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冲田亮笑了笑,走向了自己放在警局地下停车场的车。 车把手上贴着一张纸。 他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于是揭下来看了一眼。 原本暗暗得意的面具瞬间被撕扯下来,他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带些谨慎的惧意。 ……一张复印件,含有他黑市分红账目记录的复印件。 右上角用黑色墨水笔写了一个英文单词。 Jacky. 冲田亮很清楚这个看似平常的英文名代表着什么——神秘的黑衣组织高级干部,杜松子酒。 在他对着这张纸愣神的几秒内,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未备注的陌生号码,但他也清楚这个消失了许久的号码的归属。 同样是那位杜松子酒。 「你不听话。」 简短而满具威胁之意,是那位大人常用的口吻。 冲田亮打开车门,上了车,顺带急忙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表着忠心,声称自己有今天全靠组织、什么都愿意为组织做。 但却没收到任何回应。 他心惊胆战地到了家,独栋别墅内灯火通明,但请来的保姆和妻子、儿子都不在家中。 冲田亮一直找到二楼,才在书房里看见了一身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礼帽的高大男性。 帽檐下是一双冷酷而阴鸷的深绿色眼睛,柔顺的银发反射着冷调的光泽。 他侧身时的身影,莫名让冲田亮想起已经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位线人小姐。 “三天前,你收了什么信件?” 没有拐弯、没有缓冲,一把伯/莱/塔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冲田亮的太阳穴。 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被满是杀气的眼神一盯,四肢软了一半。 “没有,三天前没有收到私人信件,工作信件是平时很普通的那一类……”冲田亮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您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给您检查。” “垃圾。” 太阳穴的枪口朝里顶了顶,冲田亮被吓得僵直了身体,挨了骂也没说话——这种话对比起命来说,当然是命更重要。 但他莫名有种觉得对方在骂人词汇上词穷了的感觉,很快又觉得那是错觉,毕竟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跨国犯罪组织高级干部。 “给你一次机会,再认真想想。” 对方冷冷地笑了一声,枪口从他的太阳穴离开,冲田亮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对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当场朝着伯/莱/塔上装了上去。 身上冒了一身冷汗,他瞬间回应道,“真的没有,杜松子酒先生,我对组织是绝对忠心的。” 书房暖色调的灯光下,冲田亮看清对方笑着的表情,这个笑容看起来格外开朗——单指不要去看对方那双杀气满满的眼睛,再脱离掉这张满是攻击性的脸。 一旦组合起来,不管是什么笑容,都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让人当场后背发冷。 在这个笑容下,对方用枪口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骨,听起来令人发寒地说道,“很好,你最好是说真的。” 直到对方离开,冲田亮瘫倒在书房的椅子上,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直到妻子带着儿子回来,抱怨地说今天也太倒霉了,和保姆一起去接孩子放学时,车子被撞了,差一点就进了医院,结果还是需要去交警队做笔录,到现在才到家。 冲田亮手扶着扶手,第一次认真地感受到:他再也不可能、从这个组织里脱身了。 ……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路跟着冲田亮的车到了他家附近,停好了车,正准备去对方住处附近踩个点。 松田阵平的步子突然顿了顿。 冲田亮的家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几乎是瞬间,他就回想起曾经第一次和千遥确认关系的时候,在对方公寓楼下见到的那辆车。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冲田亮家中走了出来。 黑风衣、黑礼帽,银白色长发泛着冷调,自然地垂落下来,昏暗的路灯照在对方的身上,深绿色眼睛目光幽幽,侧脸是一种满是攻击性的美感,看起来却仿佛有些苍白似的。 微微顿住一秒,却又觉得那种苍白感只是错觉而已,或许只是皮肤天生就是冷白色号。 对方伸手,打开了保时捷的车门。 车子扬长而去。 松田阵平下意识追了两步,那辆车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第二天,冲田亮这个人,突兀地消失在了公安部。 松田阵平随便叫住了一个公安部的人,在之前他被借调的时候,对方还在巡查时和他说过话。 “冲田亮?他被革职查办了,不仅泄露公安内部机密,还利用权限给枪械走私交易开后门,今早直接被作为犯罪组织的卧底被带走的。” 再多的,就涉及保密内容,对方也说不出什么了,让他也不要打听,否则可能会被带去审讯。 松田阵平有些恍惚地走出了公安部的大楼。 「是我大哥。」 「大哥说,白的可以变黑,黑的不可能变白。」 「我要去见大哥。」 同样的银发绿眸,乍一看不像,但仔细盯几秒,总感觉那张脸再柔和几分、再少点攻击性…… 就好像相似起来了一样。 松田阵平取下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戴上,下意识取了根烟出来抽。 当晚喝酒时,他把事情告诉了幼驯染。 虽然找到证据、将罪魁祸首送进监狱里的人不是他。 但至少对方得到了惩罚。 萩原研二看着他的表情,问他,“可我看,小阵平你不像是彻底放弃这件事的样子……” 松田阵平摸了摸手里的酒杯,将大口的酒液灌进了喉中,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千遥已经死了,但我还是想……我来替千遥走那九十九步。” 声音被酒液浸染得变了音色,提到九十九步后,他的视线有些飘了起来,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轻轻笑了笑,“千遥死之前,一直都想要朝我走来,那我就默认她以后也都这样想了吧。” 悲伤和痛苦仅限于这一句话,即使是醉酒后,松田阵平也好像很快就将那些外露的情绪收敛起来,继续像以前一样。 目光和笑容都格外坚定而自信。 至少,这是千遥喜欢的样子。 “所以,她没有走完的路,我来替她走,她没能摆脱的黑暗,我来帮她。” “即使所有的线索、只是一辆保时捷车。” 如果千遥不能从黑变白。 那就让他成为光,去驱散萦绕的黑暗。 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松田阵平也是你的。 …… 最后也只是喝得有了一半醉意,松田阵平就回到了家里。 门口的注连绳还挂着,明明是象征着过年喜气的东西,却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去新年参拜的日子也错过了。 不过,千遥她许的愿望好像也实现了,一月七号这一天,确实是东京哪里都没有炸/弹。 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松田阵平推开了门。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千遥看了一半的漫画书、打了一半的游戏,阳台上还晾着千遥的衣服,昨天拿回来的吉他也摆在原来的位置。 好像还是会有个女孩子,趿拉着拖鞋从沙发冲向自己,给刚回家的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或者是她看书打游戏太入迷,自己凑过去,轻轻亲一下她的脸颊,告诉她—— “我回来了,千遥。” 当这句话真的说出口以后,松田阵平才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喝醉了,明明已经不会再有人回应了…… 洗漱完,清理掉一身的酒气,松田阵平躺上了床。 枕间那股属于千遥的味道也已经开始散了,只剩下极淡的一缕。 他有些睡不着,感觉自己像是陷入戒断反应了一样,最后从床上坐起来,手下意识伸向衣服口袋里的烟盒,沉默几秒又放了回去。 不可以。 他起身从床上离开,打开卧室的立柜,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合上了柜门。 然后,松田阵平去阳台把晾的衣服收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放进立柜里对方习惯摆放的位置。 最后,他再次躺上床,鼻间嗅着剩下的淡淡气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清晰地意识到。 千遥离开以后,就算是从前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属于她的痕迹也会一点、一点消散,再也不会恢复。 千遥她,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 闭着眼睛没一会儿,松田阵平又拿出了手机,对着熟悉的聊天框,发出了一条简讯。 「晚安,千遥。」
第40章 酒厂线05 睡了一觉起来,竹取千遥看了看自己购入的游戏,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上次打出死亡结局的恋爱游戏。 ……可恶,她在非恋爱向的rpg游戏里明明从来都不会打出死亡结局来着。 这样想着,连游戏加载时没看见抽卡界面她都没反应过来,入目直接是那天退出时的一片黑暗。 她的手刚从电梯井内壁的凸起上松开,就被谁抓住了。 竹取千遥有些懵。 然后被人单手从里面、像拎桶水一样拎了出来。 这具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她的精神也被迫同调,在看见对方样子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 ……是大哥啊。 呜呜,这该死的安全感。 即使对方那副冷着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很生气,竹取千遥也下意识从脑海里划过了这两个念头,然后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 借着下方微弱的火光,琴酒在伸手抓住她之前,就看清了她的表情。 染血的深绿色眼眸平静无波,坦然地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任何留恋,也没有任何怨怼,任何正面的、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无法在她身上找到。 作为杀手,琴酒看过太多人在死前丑态百出,再坦然赴死的人,也会有赴死的信念感——唯有她是不一样的。 …… Boss下令采集了数名代号成员的基因用来做实验,培育人造人,实验体402号,是唯一的成功作品。 琴酒听从命令,去教导这个以他的基因为蓝本做出的实验体。 实验体402号很听话,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和他长了一副六分像的脸,但是做一个简单的任务也能搞得满脸是血、浑身是伤,总是给人一副痛感迟钝的模样,也不能说是在杀手一道上有什么天分,她只是足够努力。 对练格斗术的时候,不管琴酒下手有多狠,只要还有一分力气,她就能从地上爬起来。 琴酒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更不可能有什么照顾新人的想法,他所谓的教导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做到。 就算这是Boss口中很珍贵的、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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