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挂号、测体温、打点滴,一套流程走下来安室透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他手里拿着涉谷雪尧的体检报告,回头看了一眼往下滴点的药水。 “看到了没有,这才是正常男人要做的事情。”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让涉谷雪尧坐在椅子上撑起眼皮,结果被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毛毯盖住脑袋。 毛毯上面还有着化纤的味道,似乎是刚刚在外面现买的。 涉谷雪尧:“什么?” “正常情况下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发烧,应该带她来医院,而不是去她的家里。” “……”涉谷雪尧。 安室透这句话里的内容要素过多。 涉谷雪尧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里面的逻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安室透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像是沉沉的夜幕,里面被一层忽明忽暗的担忧笼罩。 真是蠢死了这个女人。 怎么办啊。 完全就是一副,会被人欺负到死的性格。 “你的眼光可真差。”他说。 涉谷雪尧实在不想跟他吵架,她裹着毛毯依靠着椅背头昏脑胀的发沉。 在最沉甸甸的时候被一只手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安室透的声音,自她眉心上方传来:“睡吧。” “……”涉谷雪尧,该睡吗?好不放心这个家伙啊。 “点滴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打完,强撑着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说。 “……”好吧, 涉谷雪尧实在没有控制疲倦的身体,依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如果涉谷雪尧这个时候睁开眼,大概能够看到被安室透隐藏着、从未被涉谷雪尧看到过的柔软眼神。 他的动作也很柔软,轻柔地拉着毛毯,往涉谷雪尧的肩膀处掖了掖。 他金色的发丝像是流淌的流金岁月。 麦色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被分割成明灭不明的温柔。 这种温柔里面糅杂着复杂。 肩膀上的那个小脑袋传来了轻轻的睡音,似乎因为睡得并不踏实而导致她的呼吸声发沉,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两个人才能彼此安静的依靠在一起。 口袋里的手机在疯狂的震动。 似乎是组织那里又来了消息。 这是安室透第一次没有及时的接到组织的电话。 他等到涉谷雪尧睡醒,才给贝尔摩德回了信息。 而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觉得他当成了一个小时的免费枕头是件辛苦事,一睡醒就找护士拔掉了针头捂着伤口准备回去。 打完点滴之后,涉谷雪尧感觉自己稍微好一些了。 安室透拿着刚买来的退烧贴,揭掉胶布贴在她的额头上。 涉谷雪尧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家,她就觉得自己在医院没有睡够,一到家就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安室透在客厅不知道忙什么。 涉谷雪尧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她起身想要喊安室透帮自己拿一□□温计的时候发现客厅没有人,家里的大门还微敞着。 外面走廊的灯光亮着,隐隐绰绰的照着一个人影。 他出去了? 涉谷雪尧走过去,想要问一下他在干嘛,走到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安室透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跟谁通话的内容。 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近,涉谷雪尧就简单的只听到了几句。 “……那笔钱我会在三天内带到组织里……”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好,你不要多问……” “……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安室透多年以来的下意识,让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微微有些稀薄,回头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门口,果然看到有一个影子。 “这件事就这样,之后我会联系你。”安室透迅速挂断手机,回屋的时候看到涉谷雪尧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坐在客厅里含着体温计。 安室透也没有点破她:“好些了吗?” 涉谷雪尧张不开嘴,就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很难受。 她的体质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只要一生病就会难受好久,连个普通的感冒都比别人愈合的时间慢。 这次估计至少要连烧三天了。 涉谷雪尧斜躺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安室透扔给自己的大棉被。 安室透过来把退烧贴从她额头上撕掉,看着她冷汗津津的鬓角用自己的衣袖擦掉她的汗水。 涉谷雪尧的额角感觉到他衣纤维的粗糙感,这种感觉催化成一种热浪,涌入她的心脏。 “怎么脸还是这么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安室透头附低,与她额头碰额头。 他的鼻尖与她的鼻尖相蹭。 涉谷雪尧心绪被他的气息紊乱,想躲也躲不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给你熬点粥吧。”安室透蹲在她的面前,因为一整天的陪着她在医院里奔波,声音也略微有些暗哑。 涉谷雪尧点点头,把体温计从嘴巴里拿出来。 嗯,果然还在发烧。 安室透撸着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但走到电饭煲前的时候,他抓了抓额前交织在鼻梁上的金发,转过身来问。 “粥怎么熬?” 作者有话说: 就……女主生病就是单纯的因为身体问题。 哈哈哈哈看到你们猜是因为咖啡还是饼干,好想rua你们脑袋。
第31章 涉谷雪尧很无奈,碰上一个料理白痴,只能边缘指挥。 “水和米的比例七比一,我比较喜欢喝稠一点的,在七比一的这个比例里面可以再多舀一勺。咳咳……等~咳咳,你要先淘米啊咳咳……不要开大火,粥里面会有糊味,咳咳。也没有必要开这么小!咳咳……熬粥的时候要撇一撇上面的白沫咳咳……你不要把熬粥的水都舀出来啊!咳咳……” 涉谷雪尧指挥的非常开心。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安室透经常会以各种角度来酸一酸自己。 她居然也有嫌弃安室透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涉谷雪尧生病了的缘故,安室透对她非常容忍,完完全全按照她说的做。 涉谷雪尧兴致一上来,也不觉得难受了,她裹着被子站在旁边:“……这样的程度就是可以了,把火关上吧。不要顺时针拧啊那是大火!笨蛋!” 笨蛋。 涉谷雪尧说完之后自己都有点后悔。 因为她看到安室透的脸色似乎有一点点发黑。 不会……生气了吧。 涉谷雪尧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 只是因为刚才两个人站在厨房里的样子,很像是以前爸爸妈妈在的时候。 也是这样,会在厨房里面一边闲聊一边做饭。 爸爸擅长煮汤,妈妈擅长做菜。 他们两个人会用心对待每一顿饭。 用爱烹饪出来的菜肴,格外可口。 可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 涉谷雪尧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是自从发现安室透对自己没有什么攻击性之后,涉谷雪尧确实也在一天天的放松对他的警惕。 所以就导致了刚才涉谷雪尧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发热的大脑。 安室透瞥着她,表情非常奇怪。 俩人面对面看了对方半天。 就在涉谷雪尧以为他会说点什么难听的话来噎自己的时候,安室透却说:“我刚才想放点糖在里面。” “……”涉谷雪尧,放就放呗,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结果不小心放成了盐。”他完全没有因为刚才涉谷雪尧说他是笨蛋生气的意思,而是露出了一种小学生考试没考好的挫败感。“你……将就喝一点吧。” “……”涉谷雪尧。 * 到最后,涉谷雪尧也没有将就喝一口。 而是叫了个外卖,送来了一份热腾腾的暖胃粥。 而那锅齁咸的白粥,则是由安室透处理掉。 涉谷雪尧在另一头美滋滋的品尝着热粥,而安室透在另一头像是喝药般的品尝着咸白粥。 这小丫头一点都没有,要替他分担一点的意思。 亏他刚才还怕小丫头生病口淡,放了好多好多的“糖”在里面。 看着安室透一副“我喝不下去”了的表情,涉谷雪尧说:“不能浪费粮食。” “……”安室透。 “你至少也得喝一口吧,这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做料理。虽然只是白粥,但也是倾注了我所有心意在里面的。”安室透舀起一勺咸白粥,递给涉谷雪尧。 涉谷雪尧满脸抗拒,但安室透不依不饶一定要她尝一口的样子,只能微微张开嘴巴准备迎接这口咸的要死的粥。 勺子距离她的嘴边越来越近,但却转了个弯往下留出空荡。 他朝着涉谷雪尧的嘴角,“啵”地一声轻啄了下。 “……”涉谷雪尧。 “混蛋!流氓!不要脸!咳咳咳……”涉谷雪尧苍白的脸色因为喝了点热粥变得好了很多,微微泛着绯色。 她的拳头从被褥里伸出来,捶打在安室透的身上。 安室透没有反抗,和她笑着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来到涉谷雪尧的家里纯属是一个意外。 但安室透知道自己对涉谷雪尧是一见钟情。 钟情在那个沙滩的岸边。 他被藏匿在遮阳伞内,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四季。 安室透把她用被子抱住,像是抱起一个小蚕蛹似的抗在肩膀上。 涉谷雪尧整个儿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她把小脑袋从被褥里露出来,看着安室透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发空。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呢? 看起来好像很犯愁的样子。 涉谷雪尧轻轻咳嗽两声,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喉糖,拆开包装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这次是草莓味的。 很甜。 安室透沉沉舒缓一口气,手覆盖在她露在外面的小手,像是握住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日本人。”他说,“不,准确来说,我的身体里还流淌着别的国家种族的血液。但我却在日本这个国家诞生成长。尽管我再讨厌这个国家,可我也不被别的国家所接纳。” 他的骨子里流淌着一种漂泊的风萧感。 就像是飘摇的小舟,不属于这个国家任何一处港湾。 然后这条小舟。 飘到了她的旁边。 他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涉谷雪尧看着他的手,没有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而是瞧着他手背。 这个人的手骨非常的漂亮,纤长而又笔挺,被很薄的肌肤包裹着却布满疤痕。 新伤填旧伤。 这就是他在过往的人生当中所遭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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