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是以日向一族的白眼被人认可。”隆一眉心折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两指并拢举了起来,“这对家族没有意义。” 该死的。以前因为她的出手太过干净利落,导致他们都忽略了她使用白眼和族中体术的频次太低了。她这么任性下去,即便实力强劲,世人眼中她将作为“日向临冬”存在,而不是“日向”的“临冬”。这对家族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能代表个人无可复制的成功,后者才会让人对白眼日向一族刮目相看。 他发动笼中鸟的术式被日足打断,却酝酿出更沉重的怒气,他总是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人逼得生不如死的,“就算你不怕死,也好歹为宁次想想……” “闭嘴。” 日足虽为家主,但从未对身为长辈的隆一无礼过。 “我说过,族内任何人不许对他们动用咒印。” “日足……” “隆一长老,日向一族的家主,”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眼角的皱痕凸起,开眼是柔拳的第一步,“是我。” “那我就去问他——”她抬起头来,眼神虚渺地看向他们,月光落在她极淡的紫瞳中颤了颤,明明是在说那么绝望的事情,却只有这个时候她仿佛还有活着的一缕生机。 她空灵淡漠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笑意,在苍冷阴凉的病房里,窗外飘过偶尔的几缕风泣。 风停了。 日向日足看见那个曾经乖乖巧巧叫他“爸爸”的孩子笑了一下,说—— “——问他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好了。” 那一刻日足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生硬抗下那一掌,她在告诉他们,死亡对她而言一点都不可怕。 同时也在提醒他们一个心里明白但很少会去记起的事实,临冬和宁次,少了任何一个,对方都无法独活。 她要在宗家容忍的范围内,夺得给她自己、给宁次,最大的自主选择权。 . 因为她的实力,所以让宗家愿意退让,给予她比其他人更多的自由。但当她可以带来的价值已经变成了让人无法抗拒的程度,人性的贪婪会不顾廉耻地撕开惺惺作态。 日足虽是族长,但偌大一族终究不是他的一言堂。 今夜宗家长老团叫来临冬,是因为知道了她拒绝了参加上忍考试而且一心想进实验室做文职——在五代火影看好她、想要培养她做亲信的机遇下,她本该成为日向一族重返权利中心的契机,如今却自断前程。 ——无法容忍。 她甫踏进门,就被二长老动了咒印——这是来自宗家的下马威。这么多年来,分家也曾出过刺头,但不管多么硬气的骨头,都会被一节节打碎,到最后只能像坨烂肉抽搐着跪伏在地上求饶,无一例外。 说到底,实力再强,也只不过是宗家的一条狗。 比起去阻止二长老,日足有更急需做的事。 他的掌心被割出了伤痕,死死抓住了抵在临冬喉间的苦无。 二长老倏然起身,惊慌之下撞翻了安稳的高椅,维持着术印的手势也立即散了。 苦无的剑尖刺破了薄薄的皮肤,圆圆的血珠从细小的伤口处滚出。 日足用力,握着苦无,顺着手断断续续滴下的血溅到了她的衣服,慢慢地、坚定地,把它从临冬手里抽了出来。 沾血的苦无落在地上,咚地一声砸在人的心上。 笼中鸟之印的可怕远远不仅在于它能够决定人的生死,只是那么一会,临冬的额角却已经出了薄薄的细汗。 “我是个很怕疼的人,再发动咒印我就去死。”她歪了歪脑袋,因为这个动作喉咙处的伤口又渗出了一点血,蜿蜒着浸渍消失了交领处。 白色上染了腥,越揉搓只会越凌乱。她白净的面庞上露出一点笑,隐隐有梨涡晏晏,“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日向宗家逼死了我。” 这群人露出的眼神简直跟几年前的大长老一模一样,临冬甚至不用花费什么心思就可以从他们毫不掩饰的脸上清楚地读出赤/裸的恶意,“你们知道的,我和他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不要妄想着可以用宁次来威胁我。 稍不留神,你们就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说,当年她只能用“我与兄长是日向一族这一辈里天赋最好的”和日向日足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来做赌注,那么现在,那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这个腐朽衰败的一族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过像临冬和宁次这样耀眼的天才了,那是连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这对曾经令他们感到骄傲的双生子都无法比肩的潜力和天赋。 这个自命不凡又逐渐衰落的一族积攒了太多年的希望,野心膨胀了太久,已经再也没有耐性等下去了。 从临冬和宁次身上蚕食到的荣耀和夸奖、他人对日向一族重新的重视和敬畏的眼神,已经尝过那样上瘾的滋味,就算死都不愿意放开。 哪怕他们两个只是被刻上笼中鸟的分家的孩子,哪怕他们亲手逼死了他们的父亲,哪怕两个孩子对于宗家并不算亲近。 但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更何况,他们是早就被烙上锁链的鸟,桎梏深深嵌进血肉里,哪怕已经成长为可以遨天的鹰,也依旧只能跪在他们面前引颈献出自己的生命。 但一切的前提是,日向临冬必须活着。 她将人心算得太准了。 日向家的局势,这一族的野心,还有他们的底线。她都摸得清楚,所以可以站在这里跟他们谈判,用自己做交易。 “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毕竟我们两个都很有价值。”也能给你们挣面子。 宁次是他们这几届里第一个升为上忍的体术天才,而她即便加入研究所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实力,况且五代火影已经表露出了会重用她的意向。 其他人现在提起日向一族,第一反应联想到的人只会是他们两个,而不是那个住在被用分家累累尸骨筑起来的象牙塔里的宗家继承人日向雏田。 “四年。四年后我会从研究所辞职并且成为上忍。” 她永远懂得什么时候低头才是最有效的,故意缓和下来了语气,女孩子的声线柔软,听起来恍惚似有几分示弱。 ——适时让那些高高在上掌控着他们命运久了的人的权威和虚荣得到满足。 长老团已经在动摇了,却还没有答应。 日向这些年虽比起以前落没了,但根基还在。打探到临冬的研究方向竟是咒印逆反消除的命题后,他们慌了——哪怕心里知道这个咒印无解,可临冬表现出来的才能让他们惶惶然冒出了微小的害怕——万一呢。 “笼中鸟无解,”日足将他们内心的挣扎安抚下来,“让她死心也好。” 是啊,这个咒印唯一的解法是死亡,曾经的咒印大家漩涡水户都解不了的印,临冬不可能解开。 有些事不会因为你是天才而有所例外,比如时光倒流、生死之事,也比如笼中鸟的命运。 于是长老们眼中的波涛汹涌渐渐平息,喘息的海潮褪去,激荡出来的白/沫吞噬于泥沙,回归成一滩麻木的死水,只有野心点亮的一点烛火尚能证明这些躯体还活着。 门墙做了隔音措施,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洞地连呼吸声都有回音。 临冬的手被他的小了一圈,两只手悬空将他的右手合住,使用医疗忍术时漂浮的绿色查克拉,一明一暗印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仰起头来,有那么一瞬间日足看到她的嘴唇微启,似要唤出一个很久不曾出现的称呼,那个称呼温暖到就算是虚假的梦也想要拥有…… 临冬微微偏过头,躲开了日足伸出的手。 她退开距离,垂眸,“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那只手卡顿在空中仿佛想留住些什么,指间还有着没有擦净的血污——却什么都抓不住,手指慢慢蜷收,虚握成半拳垂了下去。 “临冬。”他知道她不会相信他了,但没有关系,他会这么做的,“只要我还活着,不会再有人对你和宁次使用笼中鸟。”我在此立誓。 临冬的脸上无喜无悲,跟当年在病房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样。誓言二字有口无心,她从不相信,“多谢族长大人。” 她在临踏出门栏的时候停住了。 回过身来,“其实你跟他不像。”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右眉,“他的这里有一道疤。”是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留下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跟他并不像。” 日足看着临冬,眼神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软糯糯缠着他要雪兔的小孩子。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 像破壳时裂开的一道细缝,那里漏进来一缕一缕金色的曦光,然后由那道痕迹蔓延出蛛网的碎径。露出了新生的、只属于自己的笑容。 “是这样啊。”他的嘴角噙着笑意,低叹道。 作者有话说: 感觉会超章数,不要慌,问题不大,让我接下来删减压缩一些东西 / 临冬知道日足不是日差,即便第一次没有认出来,后面也肯定会发现 叫爸爸是看出了他对于温暖的渴求 不只是出于怜悯,也是为了让他付出感情,人对付出了感情的事物总是会多留一点宽容的 你们也可以这么认为,她在利用他,利用他愿意施舍的一点点真心,来换未来他或许会有的一点点心软 可能你们还记得第一章提过的,临冬是穿越的,所以才能从几岁开始就做绸缪 / 至于日足,他很复杂 他从临冬身上得到了希望从雏田那里得到的、却又被生生磨损掉的东西 他从麻木顺从,接受“自己天生就是该被分家保护”的状态挣扎着意识到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关于这个腐朽家族泯灭人性的地方 他最后的笑,是因为知道那些回忆不是他卑劣地从日差那里偷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其实还有很多,但作话太长了我知道大家都不怎么看,希望大家自行解读联想
第10章 旗木卡卡西 天与地之间悬浮着黄色的细小颗粒,相机中的锐化效果放到现实中来并不美妙,凹凸不平的触感使脆弱的口鼻呼吸道隐隐钝痛,持续一滴滴积累的烦躁也已经成为颇有形状的一掬水,被地面蒸腾而起的热气连同空间一起扭曲。 骆驼脖前的大金铃铛慢慢悠悠地晃响着,轻薄的红纱双绣着金丝,勾勒出展翅的长尾鸟,风中浮动的浪纹迤逦出晚霞的弧度,像是一笔到尾的水彩笔触,摇曳着最后一点参差的痕迹在远处的远处于天际线上被刺眼的白光吞没。 “我们快到了。”沙漠向导是个经验十足的大叔,果不其然,再走不过一刻钟,一望枯燥的沙黄地平线上隐隐绰绰有了几处黑点,走近些才辨别出是一个个的圆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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