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哭泣也具有重量, 那必然像是此刻肩上这样。 狗卷棘虚虚环住神子户的腰, 保持着包容而温柔的沉默。 他并不知道关于神子户和五条悟之间的曾经。 因此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评论。 但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 他只需要知道她现在很伤心就够了。 这便足以构成他支持她的理由。 “我知道的……这不是他的错……”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被纵容着,神子户不禁抱住狗卷棘, 把脸藏得更深。 “可是、” 她紧紧地抓着狗卷棘身后的衣服, 就像是抓住了溺水者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 “我好难过……” 又不是她想要生在五条家, 做他五条悟的妹妹的。 也不是她情愿生来便没有术式,派不上用场的。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怜悯、不屑与指责, 都要落在她身上呢?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她偏偏记得这么清楚? 从两三岁时的“大小姐”, 再到发现她是个普通人之后的“空小姐”。 在称呼改变的同时, 连仆人的目光都有着天差地别。 而这些,生下来就汇集了五条家所有关注的五条悟哪里会知道呢? 纵使“不知者不罪”,可谁又能真的忍住不去怨怼。 只有她才是那家伙的亲生妹妹。 多关心一句,难道会让他哑掉吗?! 神子户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机会,能够像这样放纵地、大声地、丝毫不在乎美感地痛哭。 也只有用“被【咒言】控制了”这样的理由,她才敢肆意地发泄着本不该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情绪。 神子户当然清楚谁都没有错。 可自己积压了二十年的不平与痛苦,还要怪她吗? 怪她太没用,怪她什么都记得,怪她把五条家“只分有没有用”的原则看得太清楚了。 难不成这件事的原因就是这样的吗? 趴在狗卷棘的肩头,神子户哭得有些头痛。 她筋疲力竭地大口喘着气,甚至觉得不太能使得上劲。 平复了一会心情,她才擦干净脸,踩回到地面上。 神子户按了按还在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从手包里找出卸妆湿巾,干脆利落地擦掉自己脸上所有的妆容。 随着底妆的消失,她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展露无疑。 她拿出镜子,检查妆容是否卸得足够干净。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跟着一起来了吗?” 神子户一边收起镜子,一边问道。 而她也毫不意外地得到了狗卷棘“鲑鱼”的回答。 至于是谁……只可能是五条悟了。 神子户垂下眼帘,自嘲一般勾起嘴角。 按最优解,她本应该同五条悟相认,随后再以“五条家大小姐”的身份同盘星教取得联系。 而进入盘星教的理由、契机,这些都要她根据认亲之后的情况再定。 按理说,和五条悟相认应该是很轻松的事。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做足了准备的。 但一看到那家伙,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所以至少现在,她不想和五条悟回五条家去。 更何况,她还刚刚哭过。 这样丢人的事情,不能展现在任何五条家的人面前。 神子户转过身,看了一眼刚才被自己踢远的高跟鞋。 她也并不想再穿着它走接下来的路程。 即便到达目的地之后,脚上的伤便能够得到最有效的治疗,她也不想让自己的脚承受高跟鞋的折磨了。 “我准备走了。”神子户将卸妆湿巾攥在手掌心里,“你也和你的同学们一起回去吧。”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我明天会按时到咒术高专去上课的。” 然而狗卷棘却没有听话地转身离开。 他反而伸出了手,示意对方把垃圾交给他。 神子户皱了皱眉,一点也不准备听他指挥。 见她并不配合,狗卷棘只好点了点自己嘴角的目纹咒印:“明太子(再不给我可就要用【咒言】咯)。” 瞬间理解了“明太子”的意思,神子户眉头皱得更紧。 她咬住稍显苍白的下唇,把准备自己扔掉的卸妆湿巾塞进他手里。 做完这一切,她抬腿便要走,可狗卷棘一句话便留住了她。 【“站在这里等我。”】 神子户不得不停住脚,双手抱胸,原地站好。 她亲眼看着他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随后又走进了不远处的药店。 从药店走出来后,狗卷棘找齐了她扔掉的高跟鞋,回到了神子户身边。 他单膝蹲下,拍拍自己的膝盖,再次示意她把脚踩上来。 见他从口袋里拿出的创口贴,神子户抿着唇,最终还是按照他所要求的那样做了。 她拎着长裙,抬起左脚,踩上他留出来的膝头。 狗卷棘低下头,撕开创口贴,仔细贴到她磨红的脚后跟上。 而神子户则是盯着他头顶的发旋,一言不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等到两只脚都贴好了创口贴,狗卷棘才把自己刚才捡回来的高跟鞋摆在她脚边。 “芥菜(穿好鞋再走吧)。” 他站起身,直视着神子户的眼睛。 神子户想要尽快远离五条悟。 在她充满悲伤的哭泣声中,狗卷棘十分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而他也同样清楚地知道—— 自己可以用【咒言】帮她哭出来。 也可以帮她解决鞋子磨脚的问题。 唯独不可以让她在这个时候留下来面对五条悟。 哪怕这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这一句“芥菜”,无疑惊醒了沉浸在思考中的神子户。 她忽而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拎起自己的高跟鞋。 “在我落脚的地方,有人可以很快治好我脚上的伤。” 神子户拿出手机,点开地图,输入自己记忆中的地址。 “所以光着脚走出步行街,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她态度软化了许多,狗卷棘也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便笺:【但是赤脚走路,会痛。】 顿了一秒,他紧接着在这句话后面补充道。 【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背你到步行街外面吧?】 看着这两行字,神子户更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她不好意思直视对方的眼睛,只好微微侧过头去。 “那我……当然不介意。” 接过神子户手中的高跟鞋,狗卷棘转过身,扎好马步。 等到身后贴上了不容忽视的柔软,他才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的不妥之处。 但为时已晚。 白皙的双臂自后方伸来,在他胸前交叉着。 已经趴好的神子户将侧额轻轻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她小声催促起来:“快点走吧?” 也许是有着足够的缓冲,狗卷棘甚至没有感受到她说话时的振动。 只是他也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不得不顶着一双微红的耳朵,连忙背起她,跑向步行街的出口。 神子户早就联系好了车。 她指着出口处停着的小轿车,说道:“那辆。” 按照神子户指示的方向,狗卷棘小跑着把她送到了车旁。 他打开车门,目送她坐到后座上。 将高跟鞋递了出去,他便准备关上车门。 “等等。” 在车门彻底闭合之前,狗卷棘听到神子户突然这样说道。 他不明就里地拉开车门,看向神子户。 神子户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只是勾了勾手指,招呼着对方靠得近些。 狗卷棘依言弯下腰,将头探进车里。 “如果……” 神子户有些犹豫,却很快又甩脱了毫无用处的纠结。 “如果有朝一日,我要你跟我走,你会同意吗?” “海带(什么)?”狗卷棘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句子,只好茫然地问道。 而这一句话却叫神子户抿唇笑了起来。 “远了不说,就先说现在吧。”她拽了拽狗卷棘的衣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去哪里?狗卷棘更加疑惑。 而神子户只当他已经同意了,向旁边挪出了一个位置。 她望了望车窗外的人流,再次催促起来,“赶紧上车。” 心知事不宜迟,狗卷棘抓住机会,直接坐进车里。 刚关好车门,他便听神子户温和地问道:“一般来说,一个人去医院是不是不太合适?” 所以才想让他陪着吗? 狗卷棘隐约觉得好像说不太通。 作者有话说: 卷啊,你感觉没错,确实说不通。 通知下去,神子户带着卷私奔了,别让wtw找着。(bushi) 真的很要命,我恨加班。社畜的痛苦就在这里了。 忘了我26号上夹了,那我今天悄悄给自己放个假QwQ天天3点睡7点起我也受不了了OTL 我26号23点更新,然后27号0点恢复正常更新。基本就酱。我想睡个好觉呜呜_(:з」∠)_ 早知道搞设计这么累,天天加班,我打死都不能够做设计!
第三十三章 神子户的目的地是一家小医院。 门前挂着很小的招牌, 小到不是很熟悉的人甚至可能都发现不了。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是——这是一家人兽兼收的综合性医院。 狗卷棘纳罕地跟在神子户身后,一同走进医院里。 他能看得出来,她显然对这家医院十分熟悉。 神子户自顾自钻进护士站, 随手拎了一双护士鞋。 而医院中的医护人员也都笑眯眯地冲她打着招呼,任她自己行动。 换上了合脚的护士鞋, 神子户左拐右拐, 走进医院深处。 推开门, 她整个人都放松许多。 “绫——”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神子户踢开护士鞋, 把脚翘上矮桌。 “我脚好疼!” 循声出现的少女穿着热辣的抹胸短裤,抬起右手向神子户脚上一指。 她指尖喷出的蛛丝瞬间缠住带伤的脚踝。 只不过一秒,或许更短, 那些蛛丝便连同伤痕一起消失殆尽。 处理完神子户脚上的伤,少女才扬起下巴, 看了一眼站在神子户身边狗卷棘。 她扬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道:“这人是谁?站着不累吗?” “我喊来帮我跑腿的。”神子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你也看到了, 我脚伤到了嘛。” 她收回脚,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说起来, 组妈妈呢?” “母亲在哥哥那边, 倒是你, 不要随便带人类过来啊!” 蓼丸绫双手抱起胸,蛮不高兴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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