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问心无愧?呵!陛下,看来这么多年的高高在上和那些阿谀奉承果真是将你给惯坏了啊。扪心自问,陛下你当真是从未负过我荼姚吗?你难道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才坐稳了这天帝之位的!天魔大战之时若不是我鸟族将士身先士卒…… ——够了! ——不够,这怎么能够!我偏要说!陛下的哪一次征战我鸟族不曾全力以赴倾力相助,天魔大战时你身负重伤几乎散尽元灵,你可知为了救你我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太微,我如此全心全意的待你,而你呢?你又是如何来回报我的?!一朝登上至尊之位便就忘恩负义朝三暮四,把我和你当初的那些海誓山盟全然是忘得一干二净! ——住口!荼姚,你自恃前功殷厚,党同伐异滥杀无辜,擅作主张灭龙鱼全族,杀簌离黜侧妃心思毒辣……这些我都不曾与你计较过,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梓芬竟也是身陨你手!你屠戮上神,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所以陛下这是打算给我定个什么罪名啊?是弑杀上神败坏天纲还是……剜了陛下的心头肉了?对,我的确胆大妄为,可你太微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难道你以为当了天帝之后便就能洗净你当初不择手段弑兄夺位的黑点了吗?! ——荼姚! ——你就是这样一个冷血之人!从梓芬再到簌离,你一次次的背叛于我,若不是我有手段可自保,若不是我还有鸟族势力可傍身,恐怕我和我的旭儿会早早就被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过河拆桥抛之脑后!太微,你方才不是问我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吗?好,我告诉你,我荼姚有眼无珠所托非人,虽贵为天后,但我同样也是个女人。这世间上哪一个女子不渴望能够与爱人一心一意白头偕老……不渴望着能得到夫君的珍视和爱护?可你呢?你给我了吗?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太微,作为一名母亲,我情愿旭儿同你似的就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无需付真心也无需讲善道,就这般手揽大权,万载快活便好!可又在很多时候,我看着他就在想……旭儿不像你,当真是他的造化了! “什么人?!” 不过短短的一声惊呼,立于两旁的守卫于瞬间双双倒地。 快步而来,穗禾摘下披肩之上的兜帽,轻声唤道:“姨母……” 自那日天帝太微愤愤离开后,此毗娑牢狱处已有多时未曾来人了。 而背对着穗禾,荼姚白衣散发,正盘膝而坐。 “我已等你许久了。” ** 洛湘府 随润玉执于指尖之上的那一枚黑子落盘,这场持续了几近半个多时辰的对弈终究还是分出了胜负。 可面上却无丝毫属于胜利者的一抹喜色,仿若这基于双方心智计谋的黑白拼杀就仅仅只是平日里的那最为寻常不过的一般玩乐罢了。润玉略显消瘦的如玉俊颜沉着似水,他稍稍拱了拱手,朝着正安坐于他对面的俊秀男人以示尊敬。 “仙上,承让了。” 将手中那颗已经再没有机会落子的白棋随意扔回了方盒,水神眼神赞许,轻言笑道:“大殿的这一盘棋下得当真是妙啊。五十手后发而制人,胸怀全局稳扎稳打,遇我鲸吞七子却仍能不动于心稳操胜券,实属难得。” “仙上谬赞了。润玉身为夜神,于职责所在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也觉这对弈之道与挂夜布星亦有异曲同工之处。棋盘如天幕,棋子若星辰,一颗瞧起来总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星辰又或者是小小的棋子其实皆有撼动天幕或是左右棋盘全局之能。如此,一招走的对可谓柳暗花明,一招走的错便就满盘皆输。” “围棋的黑白二子乃是代表着天地阴阳,有正反有冲突,亦有求胜之心。其实这与布星时仰观宇宙的求道之心大不相同,真是难得你能将这二者融会贯通了。” “棋局如战场,一子千钧,生死攸关,若无胜心又何来求道之心?” “守孝数月,看来大殿的心境是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垂着眼睫,润玉勾了勾唇角,笑得略是生冷:“我龙鱼一族旧时为人设局惨遭灭顶之灾,而今每每午夜梦回,生母惨死之状更是犹若昨日重现,历历在目。润玉并非冷血之辈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似乎是略带有深意的沉默一顿,随后,水神抬手,他将那些满覆着二人思绪和计谋的棋子颗颗收回棋盒,同时道:“我知大殿所谋之事并非是此小小棋盘可拘,亦不是一场又或几场的黑白对弈可解。而如今火神失势,天后被废,朝中格局可谓是在顷刻间翻天覆地。若为同僚之立场,我自当敬佩大殿下的审时度势和心思城府,但若为觅儿爹爹之立场……我实在是还想同大殿问上一句,大殿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曾想过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虽说天帝太微在颁出的法旨之中所提及褫夺旭凤兵权的理由乃是因他于殿前失仪,但悠悠众口难堵,二殿下弑杀亲子,断送天家血脉一事依旧是暗自在众位仙家的口中悄悄传开。更遑论在距离此等大事才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内,旭凤之生母荼姚又因被翻出她曾经残害先花神之罪而被盛怒的太微直接废掉了其天后位分打入至毗娑牢狱。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二殿下旭凤与其母荼姚先后失势,天界权臣皆心有偏倚。就此看来,润玉的确是成了此番过后最大的赢家。如若是从前的润玉,水神当不会如此谨慎的以言语试探于他,而现今呢?他必须要承认……他已经完全看不清他们这位大殿下其人了。 想他的爱女锦觅成天糊里糊涂的,一颗心全然都扑在了她的大神仙身上,恐是被利用了也不自知。而水神想从润玉口中知晓的,是之前的锦觅为何会突然以拜见润玉嫡母之名独身前往紫方云宫,以及锦觅为何会和那荼姚起了冲突,以至于竟逼出了荼姚残害其生母的真相。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润玉会那般恰逢时机恰到好处的联合了他与天帝,继而是从荼姚手中护住了锦觅一命。 这一切的发生发展虽看似顺理成章,但却难免引人思虑。 然而润玉正襟危坐,依旧是端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笑一声,他的回应似乎是有些所答非所问:“从前的润玉身不由己,现在的润玉仍旧如此,只不过在要不要习以为常这件事上,润玉恐将不能再苟同旭凤。” “二殿下?”水神不解为何润玉要说出不能再苟同旭凤这样的话来。 “仙上,您是有大智慧之人,润玉其实想听听仙上所言,就是不知水神仙上认为旭凤此次的作为可算得上是值得?” 虽说不喜天帝太微与先天后荼姚的为人,但对于旭凤,洛霖还是忍不住要自心底赞他一句少年绝世。旭凤坦诚、热血,如烈火燎原,便就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都足以使得凛冬尽散,寒意纷驱。说句不好听的,如若不是因他的真身乃为火凤,洛霖甚至都不愿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是太微和荼姚的孩子。 “二殿下此番痛失亲子又被削了兵权,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不值的。” “仙上也说了是在外人看来。上神不易有嗣,而越是灵力高强的也就越是如此,尤其旭凤还是当今六界之中唯一的凤了。但绾绾身子弱又体质阴寒,十月怀胎必定会被腹中神子吸尽精气,到时都不需他人出手,只那个孩子就能要了她的命。况且就算最后母子平安……一旦有了孩子,绾绾在父帝的眼中可就毫无价值了。” 比起近来才顿悟的润玉,与天帝相识了十几万载的洛霖更是明白他的那些肮脏手腕。没错,只要那个姑娘活着,太微就等同于是将旭凤的命脉紧紧捏在了手中。但若有了孩子,旭凤有了新的弱点,那么那姑娘的生死就变得无关紧要。 这也是为什么荼姚总是欲想将穗禾嫁与旭凤的原因。穗禾对旭凤一往情深,娶了她就相当于是把鸟族权利尽然揽入了怀抱。而旭凤不爱穗禾,所以穗禾又始终都不会成为他称王称帝道路上的软肋与弱点,简直可谓两全其美。 从某些方面来说,太微与荼姚这对夫妻也当真是般配的紧了。 “大殿!” 正在水神与润玉沉默之际,身着水绿色衣衫的清秀女子快步走来。 对着洛霖颔首行礼,随后,邝露弯腰凑至润玉耳旁轻言。 “禀殿下,宫中遭窃,灭灵箭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走剧情,原剧那些不想写的地方都略过略过!! 润玉正式开启事业线。 其实从女人的角度看荼姚在感情方面也是可怜的很,太微真的是大猪蹄子本蹄了。
第57章 威逼利诱 ——旭儿表面上虽看似行规蹈距,但实则骨子里头却全然桀骜乖戾。本座识人不清,如今被困于这毗娑牢狱之内乃是自尝苦果。但天下女子为母则刚,本座既放心不下旭儿,就还自当要为他尽本座的最后一分力。 ——穗禾,本座现将毕生修为皆渡与你,你有了这琉璃净火加持,定要复兴鸟族,助我儿旭凤登上帝位,要他从此万人之上,要他从此尊贵无双! ——穗禾,你莫要让本座失望! ** 翼渺洲 鸟族议事殿 “隐雀是真的没能想到,隐雀只不过就是前去魔界和做为老朋友的魔尊叙了个旧而已,竟也能为我们鸟族惹出了这等事端。而今听闻族长一言,隐雀心中着实难安。这样吧,若天帝当真是因为此等缘由才不愿开仓借粮,隐雀本身责无旁贷,愿随族长一同去天帝陛下的面前澄清此事,解开误会。这样也好尽早的给我们鸟族谋一条生路出来。” 而听着下方所立的那另外几位长老的附和之词,穗禾高居主位,面无表情的脸上简直可谓冷若冰霜。 这段时日以来她着实辛苦,虽说得了荼姚的红莲业火,但碍于穗禾非是凤凰血脉,所以那万年功力予她竟是难能融会贯通,再加上鸟族近来因为罢黜天后之事人人自危,更加使得穗禾心神疲惫。 缓了缓胸膛之中的七分烦躁之意与三分倦怠之感,她方是才开口应道:“既说要澄清,那隐雀长老可有证据证明自己与魔界并未勾结。” 鸟族的长老们其实个个心知肚明,穗禾之所以能够登上一族之长的位置乃是由于那废天后荼姚的一力举荐,而她的位置缘何能坐得这般稳固,不外乎也是因为了荼姚这么多年强硬手腕的不断帮衬罢了。 可现在荼姚失势,而身为天帝亲子的火神殿下又向来不同鸟族亲近。更有甚者,二殿下为了个凡间女子要死要活的荒唐事儿早已经传遍了六界,因此穗禾嫁入天家的这一愿望就如今看来却倒更像是了个痴心妄想的笑话。 此时此刻,背后靠山一朝倾塌的形势叫穗禾早已没有了服众的筹码与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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