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名字。” 他嘟囔一声,沉身下去,耳畔如愿听到她一声带着哭腔的长吟,既痛苦又欢愉,似乎离崩溃就差一步。 情到浓时,他咬住她的下唇,身形罩在她上方,声音从相依的唇齿间响起。 “告诉我,你爱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诱哄道。 时春扭过头,躲避他的嘴唇和气息,面色潮红。 傅恒却追着缠上去,不问到答案不罢休。 她避无可避,闭眼泄气妥协:“傅恒,富察傅恒。” 声音却像猫一样,微弱又娇软。 傅恒愉悦地笑起来,他低声道:“我们再要个孩子吧,时春。” 时春面色轻轻恍惚一下,她放柔了面容:“好。” 傅恒揽住她的脖子,眼中是孩子气的喜悦和得逞后的得意。 管他什么阿里衮,都统统给他滚回北京去,这是他富察家的四少夫人,是他傅恒的挚爱,是阴差阳错那么多次以后,还兜兜转转嫁给他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苍天注定,生死同衾。 ---- 作者有话要说: - ,轻轻咬着食指的骨节,忍耐着身体里太过强烈的感觉。 傅恒却追过去,再次含住她的唇,下身用力,狠狠一撞。
第52章 苍天可鉴 乾隆十年,深冬至。 鹅毛大雪簌簌飞下,紫禁城银装素裹。 飞雪落下,落到女人的掌心,化作雪水,凉意沁人,宫装女子似乎也被这凉意刺到,掌心微微瑟缩一下。 “娘娘,天气凉,您添些衣裳。” 身后,宫女抱来大氅,给她披上。 纯贵妃回过神来,扭头一笑,伸手拢了拢大氅,说:“永瑢睡了吗?” 玉壶点点头,抿唇笑:“七阿哥今儿起得早,又玩耍了大半天,现下累了,正睡得香。” 纯贵妃闻言,嘴角笑意大了些,眼里更是泛起难得的柔情,嘴里却叮嘱:“让伺候的人警醒些,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主子放心,宫里到处是咱们的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小阿哥,那就是找死。”玉壶说道。 纯贵妃:“话是这样,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宫里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素来是防不胜防的,别说永瑢还小,就是六阿哥,皇后那里至今还事事小心。” 玉壶却几分不以为然:“长春宫?皇后娘娘是小心得很,但是她为此都不要宫权了,又哪及主子现下在宫里得势?咱们七阿哥现下正得皇上欢心,您又升了贵妃,小主子未必就比六阿哥差。” 纯贵妃叹一声:“到底是嫡出,哪里就一样了。皇上现在虽说也心爱永瑢,但你听听七阿哥的名字,嫡子和庶子,就差这些了。” 玉壶听得难受,想到前些日太医院院判来给娘娘请脉报上来的消息,心里就更是闷了。 她上前一步,压低生音:“娘娘,倘若皇后真像刘院判说的那样,又有了身孕,要不要趁着这消息还未有更多人知晓,把这个后患除了?” 纯贵妃不语,静静地看着廊外的飞雪,玉壶还未等来她的回复,就有宫女脚步急切地上前。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刚刚在长春宫被诊出喜脉。” 玉壶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她扭头看向纯贵妃,看到贵妃身形轻轻一个趔趄,随后贵妃转回身,面色平静如水。 “玉壶,备好礼物,晚些时候,本宫要去长春宫恭喜皇后娘娘。” 纯贵妃冷着一张芙蓉面往内走,忽而脚步一顿,侧头望向玉壶。 “本宫记得,喜塔腊氏去年嫁给了傅谦?似乎许久都未曾听闻她的消息了,她现在在何处?” 玉壶心头一跳,压低头回道:“娘娘那时正怀着四公主,闹喜厉害,奴才也没和您说。那喜塔拉氏因为谋害了府中四少夫人的孩子,被富察家发落到庄子里去了,因着这是富察家的阴私,知道这原因的不多,京中大部分人只知道喜塔腊氏犯了大错被罚去反省。咱们钟粹宫能得到消息,全是因为这其中还有您娘家的一些事。” 纯妃感兴趣地反问:“哦?” 玉壶说:“富察家大爷有房妾室,姓苏,按族谱算您一个远房的表亲。去年她给富察家添了第一个孙女,就跟着那小格格回京了。结果富察夫人大寿,苏家人上门看那位苏姨娘,不小心把牵着的狗放了出去,冲撞了四少夫人,也把她的孩子给撞没了。” “后来呢?”纯贵妃已经听住了,问道。 “那位姨娘被处死了,带狗的那个孩子他们家的官职都丢了,那只狗被富察四爷剁了喂了鹰。去年正是那被夺了官的几位苏大人一同来求您,您那时候一颗心都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奴才不想让他们叨饶了您,他们又与老爷素来没什么往来,更何况那嫁去做妾的表亲也丢您的脸,奴才就没和您说这件事。” 纯贵妃的脸已经晴转了阴。 “你懂什么?不论素日关系如何,他们到底都姓苏!倘若被皇上厌弃丢了官也就罢了,现下竟然是因为不小心被人利用让重臣的儿媳掉了孩子而断了路,这就是在踩苏家的脸、踩本宫的脸!同为朝臣,富察家有什么权力罢别人的官职?就因为他们是八姓之一?就因为他们家有一位皇后?这凭什么?当初富察章佳氏对本宫不屑一顾,今日富察家让苏家的亲属走投无路,凭什么?凭什么本宫已贵为贵妃,终究还是有人敢践踏钟粹宫?” 她冷笑一声,眉眼中尽是阴霾:“我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是浓情蜜意得仿佛一直在等我回心转意的陛下,还是说过拿我当最好的姐妹的皇后,或者是耽误了我一生却如今与旁人‘鹣鲽情深’的傅恒,他们不过都是虚伪的人罢了,旁人的话,我再也不会信了,握在手中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玉壶眼圈红了:“娘娘,您终于想明白了。” 纯贵妃凄然一笑:“本宫真的不想,可这皇宫,终究还是手中的权力说了算话。” 她深吸一口气,道:“玉壶,想个办法,给本宫往宫外送一封信。” - 这一年的除夕,破天荒地不是在京城过。 时春拥着手炉坐在庭院里,狐狸毛拥着她的脸蛋,银鼠大氅裹在身上,但风吹过,她纤细单薄的身子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 她吸了下鼻子,问道:“傅恒呢?” 雀宁站在她身后,裹着大红的夹袄,像个红彤彤的圆灯笼,闻言也吸了下鼻子,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呢,刚刚说让您坐这里稍等片刻,然后就没见了。” 时春转头嘟囔:“再不出现咱们还是回房吧?” 话音还未落,忽然一声呼啸划破夜空的寂静,在乍然响起的轰隆声里,时春只看到雀宁徒然兴奋起来的面容和瞪大的双眼,她指着她身后在叫着什么,面上被光影笼罩。 时春回过头,看到一朵花开在夜幕上,流光璀璨,耀若琼华。 然后,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 她坐在原地,仰着头,看着天幕,双目一眨不眨,认真得像个稚子。 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带进一个臂弯。 她的侧脸靠进了温暖的脖间,她没有转开视线,只是微微蹭了蹭那片温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地靠着。 夜空中,越来越多的烟花呼啸着飞上天去,爆开、落下,似流萤。 直到天地渐渐安静下来,然后院落间只留了这一双人。 天地一色,入画只寂寂两影。 “好看吗?” 他揽着她在院中坐着,问。 时春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天真的很冷啊。 “神经病。”她笑话他。 傅恒委屈又落寞:“我收罗了许久呢。” “嗯,知道呀,花了十多两银子,人家都说你是个冤大头,堂堂巡抚,简直要把脸丢尽了。” “谁敢说?”他恶声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就你会吓唬人。”时春嘲笑他:“狐假虎威。” 傅恒吃吃地笑,摸摸鼻子:“难得机会,朝中老狐狸们不是一直说皇上惯会纵容我嘛,白担了那么久骂名,总得讨回来些利息。” “那亢氏的酒好吃吗?亢园住得可好?他们家族长还想把小孙女送给你呢,听说可是个大美人。” “不行,我吃不惯老陈醋。” “就我吃得惯,行吧?”时春伸手拽住他的辫子,斜睨了一眼。 傅恒笑一笑,刚想说话:“阿嚏——” 时春笑出了声,站起来推他:“快些快些,快些回屋,叫你瞎搞这些。” “等等。”傅恒拽住她,鼻子有些泛红,抬头看她,眉目很认真的样子,一把把她拽回来按在身边坐下。 他拉着她的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认真地说:“苍天可鉴,傅恒爱时春。” 他说完侧头去看她。 时春笑眯眯地望着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春和,春和。” 她笑眯眯地念道。 傅恒笑起来:“我就坐在你身边呢,你又何必看着天。” “那不一样,”她转头嗔怪又带些认真地看他一眼,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看着天:“希望春和今年一切顺遂。” 傅恒微笑着看着天空,手掌支着下巴,眼中倒映着群星的影子。 “今年一切都要好。” 他揽着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道。 “嗯,是啊。” 时春靠在他胸前,笑着说。 - 乾隆十一年。 二月。 长春宫内,烟炉吐出袅袅的滚雾。 “娘娘,该喝药了。” 女人轻声道。 明玉上前一步,微微挡在她面前:“你放下就是了。” 富察皇后坐在桌边,冷眼看着,皱了眉头,到底看不过去,唤了声:“明玉。” 明玉抿了嘴,退到一边。 富察皇后冷淡地瞥了眼低眉顺目站在一边的人,微不可闻叹口气:“你别在意,明玉心直口快惯了。” 一旁站着一个着青色布衫的女人,她衣着素净简朴,眉目秀丽,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憔悴与疲累,眼瞳清澈,素面朝天,唇色浅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淡然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本该秀发茂密的地方,与尼姑庵的尼姑们一般用着头巾紧紧箍着,虽然从鬓角能看出一缕乌发,但显然是一幅带发修行的样子。她眼尾处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伤口早已落痂,但这疤痕却是无法消去了,新肉长在疤痕上,狰狞又可怖,一路从眼尾落到发际处。 她微微垂着眼,被人刁难了也恍若未觉,眉目间温顺而恭谨,不含半分的攻击性。 富察皇后说:“尔晴,你何需如此?” 这竟是喜塔腊尔晴! 皇后问:“既已经罚你一世不得回京,如今你这般,到底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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