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握住他的手,将它抬到自己脸颊边,用柔软的脸轻轻摩挲,道:“你不是工具,你是个好心人,肯收留我的好心人……” 叶孤城清楚,他该推开的。可是,面对心仪女子的讨好,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没有,没有人可以拒绝。所以,少女如愿地住了进来…… 距离阮如苏失踪已经四天了,薛冰也早就回了薛家,不再掺和他们的事。临走前,陆小凤最后一次拦住她问起阮如苏,薛冰终于说了一句:“她早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出现,她也不知道。” 而南王府的那个窃贼,也至今没个结果。当然没有结果,因为那批金子从头到尾就没有被盗,又怎么会有犯人。 金九龄只觉得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个办法。忽然,南王府的人又来了,这次带来的,还有一封帖子,邀请陆小凤,花满楼,金九龄前去赴宴的帖子。 宴无好宴,可是陆小凤却不得不去,因为王府既然在这个时候下了帖子,很可能此事与失踪的阮如苏有些关系。 赴宴当日,南王府果然是张灯结彩,好像真的是在欢迎他们三人前来做客。客人中还有一个是他们的熟识——叶孤城。 叶孤城仍然穿着一身雪白衣衫,纤尘不染。挺直的脊背就像被盘古的开天斧劈成的山崖,看上去执着又坚韧。 叫他们三人过来,叶孤城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王爷今日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换了副笑脸和气地进了屋。 一来便是招呼几人饮酒吃菜,金九龄三人对视一眼,也客气的回敬他。酒过三巡,南王看着陆小凤笑道:“之前误会了陆大侠,本王真是心中有愧。如今借这杯水酒,聊表心意,还请陆大侠莫要嫌弃。” 陆小凤跟着朗声笑道:“王爷客气了,此事也非你所愿,又何来有愧一说。”花满楼心头好笑,陆小凤这意思,无外乎说南王心中有鬼,才会心中有愧。 结果南王就像听不懂一般,接着倒了一杯酒敬叶孤城,道:“我本是想同叶城主结秦晋之好,才将女儿许配与你。只是到底是我管教不严,叫那逆女偷跑了出去,给城主添了许多麻烦。我先干为敬,忘叶城主莫要怪罪。” 花满楼听了这话,忍不住将头转向陆小凤,他有些好奇此刻他的表情了。南王这两句听上去好像都是赔罪,可是却提起了最不该提的人。 毕竟江湖上关于陆小凤抢了叶孤城未婚妻的流言,至今仍有不少。他总觉得,经过南王如此一说,就有故意挑起两人矛盾的意味。 也不知他此番宴请,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借叶孤城的手杀陆小凤吗?叶孤城当真会动手?还有阮姑娘,她到底去了哪……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而他和陆小凤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果然,南王没能忍耐多久,就放下酒杯问了一句:“不知金捕头可查到了那偷金库的贼人到底是谁?” 金九龄心中哀叹一声,就知道自己今日定是逃不过这事,遂抱拳躬身道:“卑职无能,还是没有线索,请王爷责罚。” 意外的是,南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平淡地道:“既然如此,还请金捕头多上心些。”说完,竟然就再也没提这事,好像刚才不过是他随口一问。 酒很醇,菜也很香。没多久,陆小凤就觉得自己醉了,对面的金九龄似乎被分成了好几个,在自己眼前晃悠。终于,他禁不住困意,闭上了双眼。 等他再醒来,自己已经身处牢狱之中。身边躺着一个人,似乎还在昏睡。陆小凤借着窗口微薄的光亮,认出了旁边的人是花满楼,除了他二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金九龄和叶孤城也不知是在另一间牢房中,还是……根本就没有中毒。这时,花满楼动了动,他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叹道:“和你陆小凤喝酒,真是每次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无赖道:“没办法,谁让你交了我这个倒霉蛋朋友,你现在后悔,只怕也晚了。” “你们俩都已身陷牢狱,竟然还可以笑得出来,真不愧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盲侠花满楼。可惜,两位只怕一辈子都要在这度过了。” 这外头突然亮起火光,将整个地牢照得灯火通明。花满楼尚且不觉得如何,陆小凤却忍不住眯了眯眼,一半是为了辨认来人是谁,一半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眼。 来人并不陌生,是南王府的杨总管,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金九龄。陆小凤脸色一沉,看着金九龄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也出卖了我。” 金九龄的背着光,一时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陆小凤说这话时,他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半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羞愧,不敢见陆小凤。 杨总管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他既然吃的是官家饭,就要为官家做事。无论是多好的朋友,和自己的前途冲突时,都是可以舍弃的。” 他这话也不知是在嘲讽金九龄,还是在提点他。只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后,金九龄终于开口了:“我本也不想如此,但你实在不该……不该做出如此让我为难之事。我既然拿的是官家俸禄,也只能与你划清界线了。” 花满楼听到这,疑惑不解地道:“江重威之死既然已经证明不是陆小凤所为,那盗走金库之事也就与他无关了,你们为何还要抓他?” “江重威死的时候,金库并没有被盗。”杨总管冷冷地说出这个在大家心中心照不宣的事。谁都猜到了,之前的种种说辞不过是南王府想将阮如苏逼回来的手段。 陆小凤看着杨总管,忍不住轻笑出声:“听这意思,那时没有被盗,只怕此时却未必没有被盗,对吧。” 杨总管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声音冷得几乎掉出冰渣来:“哼~定是你从郡主那骗到了王府的守卫图,才将金库中的东西盗走的。你若是交出东西,我家王爷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若是不交……只怕郡主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就算如苏告诉了我守备图,我一个人又要如何将里面的东西带出去呢?”陆小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 见杨总管迟疑,金九龄忍不住为陆小凤说了句话:“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王府守卫森严,若要将万两黄金搬走,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 “更何况,陆小凤也并不是缺钱的人。”花满楼摇着手中的折扇,温和地道。他这话无异于在提醒杨总管,有江南第一富的花家在,陆小凤还真不一定看得上王府的金库。 只是他向来不是个张扬的性子,所以说法便委婉了不少。 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杨总管终是收了脸上的迟疑,坚定地道:“这世上,就没有嫌自己钱多的,花公子你说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我没想到有一天要靠炫富来自救。 陆小凤:你说我陆小凤偷人倒是有可能,偷金子?我是有多无聊才会去干那事!
第96章 “无论如何, 杨总管就是坚信金子是被我陆小凤偷的是吧。唉,看来多说无益,我还是亲自出去同王爷说好了。”陆小凤嘴角一翘, 伸手对着地牢的栏杆就是一推, 结果,栏杆纹丝未动。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花满楼,发现对方微不可查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心就彻底沉了下去。他们今晚吃的东西有问题,将他二人的内力都封住了。 杨总管得意地笑了, 看着两人道:“素闻两位的武功卓绝, 我们又岂会不另作打算。你们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这清松散乃是出自宫中,只要吃了一点,无论多高的内力都施展不出。” 地牢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陆小凤才幽幽问道:“王爷当真是好算计。” “你也别废话了, 快将金子的下落说出来, 否则, 就别怪我不客气!”杨总管阴恻恻地笑了, 瞥了眼旁边的恭桶, 不怀好意地道, “想来陆大侠也不想变成一个掉入粪水的落汤鸡, 不是吗?” 几人立刻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 对于某些人而言,你砍他多少刀,都没有这般威胁来得吓人。 花满楼叹了口气, 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他的脸转向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还是将真相告诉杨总管吧,我的鼻子可经不起那样的折磨。” 是的,相对于正常人而言,瞎子的嗅觉更为灵敏。若是真被粪水那么一浇,只怕他会恨不得将自己的鼻子砍下来。 见花满楼松口,杨总管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半劝半威胁地道:“陆小凤呀陆小凤,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朋友想想。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也不好受不是?” “看来,我也只能将一切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陆小凤垂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南王的金库真是被他盗走的? 就在杨总管竖起耳朵准备听他将金子藏在哪里时,陆小凤突然如利箭一般出掌,啪地将牢房的门震碎。杨总管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他的脖子就已经在陆小凤手中握着了。 “你……你……没有中毒!”杨总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毒药无色无味,怎么可能被发现。金九龄忙拔出手中的剑,警惕地指着陆小凤。 “既然知道宴无好宴,我们又怎么可能动桌上的酒菜呢!”陆小凤漫不经心一笑,显然将所有事都看在眼中,只是一直没有说破。 “不对!我明明亲眼见你喝了……又怎么……”杨总管突然僵住了,他想起了方才宴会上陆小凤他们每次喝酒,都会用袖子微微挡一挡。垂眼一看,陆小凤的袖子上却有一片颜色较他处略深。 杨总管闭上眼,冷冷地道:“你就算擒住了我,也别想走出这王府。”话音刚落,陆小凤就钳住他的下颚,一脸如他所料的模样。 “杨总管,咬舌可是死不了的,只会将舌头咬断,说不出话。也不知这南王府会不会留着一个哑巴总管?” 人慷慨赴死的情绪往往是一瞬的,若是一次没死成,想要再凝聚起第二次的勇气,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陆小凤所说,句句直戳他肺腑,当下就算陆小凤松了手,他也是不敢再尝试。 可是他也同样清楚,若是自己被挟持出去,王爷也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就放了和金子失窃有关的人,倒时也是死,而且死的更惨。 于是,杨总管出手了。 陆小凤一直防备着,是绝不会让他得手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杨总管出手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看着头上迅速鼓起一个包的杨总管,陆小凤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老狐狸竟然将自己打晕了,也对,一个昏厥过去的人质总是不好带走的,不仅会让自己束手束脚,还没有办法通过他的恐惧来威吓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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