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有一点厉害了,努努力将几个挨饿受冻身体不算太好的普通人打趴下还是可以办到的,鉴于对方也不是拼命想打死那个人贩子,战斗结束的很轻松,朝日只是把他们打跑了而已。 结果那些人跑了之后,躺在地上的人贩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浸满了麻药的纱布,从后面一把把她捂上带走了。朝日事后想可能这个人身上常备着这些东西,虽然打群架的时候却是没什么用就是了。 朝日突然出现救了他,他捡回一条命,立刻就开始想赚钱的事了。这小女孩胳膊腿很细,长的是他在这穷地方少见的好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异人感,一些口味奇特的贵人可能会喜欢,又常年吃不饱的样子,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运动已经没剩什么力气了,只要他拿出仅剩的体力从后面来那么一下,就可以很轻易迷晕。 可能就是类似的想法。人贩子为了对付朝日拿出了自己全部潜力,发挥出了他那半死样子完全不可能有的闪电速度,结果非常成功,朝日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运输女奴的车上了,刀被收走,全身捆着,不知道为什么断了两根骨头,旁边是那个打他的人的险些被拐走的女儿。 在路上闲着无聊的看守人会在车上那些不能反抗的小女孩身上找点乐子。朝日的白发在其中是最醒目的,她挨了几乎所有人份的鞭子和言语羞辱,反正只要不打脸不做额外的事就能和花街那边交差。 朝日为了磨断绳子险些把手腕磨断,人贩子没把她的刀扔掉,因为只要拿在手里掂一掂就会明白膝丸和他哥哥很值钱,她在车末尾放货物的地方找回了刀,然后把那一趟除了人贩子本人之外他的同伙腿都打断了。 朝日不太懂这种隔了几天的情况她能不能杀,有点害怕一刀下去换个位置自己挨自己刀,她站在那人前面听他痛哭流涕地说他有多么对不起再也不敢了,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正当她在犹豫的时候,那个人在她面前被人一斧头砍死了。 是那天女儿被拐走还被朝日揍了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追了上来,把吓得一直在哭的女儿抱起来摸了摸头,看了一眼被溅了一脸血的朝日,没有找她的麻烦径直走了。 朝日被甩了脸色也顾不上难受,她吓坏了,血液滚热中带着铁锈气息的感觉牢牢地黏在她脸上,那一刻她感觉是她挨了那一斧子,她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太阳落下来,才猛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 似乎隔几天就不一定会关朝日的事了。她想了想,拿起膝丸,把那些躺在地上断腿的人杀了一大半。 朝日一般不爱做这样的事,她自己怕死,就感同身受地觉得杀人不好,但她也不是很怕伤害别人,因为绝大多数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要来伤害她的东西也没有先想一想她是不是不想死。 加入鬼杀队之后她就只担心一件事,毕竟就算是鬼,也是怕死的。 鬼杀队的主公说即使召唤对象没有善恶立场之分,但朝日自己可以有,她可以通过选择来决定自己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朝日当时的回答是她没有什么选择,她只是不想死。 毕竟也没有人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没有成功,她会怎么样。 而这 个答案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改变过。 “主公给我指派过这方面的任务,花柱蝴蝶前辈想要研究鬼的特性和重新把他们变回人的办法,而且明年的最终选拔需要补充新的鬼进去,所以我得抓几个回去,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狯岳看起来相信了一点,他举着刀的胳膊微微放松,看起来松了一丝气的样子,毕竟他也真的不想和前辈动手,即使是比他还小的一个女孩。 不如说狯岳这个人本身就没什么原则,谁比较强他就听谁的,只要现在能保住命,怀疑的东西以后再查证也好。朝日不是很怕这个,毕竟几天之后这个鬼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有什么隐情的话就问问主公再决定也不迟。 气氛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朝日弯下腰把那一团鬼拾掇了拾掇,女鬼虚弱地对猎鬼人说谢谢,鬼的恢复力惊人,仅仅是把裂开的部分拼在一起,血肉就蠕动着自己黏合起来,朝日打量了一下,虽然这一个恢复的比较慢,但过个一天下来怎么也能凑活长出一个人样,不至于半路出现什么遗留了。 “不客气。”她回答道,然后转向狯岳:“你的伤还好吧?刚刚情急之下让你撞到了墙上,现在还能走路吗?” 狯岳不能走也得能走,朝日随身会背一个小水壶和一点糖,她把糖扔进水里,打开盖子递给这个明显饿了好几天的少年:“你先喝,等体力恢复一下再走吧,出去先找个人多的地方吃点饭包扎一下伤口再回去复命。” 狯岳和女鬼一样说了谢谢,靠着墙小口小口喝糖水。 死里逃生的少年想到刚才的情况,好奇又小心翼翼地问朝日:“前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真的好快,我连门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 “我路过的,最近本来就在找鬼抓,”朝日眨眨眼:“我练的型可以直接削掉一段目标距离,所以看起来会像是突然出现的。” “哇是像瞬移一样吗?雷之呼吸就够快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型,”他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简直能媲美血鬼术了。” “那还是不如血鬼术的,”朝日摇头:“我见过的鬼能瞬移的同时分出两个来一前一后地堵你。” 其实她没见过,但她觉得这谈话的方向有些危险。 “你呢,你是怎么回事?戊级以下队员派任务都不给你分队友也太难了。” 狯岳的眼神微妙地游移了一下,他看上去相当难过:“我原本是有队友的,就是上次前辈见过的福山,但是他先一步被鬼杀死了。” 福山是个圆脸小男孩,练炎之呼吸,有一头飘逸红发,之前被炼狱杏寿郎指导过,还得到了他的夸奖,之前在桃山的时候就是他为善逸把朝日召唤过去的。 结果这一次朝日没有救到他。 朝日听完了狯岳的经历,感到相当同情:“我的天,你受苦了。” 虽然自己的鎹鸦经常因为召唤找不到自己,但她建议道:“你的鎹鸦呢?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先放鎹鸦出去看看能不能搬到救兵。” “唉,我感觉我的鎹鸦有时候不太听我的……” “……鉴于我的鎹鸦也不太听我的,我就不瞎说了。” 可能是因为补充了一点能量,他有了点精神,也不嫌这个地方环境脏乱差了,微微坐起来问朝日:“我们一般藤袭山里会准备多少鬼给一批孩子考试啊?” 朝日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至少十几个?我只负责抓我这部分的,可能还有其他人也在抓,数目是主公在控制。” “那前辈抓够了吗?” “算上这个应该——” 朝日没有再说下去了,「净琉璃」的感知区域里,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门口。 “够了。”一道她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来,富冈义勇带着刀走进来,虽然不知道朝日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一边接着朝日的话提醒她:“你是不是记错了?上个星期就抓够了。” “前辈刚还在问我的鎹鸦呢。”狯岳接上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转过来对朝日指了指富冈的肩头。 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在这呢。” 这种拐弯抹角的提醒和求助对富冈是没什么用的,黑发蓝眼的准柱级队员在这个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中茫然地眨了眨眼,顺着狯岳的话点了点头,示意确实是鎹鸦把他带来的。 可能是朝日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狯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富冈走过来看了一眼情况,闪电般把事情安排好:“我来背他走。”他很熟悉朝日杀不死鬼的事,抽出刀来帮她。 湛蓝的美丽刀锋在半空被银白刀刃架住,黑发师兄疑惑地看向朝日。 朝日太愁了,她实在不想和富冈打一架:“我想把她带给蝴蝶前辈看看。” “那抽她一管血就够了,没必要活着带。”富冈关切地给她解释,一边用力压下刀刃。 狯岳又把自己缩进了墙角,他声音很弱地提醒富冈:“前辈好像中了那个女鬼的血鬼术,一直想把她活着带回去。” “…………” 这一刻朝日全明白了,合着这个狯岳一开始就是这么怀疑的,跟她聊了半天只是为了麻痹她的神经等着救兵来。 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 之前忽悠童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就轮到朝日了。 被血鬼术蛊惑,想要把一个鬼活着带回营地是相当严重的事情,谁都不能冒这个风险,迎着富冈逐渐严肃起来的目光,朝日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判了精神病的普通人试图解释自己不是精神病。 她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要怎么证明自己没有中血鬼术。 “我没有。”她干巴巴地说。 白发女孩可怜兮兮地看过去,手却在下一刻稳稳地接住了对面骤然翻转的刀锋,朝日从没想到她有一天得在这种情况下和富冈刀剑相向,她一个起落把女鬼拎起来:“不带回营地也行,求你了让她多活两天吧!!” 女鬼用仅剩的躯体缠紧了朝日,一边尖叫着求她救救她,这情景看上去更贴合血鬼术学说了,朝日一个头两个大,险而又险地闪过富冈的刀鞘:“你别求我了姑奶奶快闭嘴我求求你了!” 富冈想要抓住朝日看看她是不是中了血鬼术,朝日不确定他会不会暴起杀鬼,只好先躲了再说,但即使手下留情只用刀鞘的富冈也绝不是好对付的存在,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在狭小的房间里碰了五六下,下手逐渐开始失去控制。 黑发少年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凝重,刚才撞到桌子上擦破了朝日的手背,稀血会让恢复中的鬼更控制不住自己,他有点怕朝日在迷糊状态被咬,思考了一下,他把刀鞘扔到一边,拿起了他的刀。 朝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认真起来的富冈义勇在正面上朝日完全不是对手,湛蓝刀刃只有半指宽,斩过来的力道能顺着她的虎口一直麻到胳膊,他已经完全不想留手了,朝日抓着鬼左躲右闪,这鬼已经半死不活了,她生怕鬼有什么闪失,躲不过的时候甚至得帮她扛一下。 血顺着白发女孩的胳膊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把黑发少年雾蓝眼睛染成更深的颜色,他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抬刀。 “我真的没有!!师兄你知道我的情况,和藤袭山的时候一样——”温和无害的水汽在不经意间向她包围过来,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朝日猛然跳起来躲过贴着手斜劈过来的一刀,感到腰间一痛。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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