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头一次把弓箭借给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姑娘,阿奴冲他挤眉弄眼。霍去病疑惑不解地问他“眼睛怎么了?” 阿奴好生无语,回到家中就同卫长君抱怨“霍去病木头一个,日后郎君不给他相看对象,他得孤单一辈子。” 霍去病要收拾他。卫长君拦住,没等霍去病抱怨他偏心,霍去病就听到他大舅调侃,“阿奴懂得挺多啊。” 阿奴脸色骤变,连连后退,退到大门边,拔腿往外跑。霍去病大步去追,卫长君问韩嫣,“是不是该给阿奴找个姑娘了?” 阿奴从门外露出头来,大声嚷嚷着“先立业后成家。” 卫长君点点头表示明白:“阿奴不介意早日成家。” 阿奴瞬间羞的脸通红。霍去病瞧着稀奇,搂住他的脖子问,是不是有相好的了。阿奴毫不犹豫地表示没有。霍去病不信。近日他除了练习骑射,教贫民的孩子,还多了一项任务,查阿奴喜欢的姑娘。 临近午时,霍去病满身大汗回来,卫长君告诉他厨房有热水。霍去病舀半盆水,在院里擦身上的汗。 随后进来的阿奴瞪他:“也不知道关门。正好有女子从门口过呢?” 家里只有男子,霍去病习惯了脱衣不避人,绝不是他忘了:“谁闲着没事往我们家院里看。”说着一顿,“我忘了,阿奴长大了。” 阿奴握住拳头:“哪儿痒?” 卫长君听大外甥嘟囔过,阿奴嘴巴严实,晚上睡觉都不说梦话。卫长君趁机问他又想做什么。霍去病很是郑重地表示,他一定要查出阿奴喜欢的姑娘。 卫长君听话听音:“还没查出阿奴喜欢的姑娘?” 霍去病点头,瞥一眼阿奴,故意说:“我怀疑阿奴喜欢的不是关东贫民女儿。” 韩嫣端两杯水出来,给他一杯给阿奴一杯:“还能是前年随你大舅来的那些女子当中一位?” 霍去病惊讶:“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愧是我师傅。” 韩嫣朝他脑袋上呼噜一把。霍去病头发乱了:“我十七了,不是七岁。” “跟你舅撒娇耍赖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老大不小了?” 公孙敬声出来使劲点一下头:“对!” 霍去病下意识看看手里的东西,擦脸布,不可以乱扔。于是他冲表弟勾勾手。公孙敬声挨着墙根绕过他:“我找赵破奴玩儿去。” 卫长君看向阿奴:“他们几个呢?” 阿奴:“破奴叫我俩先回来,他们在河边看着马喝水,然后再送去马厩。” 卫长君忍不住说:“你俩有时候也叫他们歇歇。” 阿奴点头:“我要跟他们一块去。赵破奴说几匹马还能用多少人。” 韩嫣按住卫长君的肩膀:“阿奴又不是去病——” “韩兄,我在这儿呢。”霍去病瞪眼。 韩嫣点头:“我不说行了吧。”到他和阿奴卧室拿一张小马扎,坐到卫长君身侧,“这几日葡萄叶子一天一个样,我才想起来,你是不是说过剪掉的葡萄枝插地里得三年才能挂果?” 卫长君点头,头一年顶多结几个或一两串,“怎么了?” “之前你叫人给主父偃送好几车葡萄枝,没有一株葡萄树,还记得吗?” 卫长君再次点头:“想说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三伏天葡萄成熟,主父偃是来呢还是不来呢?” 卫长君脸色微变,早在去年就已经跟边关商户约好,今年的葡萄酒卖他们一半。那些商户问,留一半留他喝吗。卫长君直言,“我不想全卖给你们,因为你们一定会把价格抬至最高。世人皆知普天之下只有卫长君有葡萄酒,就算找你们买的,他们也会骂我想钱想疯了。” 商户们连连表示可以写一份文书。卫长君果断拒绝。他穷也是跟皇帝比,跟韩嫣比。跟长安城中富户比,卫长君不穷。他不缺名气,不出几年卫家便会权势滔天,他如今要做的是低调,不是给卫家拉仇恨。 韩嫣见他眉头微皱很想调侃,也有卫长君愁的时候。 “要我说主父偃再过来哭没这没那就让他滚。你说不出口我来。” 霍去病趿拉着鞋起身:“大舅,主父偃怎么什么都缺?” 卫长君心说,我们初到此地的时候也啥啥都缺。 阿奴接道:“真缺吧。我们在长安最后一次看到主父偃,他肚子大的跟有了身孕似的。”前些日子孕妇太多,阿奴偶尔跟人聊一句,也练出了打眼一瞧就知道几个月的本领,“还是六个月的肚子。如今比韩兄还瘦。” 嘟嘟出来接一句,[要不是有我,你得比主父偃还瘦。] 卫长君一挑眉,嘟嘟飘到他肩上安静地坐下,“主父偃跟谁学的?早年求我把他推荐给陛下的时候,也没见他哭天抹泪。”转向韩嫣,“陛下真在信中说,主父偃自愿到此?” 闻言霍去病不禁问:“朝中又不止他一个能吏,他不想来谁能逼他?” 霍去病和阿奴都没看过刘彻的信。韩嫣解释:“年前陛下回信告诉我们,他决定令汲黯为五原太守。十五大朝时,汲黯拒不接印,陛下险些气晕,主父偃才出来说他愿前往五原。”顿了顿,“在此之前只有东方朔一人自荐过。” 阿奴诧异:“两杯黄汤下肚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当太守谁敢听?” 卫长君顿时想笑:“回到京师不可以这样说。无论好坏他终归是卫步岳父。” 韩嫣比卫长君了解东方朔,二人共事好几年:“他爱喝酒也是因为心中郁闷,陛下不想用他。” 阿奴好笑:“朝中那些人他比得了谁?他都不如敬声父亲,人家最少听话,陛下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韩嫣点点头:“说的也对。”停顿一下,感慨道,“也是他生不逢时。” 霍去病去堂屋拎出水壶,又给阿奴倒一杯水:“比起东方朔,我更好奇汲黯啊。你和大舅都不好直接拒绝陛下,谁给他的勇气啊?陛下何时脾气这么好了,竟然没叫人把他推出去斩首?” 卫长君:“汲黯在民间名声不错。陛下早年荒唐,前年招人来此都是以我的名义。他敢把汲黯杀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陛下就这么算了?”霍去病不禁问。 韩嫣摇头:“已经令其归家。” 霍去病点头:“是我认识的陛下,没变。” 韩嫣差点笑出声:“两年多了,你知道他变没变?” 嘟嘟感慨,[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卫长君叫韩嫣说回主父偃。 韩嫣揉揉额角:“我不怕人横,也只怕人哭。七尺五的男子,哭得跟孟姜女似的。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眼泪。”否则叫主父偃“滚”的话也不至于今时今日还没说出口。 公孙敬声推门进来就打量他表兄和阿奴,二人脸上没有一丝泪痕,他才问谁哭了。 霍去病顿时想揍他。公孙敬声躲到卫长君身后。 韩嫣眼珠一动,看向卫长君。卫长君微微颔首。 霍去病同阿奴相视一眼,他俩什么意思。 阿奴摇头,不懂,静观其变吧。 最初主父偃要走两口锅,卫长君却是有点同情他。第二次来接兵卒,他弄走两副磨豆浆的小磨盘。第三次来接贫民,他弄走很大一副磨玉米面的磨盘。来拉红薯苗和棉花苗的时候,他要走几副犁和耙。主父偃说的可怜,关东迁来的贫民穷几乎没见过犁和耙,他们拿钱入关买都不知道买什么样的。 这话说的卫长君哪好意思拒接,毕竟他不缺犁和耙。 主父偃也买了不少农具,卫长君认为灶上用的地里使的都有了,主父偃不会再来烦他。 棉花种下去,主父偃又来了。这次带来许多贫民,贫民下地学伺候棉花果树,主父偃四处查看,看此地有什么,他缺什么。 不缺使用的缺下蛋鹅下蛋鸭下蛋鸡。临走时主父偃弄走两车。 主父偃走远,伺候鸡鸭鹅的人抱怨:“大公子方才为何不拒绝他?” 卫长君反问:“平日里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你们怎么不说?” 主父偃年近半百,老泪横流,由于从五原过来,一路风尘仆仆,看着好不可怜,谁好意思拒绝啊。 五月中,风轻云淡,主父偃又带人来了。这次不提朔方贫民,巡逻的骑兵都烦了。 主父偃一行将将靠近朔方城,在地里掐红薯叶的卫长君就听到兵民大声嚷嚷:“主父太守,您又来了?这次又缺什么?” 韩嫣匆忙回家拽出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往东跑去,到城墙边同主父偃迎头碰上。主父偃下马,“小公孙公子。” “你又来做什么?”公孙敬声板着小脸,“朔方城一草一木都是大伙儿的。今日你能拿走一片红薯叶子,我跟你姓。” 主父偃没把公孙敬声放在眼里。 公孙贺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崽子。 有些事年长者不好做,却是小崽子的权利。 公孙敬声的父亲乃九卿之一,姨母乃当朝皇后,二舅舅乃当今唯一打赢匈奴的长平侯。公孙敬声放话,随主父偃来的人不敢动朔方一针一线。 主父偃去哪儿公孙敬声跟到哪儿。主父偃下地找卫长君顺手扯一片红薯叶子,公孙敬声朝他手背一巴掌:“放下!” 主父偃这些年在长安几乎没人敢明面上得罪他,突然被个小崽子打一巴掌,哪怕他是卫长君亲外甥,主父偃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公孙敬声打小就知道除了皇家普天之下没人敢得罪他。所以公孙敬声不怕他,“陛下令你前往五原建城,不可能一文不给。陛下给你的钱呢?” 主父偃没吓住小崽子,小崽子还敢反问,一时间张口结舌,差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用光了。” “那我给陛下写信提醒陛下。” 这话换成别人主父偃得大声嘲笑他。可公孙敬声的信确实没人敢昧下,哪怕他才十一岁。 “那我就在此谢过小公子了。”主父偃话锋一转,“远水解不了近渴。” 公孙敬声点头:“那你跟我回家,我写好了,你带人送去驿站。”拽着他就走。 主父偃不配合,公孙敬声拽不动。公孙敬声扬起另一只手里的马鞭:“当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哭哭啼啼对大舅好用,对我不好使。我听人说你在长安做官时弄了不少钱。缺什么进城买去。” 主父偃见他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像是早早练习过:“大公子叫你这么说的?” “我有眼睛。还叫我大舅教?我十一了好不好。”公孙敬声不由得睁大眼睛,“今日也别想在我家用饭。除非拿钱买。” 可以出钱买吗?主父偃眼中一亮,掏出一块精美的玉佩:“这个够吗?”
第182章 丰功伟绩 不谨慎能在你手底下长这么大…… 小少年公孙敬声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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