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从我爱罗手里的糖架板上取出一根,给了男孩,用力捏了捏他的脸蛋,“虽然说的不对,但是我们说话算话,所以这个给你了。” 这下有样学样的小孩子也不愿意卖艺求糖了,不用别人教就会走捷径,参差不齐、此起彼伏地喊着“大哥哥你跟漂亮姐姐超配的”。 临冬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的“你看都怪你”,转头瞪了一下我爱罗,“不许笑。” 但架不住糖并不在自己手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爱罗把糖都分给了乖乖排成一队的小萝卜头。 “这样比较快。”我爱罗说。 . 卡卡西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梦里一会临冬跟我爱罗打架把他掀倒在地,跨坐在他肚子上吃着从他手里抢来的苹果糖,嚣张程度可怕到让人担心下一秒砂隐是不是就要对木叶开战了;一会日向日足和五代目男女混合双打质问他怎么可以把临冬搞丢在砂隐;还有结束跟自来也大人修行之旅的鸣人回来后就地躺下撒泼打滚“把临冬还给我”;最后落在临冬眼中一片空白地望着天空倚坐在檐下的场景…… 隔天再次来到风影室的时候由于眼下的乌青色过于明显还被我爱罗慰问了是不是安排的住宿不合心意。 卡卡西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不,只是做了个梦。” 及时从不必要的情绪中抽身是作为一名优秀上忍应该具备的品质。 卡卡西将纲手交给他的卷轴摊开,将原本谈好的交换条件用手指圈了大半出来,“纲手大人希望可以拿这些跟您换样东西。” 当卡卡西真心实意用“您”来称呼我爱罗的时候,就是一名木叶忍者与砂隐村风影的交谈。 “什么?” “关于控制人体脑神经的咒印研究资料。” 卡卡西那天接到紧急通知赶去的时候,纲手就是这么将很早之前就已经定好的条件圈了出来。 “带临冬出去一趟。” 可现在出发去风之国未免太早了。 卡卡西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见她说:“就当作是趟旅行,慢慢走。”纲手手里的茶早就冷了,漂浮的几片叶子无根无系,“鹿丸说她的梦想是当个旅行家。” “宁次呢?”对于这世上大多数人而言,最重要的人只言片语往往胜过他人的千言万语。 “不能让他知道。” “绝对不能。” 临冬明面上是被纲手召入实验室进行闭关研究,实际上她被秘密要求待在纲手家里并由静音贴身照顾。卡卡西在见到她的时候才明白为何五代目会如此斩钉截铁地用出“绝对”这样的字眼。 她坐在长廊上,侧身倚靠在木柱,见到他时轻飘飘掀开一点眼皮,仿佛只是出于躯体的条件发射,他的身影虚虚落在她瞳中仿佛浅浅地映在铜镜上,隔阂着一步无法往前。临冬整个人像是一夜间被抽干了生气,只是瞥了他一眼,又转回了视线,连一个字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风钻进她宽大的白色袖口,像鸟的羽翼那样鼓涨起来,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将振翅高飞,可实际上下一秒便卸了气,抽掉了筋骨的白羽软绵绵贴在臂上,腕间缠着她几乎从不摘下的额坠,红滴似血。 临冬前额及眉的一点头发被吹乱,卡卡西看到黑丝间露出青绿色的一点咒迹,会像凝视到一块玉的裂痕。 纲手大人说她的咒印研究进展地很顺利。 但问题就是,太顺利了。 医院里会有家属跪下来求医忍救人,但只有学了掌仙术的医忍才会不报一点希望地知道,那是救不回来的。 所以研究弄懂了原理的人也会知道,有些咒印,是无药可解的。 “结果是无解。”那个咒印伸出无数的触角侵袭进每一条脑神经,根植其中,吸噬而活,已经无法剥离。 无法想象,那个咒印的发明者是得有多狠心才会一点活路都不愿意留给后来者。 纲手特地将外祖母的研究藏了起来没有交给临冬,“但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知道。有时人太聪明了也不好。”纲手染着红蔻的指甲扣在杯子上,瓷杯颤巍巍地脆弱着。 她的外祖母漩涡水户有过一位非常要好的友人,为了那位友人,她曾秘密研究过日向家的咒印。 后来那位友人死了。 漩涡水户或许是太过相信那位友人,也或许是那位友人一直都表现地过于让人放心,将研究结果据实相告后,隔天便得到了她自尽于南贺川的死讯。 漩涡水户老了以后偶尔会被往事魇住,那时她抱着纲手,窗外的榕树叶影斑驳,日光很长,她的目光怔怔,良久的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叹。 砂隐村的咒印研究其实比不上木叶的,这从尾兽的封印情况就可以看出来,但… “好歹给她个念想。” . 纲手让卡卡西带着临冬提前出发,给了大手笔的活动经费,东西被封印在空间卷轴里由卡卡西带着,另一波人因为不像他们这般走走停停,花不了太多时间,之后再出发,卡卡西跟他们约好在将近砂隐村的时候汇合。 “如果很累,就不用强迫自己笑出来。” 于是一路上临冬再也没有笑过。 卡卡西有点想要皱眉,他觉得临冬很矛盾,听话省心到极致,在这一路上大多时候她的存在感过于低了,又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攒一笔大的。 跟鸣人那种还是个吊车尾的时候就敢做“当火影”的白日梦的傻小子不一样,临冬过于聪明冷静,所以如果要骗她“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就格外费劲。 他们路过一个地方,听当地人说那里有个许愿池很灵。 其实寄托于所谓神明是现世之人最无用功的努力,也是最无能为力的挣扎。 卡卡西装模作样闭上眼,两手合掌,心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念,一切都只是为了可以看起来自然地问出一句,“你许了什么愿?” 卡卡西本以为临冬不会回答的,就在他打算打哈哈揭过这一页的时候,这么多天来一直无声无息的临冬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希望宁次可以找到一个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 水池边潋潋波光随着树影一起摇曳,还有鱼尾的影子,映在人身上明暗恍惚,时空被分割成碎片,一闪一晃不真实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要有点牵挂的。” 卡卡西伸手搭上她的脑袋,本来觉得不太妥当,但手都伸出去了当然也不会让自己尴尬,于是把她当作鸣人或佐助那样用力揉了揉。 “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 “虽然我的确没有资格劝你应该怎么样,”他收回手,“但活下去,总能发生一些值得的事情的。”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作者有话说: 10章完结不了…呔! 15章内吧。 / AB一开始咬死了笼中鸟除死无解,这话太绝对,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后悔过
第11章 我爱罗 我爱罗曾问过鸣人为什么。 从守鹤的假寐之术中被人用一记头槌砸醒,厚重的血垢在眼睫上,连撑开眼皮看一眼太阳的力气都很勉强,浑杂加了噪点的视线中鸣人的额头都是血,只能用脸着力撑着砂石粗糙的地上一点点蠕动着爬过来。 “不要过来…” 那双眼睛,竟亮地让他感到了一种本能的害怕。 “不要过来啊!” 他怕自己被那双眸中所看到的那种虚假的希望和未来而蛊惑,怕自己会去犯贱般重复已经被实验过很多次但永远只能是失望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相信,为什么你还愿意相信,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因为…有人说我是英雄。”他半张脸都是血,扯开的笑带着残忍的脆弱感,又恰恰是因此才显得愈发坚韧。 “临冬说,人柱力是英雄。” 临冬,日向临冬。 那时候他来到木叶,关注的、想要将其的骄傲狠狠碾碎的只有第一名的宇智波佐助。 日向临冬作为第二名,被掩盖在宇智波佐助的光芒之下,变得不太显眼起来,吸引不了他当时嗜血的注意力,听过了就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中忍考试初赛时她的出手太过干净利落,可能连这般蜻蜓点水的印象都不会有。 我爱罗第一次与日向临冬的交集,不,或许那并不能算得上是交集,他几乎快耗尽了查克拉才从辉夜君麻吕手中救下了洛克李,被后续赶来的木叶医疗部队带回医院检查。 在正在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见到了日向临冬。他瞥了一眼,结合刚刚听到护士的只言片语,这里面应该是她的哥哥。 她本来侧挽在一边的麻花辫已经散乱,手臂上、小腿上缠了白色绷带,其实比起其他人她只能算是轻伤,但那与她脸色的惨白程度无法匹配。 身上染了血,可能是被她杀掉的那个大蛇丸的手下的,也可能是她自己的。 走廊的窗口投下外面的日光,她垂眸立在阴影处,缩在阴冷的一隅,一道清晰的斜线将世界切割地分明。 跟鸣人口中形容的那个温暖、强大、爱笑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哪个才是那个骗子。 那大抵算不得上心软,或许是因为他也想安静地待一会。 抛掉堪堪觉醒的所谓责任心,暂且从“失去了名义和血脉上称之为父亲的风影连带着因为被刺杀地毫无声息而折损掉的脸面和被人质疑轻视实力后砂隐村的未来该是个什么样”的一团漩涡中仰起脖子在水面上喘着偷换口气。 他曾以为这个村子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长大了才发觉小时候太天真,不好的东西是没有止境的。 我爱罗站在那里,陪她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中间来过长发和服白眼的人,被他悬绕在身边的那线细沙吓退了踌躇的脚步,也来过眼角泛着点掩不下去的红的奈良鹿丸,站了好一会,却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后来夕阳的影子从那头被风吹得转了个向落在他的脚边。 手术室的门开了。病人脱离危险。 我爱罗看了眼窗外,倦鸟停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叫着,黑色的圆点像几个歪斜的音符,弹跳出几个毫无乐感可言的音,音准颤巍巍地飘到不知哪里去,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或许是无处可归,圆圆的一点落在黑线上固执地充当个休止符。 他的背脊离开靠着的墙壁,脚尖转了个方向,在将将转过拐角离去的时候一顿。 “谢谢。” 声音不大,甚至也没有什么起伏。 我爱罗微微转过头,看见终于从垂首姿态中抬起来的一张脸。 那是很单薄的一个笑。 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儿时曾经在大漠黄沙里看过的一朵花,月白色的花瓣浮着一层极浅的紫色,柔软而温顺地贴在他的指尖,脆弱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奇迹般在风沙肆虐中活了下来。他有太长的时间可以挥霍,所以会花费一整个一整个白天坐在它旁边看日落带走缓慢的时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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