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他半裸着身子,像一个半透明的银白色幽灵,仿佛已经消失了一半。赫敏的心收缩了一下,她把他推倒在床上,旧床垫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德拉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也拉了下来,两人都笨拙地倒在床垫上,他们的头靠着枕头。然后他们的嘴唇又贴在一起,寻找着什么。没有一个动作能表达全部,但是赫敏在每一次接吻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时间很紧迫。不断地被压缩。也许他们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丝烛火,但他们不会,也不可能知道。 赫敏把衬衫拉过头顶,扔到一边。她看到德拉科咽了咽口水,然后他们又缠在一起,这一次他的手掌抚摸着她胸部的曲线,她的手摸到了他裤子前面。他们以前也这样碰过对方,在十二月的夜晚,但那都是试探性地,好像从来不觉得触碰是绝对迫切的需求。她能感觉到他起了反应,他的呼吸在她唇间变得不稳,几分钟后,他中断了吻,脸颊发红,眼睛明亮。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牛仔裤的纽扣上,在黑暗中低声问:“我可以吗?” 沉默被打破了,赫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膝盖压在床单上的形状。她的肩膀因为姿势不对感觉不舒服。她突然在想,是不是恐惧让她产生了欲望,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出于错误的原因。她的手停下了挑逗的动作。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德拉科的手也立刻移开了。“我们不需要,”他说,不是耳语,他的声音很低沉、稳定、有些沙哑。“你之前有过吗?” “没有,”她说。“你——你呢?” 德拉科点了点头,赫敏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她立刻不情愿地想象了德拉科和潘西在一起的画面。然而,这只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好奇心和欲望已经累积了几个月,现在,她是多么想继续触碰他。 “我确实想,”她说,声音比她想象的更加坚定,“但因为我没有经验,我可能不会很擅长,所以——” 她停了下来。德拉科在微笑,一颗门牙映着月光,灰眼睛里满是爱意。 “怎么?”她说。 “我不会用O.W.L.标准给你打分的,格兰杰。” 她笑了。 “除非你希望我打分,”他补充道,她又笑了,德拉科也笑了,然后他们又融为一体,他笑着亲吻她的脸颊、下巴和脖子。慢慢地,赫敏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她伸手解开牛仔裤上的纽扣,笨拙地扭动着把它脱掉。它缠在了她的脚踝上,他们都停了下来,各自脱掉裤子,突然进入了睡前各自脱衣服的状态,就好像这只是普通的一晚。但很快他们又贴在一起,他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她也一样。她感觉自己的赤裸像一件薄薄的披风,她以前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来,”德拉科在黑暗中低语道。他从床头柜上拿起魔杖,对着她的腹部。一种避孕魔咒,她猜想。 她吻了他一次,两次,轻柔地,然后深深地吻他,双手环住他的后颈,在她躺下时把他拉到身上。他的膝盖抵在她双膝之间,他的鼻尖在她耳后,他的嘴唇温暖湿润,吻着她的脖子。他们的手在黑暗中找到了一致的节奏,有些不确定和笨拙,但过了一会儿,触摸似乎不够了,赫敏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说:“我想要。” 他停住了。然后他点点头,咽了咽口水,不再吻她,慢慢地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一开始,她紧紧地抓着床单,但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松开了。她的呼吸变得更深、更稳,德拉科的表情放松了一点。他一边动,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显然能看出她轻微的不适。“好点了吗?”他问,她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回道, “嗯,这样——嗯,我喜欢,”他低下头,移动他的膝盖,支撑住自己。他的脸微微倾斜,赫敏试探性地伸出手,把他的头发从他渗出汗水的额头上拂去。他们两个这样贴合在一起,这个正常的动作莫名显得有些奇怪。赫敏读到过人们在这样的场景中陷入极度兴奋的失控状态,但她却感到出奇的清醒,能够控制自己,清晰地感受着一阵阵的欢愉。她模糊地想,生命是分为前后两部分的。她想着她会永远记得这件事,他像考古学家抚摸文物一样抚摸着她,她拂去他额头上的头发,她会记得他们的温柔,记得他们的心脏在战争的阴影中仍在跳动。 然后德拉科又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她的思绪也消失了。她和他在一起,仅此而已。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紧紧盯着她的热切的眼神,她的信任和欲望,和他们渴望彼此、拥有彼此的方式。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明天也不能闯进这个房间,熄灭现在的微光。至少,他们还拥有现在。 * * * 德拉科本以为,有了指南针后,找到老魔杖会很容易。毕竟,这是麻瓜伦敦。能有多少魔法痕迹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很多。他、赫敏和波特花了整整三个星期的时间,捡了一堆纳特和其他被丢弃的垃圾。有一次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只找到了一个被施了自动清洁咒的普通玻璃杯,波特懊恼地把它扔在砖墙上砸了个粉碎,引得几只大狗从花园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对他们狂吠,直到他们落荒而逃。 他们对凤凰社的其他成员说,他们正在荒郊野岭寻找新的安全屋地址。他的父母也相信了这个故事,这让德拉科松了一口气。自从阿不福思遇袭以来,他们对他的保护欲有些偏执了。袭击之后,他们似乎比阿不福思本人还要害怕。阿不福思活了下来,尽管他的左手现在无力地垂在身边,他的神经也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大多数下午,他都在抱怨自己被困在这儿,见不到他的山羊。 德拉科的父母则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如果凤凰社连一个邓布利多都保护不了,”一天晚上,他父亲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坚持道,“你认为他们会保护你吗?想想吧,德拉科!凤凰社只有十几个被困在一间小屋里的巫师,大部分几乎刚刚成年。黑魔王控制着魔法部、《预言家日报》和数百名赏金猎人。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预言家日报》报道说,”他的母亲喝了一口酒,轻声补充道,“德威斯特已被任命为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很快他们就会在国外建立起网络。凤凰社一旦失败,我们就无处可逃了。” 但他们的话只是让德拉科更加渴望找到剩下的魂器和老魔杖。德拉科从未想过他们能这么接近摧毁黑魔王永生的梦想。如果他们找到那根无敌的魔杖……如果他们以某种方式从斯内普那里赢得它的忠诚……也许波特甚至有机会战胜黑魔王。 然后,二月中旬,在萨里郡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赫敏发出一声大叫。 德拉科转过身,眯起眼睛。白昼越来越长,但现在夜幕已经降临。这是他们当天返回总部前的最后一次搜查。他把捐赠给他们的扫帚藏在隐形衣下面,其他人则跟着指南针寻找。 在路的尽头,波特疯狂地挥舞着双手。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跳。肯定不是。肯定是其他魔法碎片。他不想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他抓起隐形的扫帚冲到路的尽头时,他看到赫敏的手里拿着一根十五英寸长、灰白色的脏木棍。 “是它吗?”德拉科喘着气。“是——” “是他的,”波特说。“我见过很多次。这就是他的魔杖。” 他们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他们的脸上同时绽放出笑容。波特大叫一声,向空中挥了一拳。赫敏环顾四周,低声提醒,“哈利,”但她自己的笑容也很灿烂,德拉科也笑了。他们抢在了斯内普前面,或者斯内普也许从来都不知道。老魔杖,命运杖——它是他们的了。 他们匆匆走进街对面的公园,远离人群。在反复确认周围没有麻瓜之后,赫敏用颤抖的手举起她自己的魔杖,开始清洁老魔杖,露出它优雅的雕刻。 在升起的月亮下,木头变得锃亮,波特来回踱步,喃喃自语着,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我们摧毁金杯之后就计划伏击。我会去霍格沃茨。我要杀了斯内普。然后我就带着魔杖去埋伏,而它会忠于我。我们杀掉蛇。然后我和他决斗。” 德拉科对上了赫敏的眼睛。他们的笑容都黯淡了。“波特……”德拉科说,赫敏同时说道, “哈利……” “怎么?”哈利不耐烦地说,没有停下脚步。“我们现在这么接近!你们看不出来吗?” “哈利,”赫敏说,“请不要误会,但我不认为你能这么简单地杀死斯内普。” “好吧,如果我不能杀死斯内普,那我肯定也不能杀死伏——”波特停住了,想起他们不在赤胆忠心咒的保护范围内。“神秘人。” “我们有奥利凡德,”德拉科提醒他。“我们可以问问他,除了杀死它的上一任主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赢得魔杖。” 波特的眼睛亮了。“好啊。我们马上回去问问他。给你,赫敏。”他拿起隐形衣,赫敏将老魔杖递给德拉科,波特和赫敏将扫帚一把一把地塞回串珠小包里。 德拉科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魔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斯莱特林们曾经争论过哪些魔杖比别的更好,而他手中握着的是传说中的每一根魔杖,合而为一。它在他的手里感觉很棒,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重量——几乎是温暖的。 “德拉科。” 他吓了一跳,抬起头。赫敏伸出手臂准备幻影移形。德拉科把老魔杖塞进一个很深的安全的口袋里,抓住赫敏的手臂。 当他们幻影显形进入花园时,德拉科以为他会看到凤凰社成员们在准备晚餐,听到餐具落在小屋桌子上发出令人愉快的声响。他以为他会听到弗雷德、乔治和李坐在已经成为他们领地的沙发上开着玩笑。 然而,他们打开总部的大门时,德拉科还以为有人被袭击了。凤凰社的人聚在屋子中央,围着什么东西。但是当门关上,人群散开,回头看向德拉科、赫敏和波特时,他们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惊讶。他们围着的不是受伤的人,而是一份《预言家晚报》。 “怎么了?”赫敏问道,他们三人争着去拿那张摊开的报纸。“怎么——” 页面顶部的标题是 阿兹卡班大规模叛乱 。 还有一张模糊、失真的照片,显然是匆忙拍下的。看起来摄影师正在逃跑——毫无疑问想逃离摄魂怪。 几幅图像交替出现。先是黑压压的一群摄魂怪向下俯冲攻击,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图像几乎是纯黑的。 然后,照片的四个角落里射出一道道亮光。摄魂怪先是绕着圈散去,而后又重新集结起来……但在它们散开的那一刻,德拉科瞥见了远处的景象。一大群人聚集在监狱的院子里,在一片模糊的面庞中,有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正举着拳头高喊着什么:是罗恩·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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