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藩王还是以前的藩王吗?齐国纵然富有,也是七零八碎的。齐国丞相都不如长安县丞尊贵。也就名声好听,在齐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彻没好气道:“大公子懂得真多,连齐国情况都一清二楚。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卫青上岸听到这句,加快步伐躲走。 二人吵累了朝河上看去才发现卫青不见了。 鱼入网得许久,河边风大,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回家。 到家门口被两个小的堵住。小刘据和小卫伉朝卫长君扑去。卫长君蹲下搂住俩小的朝屋里喊:“仲卿。” 随后卫长君把外甥和侄子推给刘彻和卫青,名曰省得他抱刘据,卫伉羡慕。他抱卫伉,刘据嫉妒。 卫伉叫他大伯抱他俩,比他大两岁的刘据问父亲,大舅是不是生气了。卫伉像父亲不像大伯,刘彻对他很放心,希望卫伉能成为刘据的左膀右臂。就算没有卫青的才能,也得像公孙贺一样忠心。如此就不能叫儿子对卫伉产生不满。刘彻直言卫长君累了。 刘彻没敢叫儿子“乖”,“你可以跟弟弟玩儿,叫大舅看着你俩。他只有一个人,无论先陪你或先陪伉儿都会累。” 小刘据盯着二舅怀里的小弟若有所思。 卫长:“据儿,是不是想叫二舅和伉儿回他自己家,你一个人在大舅这儿?” 小刘据猛然转向他大舅,一脸不可思议,小嘴微微张开,大舅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啊。 卫青震惊,乖外甥竟然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刘彻很满意,不愧是他儿子。 “据儿,不行。你和伉儿跟你大舅一样亲。大舅舍得叫你在他家,就不舍得撵伉儿。”还有一句刘彻没说,不在一块以后如何做到兄友弟恭。 小刘据不死心,眼巴巴看着卫长君。 原本嘟嘟只是出来看热闹,看卫长君左右为难,[刘据不愧姓刘。] 卫长君方才问出口的时候只是试探,并不相信小外甥这么霸道敢想,[幸亏我提醒过子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叫他知道八阳里和朔方的一些人愿意帮他。] “据儿,过几日大舅得下地干活。你不希望伉儿在这儿,谁跟你玩儿?”卫长君扫一眼进进出出的奴仆,“我们都没空。你自个玩儿吗?” 年前刘据过来,他的奶姆以及玩伴小黄门都会来,住卫家东院。年后刘据习惯了,卫长君就叫他们留在宫里,理由是公孙敬声去太学,他有空天天陪刘据。实则他不希望刘据过度依赖他们,导致以后更相信这些人,而不相信朝臣亲戚。 无论奶姆还是小黄门,见识有限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只会一心讨好刘据,保住自己的地位,不会考虑到江山社稷,也不会帮刘据谋划,最多教他如何讨好刘彻。 刘彻身边不缺献媚的,就算刘据一直很懂事,也不如小儿子可爱。何况刘彻有好几个儿子,只是争宠,刘据一个哪争得过五个。 六岁的小刘据还想不到那么多,认为他自己玩儿也行。 卫长君:“喜欢弟弟吗?” 宫里没有比刘据更小的孩子,刘据希望有个跟他一样童言童语的玩伴。卫伉乖巧,事事以刘据为主,刘据对这个小弟很是满意。 卫长君的话提醒了刘据,他敢说不喜欢,他得到大舅,但会失去好友。小小的刘据左右为难,于是向他父亲求救。 卫长君替他做主:“伉儿留下。跟以前一样,大舅有空就陪你俩,没空你俩自己玩,晚上跟大舅睡。可以吗?据儿。” 小刘据想了又想,好像只能如此。他稍微不满地点点头。 卫长君给刘彻和卫青使个眼色,二人把俩小的放地上。卫长君问他俩:“大舅去厨房做饭,你俩也不会烧火,跟我去厨房吗?” 卫长君进厨房顾不上他们。较为清楚这点的刘据冲卫伉伸出手。 刘彻下意识想跟去,卫长君轻咳一声,眼神制止。刘彻令黄门跟上。卫长君叮嘱黄门,“无论他俩怎么打怎么闹玩什么,只要没受伤,也没往马蹄子下面钻,就别管他们。” 黄门下意识看刘彻。刘彻不放心,看着卫长君欲言又止。卫长君问他小时候比刘据乖还是调皮。刘彻陡然想起他幼时敢爬护城墙,敢在寝室点火,也没把自己玩死。 “关心则乱。”刘彻叹了一口气。 过些日子你就不乱了。卫长君心想。 谁也没想到那么快。大军尚未出发,卫长君送外甥回宫,到椒房殿就从小黄门口得知王夫人有喜了。 卫子夫没打算拿这事烦卫长君。小黄门认为皇后贤惠过头,在卫长君问卫子夫近况如何,卫子夫思索措辞的时候,他阴阳怪气地表示挺好的,宫里有喜了。 卫子夫不能叫卫长君误会,只能顺着他的话解释:“王夫人预产期八月中。” 卫长君并不知道二皇子具体生辰,不禁挑眉:“倒是会挑日子。” 卫子夫:“太医说一切顺利是八月十五前后。” 小黄门小声问:“大公子,奴婢们应该怎么做?” “你还想去母留子不成?”卫长君瞪他,“她也配椒房殿费心?” 小黄门震惊,如玉一般的大公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卫子夫笑了:“我都说了,就是告诉大兄,大兄也不担心。你还不信。” 小黄门张张口:“……奴婢眼皮子浅。” 卫长君:“多吃核桃。” 小黄门疑惑不解。 卫子夫好心告诉他:“补脑。” 前一刻还恨不得杀到王夫人跟前的小黄门蔫了,耷拉着脑袋脸通红。卫长君抬抬手,小黄门去陪刘据玩儿。 卫长君告诉卫子夫,此时该担心的是王氏,她诞下皇子,椒房殿和大将军容不容得下她。卫子夫仔细想想,正是这个理。 卫长君又说:“以后初一十五或者过节,不必叫她请安。也不能不叫陛下知道你‘贤惠’。孩子出生你也不必送贺礼。她敢抱怨,你只管说妇人产后虚弱,你不敢打扰。素日该她的也不能短了。瓜果蔬菜送过去的时候最好叫陛下撞见。” 卫子夫没想这么远。其实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身怀六甲的宫妃。卫长君这番话叫卫子夫瞬间该知道怎么做:“大兄,我懂了。” “我相信你。”换成卫少儿,卫长君得手把手教她。卫子夫有耐心和智慧,只是她的出身可能导致她的手段称不上阳谋。考虑到她当皇后没几年,欠缺底气,卫长君才多嘱咐几句。 卫子夫:“据儿还跟以前一样,过几日去大兄那儿吗?” 卫长君颔首:“据儿老师人选这方面你也不必忧心。有人托臣妇递话,你只管表示此事容不得你置喙。” 卫子夫好奇:“大兄心底可有人选?” 人选没有,但绝不能只用儒生。刘彻口口声声尊儒,实则行法家之实。储君若是打小只接受儒家思想,日后长大了行事做派定会叫刘彻不喜。 “我认识那些人陛下都用得着。改日我问问陛下。” 卫长君:“近日忙着出兵,陛下没空。” “大军开拔之后。”卫长君是这样打算的。 霍去病虽是第一次出征,卫长君并不担心,盖因刘彻同他念叨过,没能给霍去病凑齐一千人,他决定再给霍去病配一些保命的兵器。 卫青此次不是急行军,朝廷就没准备炒面。不过刘彻令人给霍去病准备了。出发那日,许君偷偷准备的都没用着。 霍去病在塞外三年,出关对他像回第二个故乡似的。他的兵忧心忡忡,他和阿奴轻松的像出游。 这次刘彻也来了,远远地看着二人有说有笑,他比霍去病的兵还担忧:“你有没有提醒过去病,行军打仗并非儿戏?” 卫长君:“我告诉他,一切听仲卿的,他和阿奴只是出去长长见识。”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放松。”刘彻话音落下,霍去病已经到跟前。他抬腿下马,抱住卫长君。卫长君好笑:“也不怕那些兵嘲笑你。”嘴上这样说,他依然搂住大外甥。 卫长君给公孙敬声请了几天假,名曰表兄出征,跟他一块送送。实则卫长君担心他在城中跟世家子呆久了变成纨绔。卫长君需要几日观察这个外甥有没有养出恶习。 公孙敬声不知真相,认为大舅舍得亲自去太学接他还是托了表兄的福。以至于忍不住阴阳怪气:“多大了啊?当自个没断奶。” 霍去病抬脚就要踹他。刘彻赶紧抓住:“别闹。去病,该叮嘱的你大舅都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全须全尾回来,朕就算你有功。” 公孙敬声小声嘀咕:“又来个偏心眼的。” 刘彻瞪他。 少年吓得躲到他舅身后。 刘彻转向霍去病,神色少见的慎重:“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霍去病点头如捣蒜:“陛下放心。不为自己着想,我也得为阿奴着想。他有个闪失,回来大舅不得劈了我。就算大舅可以理解,祖母也不会放过我。” 霍去病很清楚在他祖母心里阿奴是他舅养子,以后得给大舅养老送终摔盆。这事他也可以做,然而祖母人老固执,非说他姓霍不姓卫。 刘彻转向阿奴:“去病自小胆大敢捅天,你素来稳重,不许同他胡闹。” 阿奴拱手道:“陛下放心,阿奴知道怎么做。” 刘彻放心下来,在一旁直播的嘟嘟欲言又止。卫长君瞥它一下,嘟嘟等霍去病和阿奴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就关上直播,消失的干干净净。 刘彻望着朝廷养大的兵,很是感慨:“一眨眼去病和这些孩子都能为朕开疆辟土了。” “陛下,您三十四,我三十六了。” 刘彻瞪他:“朕知道!” 卫长君想笑:“我只听说过女子担心色衰。您还有这个担忧?” “朕的据儿才六岁!”刘彻低声提醒。 卫长君点头表示知道。刘彻认为他不知道:“朕决定十五岁就给他相看妻子。是不是也不能从你家亲戚当中选?” 卫长君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陛下,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刘彻点头:“朕知道太小。先为庶妃。等他再大点,夫妻感情甚好,再立太子妃。” 卫长君不得不服,不得不服。 “你不赞同?”刘彻奇怪他表情怎么那么复杂。 卫长君:“陛下,这地儿不合适吧?” 大军走远,此地便是荒郊野外,只剩刘彻带来的人和卫家一众。卫长君想说,也不怕你带来的人和我家奴仆把您的计划传出去。 “去你家。朕也想据儿了。”刘彻说完就登上马车。 卫长君头疼,坐上车就叫嘟嘟出来,[我该怎么劝他?] [你不怕把卫子夫的小孙子劝没了?] [刘据十八岁成亲也不妨碍他生下长子,也不耽误刘病已出生。再说了,又不是不可以先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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