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儿当众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対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花,不细看还以为是金刚石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薛宝儿惊喜地“咦”了一声:“这対珠花好生别致,多谢二哥哥的生辰礼。” 薛蝌脸一红:“琉璃的不值钱,你且戴着玩吧。” “我很喜欢!”薛宝儿笑着让莺儿把锦盒收好。 根据原身的记忆,自从薛蝌和薛宝琴住进薛家长房,受了大老爷和薛母的恩惠,薛蝌总觉得过意不去,却无以为报,唯有发奋读书。 因为读书的事,薛蟠看薛蝌不顺眼,处处为难他。薛宝钗看不过眼,总是偏帮薛蝌,薛蝌都记在心里,每年生辰都会送她一点小礼物。 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小物件,有时候是他从后花园里采来的新开的梅花,还有他从街上买来的五彩丝线。 每一样都不值钱,却格外精致。 薛宝钗本就是个通透的女孩子,知道薛蝌这是在想方设法报答她,怕折了薛蝌的面子,来者不拒。 薛宝儿猜想薛宝钗亲近薛蝌,多半是因为当时的薛蟠不成器,薛蝌却是个有能力的,她想让薛蝌长大以后帮薛蟠的忙,至少可保长房几十年的富贵。 薛宝钗选定了薛蝌,薛宝儿也觉得很不错。 所以薛蝌的礼物她也是照单全收,即便后来薛父离世,薛蝌带着薛宝琴离开了长房,薛宝儿过生日还会派人去问薛蝌索要礼物。 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薛蝌的礼物早就备好了,是红着眼圈拿出来的,还让来人代他给薛母请安,向薛宝儿问好。 生辰礼也是一年比一年贵重,一年比一年精致。 薛宝儿越发相信了薛宝钗的眼光,薛蝌果然能力不俗,读书读得有模有样,去商行做学徒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薛家来京城望亲,薛蝌已然晋升到南直隶总号的管事,还成了大掌柜的关门弟子。 只是时过境迁,薛蝌提前进京帮薛蟠的忙,并不是因为薛蟠能力不行,以致长房的生意难以维系,而是薛蟠有了更好的出路,需要为长房的商业帝国找一个代理人。 薛蝌上下打量薛宝儿,发现她的病竟然全好了,不免感叹一回京城名医的高超医术,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话里话外全是宠溺。 些这宠溺一丝不差地落在卫持眼中,让他有心烦。 好容易支走一个亲哥哥,又来了一个二哥哥,薛宝儿到底还有多少个哥哥! 卫持轻咳一声,薛蝌飞快睃了他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很不一般,单看衣着打扮,像个世家公子,可瞧这通身的气派,绝非一般世家子弟,说是皇亲国戚他也信。 这些年在总号当差,世家子弟见得多了,偶尔来京城办事,也见识过真正的皇亲国戚。 少年忽然朝他看过来,明明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薛蝌却总觉得脑门儿发凉,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薛蝌被看到发毛,忍不住问。 薛宝儿这才想起卫持还在,忙给他介绍:“这位是安国公世子。他今日是来……来……” 卫持莞尔:“我今日是奉了长公主之命,来接你……回宫学读书的。” 薛家来了女眷,他自然不好继续在内院逗留,可他又不愿意跟薛宝儿分开,正好薛母替他想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反正一个谎言之后总会引出更多的谎言。 况且薛家二房来了人,看起来都挺招薛母喜欢,薛母现在有“儿”有“女”,也不差薛宝儿一个。 可他不一样,他只有薛宝儿,只要她一个。 还没等薛蝌给卫持行礼,薛宝儿先小小地“啊”了一声,仰头问卫持:“宫学已经开课了吗?” 卫持略低下头,表情认真:“之前放的是冬假,再过两个月要到夏天了,你说开课了没?” 想到太傅那填鸭式的教学方法,薛宝儿心里发憷,很不想去:“那安宁郡主去上课了吗?” 她本来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从前去宫学读书是为了接近所谓的“王子”,如今她的王子已经找到,亲都亲过了。 就没必要再回去了吧。 卫持一听就知道薛宝儿不想回去读书了,但凡被太傅他老人家无情□□过的,就没一个想回去受虐。 可理由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往回咽吧,于是继续睁眼说瞎话:“去了啊,她还给你请了假,不然你怎么能休息这么久?” 薛宝儿:“……”安宁都回去读书了吗? 她不愿意相信! 就在薛宝儿欲哭无泪的时候,薛蝌终于想起安国公世子是谁了,忙上前给卫持行跪拜大礼。 薛宝琴见薛蝌跪了,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也跟着跪下去。 卫持都没拦着,喜欢跪就跪吧。 直到薛宝儿拉了拉他的衣袖,卫持才后知后觉般地清了清嗓子,道了一声免礼。 薛母这时才反应过来,薛宝儿真的要回宫学读书了。 想到薛宝儿这一去又不知是几个月的光景,薛母忍不住眼圈发红,薛宝琴就安慰她:“大伯娘,读书是好事,我爹爹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女孩子也应该多读书,明事理。大姐姐走了,还有我,我陪着您。” 薛蝌也跟着劝道:“听说宝妹妹去宫学是长公主保荐的,又因此得了乡君的封号,可见女孩子读书也不是全无用处。再说有世子爷陪着,断断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您且放宽心。” 最后一句若放在半年前,打死薛蝌也不会说,更不会让卫持将薛宝儿带走。 可今时不同往日,卫持不再是京城第一纨绔,而是朝臣们见了都要行跪拜大礼的监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还听说,卫持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大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帝王想要的女人,谁敢不给? 身为监国,卫持想带谁离开,就能带谁离开,根本不需要理由。 可他偏要顺着薛母的话说出个理由来,一个让人更容易接受还不好反驳的理由,可见他対薛宝儿是用了心的。 刚才两人的一问一答,薛蝌全都看在眼里,卫持与薛宝儿说话是倾着身低着头的,温声细语哄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宠溺几乎能将人溺毙。 所以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 薛蝌恍然。
第82章 吃耳朵 薛蝌脑子转得飞快, 瞬间明白了卫持对自己的敌意。 他可不是薛蟠,看谁不顺眼就跟谁对着干,薛蝌极有眼色地劝慰着薛母, 却始终低眉敛目,再不看薛宝儿一眼。 若他在城郊客栈听说的那些传言不虚, 薛宝儿当真得了卫持的喜爱和长公主的承认,那薛家长房在京城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薛蝌瞬间对自己之前并不怎么看好的未来, 充满了信心。 就算薛蟠处处为难他,他也得咬牙忍着, 忍到薛蟠去西北, 忍到卫持登基。 薛蝌接下来的谨慎守礼,以及对薛宝儿的视而不见, 让卫持很是满意,倒也不再为难他了。 众人进屋闲聊了几句, 等莺儿那边把薛宝儿的东西都打点好了,卫持便带着薛宝儿离开了薛家。 这回不用抢,用骗,卫持决定回到公主府还得对薛宝儿更好一点。 于是晚膳时, 餐桌上一道跟鱼有关的菜都没有,可薛宝儿还是高兴不起来。 明天就要上学了。 她今天才知道。 胡乱喝了几口粥,薛宝儿便丢下卫持跑去整理自己进宫要带的小包袱了,文房四宝, 打赏的荷包, 衣裳, 首饰…… 卫持:“……”小傻子当真了。 不好玩! 他昨夜熬了一个通宵, 再加一整个上午,把精神矍铄的太傅都给熬倒了, 可不是陪着薛宝儿坐马车,看她收拾东西来的。 “你要是不想去宫学,我可以帮你继续请假。”卫持走进外间,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对着炕桌那头正在嘟嘴收拾包袱的薛宝儿道。 宫学确实早就开课了,可安宁没在,忠顺王府给出的说法是,安宁郡主正在家里绣嫁妆。 神特么绣嫁妆! 据卫持所知,安宁连绣花针怎么拿都不知道,绣出来的嫁妆估计跟薛宝儿的百蝶穿花有一拼。 卫持想象着若干年后,自己跟薛蟠坐在一起比拼腰间荷包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 “不行!我是郡主的赞善,安宁去上课,我怎能不去?”薛宝儿发现包袱里还少了几样东西,忙吩咐人去准备。 卫持朝后一仰舒舒服服地靠在大迎枕上,笑道:“这有何难?我想办法也不让安宁去,不就成了?” 薛宝儿抬眼看他,满是希冀:“你有办法?” 卫持飞快地勾起唇角,又很快压下,一本正经道:“我好歹是监国,大事管不了,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么?” 说完朝薛宝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神神秘秘地:“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薛宝儿真心不想去宫学,闻言便走了过去,却见卫持还不满意,那根手指继续勾啊勾的。 薛宝儿抿了抿唇,提着裙子犹犹豫豫还是爬上了炕,膝行至卫持身边,歪着身子,将耳朵贴到他唇边。 卫持:“……”原本只想抱一下她的。 卫持舔了下唇,忽然抬头含住了小姑娘圆润的耳珠,薛宝儿好像被吓傻了似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活像一只被冻僵的雪狸。 直到卫持带着热气的声音扑在脸颊上,听他断断续续地呢喃:“宝儿,我有点难受,很难受,喘不过气来,你能不能再给我渡点气,就像上次在围场那样。” 上次在围场的亲吻,薛宝儿坚持说是渡气,是为了救他,才不是趁他看不见占便宜。 薛宝儿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都要烧着了,她想用力推开卫持,可……手软脚软地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不行!我不会!”薛宝儿被卫持抱在怀里,拼命挣扎,好像一头即将溺水的小兽。 这是第一次,卫持毫不掩饰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情.欲。 如此热烈,如此磨人,如此令她不知所措,魂飞天外。 “你怎么不会?你很会!你行的!”卫持搂着她纤细的腰,把她完全箍在怀里,温热的唇沿着小姑娘娇嫩的下颌线一路吻到唇边。 望着樱粉色唇瓣上晶亮的口脂,卫持感觉整个身体都烧着了,不受控制地想要占有,占有薛宝儿身上所有他从未见过的美好。 可他不能! 硕果仅存的一丝理智警告他,薛宝儿太小了,这样做会伤害到她,会摧毁她对他所有的信任、依赖和刚刚萌生出的一点点喜欢。 那点喜欢才刚刚冒头,极其脆弱,根本经不起任何风雨的考验。 卫持强迫自己别开眼,与那突如其来的欲望,和卫家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和解。 不去看眼前令他疯狂的稚嫩颜色,等身体的异样平复下来,才轻轻放开了薛宝儿,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真是个小傻子,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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