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黄瓜迎来大丰收,卫长君担心外甥吃多了懒得吃饭,每日只许他吃半根凉黄瓜,这就导致小不点总忍不住惦记。 可小霍去病不敢说实话,否则连拍黄瓜也没得吃,“热!” 卫长君看着一天黑一度的大外甥:“你终于知道热了。” “舅舅!”小不点不依,不能不挤兑他啊。 卫长君笑着点头,“好,当我没说。”步入正院就叫女奴打水,给他和阿奴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身上的汗。 小霍去病身上舒坦了,乖乖巧巧地说:“舅舅洗洗。” 伏天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卫长君从正院到西院来回几趟着实热的不行,于是令许君再打盆水。 小不点一看他大舅忙着洗脸,就拉阿奴去堂屋,“大舅慢慢洗。” 卫长君的手停下来,小崽子何时变得这么懂事。总不至于热糊涂了吧。卫长君微微摇头,不可能,粘上毛他比猴还精。 卫长君匆匆擦擦脸,悄悄移到堂屋门边,一点点往里看。 “快吃!”小霍去病抓一把切成小段的黄瓜塞阿奴手里,他自个左手桃右手黄瓜,一边吃一口,点着小脑袋感慨,“好吃!” 卫长君气笑了。 小崽子从不让他失望啊。 卫长君找来女奴西芮,叫她去八阳里买只公鸡招待窦婴。此时赵大已经从城里回来,驴进家了。卫长君教两个妹妹驾车骑驴的时候教过几个女奴,西芮撑着布伞骑着毛驴,两盏茶的工夫就把鸡买回来。 与此同时,吃饱喝足的小霍去病正躺在他大舅榻上跟小阿奴侃大山。 卫长君进去瞅一眼,然后去西边摘个西瓜。在井水里泡到许君烧火炖鸡,他把西瓜拿出来切开,一半留作招待窦婴,一半切成小块一家人分食。 小霍去病一听又有吃的,毫不客气的吃个肚儿圆。 卫长君给他和阿奴擦擦脸洗洗手,叫他俩玩去。俩孩子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撑的。 看到他们这样,卫长君很满意,随后到厨房吩咐许君大火烧,他前往西院请窦婴起来醒醒困,准备用午饭。 卫家方几多,可以分餐,红薯粥和白面炊饼以及凉拌黄瓜豆角烧鸡就用小碗小蝶盛。往常卫长君会叫外甥跟他一起用。今日有客,卫长君叫两个弟弟带着他和小阿奴。两个妹妹坐在两个弟弟对面,他和窦婴并排居中,坐北朝南。 饭菜摆好,几个女奴端来几小碟西瓜,每张方几上放一份。小霍去病伸手就抓,卫长君轻咳一声。小不点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卫长君:“我还没吃,你急什么?再说了,吃了西瓜还吃鸡肉吗?” 窦婴顿时不禁问:“此物是瓜不是果?” 卫长君微微侧身转向他,“我从一个西南来的客商手里买的。只是此物有点凉,先吃这个再食鸡肉怕是会闹肚子。” 小霍去病吓得把手缩回去。 卫长君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你先前吃太多凉的,现在不吃西瓜,吃了热腾腾的鸡肉也会闹肚子。” 小不点微微张口,小脸上尽是震惊。 卫长君:“试试?” 闹肚子还叫他试,大舅肯定诱骗他。可是好想吃鸡肉吃西瓜啊。 小孩咬着勺子看看鸡肉又看了看西瓜,纠结的眉毛都成了毛毛虫。随后想起什么,看向阿奴,见阿奴吃西瓜,“你不闹肚子啊?” 阿奴停一下,“不吃鸡肉。” 小不点恍然大悟,他可以只吃西瓜啊。 卫长君悠悠道:“西瓜不顶饿,错过这顿下顿可是要等天黑。” 两个四岁大的孩子不懂什么叫“不顶饿”,把鸡肉让给卫步和卫广,专攻西瓜。卫长君见状不再管他们,招呼窦婴尝尝红薯白米粥。 窦婴此番就是为红薯来的,虽然搞错了,也尝过红薯的味道,可他依然很好奇。他端起碗舀一点,煮的不如蒸的甜,可煮的不如蒸的噎人。跟米一起煮,竟然不稀不浓刚刚好。 卫长君见他微微颔首,便猜到他很满意,然后又请他吃炊饼,也就是发面馒头。 这馒头不是用老面发的,而是选用了米酒。米酒是前些日子卫长君给母亲和妹妹做酒酿蛋补身体用剩下的。 小霍去病很想尝尝,一眼没看见就往厨房钻,卫长君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索性全用来和面。 窦婴近两年仕途不如意,天两头同门客一起饮酒,他只吃一口就尝出了酒味。他家厨子不会用米酒做炊饼,宫中宴请朝臣也很少上炊饼,以致于年过半百的窦婴头一次吃带有酒味的炊饼。还别说,味不错。 窦婴不吝称赞,“这个炊饼也不错。” “再尝尝鸡肉。” 炖鸡肉需要好几种香料,而这些香料如今只能在药铺买到。干香菇也一样。原身记忆中平阳侯府也甚少用药炖鸡,卫长君觉着窦婴依然会感到意外。 卫长君这么做也不是故意卖弄,而是有意为之。他在世人眼中越发神秘,刘彻越发对他放心,他以后才好往名下倒腾土地,才好收拾刘彻身边的那些小人。 话又说回来,窦婴吃到软烂且味道复杂的鸡肉,果然很意外。口中的肉还没咽下去,他就忍不住转向卫长君。 卫长君明知故问:“不合胃口?” “不不!”窦婴连声否决,“大公子的庖厨厨艺真不错。” 兄弟姊妹四人以及两个小不点不约而同地看向窦婴。窦婴纳闷,“是很不错。你们也尝尝。” 卫步先看一下他大兄,卫长君微微颔首,卫步才放下勺子道:“侯爷,这些饭菜是我大兄教女奴做的。” 窦婴差点咬到舌头。等他转向卫长君,神色堪称错愕。对辈子从未进过庖厨的窦婴而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 卫长君笑着点头。窦婴不由得上下打量他一番,面容刚毅,身材高大,怎么看都不像女子啊。 “侯爷,再不用就凉了。”卫长君提醒。 窦婴对他好奇起来,吃两口饭菜就忍不住看一眼卫长君。直到碗筷撤下去,开始吃西瓜,他才顾不上研究卫长君。 西瓜甜儿不腻,微凉解渴,又颠覆了窦婴对瓜的认知。 窦婴用两小块感到撑,担心打嗝失态,就请卫长君带他去瓜田看看。 卫长君带他到西院西边,经过黄瓜地故意停下,同他解释那长长的瓜也可以生食,便是中午用来招待他的果物之一。 那碟水果只有两样,一样是桃子,另一种窦婴没在意,闻得此言顿时不禁后悔先入为主自以为是。 卫长君见他神色懊恼,就安慰他晚上吃黄瓜炒蛋。随后解释平日里晚上不做菜,这几日地里忙,不加一顿身体受不了。 等一亩红薯全部起出来再回城就来不及了,今晚窦婴务必得歇在卫家。听闻这话,窦婴庆幸打发家奴回去。 窦婴好奇地问:“这也是从西南客商手中买的?” “侯爷不曾见过的都是。”卫长君顿了顿,笑着说,“人家出来一趟,也不可能只带一样西瓜不是吗?” 窦婴颔首:“自是能带多少带多少。”说完禁不住打个哈欠。 卫长君怀疑他刚才吃太多血糖上来犯困,劝他去歇息。离起红薯的时间尚早,窦婴也没强撑着。 在门外乘凉的卫广见他大兄出来,忍不住问:“那侯爷真要在咱们家住下?” “听谁说的?”卫长君奇怪。 卫广:“还用人说?家奴把他的衣物送来,稍稍歇息,马喝点水吃点草,他就把人打发了。这时候回去,难不成等到傍晚再回来?” 卫长君笑了:“观察的很仔细。不错。对了,小狼崽子喂了吗?” 卫广朝院里看一下,“那点骨头不够它吃的。我出来的时候许君正用菜汤给它泡高粱炊饼。大兄,这么喂下去,它不会从狼变成狗吧?” “谁知道。它没吃过生肉,应该不会对人感兴趣。”小狼崽子一天顿吃的安逸,一天一个样。昨天早上卫长君喂它,它差点从里头翻出来。卫长君见它能跑能跳,一度想把它送走。 嘟嘟提醒他有狼在这儿,猴子不敢过来。卫长君又担心小狼崽子攻击小霍去病和小阿奴。昨晚带两个孩子喂小狼,小狼瞥他俩一眼就冲卫长君龇牙咧嘴。卫长君觉着小狼要是会说话,得让两个小不点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它用饭。 当时嘟嘟也出来了,嘟嘟确定小狼崽子真嫌弃俩小崽子。卫长君决定养养看。既然不屑攻击他家小崽子,那小狼就没什么可怕的。实在养不熟一把火把它点了也不迟。 许君端着盆出来。卫长君接过去喂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听到动静翻身起来探出脑袋,一看是他,又龇牙咧嘴。 卫长君朝它脑袋上一巴掌:“有的吃不错了,还嫌我来得晚?” 卫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大吼:“大兄!” “怎么了?”卫长君把饭菜倒入小狼崽子的盆中,走过来奇怪地问。 卫广小声说:“它再小也是狼。狼睚眦必报,万一记仇,你你——伤着你怎么办?” “我是它衣食父母,打它一下就敢咬人,明儿就吃烤狼肉。”卫长君说着朝东边瞥一眼。小狼崽子大概察觉到危险,呜嗷一声。 卫广又吓一跳,“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心里有数。”卫长君把盆递给他,“送厨房去。晚上睡觉前我就把挡着它出去的砖头拿开看看它怎么选行吗?” 若是小狼崽子趁机跑了,那十有八/九不会回来。要是不跑,就是珍惜现在的日子,也不可能攻击人。 卫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大兄,要不要打个赌?” “给你出的算术题做出来了?” 卫广没话了。 卫长君轻笑一声。卫广窘迫的脸通红,拔腿就往屋里跑。卫长君悠悠道:“拿张席出来。” 在墙根底下数蚂蚁的小崽子朝卫长君走去。 卫长君不言不语就看他想做什么。 小霍去病等小舅把席放下,拉着阿奴先坐上去,然后把跟席一块来的蒲扇塞他大舅右手之中,小崽子转身到他左边。 尚未离开的卫广服气,“你是真要成精啊。” 卫长君懒得伺候他,叫卫少儿出来。卫少儿想给她儿子一蒲扇,“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叫我摊上你这么个小人精。” “阿母,热。”小不点皱着眉头催。 卫少儿板起脸:“躺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霍去病拉着小阿奴肩并肩躺在他阿母身边。卫少儿用蒲扇指指他:“你有阿奴一半乖,我伺候你伺候的也高兴。” 小不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卫少儿气个仰倒,“大兄!” “你儿子想怎么教训是你的事。我不管也不心疼,放心,也不阻拦。”卫长君说的薄凉,小霍去病一点不意外。他大舅不逮住机会就收拾他就不是他大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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