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柏麟心里一叹,希望此次他的举动能让陛下明白,他始终……忠于君上。日后希望陛下对他,能少些猜忌,这万人之上,无人之巅,只要陛下希望,他愿意永远常伴身侧。 昭华有些歉意地说:“是朕没有事先告诉你,不过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为了一劳永逸,也只能如此了。”柏麟看着昭华,心中无奈,只能点点头。 他们两个就如何处理后面的事细细商讨了一番,昭华看似不经意地说:“如今天色已晚,丞相今晚不若就留宿宫中吧。”柏麟默默看了看天色,其实才申时,但他从明日开始就要被禁足在府中,往后半年都见不到陛下,心中也确实不舍。 昭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拉了拉他的袖子:“这宫里只有寡人一个人……”才不是呢,你还有数不清的宫人,悯王殿下甚至一些太妃可以来陪你。柏麟在心里反驳,但他还是开口说:“既然如此,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昭华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果然还是你最合朕的心意了。”她想了想,仅此一遭,她和丞相也可称得上生死之交了,那他们的称呼也该更亲密些:“以后我们就不要称呼什么微臣,陛了,无人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字,那我以后要叫你……阿麟,你觉得如何?”柏麟拗不过她,只好改了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 昭华:现在的君臣之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帝君下凡好像拿了个妖妃的剧本,什么大臣跪着要陛下罢黜他之类的,但人家明明贤惠得很(bushi) 从前他们俩是工作关系亲密,现在他们开始私人关系亲密了。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往后几日,柏麟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府中,仍旧有许多奏疏送来要他决断,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除了他每日都会忧心君王的安危,毕竟那慢性毒要彻底拔除还需要一些时日。 其实他那天留宿宫中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和陛下一起说起他们儿时的一些经历,增进君臣之间的了解。他会说起自己小时候如何被父亲逼着念书习字,难得有闲暇时光,女帝会说她儿时先皇后是如何宠爱她,事事为她考虑。 不知怎么的,他们好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烛光摇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连风吹得都是恰到好处,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安静,就像被浸泡在一湾温泉中。要是时间能就此停留就好了,他温柔地凝视着他的君主,他的天地,他的依靠,心里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妄念。 后来,夜深了,陛下要安歇了,他看着陛下沉沉睡去,自己则在偏殿辗转反侧。一想到陛下就在离他一墙之隔的床上安睡,他便觉得空气中都是陛下身上清清淡淡让他安心的兰花气息,怎么也舍不得入睡。 八月十五这日,柏麟在院中看着天上皎洁的玉盘,心里想着此时陛下应该在和群臣一道参加中秋夜宴,想来场面一定热闹非凡。其实他不是对宴会感兴趣,只是…… “你在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柏麟惊讶地回头,一个做工精细的桂花花冠便戴在了他头上。“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原本我想着牡丹更衬你,任是无情也动人,不过今日一看,这桂花也很适合你。果然,阿麟你生得好看戴什么花都好看。”昭华笑眯眯地说。 “陛下……”柏麟取下头上的花冠,花冠是用月桂的枝干和金桂的花骨朵制成的,排列整齐,错落有致,一眼便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怎么摘下来了,快戴上,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送你做中秋贺礼,可还喜欢?”昭华按住柏麟的手问道。 “我……很喜欢”柏麟脸上闪过愉悦,那双眼睛更加璀璨动人,犹如蕴藏着漫天星光。他把花环戴了回去:“这个时候,昭华你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有没有多带些人,万一路上被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昭华摆摆手:“宫里的宴会不都是那样,有什么可去的。我想着你今天一个人只怕会寂寞,所以特意来陪陪你。你放心吧,我一路上根本没有磕着碰着,连头发丝都没少。不信你看看。”她原地转了个圈,蓝色的裙裾飞扬,柏麟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昭华看见,他的眼睛里好像生起了太阳一般,目光真诚而炽热,让她的心也变得暖洋洋的:“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这次也是出宫让你来看看,那毒已经全解了。”昭华温声软语地对柏麟说。 “那便好,我也就放心了。”柏麟脸颊旁浮现出两个醉人的酒窝,昭华眼睛一亮,手软软地戳了戳它。柏麟的脸微红:“昭华,这儿风大,我们还是回屋里说说话吧。”“好呀,我都听你的。”昭华不舍地抽回手,拉着柏麟回到他的屋子里。 他们两个看星星看月亮看了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全凭兴致,没有限制,快活极了。昭华从来没有感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她心里的好感犹如潮水连绵不绝,但面上只是克制地和柏麟同饮几杯桂花酒,松了松脖子上的衣扣。 在外面守夜的圆圆只能看到窗户上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姿态优雅端庄,像画一样,看起来亲密异常。她突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首诗中的一句“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她自小伺候陛下,除了先皇后,还从来没见有人能让陛下这么高兴过。她真心希望,丞相能永永远远陪着陛下,不论是什么身份,只要相守,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干劈情操高手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半年之期已过,丞相解了禁足,朝臣们都知道,这半年里虽然丞相被禁足在家,可女帝隔三差五地出宫去看他,他们知道的尚且数不过来,不知道的只怕更多了。 或许是经过了半年前的那场叛乱,女帝看清了丞相的真心,所以对他极尽宠爱,简直到了有些荒谬的地步。例如,丞相若有急事,可以无诏进入皇宫,私下不用向帝王行礼等等。 女帝还特意派了内务府的管事去把丞相的府邸大肆扩建了一番,用的材料可都是亲王府邸该用的。不止如此,丞相有时和女帝议事议得晚了,女帝留他在宫里歇息,特意收拾了离她寢殿最近的一座宫殿出来专供丞相歇息,以免去夜间奔波之劳。 还有,各地进贡的各种贡品都少不了丞相的那份,什么雪顶含翠,蜀锦苏绣,凡是女帝觉得适合丞相的都会给他送一份去。就连夏衣冬衣都有内务府专门的人负责给丞相赶制,完全不用他费一点心思。 丞相一年竟然有一半的时间都歇在宫中,真正呆在府里的时间远远不如和陛下呆在一起的时间久。朝臣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都麻木了,他们连象征性的折子都懒得递了,因为这根本动摇不了丞相在陛下心里的位置。 从那次叛乱之后,他们就觉得女帝和丞相之间除了默契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可惜两位正主都表现得坦坦荡荡。光看朝堂上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看如流水般送进丞相府中的赏赐,各个节日都留宿宫中的丞相,还有街上偶遇的结伴出游的两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真的只是工作上的好伙伴呢! 他们私下有个赌注,就是赌丞相到底哪天会正式入住景仁宫,不然这么不清不楚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可惜两位好像都觉得维持现状很好,完全没有要改变的意思。看着知己相称的两位,心思活络的大臣恨不能冲上去大喊:“陛下您还是快给丞相一个名分吧!你们俩是天作之合!”但是他怂啊。 实际上,和朝臣猜测的不同,昭华和柏麟完全没有任何越矩之举。在她看来,她和柏麟这样挺好的,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柏麟也这样觉得,他只是想一直陪着陛下,看她安好便行了。 那些风花雪月的传闻他们两个有时还会当个笑话来看,但昭华认为这种误解在某种程度上能更好地保护柏麟,以及出于一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里的渴望,所以她没有当众反驳,由着传闻发酵。 在昭悯太子心里,他的母亲是杨柳,但陛下才是那个真正教导他的人。如果把陛下看做他的另一个母亲的话,那与之相对的父亲的角色就是丞相了。丞相总是板着一张脸叫他好好学习,抽查他的学习进度,陛下却总是安慰被丞相批评责罚的自己。哎,他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呢?小太子小大人般叹了口气。 九重天上,润玉最近总是做梦,可每当梦醒他却什么也不记得,只依稀感受到自己的美梦。那种他求而不得的温暖似乎在梦中得到了满足,他也曾让魇兽试着吐出他的梦珠,可梦珠里什么也没有,只笼着一层轻纱。 在朝臣的眼里,天帝陛下近来的情绪波动似乎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用刻薄的话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就连最妥帖的上元仙子都不例外。岐黄仙官替陛下把了把脉,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隐隐感受到了不祥的意味。 他心中惴惴不安,在一个夜间单独见了缘机仙子:“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昭华公主早日归位?”缘机仙子近来也能感受到帝星的变动,似乎六界的气运已经不在天帝润玉的身上了。为了防止天界动荡,她做了决定:“您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小仙已经写好了,凡间昭华公主的肉身将会没来由地衰败,直到30岁那年正好驾崩,过不了几日公主便能回来了。” 岐黄仙官捋了捋胡子点点头:“那老夫再想想能不能调养一下陛下的身体,我担心有人要加害陛下,可是又找不到证据。对了,这件事还请仙子不要告诉月下仙人,否则……” “此事事关重大,小仙自然有分寸。”缘机点点头,她为人圆滑,从前同丹朱交好只不过是为着他天帝弟弟的身份罢了。如今丹朱早已失了人心,陛下重情才不追究他的错处。若是昭华公主登基,那他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 姻缘府新来的叫司命的仙官就不错,写得一手好话本,月下仙人看了惊为天人,立刻提拔他为姻缘府的副官。近来若不是司命用话本吊着月下仙人,还不知道他要对在凡间历劫的昭华公主做些什么呢!这要是他随意给公主签了红线,那她也一定会被连累的。 缘机仙子很看好司命,认为不出意外他便是下任月下仙人了,她是编纂凡人命理的,有一位靠谱的同僚一定能轻松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柏麟,昭华:就算全天下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就算我们一起养孩子,我们也只是纯洁的知己情!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景灵十四年,女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竟然有了油尽灯枯之相,太医束手无策,丞相、太子、诸位大臣乃至所有百姓都忧心不已。 女帝已经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好几日,恍惚间有各种汤药灌进她的嘴里,可这都没能让她睁开眼。耳边若有似无传来柏麟的声音,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在了女帝的手上,她动了动手指,到底没力气替她的丞相擦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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