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了一处洞穴,竟然久久未出。令狐冲有些迟疑,不知应不应该跟进去。 这华山石洞中深坑蛇虫皆有,她不熟悉环境,万一误落坑中,或是被蛇虫所咬,只怕……思及此,令狐冲欲往洞中去。 突然又想到,她夜探华山,只怕是敌非友,既然是敌人,死了不是更好? 可是,她不过十来岁,万一是受歹人胁迫,才不得已做了这事,自己岂非见死不救?对,师父曾教导他们,行侠仗义,见人处于生死之困,怎能不施以援手。 既然找到了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令狐冲当下忙奔进洞中。里头黑漆漆静悄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难道她已掉入坑中?令狐冲毫不犹豫地掏出火折子,吹了两下,火星一闪,洞中被照得分明。 还不待他看清洞中情况,一只手飞快从斜侧面伸出,抓住他左手手腕向后一折,一条锋利冰冷的兵器已软软环住他的脖颈。 “你怎的这般黏人,不过分开了一会儿,又跟到我身后来了。”少女的声音清脆动听,好像在撒娇,可脖颈间的软剑却半分没松。 令狐冲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我这不是怕我媳妇跑了吗,毕竟要找个这么漂亮懂事的媳妇太不容易!” 他如今不过少年模样,说起话来却如街头老光棍一般没脸没皮。阮如苏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轻轻踢了他小腿一脚,道:“好好说话!” 令狐冲心想:一开始调侃自己的不是你吗,怎么变成他不好好说话了。看来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女人,都是善变又难懂。 “你究竟是谁?”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她为何要隐瞒武功上华山,有什么目的,都不如她是谁来得重要。 “我便是我,还能是谁?”阮如苏轻轻笑了,似乎觉得对方问了个傻问题。 “我问的是你的身份!你为什么上华山?”令狐冲沉声道。 “我若是你的敌人,你要如何?”阮如苏挑眉,好奇道。他知道令狐冲虽面上看着吊儿郎当,可心里却极看重华山派,看重他师父师娘一家。 令狐冲胸中一闷,心道:确实,若叫他杀了对方,他是万万下不去手的。可是,却也不能叫她做出有害于华山派的事。 思忖片刻,他突然认真道:“你若离开,我不会阻拦,可你若是要害我华山派,我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阻拦你。” “谁要你的性命,你还是好好留着娶媳妇吧。” 阮如苏唰的一声将剑收回,将掉在地上的火折子拾起,重新吹燃,笑吟吟看他道:“我来华山,是想找个人。” 听她说找人,令狐冲松了口气,同时又疑惑,华山派中,竟然还有她的熟识,也不知是谁,怎的要到这山洞中寻。 “你找的是谁?”令狐冲皱眉问。 阮如苏叹口气道:“曾经的剑宗高手风清扬。” “啊!”令狐冲一惊,脱口而出道:“风太师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忙了一天,都没时间码字,今天争取日六!
第61章 当年华山派剑宗气宗相争, 风清扬被设计离开,气宗趁机发难,夺了华山的掌控权, 待他回来时, 一切已成定局。 风清扬自觉愧对剑宗同门, 便自刎而死。至今已不知过去几十年了,哪怕是尸体只怕也化作了白骨, 又哪里还能寻到人。 见他不信,阮如苏便拉着他到洞外,于空地上使了一段剑法。那剑明明极软, 到了她手里却如蛟龙出海,声势浩大。收放之间灵活多变, 若是她当真想要自己性命,只怕自己也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他心中失落,却也觉得这样的剑法, 可能也只有一心专研剑招的剑宗才能创出, 连他师父, 只怕也使不出。 阮如苏收了剑,神清气爽地道:“这剑法乃是我家中长辈所教, 说是与风清扬前辈有旧。如今我既然上了华山,便想寻他问些事。” 听她如此说, 令狐冲心想, 她家中长辈难道也不是江湖中人,竟不知道我太师叔已仙逝多年,还嘱咐她来寻。 当下犹豫片刻,还是将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风太师叔早已仙逝,你这样在山里乱走, 不仅寻不到人,被师父发现了,只怕引起误会。” 说着便想去拉她,带她回去。此时回去,师父还未发现,晚了可就难说了。阮如苏心知今夜是不能再继续寻人了,只能提步欲走。 一枚松果擦过她的头,正正打在令狐冲的穴道上。不过瞬息之间,他人就一歪,将栽倒在地。 阮如苏忙扶他慢慢躺在地上,双眼看向松果飞来的方向,冷声喝道:“是谁?” 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传出,带着笑意问她:“你既然寻我,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这声音她极熟悉,在平吉村,她不知听了多久。于是,阮如苏连眼睛都亮了,欢喜道:“风前辈!” 既然他也穿了回来,应该比她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要弄清原因,她就有希望离开这里。 其实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就这样一辈子不离开。反正在这她有爹爹,又不用被逼着改变剧情,还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过自己日子。 可是,系统在此界无法获得能量,就会逐渐消散,最终连她也会跟着死去。毕竟她还不是人,只是披着人身份的一个程序,是需要系统源源不断提供她能量的。 如今为了节约能量,系统已经开始陷入睡眠状态,再不找到线索,只怕它们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风清扬踏着月光出现时,仍旧是那副长须白发的模样,可是却比她遇见时要瘦削许多,连神情也犀利一些。 “你这女娃娃使的剑法是谁教你的?”风清扬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令狐冲,直直盯着阮如苏的剑问道。 听她唤自己女娃娃,而非‘阮小友’,阮如苏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虽然是风清扬,却并非她认识的那个风清扬。 原本想要问出来的话,变成了谨慎的回答:“这剑法乃家中长辈所教,他老人家曾说过,观江湖之中,唯有您的剑法最是出众。且与我家同根同源,才嘱咐我见到您时,一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她的剑法,刚才风清扬于树冠顶端看得一清二楚,虽与自己的不同,可观其剑意,却是异曲同工。当下有些好奇,便问她:“你家长辈姓甚名谁?” “姓阮,名字却是不知道,只听我阿爹叫她阮婆婆。”阮如苏半真半假地道。 “姓阮……”风清扬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动,指着旁边一处险峰,面色平静道:“过两日,你到那处来寻我。” 阮如苏抬头看了一眼,恭敬道:“谢前辈。” 旭日东升,大地在朝阳照耀下,依然带着寒意。深秋的棉被总是那么温暖柔软,让人想要深埋其中,不愿离开。 砰砰砰!敲门声又重又急,还伴随着小女孩清脆地叫唤:“大师兄,大师兄,你再不起来做早课,爹爹就亲自来叫你了。” 令狐冲本还沉浸在温暖的梦中,突听有人提他师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嘴里嚷嚷道:“遭了遭了,被师父发现我起晚,我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脸也没洗,头发也随意地抓起,开门抄起自家师妹就往练武场赶。待岳不群来检查早课时,见到的就是正在积极练功的令狐冲,女儿岳灵珊在一旁,撑着个脑袋看,却是动也不动。 看了一眼他那不修边幅的大徒弟,岳不群心中纳闷,要说他与师妹都还算是齐整人,怎的教出来的大弟子却如此跳脱,真是怪哉! “师父!”刚练完一个周天,令狐冲就忙站起来恭敬行礼,揉了揉自己几乎要散架的头发,不好意思地道,“我今日起晚了些,没来得及收拾……” 就算他不说,岳不群也不会知道。可是令狐冲极敬重师父师娘,不愿骗他们,便还是老实交代了。只暗暗对自己的屁股道了个歉,心道:屁股呀屁股,看来今日又要辛苦你了。 谁知,岳不群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嘱咐他不可再有下次,便没在多说这事,反而问起了他的武功进度。 “我知道,我知道!大师兄现在可以一掌拍断两棵大树了!”岳灵珊骄傲地替令狐冲答道,那副模样竟是比他还高兴。 岳不群露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她的头,欣慰地对令狐冲道:“你天资确实过人,是个练武的材料,如今还是要将心思放在习武上才好。” 听他这样说,令狐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阮如苏。他昨夜所见,应该不是梦,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的,但肯定与阮如苏有关,也不知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摒除心中杂念,令狐冲点头认真道:“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做完早课,令狐冲回房好好梳洗了一番,经过阮如苏房门时,他顿了顿,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声响。难道……她已经走了? 走了也好,他便不用苦恼该不该将她的事告诉师父。可是虽这样想,他心里却难免生出一丝遗憾来,好歹相识一场,她竟然连走都不同自己告别,真是…… “你……”令狐冲看着坐在饭桌上的那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竟然没走! 宁中则将他表情看在眼里,回头看了一眼阮如苏,一切如常,于是诧异问:“冲儿,怎么了?” 令狐冲嘴巴动了动,终于只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她回家去了。” 噗呲一声,宁中则笑了,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道:“阿苏今日是同我下山去买东西了,都怪我,忘告诉你一声,让你愁了一天。” 说完,又忍不住笑得更深,显然是在取笑自己这个大徒弟。 这一次,令狐冲却没有再不好意思,而是看着阮如苏,有万千疑惑,而最令他想不通的,就是昨晚袭击他的人,是谁。 “我是被松果砸晕的?”令狐冲觉得,她真是吃准了自己不愿将她的事告诉师父,连谎话都编得如此随意。 阮如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在焖红薯的枯叶堆,回答得漫不经心:“秋来树上多松果,掉了这么一两个恰好砸在穴道上也不是不可能呀。” 令狐冲无语,索性横躺在她跟前,挡住她视线无赖道:“你若不告诉我,这红薯可没你的份了!” 见他如此,阮如苏呆了一瞬,随即眼神一冽,出手攻他胸口。令狐冲左手拍地,上半身抬起,以左脚跟为支点画了个半圆,落在红薯堆的另一头。 右手一伸,再次截住了阮如苏探向火堆的手。两人的手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不分胜负,令狐冲更是越打眼神越亮,几乎就想拔剑同对方好好比试一番。 突然,阮如苏虚晃一招,猛地收回手。令狐冲正比得起劲,收势不及,手一下子戳到火堆里,顿时烫得跳起来。 “你输了!”阮如苏看着他狼狈地样子,得意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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