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能这样叫吧? 小时候依稀记得雪山夜叉在帝君面前笑嘻嘻叫过,就是没亲眼见过,现在终于见到了,还要拉上她一块。 眼底冒圈,甘雨手心全是汗,还没能等她把心中的一团乱麻理清,是否应下或推却前辈的话,就见那人绯红眼眸锐利望她:“难道你不想叫帝君爹吗? 甘雨顿时后背汗如浆出,她说不出话来,两只虹色瞳里转起了蚊香。 甘棠还不放过身边的伴侣:“想说不敬?那你当着帝君的面发誓,你不想敬他为爹。” 某人恶魔低语:“说你不羡慕我呀?” 钟离差点一口茶水呛住,见魈仿佛被拿捏住死穴,只能狠瞪身边人一眼,却面上一片通红,一句话说不出。一边的甘雨也垂头扣手紧张得不行。 他只好轻咳一声,想把两位小友从叉腰得意的始作俑者那里解救出来:“提瓦特长生种无数,六千余岁,在甘棠眼里,已经是年纪大了吗?” 他与老,大概还有些崇山峻岭一般的距离吧,嗯。 哪知甘棠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把头一歪,对钟离真诚发问:“年纪大不大,和我叫你爹有什么关系?” ……好像确实没关系? 不,就理性而言,应当有很大关系。钟离噎了片刻,他转念一思,就要不动声色把话题带到戏曲方面。 门陡然被推开,迎面传来的是堂主爽朗的声音: “客卿,我来找你给客人选香——咦,好多人啊,怎么刚听你们说什么爹不爹的,叫谁啊?” “哇,挚友你也在!” 钟离犹自饮茶,站在边上角落里的三小只则浑身僵硬,冷汗涔涔而下,糟了,胡桃是不知道帝君身份的! 怎么办! 指望后边两块石头是不可能的了,一片死寂中,被点到的挚友硬着头皮,挺身而出:“是这样,钟离大……先生学识渊博,甘雨在商人手里收缴了一批古玉器,来问我和魈,我们只司杀戮,没看出来,便建议甘雨来找钟离先生,顺便过来看热闹。” 解释完三人为什么杵往生堂,甘棠马不停蹄,继续胡诌:“看完就聊了会最近的见闻,也不知怎么就说到有人年纪大是不是喊爹就合理的话上来。” 胡桃被甘棠的牛头不对马嘴绕得云里雾里:“是吗?我怎么好像听挚友你说要叫客卿爹。” 降魔大圣睁圆眼,七星秘书一个激灵。 甘棠镇定道:“没有,你听错了。” “哦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仙人怎么也不可能叫我们家客卿爹吧,年龄摆在这里呢哈哈~” 胡桃对挚友充分信任,她不再追问,而是笑了起来,三小只皆松了口气。 连钟离也颔首:“正是此理,我与他们口中的称呼年岁不符。” 就理性而言,不应对他道出那样的称呼,还是堂主明事理。 胡桃话锋又一转:“但我的年纪就可以。” “客卿,爹啊!” 钟离持耳杯的手一僵,面对活泼过头的上司,他默默婉拒:“钟离不过小小客卿,委实当不得堂主这句玩笑话。” 胡桃却认真得很:“别别,不提上下之分,客卿为人守正风趣,处理起事来更是循旧肃穆,每天爱好嘛,品茶遛鸟赏花听曲,和我爷爷似的,不过客卿不及我爷爷年纪大,叫句爹倒是恰如其分,一点也不怪。” 胡堂主一本正经地唯恐天下不乱,卖力地喊:“爹,爹爹爹!” 甘棠差点没把两根大拇指都翘起来,她的蠢蠢欲动却被魈死死摁住,没能得逞。没能气过,甘棠在他看向胡桃的眼神里俯身阴恻恻:“好羡慕啊?” 魈牙有点痒。 同时甘雨也被胡桃点名:“甘雨小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哪是什么话要说,是爹要说!甘雨慌忙摆手:“没,没有……” 只是一双渴望的眼睛还在止不住往上瞟,她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眼睛,她想的不能再跑出来了啊啊啊! 后边两夜叉在动手动脚打起架,麒麟边捂眼边念自己看不到听不到,堂主在手舞足蹈,简直群魔乱舞。……略感疲惫。 门外又骤然响起派蒙的喊话:“胡桃,好久没出来,你在干嘛?我们要的香有找到吗?——” 原来是旅行者和小派蒙的委托,钟离从涌出的略感疲惫中抬起首。眼下委托才是正经事。 金发从门前露了一角,荧和派蒙踏入门槛,就听胡桃张牙舞爪地喊:“话说,我们现在在叫客卿爹,你们要不要也来喊喊?你们看他长得就一脸爹样!” 理性而论,没有人长得会一脸爹样。钟离还要慢条斯理地反驳,旅行者和派蒙却眼睛一亮,齐齐呼喊:“爹!” 接着就是一连串难解的“早想喊了”、“爹,痛痛,盾盾”,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钟离在心中深吸口气,他一撩衣袍,抽身站起。 “堂主,我想起还有位老友约定今日相见,便不能应下旅者委约了,堂里还有熟识香料的杨仪倌在,不妨去一问。” “诸位,我先告辞了。” 客卿先生礼貌作揖,接着头也不回,跨槛而出。 告别的事如何能叫夺门呢? 客卿装作并未听到身后“逃了”、“他逃了”、“我们爹跑了!”的惊呼。 路衢人流熙攘,车水马龙,天日温煦,要见故友倒也是好时节。与他岁数一般大的龙王尚在山岩间沉眠,再序齿排班,与他岁数接近的友人,唔,世间还有一名。 钟离心神一凝,元素力织成文字信笺,为山风捎去。 六千余岁,便能称之长辈么?如此疑惑,不如随风去信一封,恳请友人释答。 岩神与风神的交流快捷迅速,钟离不一会便得到了温迪的回信,是张折好的薄纸,顺着风落到了他的手中。 钟离打开一看,对于他的疑惑,巴巴托斯在上边龙飞凤舞,只写了一个字。 “爹!” ……还好是提瓦特通用语,无耻两字如何写,他是认得的。 原来如此,的确是访友的时候。钟离微笑,他把手里信整整齐齐折了又折。 三个时辰的醒酒茶大抵是温不好的,这次,可能要六个时辰。 ◇叁 钟离是很少做梦的。 从诞生到法蜕成人,摩拉克斯到钟离,他经历许多,也极少有什么能撼动岩王爷的磐岩心。 然而客卿先生今日做了个梦,他尚也知道他在梦中。 可惜没什么用。 眼前无数的小崽遽然包围了他。 这些人长着各不相同的脸,其中以俩夜叉堂主麒麟旅行者小派蒙最多,甚至还有某位酒鬼诗人。 缩小版的他们锲而不舍地冲了上来,把客卿的手脚团团抱住,嘴里呼闹不休: “爹爹!” “娘(?)!” “祖父!” “爷爷!” “曾曾曾曾祖父!” 把他淹没的孩子们异口齐声: “‘抱抱我摸摸头陪我玩!不玩就不放你走!’” 即便知道是梦,客卿从梦里醒来,依旧额上泌出一点细汗。 沉默许久,他叹息一声。 子又生孙,孙又生子。 既然有这样的顾虑,就应当及早解决才是。 …… 尘歌壶里四季如春。 丹霞似的天空广袤无边,两片玉壶的空间被连接在了一处,原本荒芜冷寂的土地也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 两座屋前围了竹木篱笆,琥珀似的晶蝶翩翩起舞,门楣上挂着盏终日不熄的八角灯笼,灯笼边挂着顶施了仙法依旧鲜妍的清心花环。 “?” 甘棠站在青石台阶上一动不动,她手里捧着刚从仙人那里收到的信笺。 她眼珠僵硬:“……这信上的所有字我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我看不懂?” 甘棠深吸口气,把信递给旁边擦拭和璞鸢的魈:“你看看。” 见甘棠茫然,魈也纳罕,他收了和璞鸢,看甘棠递来的文书。 元素力是留云的,不像以往邀约,措辞文雅,留云这次写的急于星火,情感几乎要破纸而出: 【帝君一大早跑来和我们说要开什么幼儿园,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 你说帝君要做什么? “帝君这样做……” “是有什么深意吗?” 满头问号的两人互觑一眼,不确定地想: ——应该,会有吧? ---- 某客卿:就理性而言,完全没有^_^。 没啦!真的写完啦!感谢营养液!
有喜欢希望留个评评捏~谢谢各位,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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