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看来郡主你早就知道这案子是何人所为。” “就算那人真的有本事杀了江重威,从他身上抢走钥匙,又怎么可能瞒过王府的守卫,将那么多的金银搬走。能做出这些事的,除了王府的主子,还有谁。” 阮如苏说这话时虽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冷漠异常。好像她说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说一个陌生人。 对于她的态度,金九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而是沉吟了片刻,问她:“那郡主请我来,是有事吩咐?” 阮如苏点点头,簪子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摇摆出动人的弧度。她笑着向金九龄招招手,示意他俯身下来。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金九龄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忍不住快了些。待他听完阮如苏的话,又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这……也未免……” “你怕了?”阮如苏收回凑在他耳畔的头,目光如水地望着他。任何男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都不会忍心让她失望的。 金九龄也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那张本就英俊的脸此刻因为动/情,更是显得熠熠生辉。 “我从第一次见郡主,便将你刻在了心中,此次南王府的事情,我也是心甘情愿卷入其中,只要能与你再亲近一些,便是叫我去……” 他话还没说完,一枚小小的暗器就打破窗户直击他后颈的穴道,金九龄这般的高手,竟然半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就倒下了。 阮如苏扫了倒在地上的金九龄一眼,发现打中他的,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铜钱。她捂嘴轻笑,对着门外道:“叶城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水酒。” 房门被人推开,叶孤城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他此刻的脸色并不好,阴沉沉的。店伙计苦着脸跟在他身后,想拦又不敢拦,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到了门口。 阮如苏对他挥了挥手,那店伙计立马像得了特赦一般,转身就走。叶孤城瞥了眼被他打晕在地的金九龄,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将人耍的团团转。” “那叶城主从白云城到这,可也是为了我而转?”阮如苏没有生气,她坐在凳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叶孤城,像是笃定了对方不会将她如何。 叶孤城没有回答,不,或者说,他的回答便是他的剑。阮如苏垂眼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满不在乎地笑了。 “你为什么笑?”叶孤城冷冷地问道。 “我在笑叶城主,你的剑在抖。一个剑客的剑,竟然会抖。可见,你的心和你的剑不同,它并不想杀我。”阮如苏的手轻轻抚摸着叶孤城的剑,似乎笃定它不会伤了自己。 叶孤城知道,自己应该一剑杀了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危险,她在扰乱自己的心。可是手里的剑,却无论如何不能进寸。 阮如苏忽然用两指夹住他的剑,慢慢往自己脖子上送。就在剑尖要划破她的脖子时,叶孤城动了,他猛地将剑收回,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你好自为之。” 此刻,房间里就只剩下昏倒的金九龄和一脸笑意的阮如苏。她整了整有些松掉的发簪,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系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担心地问:【那个金九龄……你不管了?你就不怕他醒来后反悔?】 【我给他的是一条有利可图的路,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要知道,像他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人,六扇门那点银子,怎么也不可能够用。】 阮如苏回来时,恰好碰到要出门的花满楼,两人俱是一愣。她感觉得到,自从陆小凤出现后,对方就有意避开自己。 “花公子那么晚了还要出去?”阮如苏笑容依旧,似乎半点没察觉到他的不同。 “花家在此地有些产业,我顺便去看看。”花满楼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可是阮如苏却从中看出了一点黯然。 她并没有点破的意思,点点头让他路上小心,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许多酒馆还有不少客人在喝酒。花满楼坐在二楼,给自己倒上第三杯酒。他喝得很慢,仿佛这是一味苦涩难当的药,因为可以治病,所以不停地勉强自己喝下去。 “我从来不知道,花家竟然在此处竟然还有酒馆的产业。”磁性又好听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随意得就像路过的酒客起了兴致要来凑个桌子一般。 花满楼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抬酒的手一顿,无奈地道:“陆小凤。”他听到自己和阮姑娘的对话了,否则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知这家伙躲在暗处看了多久…… “一个人喝酒那么无聊的事,也只有你花满楼做得出来。”陆小凤让店伙计送了个酒杯过来,提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酒。 “没办法,当你有一个太过有趣的朋友时,偶尔的无聊便显得弥足珍贵了。”花满楼同样给自己斟满了酒,同他举杯。 这两个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在酒馆里喝了起来……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太多话,不需要煽情的对白,只在一杯杯酒中,便将一切都喝明白。 所以,理所当然的,阮如苏第二天准备出门时,见到的就是两个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陆小凤醉酒她是见过的,可是花满楼这个谦谦君子竟然也有喝醉的一天,还真是奇妙。 吩咐仆从将人送回房,她便按照原本的计划出了门。车行到一条小巷子时,忽然停住了。阮如苏唤了唤车夫,却半天无人应答。 她心中一动,知道只怕出了变故。她从马车的暗格里取了一件东西放在手中,便伸手去掀帘子。 才探出头,一个人从车顶上飞身而下,手掌狠狠劈在阮如苏后颈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来人将车帘子一扯,把阮如苏包裹在怀里,飞快地离开了马车。直到日上三竿,车夫从地上醒来,见到空空如也的马车,才急急忙忙地回去报信。 陆小凤彻底酒醒了,他甚至恨不得将昨日喝的酒都吐出来。若他昨日不喝酒,就不会让阮如苏一人出门,遭此横祸。 花满楼一直没有说话,站在阮如苏被劫走的巷子口,平生第一次懊恼自己看不见。若是能看见,也许他就能多发现些线索,尽快将人救回来。 他二人将此处查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可见,来人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第93章 马车缓缓驶进后院, 从上头下来了一位年轻女尼她扛着一个大袋子,轻轻松松地就向着屋子里走去。 屋里坐着位少女,年纪不大, 一身红衣更是将她衬得鲜活明快。一见着那位女尼, 她便忍不住捂嘴笑了。 “五姐,你这副模样进来,我还当是六姐来了呢?”她站起身好奇地凑近她的帽子, 想看看这位美丽的五姐是不是真舍得她的一头秀发。 女尼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将肩上的麻袋放下,帽子一取,满头青丝就像瀑布一般垂下, 端的是清雅美丽。 那红衣少女笑得更欢了,指着女尼道:“我就知五姐舍不得,那般漂亮的头发, 若是没了可不得哭死。” 说完她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脸珍惜。那女尼将她这样子看在眼中, 弯了弯嘴角道:“别说头发, 你只怕是掉了根眉毛都要哭上半天呢。” “没办法, 谁让我们七妹最是漂亮,这般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是很在乎自己长相的。”一个紫衣女子提着个包袱笑吟吟地进了门。 “二姐还是同以前一样, 喜欢拿我寻开心。”红衣少女嘟着嘴,不满地道,“若是没有四姐和老八在,你说这话我尚且可以信信,可如今有了她们,我听你这话就总觉得你是在笑话我。” 另外两人见她这副模样, 都忍不住笑了。女尼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这话若是老八在时说,她定不会再同你争谁该排第七的事了。” “她进来晚,本就该排第八,我自然是她姐姐。”红衣少女挺了挺胸膛,义正言辞地道 “你明明就比我还小上几个月呢,我凭什么叫你姐姐。”一个声音冷冷地从门外传来,光听语气就知道,她对于红衣少女的说法有多不满。 “我不管,按照大姐定下的规矩,我就是排第七,你是第八!”红衣少女见了来人,眼睛就是一亮,仿佛一位即将投入战争中的女战神。 女尼和二娘忍不住扶额,这两人又开始了。自从老八进来后,这两人每次聚会都要因为谁是姐姐而争执一番。 意外的是,这次老八却没有继续同她争论,而是在桌边坐下,神情有些犹豫地看着女尼,道:“五姐,她不见了。是不是……你……” 那女尼轻笑了一声,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神秘地道:“你只管同那四条眉毛好好快活去,那个人……你不用担心。” 原来,这老八不是别人,正是薛冰。而这个所谓的五姐,就是当日在栖霞庵中的女尼江轻霞。她和薛冰竟然是熟识,甚至姐妹相称,难怪那日薛冰负气出走,她会追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薛冰更觉得阮如苏的失踪和她有关。心中不安,还想说什么,便被门外来人打断了。 “怎的,竟然还有我们老八搞不定的男人?”先进来的是一位瘦削的素衣女尼,可是说话的,却是在她后面慢腾腾走着的艳丽女人。 那女尼面露苦相,偏过身子示意她先进去。结果她倒是不客气,妖妖娆娆地便先一步进了门。 走到薛冰身边,那女人就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摸着她的脸,道:“我们老八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这天底下竟然还有男人敢不听你的话,难道他是瞎的不成?” 薛冰被她这样一摸,不由得红了脸,退了一步,有些扭捏地道:“三姐……他不瞎!” “他确实不瞎,只是那双眼实在太好使了,见过的美人太多,便花了眼。”江轻霞似笑非笑地道。 薛冰的脸色一白,眼神也暗淡了些,闭嘴不再开口。三娘此时更加好奇,转头问江轻霞:“他是谁?”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江轻霞叹气道。 连三娘都不说话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在江湖最出名的,除了那总能解决各种麻烦的聪明才智,就是那数不尽的桃花了。 “男人呀,都是贱骨头,你若是待他太好,他们反而轻贱你。你若是高高在上不理他们,他们就会像看门狗一样忠诚。” 女子穿着一身水红色衣衫,莲步迟来,身姿曼妙,一双红鞋子在衣裙中若隐若现,端的是美丽诱人。 若是陆小凤在这,他一定会惊讶出声,这个女人他竟然也认识,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四位美人之一,花魁欧阳情。 “哈哈哈,若是问谁最懂男人,还是要属咱们的四妹。老八呀,你可要跟你四姐好好讨教讨教,若是有她的一招半式,定能将那个四条眉毛牢牢抓在手里。”三娘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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