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都不知道,怎么去啊? “这孽障,在外闯了祸事回来说都不说一声,如今惹得他叔叔和大哥代她受过。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修来这么个不晓事的孽障。” 史鼎觉着自己简直冤枉,莫名其妙就叫人拿来当了出气筒。 王子腾温声安慰他道:“都察院的人多半是得了安定侯的嘱托才对付史家的,顾家公子与他很是要好,你说通他就好办了。说来安定候与咱们几家也是论得上亲的,他乃林如海流落在外的庶子,你姑妈的女儿就是他家太太。你不妨回去先问清楚了,再请存周帮着说和说和,少不得他要给他舅舅这个面子。” 事态紧急,史鼎得了指点便告辞离去了,没见着屏风后面又转出个人来。 王熙凤一脸惊奇对王子腾道:“这林表弟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我们还以为他只是吓吓人而已,谁成想他竟是动这么大的架势。” 王子腾对这个侄女儿还是看重的,他道:“这吓人的事儿,能吓着一回还能吓着二回不成?这个安定候,虽然守孝在家,却能准确掌握朝廷动向,抓住时机为自己所用,将事情做得这般滴水不漏,绝不是个善与之辈。你别光顾着看人家的笑话儿,那日的事儿你也有份吧,好好的你招惹他们做什么?” 王熙凤又不傻,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承认,她狡黠一笑,道:“叔叔这可就冤枉侄女儿了,我可没说林妹妹的名字。您不知道,宝玉房里有个叫晴雯的,与那龄官也是及相似的。我正要说她呢,谁知史大妹妹却会错了意,这可不怪我。” 没说出口的话,自然有收回的余地。 果然机敏,王子腾看着王熙凤满意一笑:“嗯,你很好,也没辜负我与你婶婶的苦心。有我在,总不会再让他找上你就是了。” 这对叔侄已经串好了说辞,史鼎却急匆匆地回家审问史湘云。 他一进府便叫人将史湘云带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问:“你到底在你姑祖母家 做了什么,叫人家气成这样。” 史湘云原本以为文湙只是随口说来吓她的,并不放在心上。在家等了两天,见果然没有什么事,便将此事丢在了脑后。谁知现在三叔和大哥一个接一个的出事,看着二叔忙里忙外地找人疏通关系却一无所获,她就更不敢说了。 这几天她天天担惊受怕,见着叔叔婶婶便提着小心,生怕问到自己头上。如今见事情果然败露,顿时吓得大哭,道:“我本也不是有意的,不过话赶话说到那儿了,他就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妹妹赔礼道歉。” 原来还藏着掖着不肯说,如今见叔叔动了真火,终于磕磕绊绊地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史二夫人本见着丈夫生气,亲自端了碗茶上来。史鼎正好气不过,一甩手全砸史湘云身上了,茶叶沫子粘在衣襟上,顿时狼狈不堪。 史鼎却不解气:“你还委屈了,拿人家侯府的姑娘比作戏子,什么话赶话能说道这儿来,你没脑子吗。即使是不小心说错了,你再不说就是了,还拉到人家面前强调一次,是仗着自己脸大人家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如今你看到了,人家能叫你家破人亡。” 又骂史二夫人:“早与你说了,不要叫她老往那边跑。那边府里的风评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今是和谁学的这样没规矩的样子,你叫我如何向哥哥嫂嫂的在天之灵交代。” 被抓的是史二夫人的儿子,她本就委屈,哪受得了丈夫如此指责:“你还怪我?还不是你姑母三番两次叫人来接的,嘴里还说着什么’云儿在家日以继夜地做针线,接她去松快会儿。’你叫我怎么不叫她去?府里日子紧巴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国库里又要还钱,不只得我们娘儿们做些活计贴补些。又不是只她做,我的女儿不做的?她就跑那府里去告状,她既乐意亲近那边,我又不是她亲娘,做什么拦着她。” 史鼎一时气急,才指着夫人说了这样一通。如今见她眼泪都要下来了,也自知没理。看史湘云还跪着抽抽泣泣,不由更是厌恶。不耐烦得叫婆子带她回去,并吩咐:“大姑娘从今日起禁足,任何人来接都不放。再要闹,去了就别回来了,我们史家不缺她一个。” 又回头给夫人顺气,商量道:“那安定侯既是贾家的外甥,要不然我们明日还是去走一趟,看他们能不能居中牵个线,” “你还要去找他们,”二夫人听了便来气:“这事情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发生的,却派个人来说一声都不曾。若是早知道,我拉也拉着云丫头去道歉,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况且,前些日子的传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家不和。叫上他们,说不得还火上浇油。” 史鼎听她说得有理,便问:“依夫人只见,该当如何呢?” 二夫人一脸阴云,道:“那安定侯与我们无冤无仇,他此举不过是想我们迁怒云丫头。既然这样,我们便给他个交代。” 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孰轻孰重,简直不用说。你既然敢惹惹不起的人,就该自己去承担责任。!
第41章 两面三刀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宿,第二日便派人往林家投了拜帖。 文湙见了史鼎,倒是温文有礼,看着完全不像是这些日子卯着劲儿要史家好看的人。 史鼎见人家脸色还好,便想先套个近乎:“从你母亲算,你我两家也算是亲戚了,我这里厚着脸皮称呼一声外甥。” 又一脸歉意道:“家里管教无方,竟是叫云丫头说出那般不像的话,冒犯了外甥女儿,实在是叫我无颜来见啊。” 自来熟的话文湙自然是不接的,直接道:“哦!难道史侯爷就是自知没脸,才不敢登门道歉的?” 文湙自知要求并不过分,史湘云当着那些人的面轻贱了黛玉,他就要再当着那些人找补回来。可这史家,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让史夫人带着史湘云来道歉,又没叫史夫人自个儿赔不是,何至于还摆上了架子。 显然,史鼎也没觉着人家一开始有多过分,那天在场的又没外人,道个歉本是应当的。 他叹了口气,道:“若是早知道此事,就是舍了这老脸不要我也会上门给个交代,只是,唉!我也是昨日才知晓的此事啊。” 说着就将他昨日如何从王子腾那儿知道消息,又如何审问史湘云的事说了。 文湙听完后,也是一脸惊讶。 货真价实,毫不作伪——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啊。 早知如此,那我干嘛还等他三天,直接发作就好了嘛。 “这也……” 一时没找着形容词,文湙只好接着道:“即便是史大姑娘不说,荣国府老太太就没派个人来说一声?孩子在她的看护下出了事,她总得交代一声儿吧。” 史鼎这才是真信了林文湙与贾家不和了,这样挑拨离间的事做起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并且立刻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那姑母,年轻时候还好,如今年纪大了便也越发昏聩。她自己府上的几个孩子都叫她惯得不像话,我本也不想叫云丫头跟着她。可她辈分高,硬要她过去,我们也是无法。” 文湙却只微笑听着,并不说什么,不得不说,光明正大听着人家说贾母坏话,哪怕不能附和,感觉也还不错。 史鼎接着道:“只是云丫 头到底是我们史家的人,她既冒犯了府上,自当有我们来赔礼。外甥放心,我定当给你们个交代。” 人家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叫自己捶了一通,确实有些可怜。但忙活了这么一遭,回报还是得要回来的的。 “交代?我这些日子可是得罪史家得罪得不轻,您还肯给交代?” 覆水难收,已经告发的案子自然不可能再翻回来。人家都察院又没冤枉他们,欠债还钱,左右都是迟早的事儿 “看你这话说的,你又不是诚心和我们家过不去,不过是护妹心切。我们家教女无妨,尝点儿苦头也是应该的。只是云丫头既然不愿意来赔礼,勉强她过来也是平白惹得外甥女儿不快。我已与内子商议了,过几日便送她回金陵老家,那里也还有几房族人在,倒也不怕她冷清了。” 史鼎也没想着林家再能去疏通这两桩案子,只要他不再紧咬着不放,刑部和顺天府那里自然要好沟通些。 就为这,给史湘云的惩罚可不轻。金陵虽好,到底比不得天子之都。那史湘云马上又是要议亲的年龄,这时候送回去,等同流放。 文湙点点头,道:“金陵物华风宝,人杰地灵,着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受委屈的毕竟是舍妹,这事儿还得等她点头才好。” “那是自然。” 史鼎虽说惊讶于文湙居然如此看重黛玉的意见,这毕竟是人家家事,不好由他置喙。 送走了史鼎,文湙到内院来见黛玉,告诉她史鼎说的交代。 黛玉果然也很是惊讶:“就这样将云丫头送走?她毕竟是先忠靖侯的遗孤,史家也不怕被人指摘么?” “妹妹你这就多虑了,史鼎这个人,别的才能没有,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他家里虽有两个爵位,却并无实职。之前见王家还了欠国库的钱,便也跟着还,弄的家里紧巴巴的。不过他倒是令陛下另眼相看,准备给他个外任做做,也好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可这件事要是再闹下去,他谋的那官职恐怕也要鸡飞蛋打了。” “况且,那史大姑娘,放着自家叔叔婶婶不亲近,却跑去亲近个姑祖母。这样拎不清的姑娘,想必得罪的也不只你一个,如今送她去金陵,少不得还有别的人叫好呢。” 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黛玉听 得多了,便也能懂一二分。不过史湘云这次虽是过分,却也不至于受此重惩。史鼎不过是为了确保林家满意,以免妨碍自己的前程,才做这样的决定。 虽是自己的颜面找了回来,却依然未展欢颜。 黛玉皱眉道:“古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忠靖侯为着自己的前程,能就这样舍了云丫头,想来也不是什么君子。这次哥哥开罪了他,会不会叫他记恨?” 这个文湙就不好回她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现在看着繁荣昌盛,不过几年之后便会分崩离析,何惧之有。 但不忍妹妹担忧,只笑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史家要是没有为非作歹,我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他倒是想找咱们麻烦呢,不过我们向来行的端坐得正,怕他做什么。” 黛玉虽觉得没这样简单,但她本就心底纯稚嫩,便也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史家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收拾史湘云,任她如何哭闹都没用。甚至都没叫贾母知道,就将她强行送上了南下的船。 而史鼎将史湘云送走没几天,刑部那边就出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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