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人……” “你先别说话,”红药默默捂住脸,把自己蜷成了个球,声音闷闷地从球体中心传出来,“让我死一会儿。” 审神者没能自闭多久,本丸那边很快传来了通讯请求。今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活泼,看来问到的答案让他十分满意:“主公大人,大家都像要你留下来哦!” 红药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孩子们压抑着的欢呼。 “但是……”她有点儿不忍心打破他们的期待,可理智又告诉她不得不说,“我可能跟你们想象的很不一样,而且,关于审神者这份工作一窍不通哦?” “反正我也是没用的刀,这样才相配吧……” “不动先生!”不动行光的嘀咕很快被另一道近似女声的声音打断,“没关系的主公大人,我们也是第一次拥有人身哦!一起乱来吧。” “也不会灵术,连本丸和大家究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可以给主公介绍大家!有了主公,本丸会更热闹吧!” “但我的现世很和平,我对战场一窍不通哦?” “战场上的事请放心交给我吧,大将。” “那个,做事也三分钟热度……” “我很擅长陪伴和等待的,会一直等您回来。” “那……” “主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头一次有短刀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在藤四郎中居于末席,但请您相信,我会一直等待和保护您的。” 像是商量好了,他的兄弟旋即开口,语气中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您可是我们的主公啊——” “长长久久,侍奉于您。” 这不是、这不是根本没给她第二条路可选吗! 红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感动是肯定的,但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时,却有人只因为一句“主公”就信任着她…… 这份羁绊给她带来的触动,绝不是区区“感动”就可以诠释的。 “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她伸手摸上狐之助的头:“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培训班,怎么报名?” 红药拎着行李箱,站在紧闭的木门前深呼吸。狐之助蹲在行李箱上,摇着尾巴给她打气:“加油啊主公大人!眼睛一闭一睁门就开了!你可以的请相信自己!” “闭嘴。”红药哭笑不得地伸出一根手指,按按它的脑袋,“我是进本丸,不是上刑场。” 狐之助小声嘀咕:“但您看起来就像上刑场一样,手心都出汗了哦。” 红药一噎。 “我就是,有点紧张。” ——那可是会动会说话,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陪了她一年有余的刀剑啊! “大家都很喜欢您的,您在培训班的时候,每天都有大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到任哦。” “就是这样才紧张啊。”红药轻声回答。因为知道他们对她报有期盼,她才紧张于自己是否担得起这份沉重的期盼与信任。 ……算了。犹、犹豫就会败北,早进晚进都是要面对的!红药深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推上了木门。 门无声地开了。 门后是一片空阔的草地,一道小路连接另一道低矮得多的院墙。从墙的上方能看见连绵的屋顶与乔木露出的绿意。远远的有一座小楼的二层露在墙外,格外显眼,审神者知道那就是她今后所居住的天守阁。 她提着行李箱跨过门槛,门里静悄悄的,左右张望,不见一道人影。审神者踏上小路,路尽头的门开着,她能看到里面同样空荡荡的庭院与回廊。 ……就好像从没有人住过那样。 大家……都去哪了?任谁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忐忑。行李箱的轮子压在石板小路上的辘辘声就是唯一的声音,审神者拉着行李箱从这道门后走到另一道门前,都没有第二个打破寂静的声音。 是不知道她今天就任吗?红药再次提起箱子,跨过第二道门槛,难免有点伤心。 还有一点委屈,她发誓,就一点。 即便如此,展露在面前的景色仍然足够令人震撼。游戏中景趣能窥见的只是一角,真正的本丸要比那广阔得多。日式庭院的精巧在眼前的亭台楼阁中展露无遗,红药看着眼前安静着迎接她的山水花木,心情复杂地喃喃:“这就是本丸啊……” “哦呀哦呀,真是风雅。”一声带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感慨。红药回头看向声音来处,穿着出阵服的打刀正从缘侧走来。他神态自若地走到审神者身边,接过了她的行李箱,递给她一张写着和歌的短笺。 接着,他退后一步,扶刀向她行礼:“作为您的初始刀,相信您也期待着我的迎接吧。歌仙兼定,欢迎主人的到来。” “还有我哦——”庭中最高的那棵树的树冠动了动,钻出一只顶着面具的小天狗。今剑从树冠上一跃而起,两个空翻落在审神者面前。灰发少年把一个缀着铃铛的手镯塞在她手中,后退一步,活泼地抬袖行礼:“今剑,今后也会一直守护您的!欢迎回家,主公大人!” “欢迎回家——”背后响起一身乱糟糟的合声。审神者一回头,就看到粟田口的短刀们一个个从墙头、房顶、门外冒出来,一拥而上。 “虽、虽然没有打倒五只老虎,但今后也会为了您而努力的!” ——这是把印满虎爪的围巾挂在她脖子上的五虎退。 “主公大人的乱藤四郎!今后也请一起乱来吧!” ——这是送她蝴蝶结发圈的乱藤四郎。 “欢迎回来,大将。战场上的事,请继续交给我吧。” ——这是递给她一把雕刻了刀纹的剪刀的药研藤四郎。 “我最喜欢的点心!要主人摸摸头,还要主人也送我点心哦!” ——这是试图把糖果直接塞在她嘴里的包丁藤四郎。 “嘛我可是很擅长照顾人的,欢迎回来——” “——回来就好。” ——这是拉着骨喰混入短刀群的鲶尾藤四郎,和打掉鲶尾伸向审神者头顶的手的骨喰藤四郎。 还有源源不断的刀剑加入进来,短刀和胁差容易捞也容易锻,几乎是她本丸初期的全部主力。红药抱着越来越多的礼物,用力眨了眨眼,被他们簇拥着往前走。 走过池塘上的小木桥时,一片白影从天而降。审神者猝不及防被一块白布兜头罩住,短促地惊呼一声。 “哈哈哈哈吓到了吗!”从头顶传来的是她第一振太刀鹤丸国永的笑声,审神者茫然抬头,正巧从白布底端看见熟悉的高底靴从桥栏上跃下,走到她面前。 白布被鹤丸掀开,红药一下对上了他笑意盈盈的金色眼睛。他笑着帮审神者理顺那块布——红药这才发现这是件鹤纹羽织,系带是与鹤丸出阵服相仿的金色细链,坠着白色毛球。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尺寸,羽织的大小居然很合适。 “抱歉啊主人,因为今天是您来到本丸的日子,所以忍不住这样给你个惊吓。”鹤丸国永笑眯眯地帮她用围巾压住羽织,让她即使披在肩上也不担心掉下来。 “是只很可爱的小雏鹤——哦呀!”他替审神者整理好了衣服,忽然猛地凑了上来,鼻尖几乎贴上了审神者的鼻尖,“主人的眼睛红通通的,是感动哭了吗?” 再感动也被你这一惊一乍吓没了!红药忍不住瞪他一眼,不顾自己犹带哽咽的声音嘴硬:“才没有!” “但我好像听到——” “鹤丸国永!不要把你的恶作剧用在主人身上!”鹤丸的话没说完,就被气势汹汹走上来的压切长谷部打断。打刀熟练地把鹤丸薅到身后,双手将一根包装精美的发簪送到审神者手上:“压切长谷部,无论是手刃家臣还是火烧寺庙都在所不辞。欢迎回来,主。” 越来越多的刀剑从本丸的各个角落涌出来,走到本坪铃前时,小审神者已经被挂得像棵圣诞树。收到的礼物多得抱不住了,山鸟毛与丰前江一左一右,帮她把大大小小的礼盒整齐地堆在缘侧。最后的最后,古今传授之太刀从花木间翩然行来,为她递上一支绽放的春樱。 “樱花相待犹未恼。”他说着,后退一步,与同刀派的兄弟齐齐向她弯下腰来,“古今传授之太刀,恭候多时了。” “地藏行平,恭候多时了。” 两人退开,红药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家已经都集合在了庭院中。刀剑们迅捷而无声地按照各自的刀帐号排列整齐,在最前面五振三条派刀剑的带领下,躬身行礼:“主人,欢迎您的到任。今后请多关照。” 挂在房檐下的本坪铃窸窸窣窣地响着,红药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把自己的哽咽咽回肚子里。 “我是红药,以前和以后,都将担任各位的审神者。”少女向他们、也向自己许诺。 她同样向着刀剑们庄重地、深深地弯下腰去:“请多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才是一开始设想的开头w刚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正好国服实装古今和地藏 古今的台词出自《古今和歌集》,具体篇目忘了,刀剑出场顺序是按照我本丸来的w 写的时候才发现鹤丸+部部的组合跟太宰和国木田的感天动地搭档情居然如此神似,再加上一个五条悟+伊地知……社畜组可以开始准备假发了
第33章 午后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得人行道发白。小个子青年往树影里缩了缩,把汽水瓶贴在脸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警察们紧张忙碌。 “C区没有。” “A05怎么样?” “D区没有。” “F……” 间或响起的短促交谈更加剧了这片被封锁的街区的紧张感,安井抹了一把额头,分不清手上湿淋淋的是冷汗热汗。 “乱步先生。”他走向树下的矮个子青年,语气诚恳,“我们已经搜索过半,但是一无所获……” “不要着急,安井警官。”青年躲在行道树下的阴影中,吸了一口冰凉的汽水,优哉游哉,“炸弹就在这个街区,犯人也是。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难道还怕他插上翅膀跑了吗?” “但距离炸弹爆炸的预报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青年不耐烦地压了压帽檐:“哎呀哎呀,真没用啊。乱步大人不出马,你们连一个被包围的犯人都找不到吗?” “既然如此——”他懒洋洋地抽出一副眼镜,架在了鼻尖上。旋即,青年眯起的眼睛倏然睁开,翠绿的眼瞳扫视过现场,忽然指住身边匆匆跑过的年轻警察:“喂,你,把炸弹藏在哪里了?” 警员动作一顿,不等他反驳,青年侦探就不紧不慢地补充:“利用职务之便转移炸弹的方式早就落伍啦,连伪装警察的手法都这么老套。真是毫无新意的犯罪,我看啊,炸弹——就在你身上才对吧?” “喂,”安井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他的手摸向腰间的枪套,“你叫什么?把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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