亲近日可曾探望过你?” 卫子夫下意识说:“不曾。阿母她怎么了?” 刘彻:“朕担心你想他们。你倘若想他们,明日朕就叫人接她进宫。” “明日初三赤狗日,不吉吧?”卫子夫试探道。 刘彻恍然大悟:“朕忘了。过了上元佳节再说。” 然而还没到上元佳节,年初七早上,刘彻的早饭就多了一道豆腐脑。 厨子不想盐卤放多了坏了一锅豆浆,初五试做之前特意去宣室打探——卫青从宣室退下来就把人拽去膳房,指点他们做点豆腐。 盐卤滑入豆浆之中变成豆腐脑,御厨先请卫青品尝。卫青确定跟他大兄做的大差不差,御厨才敢进行下一步。 豆腐压好,白玉无瑕,御厨照着卫青的说法,用鏊子煎一鏊子底,又请他品尝。卫青自然很乐意,厨子做成了以后他的早午饭也能多几道菜。 殊不知刘彻吃到小葱煎豆腐对卫长君越发地好奇。可初七日也得祭神。刘彻再次决定过了上元佳节再宣卫长君进宫。 年初二,卫长君就去买木料砖瓦。初八之前牲口棚就搭好了。初九日,卫长君去买喂牲口的石槽和草料。 晾晒几日,卫长君带着放假回来过上元节的卫青买一头健硕的驴和一头小马驹以及一辆木轮车。 大门有门槛,卫长君拆了改成可以活动的。车回来拿掉门槛,车进院再把门板放回去。 为此卫青不禁夸他大兄机智,卫媼嫌弃他心眼子多。卫长君不论听到好与不好都只是笑笑,顿时把全家整无语了。 正月十六日,城门打开卫长君就驱车前往秦岭。 这些日子只下了一场大雪,并不耽误砖瓦厂运送砖瓦,也不耽误八阳里里正买木料,以致于卫长君到家就看到满屋子木头,大门两侧堆满了砖瓦以及打井用的陶管。 卫长君把驴车移到屋后。 回到前院听到门外熙熙攘攘,热闹的跟东市一样,卫长君好奇,出来一看吓一跳,打西边来一群人,男男女女得有百十口。打头的正是八阳里里正。 里正见卫长君双眼发直,以为是因为这些人当中有许多女人,赶忙解释,女人虽然不会砌墙建房,但可以给男人打下手,工钱按男泥瓦匠一半付就行了。 卫长君收回视线,“男女无所谓,干活就行。女人要是能砌墙,工钱跟男人一样。您都安排好了?” 里正颔首:“我打算把他们这些人分三拨,其中两拨挖地基,第三拨跟我挖沟渠,您看呢?” 卫长君:“我是这样想的,您能不能先抽几个人帮我把灶垒起来。等榻做好我住过来也省得每天往城里去。” 里正:“灶容易,一天就能弄好。榻也快,我昨儿问过木匠,木料都备好了,您告诉他们做多大,两天就能弄好。” “做两个,长宽各一丈。灶可能跟你们用的不一样,我回头教他们怎么做。”卫长君打算把三个灶底下连一起,烧一个其他两个也会跟着热起来。即便每次做饭只需要一口灶,另外两个也能温热水,或者热剩菜剩饭,“最后我想说的是工钱一天一结。明儿我过来再把今天的工钱结了,您看行吗?” 里正很是意外,竟然不是干好活再给钱,“可以倒是可以,不麻烦吗?” 卫长君微微摇头:“我其实也有自个的小心思,干得不好也能及时辞退他们。” 眼看要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卫长君能及时给钱,村里穷的人也不用挖野菜。这点跟卫长君的小心思比算不得什么。 里正稍稍一想就应下:“大公子若没什么事随我去东西两边看看,跟泥瓦匠们说说房子盖多大。” 多大也不能比刘彻给卫长君盖的房子高大。否则皇帝的颜面往哪儿放。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半年不锻炼啥事没有,去一趟健身房回来病了....
第18章 砌墙垒锅 卫长君稍稍一想就定下来,两边的院子离正院两丈,房屋院墙都矮上两尺,五间堂屋总得九丈长两丈宽,屋檐伸出一尺,防止雨水天把墙打湿。四间偏房和正房之间留个一丈宽的胡同。院长跟正院一样就行了。 几个尺寸匠人用脑子就能记下来,随后招呼亲戚邻居们分东西两拨挖地基。 里正等大部分人离开,问卫长君搁哪儿打井,打井的人也来了。 “等我片刻。”卫长君家只有东偏房上锁,里头锁的正是锅碗瓢盆洛阳铲等物。卫长君打开锁拿出洛阳铲,就叫里正把打井的人叫来,然后叫嘟嘟出来。 嘟嘟虚虚地坐在卫长君肩头,[搁哪儿打?] [这院里,西厢房南边和南墙之间的空地上。回头搁对面东偏房南边盖一个放痰盂的茅房,再盖个浴室。傍晚小院门一关省得出去了。] 卫长君走到西南角指着打井的位子,叫打井人挖下去一尺。 嘟嘟移到铁锨旁,分出个屏幕,闪出一串卫长君看不懂的数据,[底下土软但没水,往南移一尺就差不多了。] 卫长君把洛阳铲给打井人,叫他试试底下有没有水。 打井人把洛阳铲放下去,片刻弄出许多泥,湿漉漉的,里正见着惊呼,“这儿好,就这儿。” 卫长君:“不行。这土虽然湿,可您仔细看,一点水没有。再往南试试吧。” 谁给钱听谁的。打井人往南移一尺多,一洛阳铲下去带出很多稀泥。 打井人其实压根没看上这小铲子,可铲子里头的泥滴水,打井人的眼睛顿时直了,“这么好用?” 卫长君:“不好用还往外拿,丢的可是卫夫人的脸。既然底下有水,你们忙吧。”然后问里正会垒锅的人在哪儿。 那几人在大门外挖沟渠弄砌砖的土呢。 嘟嘟陪卫长君在西偏房等他们。嘟嘟看着墙是土墙,地上也是土,嫌弃的直皱眉。 卫长君见它的嘴快撇到耳朵根,[怎么就把你嫌弃成这样?城里的家不也是这样,也没见你嫌弃。] [那不是没办法吗?你你去找那个里正再买些砖——] 卫长君打断它,[以后再说。两边的房子盖好,还得在大院里盖厕所浴室,还有牲口圈,不定多少钱。] [还盖厕所浴室?] [不盖去哪儿上大号?搁这院里?] 那不行,离陶井太近影响水质。离厨房也不远,它闻不见想象一下也膈应。 卫长君又提醒它,[总得买几个奴隶养牛养驴吧?男奴不善洗衣做饭,得买女奴,那厕所是不是也得分男女,然后再给他们盖个浴室?] 可以用这院里的浴室啊。忽然发现不方便,不方便它买东西,[你打算叫买来的奴隶住哪儿?] [先住东偏房。新盖的房子晾干了再叫他们搬过去。]卫长君突然想到还得再做两张榻,于是去堂屋告诉木匠。 嘟嘟跟上,[他们一觉醒来看到院里多出几袋子红薯玉米种子,你怎么解释?不如在前头接几间。] 卫长君没听懂。 [这院门离大门有十来丈吧?挨着咱们这院南墙往南东西各盖三间,再往南两丈拉个小院,离大门还有三四丈,足够过车马和人。要是有猴子摸进来也是先去前院。前院没吃的,猴子几次就不来了。] 卫长君懂了,[那东西院的房子留着干嘛?] [偏房留着放粮食或农具,五间正房一处给卫媼卫孺卫少儿她们住,一处给卫青兄弟几个住。他们小好糊弄,看到新鲜玩意会以为他们见识少。过几年大了,看到天天多出的东西,就算不问也得一天到晚盯着你。] 这点卫长君倒是没想过,毕竟最大的卫青才十五,离他直捣龙城还有七年之久,[一边三间也够住了吧。] 嘟嘟点头,[你说过,做戏做全套。你是来清修的,肯定不能奴仆成群。男奴女奴各四个就差不多了。] 两个洗衣做饭,两个看家护院,四个平时跟他种种地种种菜。卫长君算算,[我去找里正。] 里正一听说还要建房,简直震惊。 卫长君佯装尴尬,“我只顾自己忘了母亲家人。过几年妹妹出嫁回来,总不能叫她们跟奴仆挤一块。以后弟弟们大了,也不好再跟我住。” 经他一说,里正也想起卫长君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一个大外甥,可是个大家庭,“我也没想到。” 嘟嘟禁不住提醒,[铺地的砖。] 卫长君装作没听见,随支锅的老把式去西厢房,靠北边那两间,砌灶。 [你不买我买。] [知道买什么样的吗?] 嘟嘟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以后再说也来得及,[天然材料大理石。] 卫长君颇为意外,[有钱吗?] 嘟嘟没钱,嘟嘟开直播,[欢迎来到‘梦回西汉’,上次播西汉田园风光,今儿给你们播古代人建房垒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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