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路口,总觉得不对劲,没敢再继续。”平阳侯道。 平阳公主奇怪,“你去东市透透气,沾沾鲜活的人气,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真的。我本想走驰道抄近路过去。结果一拐弯,咱家驭手就说,他看到了大将军的马车。你想大将军此时在哪儿?理应在草原上跟匈奴奋战,他的车怎么会停在驰道边。” 平阳公主:“他夫人?不可能!桑家那女子虽说乃商人之女,然她兄长是桑弘羊,父母不教,兄长也会教她一些规矩。纵然忍不住寂寞,也是等大将军回来再出来。”说着忽然一顿,“你是说里面人是皇帝?他吃饱了撑的。” “今天乃休沐日,真有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刘彻太不遵循常理,平阳公主这些年不敢给他送人,就是越来越摸不透他。 “不行,我得进宫!”平阳公主检查一下穿戴,还算齐整,直接坐上平阳侯的车。只是这次没敢走驰道。 王太后懒得管儿子那些糟心事,哪知道他又跑出去了,于是把卫婉叫过来。 卫婉想也没想就给出答案:“我父皇在上林苑啊。祖母找父皇有事?” “你父皇一个人去的?” 卫婉笑着说:“怎么可能啊。还有禁卫。” “你知道哀家不是这意思。不许耍滑头!”太后拍着案几,瞪着她说。 卫婉撇撇嘴,“好吧,好吧,还有母后。” “还有皇后?”平阳诧异。 太后:“有皇后就不可能去上林苑。他去上林苑常住,才会带着皇后。带着皇后,一定会带上太子和这丫头。” “父皇背着我们偷偷跑出去玩了?”卫婉忙问。 太后不答反问:“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卫婉蔫了,行个礼告退。 “这孩子——”平阳公主眉头微蹙,“怎么跟小时候变化这么大?” 太后:“皇帝惯的。又不知他要干什么,你们最好安分点。” “何事需要借大将军的马车,躲在驰道旁?” 太后哪知道:“估计在堵什么人。也许平阳侯看错了。” 平阳公主也想不通,回去的时候特意绕着驰道转一圈,看看那车里坐的是不是刘彻。 车窗开一半,刘彻又靠在车上睡觉,她哪能看到里面坐着什么人啊。 卫莱等平阳公主走远,拍拍刘彻的胳膊:“让你一个。” 刘彻送她一记白眼,“皇后,半天可只有两个时辰,过去一半了。” “不急,平阳侯那个身体都忍不住出来,其他人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顶多半个时辰,我就能凑够三个。” 刘彻轻笑一声,“你——”脸上的笑容凝固。 卫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群二十来岁的青年,策马狂奔,掀起阵阵尘土,像是要把驰道当成赛车道。而居中打头的那位,不是金俗公主的儿子,又是哪个。 “陛下,这群我给你算多少人合适?” 刘彻:“你若这么算,刚刚平阳侯加上他的驭手骑童就足够了。” “那行吧。算你两次。”卫莱很好说话。 刘彻忍不住骂:“这个该死的东西!” “你姐可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你找来的。” 刘彻瞪一眼她:“但凡朕早回来一个月,都不会让韩嫣去找这东西。” “早知道你还不跟我出来了呢。”卫莱瞥他一眼,露出笑脸。 刘彻:“赢了朕你就——”看到她手指身后,“又怎么——”回过头去,顿时想骂,“她又进宫做什么?” 卫莱道:“这得问你二姐。陛下,可以回宫了吧?” 刘彻怒吼驭手:“回宫!” 驭手连忙驾车套绕去北宫,从北宫那边前往宫中较近。 两炷香,俩人就坐在昭阳殿茶室之中。 卫莱见他依然一脸的不痛快,莫名想笑:“多大点事啊。” “以后要跟他朝夕相对的不是你,你自然可以这样说。”刘彻没好气道。 卫婉听说她父皇母后回来了,忙不迭跑来,孰料进门就听到这句,“你们吵架了?” 刘彻想找闺女告状,一看到她双眼发亮,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立即改说:“我们因为你产生了一点分歧。” “我?”卫婉不信,“我能有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偷偷跑出去玩,还被平阳侯姑父发现了。” 刘彻和卫莱相视一眼,难怪平阳侯半道又折回去。 卫婉哼一声:“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去领据儿,他在那边烦我半天了。” “父皇,母后,我没有烦姐姐。” 小太子人小步子小,他姐都来这么一会儿了,他才匆匆赶到。 “母后,看我写的字。”小太子一手拎着一张纸,一张纸上只写了两个字,还要表扬。 卫莱都想揍他。 刘彻招招手:“过来朕看看。” 小太子使劲摇头,“不要!”跟父皇教的不一样,他过去会挨揍的。 “不过来下午写半天。”刘彻又补一句,“不许睡觉躲懒。” 小太子的后路被堵死,磨磨蹭蹭的过去,讨好地喊:“父皇,据儿给父皇倒水——” “不需要。坐下!”刘彻指着他身前,“卫婉,去拿笔墨砚。” 小太子连忙提醒,“父皇,下午。” “上午先把你这纸上的空白处补齐。”刘彻道。 茶室的多宝阁上就有笔墨纸砚,卫婉转身便拿过来。瞧着她父皇不想说,就去找她母后:“你们真没吵架?” 卫莱半真半假道:“你父皇本想出去了解一下民生,担心引人注目就没走驰道。谁知我们没走,却方便了某些人。你父皇一看那一马平川的道路被糟蹋的坑坑洼洼,哪还有心思下乡。这不就回来了。” 卫婉:“谁这么大胆?” “你大姑母的儿子,纠集十几个二十郎当岁的膏粱子弟,在上面跑马呢。” 卫婉皱眉:“不可能吧。听祖母说,襄表哥听老实,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不像是姑母的儿子。” “不是曹襄。”卫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祖母跟你说他做什么?你跟曹襄又不熟。”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116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卫婉看到她母后如临大敌的样子, 忍不住想笑:“又不是特意提的,瞧母后紧张的。还担心祖母把我许配给曹襄表哥啊?不会的。姑母都开始帮他物色对象了。” “你祖母说的?”卫莱问。 卫婉点头:“祖母就是说起这事的时候, 顺嘴提了一句。她还担心表嫂是个厉害的,将来欺负襄表哥。也不想想就姑母那般厉害,谁敢欺负他。哎,不对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忽然想到,她还有个大姑母, “那个姑母家的表哥?他可真是, 正儿八经的事没他, 乱七八糟的事从没缺过他。父皇,这事不好处置吧?” 卫莱:“你父皇已有办法。” “说来听听。”卫婉很想知道。 刘彻道:“不急。过几日你别抱怨就成了。” “还装神秘?”卫婉撇嘴, 索性不问, 让他一个人乐去。 刘彻看着穿的跟个妇人一样的江充, 乐不起来, 还觉得他这身很碍眼。 他上辈子怎么会看好这样的人?难不成真是老糊涂了。 刘彻百思不得其解, 干脆不去想。处置了赵王太子刘丹, 就任命江充为直指绣衣使者,可谓一步登天啊。 这还没完,刘彻后又在丞相府附近给他们腾一处办公地。那地方太小,刘彻就允许他们每日回家。 卫婉带弟弟去军校看蹴鞠,同霍去病说起这事, 霍去病都忍不住羡慕。不是羡慕江充初入京师就受到重用, 而是羡慕他可以回家。 霍去病只喜欢去卫青家,卫青此时还没回来,卫婉误以为她羡慕“绣衣使者”听起来很不错, “去病哥哥,你不用羡慕,母后说,别看他的官服比旁人好看,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霍去病:“比如?” “我们这次过来都没敢走驰道。”卫婉道,“他看着我们肯定不敢说什么。但一定会训护送我们的卫尉。” 霍去病不懂:“为何要训他们?” “母后说父皇允许我和据儿走驰道,没允许他们走驰道。他们在驰道上行走,便是僭越。轻则收缴他们的马,重则在打板子罚钱。” 霍去病惊得微微张嘴,“陛下赋予他的权利?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这些日子天好,天天有人在驰道上跑马。那驰道被糟蹋的坑坑洼洼,不比百姓自己修整的路平。母后说她之前随父皇出宫,险些颠吐了。”卫婉道:“父皇三令五申不许,他们仗着上头有人,根本不待怕的。父皇也是没办法。否则又得劳民伤财,天天修路。” 霍去病:“太后?” 卫婉点头,“父皇也是不想跟祖母吵吵。再说,不光驰道,好像还有别的方面,也有许多行为僭越。免得给自己添堵,我们下午回去也绕过驰道。你最近要是回家,也别从那边。” “姐姐,姐姐,别说啦,蹴鞠开始了。”小太子连忙扯她的衣袖。 霍去病弯腰抱起小表弟,示意卫婉:“边走边说。陛下从哪儿弄这么个人?” “自己撞上来的。”这事卫莱后来还是告诉闺女了,“跟赵王太子被处死有关。” 霍去病脚步一顿,“那个人?我听东方朔个春陀提过,改了姓名才敢告状,我还以为是个胆小的。” “母后说他是很胆小。敢训我的人,是他想讨好父皇。毕竟父皇是真烦了那些人。若是有急奏,抄近路走驰道,父皇也不是不能理解。” 霍去病小声说:“不是有拿什么水泥?我听东方朔在辽东弄了好多。” “这个我也知道。我告诉你不许告诉旁人。”卫婉靠近他一些,“那些东西是留着修筑黄河用的,不能用来铺路。” “春常侍,看什么呢?”东方朔朝春陀肩上拍一下。 春陀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这么热闹必须得过来看看。你看什么呢?”东方朔好奇。 春陀指给他看。 东方朔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少年,高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个小的,“你们这儿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什么眼神。看仔细。”春陀道。 东方朔又看了看,“不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那怎么会——”忽然想起他听说的一件事,“太子?那个挨个的小子不会是长公主吧?” “就是他们。”春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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