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的认知里也没有十五岁成亲的,[那得叫刘彻信你才行。你一不注意刘彻就招术士,是不是怕活不到刘据长大?你暗示他能活到六十,比他曾祖父、祖父和他老子长寿,他是不是就不折腾那些术士了?] 卫长君以为刘彻沉迷修仙,没往这方面想,[回头我试试。] 抵达茂陵,不等卫长君开口,刘彻就叫他上船。船上只有他二人,刘彻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也不必担心孩子打闹。刘彻先提醒卫长君,他十五岁的时候成亲好几年了。 卫长君无语:“陛下,陈氏比你大好几岁,您不成亲行吗?” 刘彻噎的没话了。 “十五岁着实太小。” 刘彻:“据儿十五岁,朕多大?四十多了。朕总要留几年看着他独当一面。” 嘟嘟飘到卫长君对面,[我猜中了。] “陛下要是活到古稀之年呢?” 刘彻笑了:“你都说自己能活到六十就顶好了。朕还敢指望古稀?” “就算花甲之年,据儿三十多了。”卫长君暗示,“我活不到那时候,不等于陛下活不到。” 刘彻盯着他,卫长君此话何意?他能顺顺当当到六十岁?刘彻头一次出兵匈奴的时候都不缺自信,但对于寿命,他很不自信。 “陛下,您祖父、先皇是没到半百。可刘家也有长寿的。” 刘彻:“如果呢?” “那还有去病和仲卿。”卫长君半真半假,“我更希望陛下长寿。一朝天子一朝臣。您走太早,我得带着仲卿和去病解甲归田。以仲卿在军中威望,就是躲去秦岭,您儿子恐怕都不放心。” 这话说的刘彻想笑又想生气:“朕都把据儿送给你养了。” “杀兄弑父的还少?”卫长君此言一出,刘彻无言以对了。 卫长君不知战场经过却知道吉凶。那是不是说明卫长君也不清楚他何时重病,却清楚他大限何时。 “这事不急。”来日方长,他总能弄清楚。刘彻嘴上说:“朕顺顺当当过四十再说。反正那时据儿还小。” 刘据出现在岸边,伸着小手要上船。 公孙敬声一脸无奈大声辩解:“不是我不拦着,我拦不住。” 卫长君划大船牵着的小船接他仨。 公孙敬声往船舱里去,一看没吃没喝:“大舅,您和陛下干唠啊?” 刘彻好笑:“你当这儿是酒肆?还得几个下酒小菜不成?” 那也不能干唠。公孙敬声先前差点挨揍,不敢贫嘴。自个划船上岸,叫奴仆送来吃的喝的。 卫伉窝在大舅怀里,晃悠着两条小腿看着皇家表兄浅笑。刘据眼馋要跟卫伉换换,大舅的怀抱舒服。 卫长君:“据儿,别乱动,掉水里我不捞你。” 小刘据不怕,挣扎下来,朝他大舅怀里扑。刘彻看卫长君,就这样你还担心你外甥将来不要舅舅。 卫长君笑着问:“陛下幼年喜欢田蚡吗?” 田蚡会玩,刘彻对他的好感仅次于父母。如今刘彻都不知道田蚡是不是还活着。 刘彻迟疑半晌憋出一句:“你又不是田蚡。” “舅舅是卫长君。”小刘据大声说。 卫长君乐了:“谢谢据儿知道大舅叫什么。” 卫伉很是羞愧,他不知道大伯叫什么,“大伯,我也知道了。” 卫长君摸摸他的小脸颊:“伉儿还小。两年前据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知道大舅叫什么。” 两年前刘据都把卫长君忘了。刘据想反驳,下意识回想,他跑去刘彻怀里,端的怕大舅发现他忘了。 公孙敬声自个在船舱里吭哧吭哧点炉子。他不熟练,浓烟呛的卫伉往卫长君怀里钻。卫长君叹气,把小侄子放刘彻身边,“出去,我来。” 公孙敬声捂着眼睛跑出来。 刘彻:“饿了?” “好久没吃过炒面,想喝了。”公孙敬声冲小表弟拍拍手。卫伉扑到他怀里。公孙敬声抱起他,软软的香香的,“还是表弟好。不像表兄,不骂我就想打我。欠他的!”
第196章 冠军侯 什么支撑你们那么久? 刘彻服了公孙家这孩子, 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敬声,你表兄不可能一去不回。” 公孙敬声点头:“船上只有我们几人,表兄知道了也是陛下说的。” “为何不是你大舅?” 公孙敬声很是笃定地摇头:“大舅想收拾我的时候才会在表兄跟前乱讲。” 刘彻气笑了:“说得好像方才那些话是朕说的。” 公孙敬声不敢对天子无礼, 他索性低下头,额头抵着小表弟额头:“伉儿, 饿不饿啊?” 太学开学前, 公孙敬声多在秦岭,陪孩子玩的也是他。卫伉跟他比跟刘彻熟。他在刘彻身边一动不敢动, 到公孙敬声怀里想什么说什么:“热。” 船上时不时有风, 公孙敬声不敢由着他:“表兄给你挡住太阳就不热了。” 刘彻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公孙敬声当真抱起他转身背对太阳。刘彻很是诧异,这株歪苗也有笔直笔直的时候。 “陛下, 要核桃仁吗?” 卫长君的声音传出来, 刘彻回头说:“少放点,有个味儿就成。” “父皇,我吃。”小刘据忍不住开口。 三个月前刘彻从未听到过儿子要什么什么。偶尔刘彻故意捉弄他,小孩馋的眼泪汪汪,也说自己不喜欢。 刘彻不禁抱紧儿子, 感慨道:“朕杯中的都给你。” “父皇呢?”刘据好奇。 刘彻:“朕不是很喜欢,吃不吃皆可。” 公孙敬声眼中盛满了意外,回头打量天家父子。 刘彻挑眉,又有何事? 公孙敬声不好说,这样真不像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陛下啊。 以前公孙敬声只知道他脾气暴躁, 动不动嘲讽大舅几句。进了太学, 人多嘴杂,公孙敬声家世显赫,他想知道什么也没人敢瞒他, 以至于听说了不少事。陛下二十岁前很荒唐,过了二十,太皇太后病重紧接着薨逝,无人掣肘,陛下一日比一日“铁面无私”。 “陛下是个好父亲。”公孙敬声实话实说。 卫长君在船舱里听到这话,搁心里补四个字——此时此刻。不过不是因为即将出生的皇次子分宠,而是刘彻性格导致他高兴的时候,刘据忤逆他,他能夸一句子肖父。他不痛快,刘据说话声低都能叫他生出不满。 “陛下,进来吧。”卫长君高喊一声。 刘彻抱着刘据弓着腰进船舱。公孙敬声想学他,然而船上晃悠,担心把小表弟甩出去,他放下卫伉,牵着他的手。 刘彻坐下,表兄弟二人手拉着手进来。刘彻心情不错,不吝夸赞:“敬声倒是有几分兄长样儿。” “我又不是小孩子。”仗着有大舅,公孙敬声狗胆包天翻个白眼,“二舅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建章当差了。” 刘彻心头转动,转向卫长君:“说起建章,空地挺多。长君觉着朕在那边修处别宫如何?” 卫长君给他倒一杯油茶:“陛下乃天子,只是一处,有何不可。您确定不是修一座未央宫?” 公孙敬声:“那这就差得多了。” 刘彻不禁瞪他,多话! 公孙敬声端起杯子,拿起勺子转向卫伉:“伉儿,吹两下再喝。” 卫伉乖乖地吹两下才倾身抿一小口。小刘据好奇地问:“好喝吗?弟弟。” 湿了湿嘴唇,卫伉没尝到味儿,眼巴巴看着表兄。公孙敬声吹一下勺子,眼神示意他把余下的全喝下去。卫伉吧唧吧唧嘴巴,使劲点点小脑袋。 刘据来到他跟前。公孙敬声用脚给他勾个小坐垫,两个小的并排坐下。公孙敬声席地而坐,一人一口来回喂。 刘彻诧异:“不是第一次了吧?” 卫长君:“别看敬声成天咋咋呼呼,他挺细心的。” 公孙敬声猛然转过头:“大舅是在夸我吗?我听见了,不承认也没用。” 卫长君好笑:“我何时否认了。我给你盛一碗晾着。他俩喝完就该不烫了。” “谢谢大舅。”公孙敬声高兴地欢呼一声。两个小的转向卫长君,有话要说。卫长君告诉他们回头还有美食,要是他俩一人一碗就不用吃别的了。两个小的互相看看,再次转向表兄等投喂。 刘彻说回建章宫:“建章有房屋。只盖一处朕也没必要重修。” “不是我见不得你舒坦。您去问东方朔,他也会想法设法阻止您。” 刘彻:“你选的亲家,自然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卫长君很是无语:“东方朔贪杯,我也好酒?朝中真心为江山社稷着想的都会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刘彻属顺毛儿捋,卫长君又补一句,“如果想听实话,皇宫和甘泉宫足够了。陛下执意要建,我也不会反对。大汉国力也能支撑您修一座像未央宫一样大的宫殿。” “修得起你还担心什么?” 卫长君叹气:“没必要啊。陛下要是皇宫住腻了,过些年据儿大了,你可以像秦始皇一样巡视天下。他是查看,您是游玩。比他舒坦,还不必担心据儿是胡亥。” 刘彻想想:“修了建章宫也不耽误朕巡游天下。” “一年到头三百六十天,你在外三百天,有时间住吗?给您自己修的,还是给建章宫女太监修的?” 刘彻顿时无言以对。 卫长君:“不想看一看东边大海,西边雪山,尝一尝鲜美的荔枝,边摘边吃的杨梅,三伏天去如春的地方避暑?” “有这个地方?”刘彻被最后一点吸引。 卫长君点头:“在夜郎。” 公孙敬声不禁说:“我知道这个小国。竟然认为大汉没他大。” 卫长君好奇:“听谁说的?” “太学同窗。”公孙敬声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实话实说。 刘彻摇头,对卫长君道:“你或许不知道,中郎将唐蒙同朕说过西南地区情况。夜郎那边简直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 公孙敬声放下杯和勺,用他的手帕给两个弟弟擦擦嘴,就叫他们自个玩儿去,但不许出去。他转身端起碗边喝边笑。 刘彻又忍不住瞪他。 公孙敬声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您也信?” 卫长君:“你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 公孙敬声差点被口水呛着:“……真的啊?那那要来何用?” “夜郎以南不是海。还有一片肥沃土地。常年无雪,一年四季可以种蔬菜瓜果,水稻可以种两季。大汉不控制夜郎,等那些人控制了,大汉只能抱头挨打。” 刘彻转向卫长君:“不是海吗?” 卫长君用手指在茶几上画一下大概地形图:“夜郎直直地朝南是海,稍稍偏西一点就是沃土。再偏西还有。无需粪肥也能丰收的地方比汉中大。如果叫他们知道大汉富饶,翻山越岭也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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