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年帝王的眼神还有些懵懵的。 抬手取下别于发间的凤凰金钗,女孩子将它珍而重之的捧到了旭凤的面前。 “这支凤钗是我的珍爱之物。” “予我做……做嫁妆?” “是,做嫁妆!” 作者有话要说: 寰谛凤翎:我好累,既要做聘礼,还要做嫁妆~
第42章 联手演戏 “王上……” 执着地图的手一顿,旭凤循声望去。他目光清澈,含有几分似水柔情。 “怎么了?可是绾绾醒了欲要我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绾绾熟睡后,旭凤继而起身公务。 自从女孩子入主栖凤苑以来,旭凤所表现出来的就当真是如他口中那被美色给迷晕了的昏君一般。其实也不能说他是完全不理朝政,只不过若同以往的旭凤比起来,这段时日里的少年帝王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为不务正业。他白日里陪着绾绾下棋画画,到了晚上就你侬我侬花前月下。 绾绾便就劝了,旭凤也只笑说他如今正在装病期间,总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勤政引人怀疑,所以一些不怎么紧要的折子便就压上个一两天再慢慢批改也是无妨。更何况之前凉虢被他打得节节败退,现今也做起了缩头乌龟,且军政方面还有秦潼把关,万万是耽误不了大事的。而今于少年帝王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需将他所主导的这场戏做足,肃清朝野,拔掉南平侯以及他的那些爪牙。 绾绾不过一介山野女子,她自言不懂这些,但因为完全相信着旭凤,所以对于旭凤之言她从来都是万般依听。直到有一天,女孩子终于发现了男人的谎言。旭凤他根本就是于她熟睡之后再偷偷的起身办公,然后又趁着她未醒之际回到寝殿,与她相拥着睡上那么一个半时辰而已。 绾绾心疼旭凤,想骂他,可却又张不开口。于是深更半夜的,绾绾不顾劝阻也硬是要陪同少年帝王一起熬夜,即便只是为他做添茶研磨送宵夜这样的小事,但绾绾也依旧万分认真。而像是旭凤这样的男人,他自己吃什么苦都无妨,可就是见不得心爱的女子遭受是哪怕一丁点儿委屈与不适。所以在有了那么一两次后,旭凤便就再也不敢如此了。 今夜,旭凤同绾绾月下交心浓情蜜意,在他的十足疼惜之下,旭凤自然不愿舍弃与心上人同塌而眠的机会。只不过近日凉虢那方似是又开始蠢蠢欲动,因此就算在凌晨时分也经常会有秘密战报传来,而对于这等关乎淮梧百姓的大事,旭凤不能不理,更是不能贻误延迟。 连带着托盘,秦潼将他手中温热的茶壶茶杯轻轻摆放于旭凤半卷半开在了桌案的地图旁。 “非是娘娘之事,只不过王上,如今已过四更天,您也该安寝了。未雨绸缪虽好,但当前淮梧内忧外患也非一日可止,王上您还是要以圣体为重啊。” 一听与绾绾无关,旭凤垂眸,他手指继续点着地图。少年帝王抿了口热茶提提精神,随后只言道:“本王知晓了,最近你巡防宫禁辛苦,不必陪驾,先去休息吧。” 一看旭凤这个样子,秦潼就知他压根儿没听进去。但也毫无办法,毕竟旭凤是一国之君,为国为民乃是他的职责所在,因此秦潼能劝,但却不能一劝再劝。 叹了口气,秦潼拱手行礼后撤两步。 “臣告退。” ** 于镌刻着四海升平的牌匾下,旭凤俊颜冷冽,帝王之气犹似禀赋天生。 他是人间山河,生为艳骨却又霁月风光。 ——抢夺灭灵箭,杀了旭凤! ——杀了旭凤! ——杀了他! 干娘,你让我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立于一旁的,是隐身在此的蛇仙彦佑。 他掌心之中所握灭灵箭如是有千般沉重。 而后,仿佛是与缠绕在箭矢之上的红色魔气相互抵触,隔着锦袍,旭凤胸前隐隐透出有一丝璀璨金光,形如凤尾。 “寰谛凤翎?” 彦佑不禁皱眉。 为何寰谛凤翎又回到了旭凤身上? ** 议事殿 幕府大会 “咳咳!咳咳咳!咳!” 几乎是一路走一路咳,等旭凤坐上了王座,他好像是用尽力气一般的竟只能弓着身子依靠在了一旁的扶手。 “臣等参见王上。” 于殿前一左一右,傅相及南平侯率众臣行礼。 “都免了吧。”少年帝王摆了摆手,懒懒道。 “谢王上。” 长舒出一口气,旭凤故作虚弱:“今日……有何要事啊?” 按照南平侯的安排,待旭凤话音方落之际他身后便就有一朝臣出列。 那朝臣对着高居主位的少年帝王再次弯身,行了一礼。 “启禀王上,臣等原是不忍在圣躬不豫之时还要这般喧扰王上。然此事事关国祚,实在是一刻不敢耽误。” 旭凤凤眼微眯,嘴角处含有一抹浅显笑意。 “什么事如此紧要?说来听听。” 朝臣的目光忍不住瞥向南平侯。随即,一撩衣摆双膝跪地,他乱转着眼珠,道:“王上圣躬久久不豫,膝下无子,偏又值此多事之秋。是以……是以臣等认为,王上应以国家社稷为重,禅位贤德之士,方才不负列祖英灵。”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然才不过片刻而已,由于了少年帝王那不明心思又不知情绪的沉默,众臣之声终于是渐渐的愈发低迷。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个停了便就牵连着多个不得不停,于是乎,到最后居然是再无一人敢言。 历经了殿前良晌的静默,久到那做为出头之鸟的朝臣,他略显肥胖的身躯都几乎是在旭凤的注视之下忍不住微微的发起了抖来。 “呵!”旭凤轻笑一声,“既然是臣等认为,那除了柳卿外还有谁啊?” “……” “都站出来。” 此时此刻,无人敢应。 “你们是觉得本王有疾,所以难堪大任?”旭凤的语气轻飘,闻之,就好似一缕剑气般丝丝缠绕上了脖颈。这剑气虽轻,但却刃悬经脉见血封喉。 朝臣如今进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回……回王上,先王早薨,王上冲龄践祚主少国疑。当初淮梧内忧外患,幸得南平侯力挽狂澜扶危定倾。殷鉴不远,臣还望王上以……以大局为重,法尧舜禅让之举,早早……早定国本。” “照柳卿的意思,本王若不逊位,那倒是成了淮梧的千古罪人了。” “臣不敢!” “不敢?这有什么好不敢的。不如你来给本王说说,本王若是逊了位,那在场的又有谁能担此重任啊?是你口中力挽狂澜扶危定倾的……南平侯吗?”旭凤故意停顿了些许,他一双凤眸笑中带冷,瞥向了那殿下所站之人。 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少年帝王眼中杀伐戏谑之意令南平侯不禁心下一慌。他连忙开口,大惊失色的辩解道:“王上!老臣若有反心,定当罪该万死天诛地灭!” 而在此时,有朝臣见风使舵,顺势请旨:“柳思退大放厥词其心可诛,请王上严惩不怠!” “王上!臣……臣只不过就是……” “柳思退!你大逆不道,还不乖乖认罪!” “侯爷你!” “好了!”旭凤轻呵,有意打断了南平侯与柳思退二人之言。少年帝王面色无异,看不出此刻心思如何。他手指轻点,声声敲于桌案,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柳卿,你既口口声声说本王身患重疾,命不久矣,但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那柳思退的身子抖得更为厉害:“这……这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外面皆是在传……” “外面皆是在传,哦,原来本王所仰仗的国家栋梁,竟就是如此轻易听信谣言之人啊。” “王上,臣!” “行吧,看来本王最近确实是懈怠了不少啊。”话中有话暗有所指,旭凤玩味笑道,“圣医族圣女在宫侍疾,本王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圣女该自有诊断。今日,本王就当着诸位爱卿的面一召圣女如何?” 说罢,旭凤偏头朝向一旁站得身姿笔挺的秦潼道:“宣圣女。” “是,宣圣医族圣女觐见!” 目光相迎,柔肠百转。 与南平侯擦肩而过,如星美目不过朝旁一瞥,便就游走了那未曾及时收敛隐匿的万千风情。 “臣参见王上。” ** 南平侯不可置信。 虽然身姿和装扮确是像极,但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却绝不是那圣女锦觅!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眸微眯,旭凤心中嗤笑于南平侯此时此刻那根本就掩饰不住的震惊。男人动了动他正懒散倚靠在王座的身子,挑眉反问道:“怎么了,南平侯为何要以如此诧异的目光看着圣女?可是南平侯觉得圣女今日……有什么不对吗?” 他能说不对吗?! 他绝对不能说! 想他南平侯纵横官场半辈,阴谋诡谲无所不用,如今竟是被一年仅弱冠的少年逼到这般地步。 真是好一个旭凤!好一个淮梧之君! “老臣……老臣先前听闻圣医族圣女医术高超无人能比,却不想圣女竟如此妙龄,是以有些惊讶罢了。” “回王上,臣自入宫以来一直侍疾于王上身边,未得王上之准许,臣不敢擅作主张踏出熠王宫一步,所以自然是不认识这位大人的。”面纱下,绾绾勾着唇角,还特意补充着说道。 旭凤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了。 “本王知道你乖巧温顺,方才不过随意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男人毫不掩饰他眸中的缱绻爱意,“圣女,如今当着本王诸位爱卿的面,你且说说,本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此前王上宵衣旰食操劳过度,确是身子虚弱,不过经臣调理数日,王上已无大碍。” “可今晨本王却又是突犯了咳疾。”旭凤舌尖翘起,舐过淡色薄唇。 “圣女,你上前来,为本王再诊一次脉。” 跪坐于王座旁,绾绾如葱纤指搭上少年帝王的腕脉,而借有桌案遮挡,她的另一只手却是被旭凤捉在了掌心把玩。 柔荑中央突是微痒,是他故意划过了指尖。 女孩子不服气,直接又反握回去,两个人在私底下打情骂俏,而绾绾于明面上还依旧不忘顺着旭凤的意思给他胡编乱造。 “王上的脉象属浮,不过是风寒表征,乃常见之疾。以甘草、荆芥、枇杷叶、杏仁、紫菀等入药煎服。臣保证不出两日,王上必定痊愈如初。” “可你之前不还说王上是肾阳虚血衰,以至六阳不举吗?!” 蠢货! 南平侯心中痛骂柳思退,但面上却再也不敢显露分毫。 “王上恕罪!” 女孩子突然以跪坐的姿势拜了下去,竟是让旭凤都始料未及。少年帝王下意识便伸手欲扶,但却被发现了他此等意图的绾绾那随即的继续之言给唤回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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