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够乐观,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也烂透了。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宁次一个人在这个垃圾世界活得太孤单,她早就想离开了。 她也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索取无度地从她身上自私汲取温度和希望。 他知道地太迟了,日向临冬不是永不熄灭的太阳。 她是堕落的月亮,发着光却沉沦于黑暗。 鸣人曾经想过,只要是临冬想要的,他都会给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跟他提过想要什么,从来都是鸣人不懂事而任性地从她那里掠夺东西。 ——又或许是她要的东西他根本就给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自己想要什么,却是在求他:求你,饶了我吧。 ——放过我吧。 . 听说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郁。 夜空的底色黑地纯粹,映在临冬的眼瞳里,理智残存的时候,她甚至还能预想出,她和宁次都死了,他们那些人,野心勃勃贪婪自私又洋洋得意的那些人,在从无限月读醒来后发现一夜之间所有的希望都破灭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唾手可及却功败垂成才最绝望——他们或许还在紧张激烈的战斗间隙中分出一点神思沾沾自喜设想过,这世上还活着的唯一掌握了飞雷神的她能够将这个家族托举到什么样的权力地位,再不济,还能逼她将空间术教给宗家——她想到了有趣的地方露出了丝笑意——那样的话,她可能会用手指点点脑袋,说,“学这个,要脑子的。” 年少有为,少年早夭。 对于逝去的白月光,人们总是不吝于津津表露自己的惋惜,会为他感到不甘,感到遗憾,还有愤愤不平。 日向一族一直讳莫如深不愿别人提起的制度将成为忍界最广为人知的秘密。就像宗家烙在分家额上的笼中鸟,他们也将被世俗眼光打上“永远比不过分家的废物”的印记。 那是他们那膨胀到一戳就破的自尊心所最不能接受的。 哪怕掌握了飞雷神,如她这般实力的人还是被命运生生折断了,人生的希望就在于未来的不确定,可她的死,就像一座写清了结局的路碑,往后还会有哪个分家愿意去拼命和努力——既然是注定的结局,那么为何还要被宗家榨取价值。 那棵长成庞然大物又垂垂老矣的树,来年,后年,从此以后,都大概长不出那么鲜亮的绿意了吧。 日向一族注定败落,只是她这一死,至少把那个结局提早了二十年,可以让日向日足他们活着的时候亲眼见证。 这就是最大的报复。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却被喉间粘稠的液体呛到,像个破了口子的皮鼓,吭哧一声,抽搐着咳出了一口粘稠的血。 意识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临冬睁着疲惫的眼皮,视线越过鸣人的脸,视野中的苍穹笼上了模糊昏暗的薄纱,在她的刻意忽视下,上辈子的事情已经有些遥远了,就像人三十岁的时候其实已经记不清多少儿时的事,所以那更像这辈子的儿时曾仰头望见过的夜空。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仲夏之夜母亲扑着小扇给她和宁次驱蚊,嘴里哼着轻缓的小调,外出刚返的父亲摘了护额安静地站在廊下,噙着笑望着他们; 仿佛看见鸣人他们站在亭亭如华盖的树下远远地朝她招手,丁次举着新口味的薯片吃得嘴角都是,鹿丸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抬起头来说好慢。风吹过她张开的指间,有呼呼的畅响,她转着圈,感觉宽大的衣袖也随着那阵风变成了白色的羽翼,几乎可以飞起来了; 又仿佛看见家里窗台上那盆因为水土不服而一直没能像我爱罗养地那般好的那盆仙人掌,终于开出了小小的、白色的花。窗外的两只飞鸟,拖着长长的尾翅,自由的、不受拘束的飞往远方; 最后的最后,她看见了黑发黑瞳的自己背着包,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哥哥回过头来递给她一条毛巾,斥一声还知道回家。 宁次跟她原世界的亲哥哥,是真的很像啊。如倦鸟停落树梢,收卷了自己蓬松的羽毛。她双眼微阖,嘴角还噙着终于解脱般的浅笑,柔软而温顺。 她决定这次自己一定要多要一碗孟婆汤——毕竟上辈子还欠了她一份,然后不管是谁,宁次也好,鸣人也好,我爱罗鹿丸佐助也是,来生就不要再见了吧。 鸣人掌心的温度渐渐冷却下去,她苍白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滑过一小截距离,转瞬即逝般,落入一片狼藉的、满身伤痕的尘土里。如同白雪融化,甚至都不会发出告别的声响。 失去意识前,临冬隐约听见,仓惶死寂的土地上,骤然响起了谁的绝望似凌迟的长啸声,撕心裂肺。 但那好像也已经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 因为她的身体轻快地仿佛一片白羽,晃晃悠悠地,终于飘起来了。 临冬想,明日,或许会是个好天气吧。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很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牵手来,空手去” / 不是原稿,原稿是自/刎,怕整篇都被锁了,所以用了这版 笼中鸟无解的话,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坏 一开始想写的就是一个“堕落的月亮”的故事 / 至于宁次,比起原作里那种荒唐到悲哀的死法,还不如变成带土怀着让鸣人绝望的目的有意识地杀人 / 试过在这之前写几章使剧情更加衔接,但失败了,非常没有灵感,三章每章都写到两千字了都被我删了,很头秃,索性直接发了 / 可能会写番外,有点想法,还没决定 (番外)有特别想看的谁么
第22章 、番外 我爱罗 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小心眼的,特别是那种习惯了有权有势凡事还想掺一脚的退休老头。 临冬被人用砂束缚扼住脖颈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记得自己当时胆大包天地对那位被这个异世界奉为仙人的大木筒羽衣说,带着那种一分讥笑,二分嫌弃,三分凉薄,四分不屑的语气(或者眼神?):“你以为我是宇智波带土那种蠢货吗?” 大约是被谁的中二传染了【叹气】 她明明已经说了没什么想要的也即没什么能够收买地了她的,那个老头子却还是不顾个人意愿自作主张反手把她塞进了哪个幻境里,要完成一个不知名的任务才能走出来。害她在梦境里竟然像个贪图美色的登徒子直接扑在了别人的身上。 这绝对是在报复吧。 同样作为一个睡眠质量不好的浅眠人士,临冬十分理解我爱罗繁重工作之余闭目养神时被人打扰开启暴躁状态中的下意识反应,但是脖子处的束缚力道逐渐收紧,使她不得不挣扎着出声,“我爱罗。” 在第一时间的条件反射警惕后,似乎是对她突然出现的冒味行为感到不解,他怅然地缓缓瞪圆了眼,那双翡玉般的眼睛里宛如薄冰碎开,浮在湖面上,隐约泛着粼粼的波光。 大木筒羽衣不愧是被尊称为六道仙人的忍界之祖,这个幻术要破解它还需要遵循着梦境中的逻辑和法则来行动。 例如她这个时候不能无视掉脖间的威胁——毕竟死在幻术里就真的死了,虽然她不怕死,但她还没宰了宇智波带土给宁次报仇所以暂且还不能死。而且也不能直接跟他明说这是个幻境,因为幻术里的人一旦醒悟整个梦境都会崩塌,那样她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爱罗。”临冬试图用最真诚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无害,脑子里迅速闪过七八种她一个木叶人绕过砂隐层层守卫突然凭空出现在风影办公室的解释。还没等她选出一个最合适的,禁锢在她脖间的束缚突然松开,她毫无防备地被纳进一个微微颤抖着的怀抱。 他在怕什么? “临冬。” 她听见那个声音像是从久溺于深渊里捞出来的那样喑哑,湿漉漉地踩在人心上留下咸涩的味道,熏得人眼睛发酸,一字一句在唤她的名字—— “临冬…” 搭在他肩膀上试图推开的手迟疑了一瞬,滑垂到他的后背,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上面。“我爱罗。” 负责守卫风影安全的感知型暗部察觉到异状,匆匆闯入。 还未来得及因眼前的景象而感到讶异,就先给自家风影砂子一卷丢了出去。 比起偷袭风影的罪名,临冬在刚刚那位暗部闯入后下意识想要瞬身离开时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她用不了忍术了,在这个以实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的话有道理的忍者世界。 查克拉呢? 在帮佐助研究咒印之余偷偷改了大蛇丸的咒术方式拿自己做实验疼死了,结果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仙术咒印味的查克拉呢? 顾不上在心里臭骂六道仙人,临冬用手撑开彼此之间一点距离,抬眼,跟一直盯着自己的我爱罗不小心对上了视线,那一刹那,竟因为那其中蕴含着的无声重量而下意识躲开了。 随即便意识到这样不妥,像是做贼心虚,这也不符合她一贯的习惯,于是还是硬着头皮转回来,只是注意点却落在了他的鼻尖。 查克拉是普通人与忍者的区分标志,稍有经验的人一下就能发觉,她根本掩盖不了。 “空间术的实验失败了。”她想了个完美的理由,“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很抱歉。” “不知道”可以一次性回答所有问题。 我爱罗久久地凝视着她,专注到临冬心里有点发毛,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是不是哪里漏了馅还是他在思考作为风影为了村子该怎么妥善处置她这个行动可疑的外村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美梦般小心翼翼,“今天是秋日祭,要去吗?” 临冬微微转过头,这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最后一丝白色天光被夜幕吞没,取得代之的是人间热热闹闹映得发亮的暖色烟火。 . 临冬其实在几年前曾来过砂隐的秋日祭。 对于风之国这种环境恶劣农作物收成匮乏的国家而言,秋收是特别隆重的节日。 她记得那次自己还买了一整板的苹果糖让风影给她当糖桩子,身边围了一圈一圈的小萝卜头声声迭迭叫大哥哥,把跟小孩打交道有阴影的我爱罗的耳朵都叫红了。 她跟着翘班的我爱罗走在街上,对于拐带风影一事多少有点良心不安,“这样没关系吗?”我真的不会在幻术里被砂隐被迫增加工作量被迫加班的参谋长打死吗? 印象里现实中的我爱罗因为年纪轻轻根基尚浅就接了风影这个烂摊子,所以比任何人都要拼命,加上守鹤的原因他的睡眠时间一直很短,所以加起班来更加肆无忌惮——当然,这些都是手鞠写信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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