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山,阮如苏就看到了停在山脚的马车。 “阿爹。”阮如苏低着头,心虚地对马车喊了一声。 东方不败动都没动,只冷冷说一句:“进来。阿峰,赶车!”前一句是对阮如苏说的,后一句却是吩咐阿峰。 抬眼一瞄阮如苏,见她打扮素静,钗环全无,不禁闭了闭眼,才压下胸中火气:“你给我说去祭拜父母,就是到华山来祭拜?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寒酸样子……你……胡闹!” 阮如苏一到他面前,就忍不住做小女儿态,拉住他的袖子娇软软地道:“阿爹,你别生气,我不该祭拜完父母还不回去,让您担心了,等我回去就狠狠罚自己写一百篇大字。”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地道:“你还当自己才六七岁不成?回去以后,两年不准下黑木崖,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把武功练好了再出来。” 反正这次知道了具体的契机是在十四年后,她也不再急着下山,便乖乖地应了。见她听话,东方不败心中怒气稍缓,也不再多追究她上华山的原因。 马车一路驶离华山,阮如苏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还欲细听,就听东方不败突然吩咐阿峰道:“加速。” 阿峰领命,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顿时车如流星,飞快地驶出去好远。那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阮如苏抿了抿唇,轻声唤道:“阿爹……那可能是我朋友。” 东方不败闭目不语,假装没听见。 突然,只听车顶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阿峰闻声立马跃上车顶,同那人过起招来。 “阿苏,是我!”令狐冲方才利用一棵小腿粗的树借力弹飞到车顶,还没站稳就被阿峰密集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之前是他们没听到自己的喊声,如今见了这独臂少年才意识到,应该是有人不想他们见面。 “阿峰住手。”见东方不败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阮如苏忍不住喝道。听到命令,阿峰立刻停手,翻身下去勒住马车,他知道,小姐是要见那个人。 令狐冲捂住差点被对方刺穿的胸口,心中惊叹,一个赶车人竟然都有如此本事,只怕她的身份,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帘子掀开,阮如苏一眼就见到了满头是汗的令狐冲,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脸上却多了几分郑重。 “你连离开都不同我……们打声招呼,还说是朋友,我看连陌生人都不如。”令狐冲看着她,似乎是在生气,可是细看,却有些不舍。 阮如苏看了车里的人一眼,似有所感,道:“我怕下次见面,你便已不想和我做朋友,还不如今日便断了好。” 这话无异于告诉他,两人的立场不同,以后可能会兵戎相见。 若是换了五岳剑派的任何人,都会因此迟疑,只有令狐冲,初生牛犊不怕虎,豪气一笑,道:“我既然认定你是我令狐冲的好友,哪怕你是地狱里的黑白无常转世,我都不怕。” 这比喻真是……充满了市井气,却让阮如苏忍不住开怀。她从腰间将剩下一枚金铃铛取出,扔给他后,笑道:“我家的住址是不能告诉你了,这个留给你做纪念,他日若是有缘,定会再见的。” “天不早了,阿峰,继续赶路。” 车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令狐冲听出来了,对方在赶他离开。于是,他深深看了阮如苏一眼,抱拳对车里道:“方才小侄多有得罪,还请世叔见谅。” 随后又看着阮如苏道:“你多保重。” 阮如苏轻轻对他一笑,转身就回了车内。令狐冲一直站着,目送那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最后看着手心里的金铃铛,总觉得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一别,就是十二个年头。 阮如苏也从一个青葱少女,长成了令人一见难忘的绝代佳人。从大开的窗户望去,只见她脸若银盘,眉似春柳,眼如弯月,无论哪家儿郎,只怕都会为她一笑,倾尽所有。 可是,美人现在并不高兴。她看着从下头递上来的消息,冷冷道:“余三娘说,我们托福威镖局运的东西被人劫了。” 自从那次回了黑木崖后,日月神教的生意几乎都被阮如苏接管了。起初很多人是反对的,说她不过是个孩子,管不了这些。 结果,东方不败一出手,所有人都明白了。你可以说教主治理无方,却不能说他的女儿不行。 好在她却有做生意的天份,似乎无论什么生意到她手里都能被盘活。十多年间,日月神教的产业几乎翻了两倍。 所以,江湖迎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因为原本总和五岳剑派有不少摩擦的日月神教,几乎全员都忙着发展生意去了,自然没时间理会他们。 阿峰立在一旁,就像个石像,动也不动,只是在这时突然冒出一句:“把劫镖者杀了便是。” 你……不必为这些人生气,该开开心心的才是。 阮如苏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笑得眼睛弯弯,半晌才道:“看来,我们该下山走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着东方不败这个霸气爹爹相处了十多年的阿苏要下山了。
第63章 这些年, 阮如苏从教中寻了不少有经商之能的弟子,有的去打理商铺,有的则扮作普通商户与各地商会一同做买卖。 故而有不少东西同其他商人一起, 请些镖局押送。这么多年来, 倒不是没有被劫过, 只是每次劫镖都被人悄悄收拾了一顿后,几乎所有匪徒都知道,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富户背后有高手。 这是近五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动他们的东西。 福威镖局总部本在福建,只是分镖局却大大小小有十几个。离黑木崖最近的, 便是广德府的那个。 福威镖局广德府分局位于城东,门前放了一个巨大的石座, 里头插着一根长杆,杆上有面红底银丝绣纹旗,书有福威镖局四个大字。一阵风吹来, 旗子猎猎生风, 好不威武。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叩门声响起。 福威镖局的大门打开,出来一位老者, 有理地问道:“请问您是……”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脸圆圆的, 眼睛圆圆的, 身材也是圆圆的……一看就是个极喜气的姑娘。 她笑眯眯地递上一封帖子,脆生生道:“我们东家有事找严总镖头,他可在?” 这动作虽然客气,笑容也诚恳,就是那语气, 却不见得有多尊重。那老者听了便有些蹙眉,下意识问:“你们东家是?” 小姑娘笑眯眯地道:“我们东家姓阮,几日前请贵镖局送了些东西往蜀中去,如今这东西没了,所以才想找严总镖头说说话。” 丢镖?这怎么可能!他们福威镖局在道上也是有些面子的,绿林中的好汉基本不会动他们的镖。况且,若是失镖,没道理他们不知啊。 老者心中不信,却也不敢私自定夺,便道:“小姑娘你稍等片刻,我去问问就来。”还不等人同意,便关上了门。 圆脸小姑娘被关得一愣,她已许久没有吃过别人的闭门羹了,如今对方这般,她摸了摸胸前垂下的两条辫子,嘟囔道:“是对方无礼在先,待会儿小姐问起来可不能怪我……” 那老者刚把外头的事情说给严海听,严海眉头立刻紧紧皱起。这趟镖他有印象,是杨镖头亲自押送的,按照行程,现在估计已过了苏杭的分居。 只是从前日起,便再不曾收到他们的消息。他本以为是在途中耽搁了,如今想来,也有可能是在路上出了事。 还不待严海吩咐将门口的小姑娘请进来,镖局中的众人就听见一声巨响,顿时地面都颤了颤。 严海大喝道:“出了何事?” “总总……总镖头,有人……闯进来了。”一名新招的年轻镖师跑回来,似乎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惊魂未定地道。 少女仍是一副笑吟吟模样,脸上的酒窝就像绣上去的一般,永远挂在两颊。这本是个可爱娇憨的小姑娘,却因为她扛在肩上的那扇大门而变得奇诡莫测。 “姑娘这是来做客,还是来寻仇?”严海剑眉倒竖,神色凛冽道。 砰!那少女猛地将肩上的大门扔在严海面前的空地上,这地面又是一颤。 严海忍不住惊叹,连他这样主修内家功夫的人都不一定能将这大门如此轻松的扛起,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来历,竟然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了得。 “我自然是来做客,只是想来贵镖局是忘了给我开门,我便只能自己开了。”小姑娘和和气气道。 若不是地上的大门还在,众人还真当她是来做客的,只是现在,明显不是如此…… 无论这少女所说的丢镖一事是否属实,现下被人拆了大门,传出去难免被江湖中人取笑,只怕以后他们福威镖局在外行走也会困难许多。 当即,严海抱拳道:“若是我镖局当真丢了你们的镖,我严海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会追回失物。只是姑娘今日拆了我镖局的大门,严某是万万不能就此算了,还请姑娘亮兵器。” 那小姑娘歪歪头,天真地道:“我没有兵器,只有一双手,你要看看吗?” 说着便将双手一伸,摊在身前。严海同众人下意识看去,只见那手白森森肉乎乎,背面还有几个福窝窝。 突然,他眼前一花,那双稚气未脱的小手猛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严海的脸上顷刻间就多了个红红的巴掌印。 小姑娘笑得更甜了,不停鼓掌大笑,一面笑还一面指着严海的脸道:“哈哈哈,大花猫,喵喵喵,气得胡须往上翘。” 严海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当下大怒,拔刀欲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哪知她不仅内功不错,连脚下功夫也是一流。忽左忽右,就是让人捉摸不透。 几个镖师见状,心中犹豫是否要上前帮忙。若是不帮,堂堂总镖头被一个小女孩耍的团团转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可是帮忙,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传出去同样不好听,正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屋顶上传来一句轻蔑的笑声:“哟~老子还以为这镖局好求厉害,原来连个女娃儿都打不过。” 众人抬头一看,那屋脊上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刚才那句话便是那高个子说的。看了院中的众人一眼,那矮个子突然道:“师兄,等哈儿那个老的给你,剩下的归我。” 镖局众人心中一凉,那个古怪少女严总镖头尚且不能对付,如今又多了这么两个神秘来客,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哪知那少女本还在与严海缠斗,听那二人如此一说,当下便垮了脸,指着那两人道:“你们两个丑八怪不长眼睛,没看见是我先来的吗?” 这少女果真是脾气古怪,别人同她目的相同,都是给福威镖局添堵,她不仅不庆幸,反而怪别人不知先来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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