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鹤丸国永的话,两人对视片刻之后,又一起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传出了很远,在这样的月色下,似乎正适合这样的笑声。 片刻之后,像是终于笑够了,鹤丸国永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的脸,问身边的三日月宗近,“我是睡不着,你又是什么?”半夜三更也不休息,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 “哈哈哈,只是看今夜月色很好,从这里看上去也和从本丸看上去一样的。”三日月宗近的话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似乎又流露出几分真实。 然而这样的话,却让鹤丸国永沉默了片刻,这才再次开口,他没有看向三日月宗近,话却说得有些严肃,“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做法,我也有。” 三日月宗近就像是知道鹤丸国永这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是什么一样,“啊。”鹤丸国永,是不逊于他的出色刀剑。 鹤丸国永似乎并不疑惑于三日月宗近的回答,“其他的事我不管,就算我们做法不同,但至少殊途同归,”他顿了顿,“还有小狐丸,或者还有其他人……” 至少在本丸事务上面,他们都是希望本丸的所有人都好好的。这个本丸存在的时间太长,连审神者都换过多少任,只有这些刀剑付丧神们,一直都是同伴和相互的依靠。 既然如此,那他们所有人自然都想这个本丸好,哪怕遇到什么事情,也能齐心协力去面对。只是现在唯独有一件事,“但关于主人的事……” 三日月宗近闻言转过头来,鹤丸国永也跟着回头,金色的眼睛看着对方,寸步不让的模样,“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想办法阻止你。” 在担任本丸的近侍之后,三日月宗近所做的当然并不仅仅是帮着审神者处理本丸事务,甚至并不仅仅只是应付铃木咲在本丸对付丧神们的报复。 明月的清辉,虽绮丽,也清冷,之前铃木咲说的那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在那一刻,她或许是看到这位以月为名的付丧神某些隐藏在温和的面容下的本质。 三日月宗近,比表面表现出来的要冷漠得多,既然会参与这个游戏,他自然比一般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更冷更无情。 为了这一本丸的付丧神,虽然还不至于到对着被称为主人的审神者挥刀的地步,但想办法逼走这个主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思可想的。 之前三日月宗近一步步的部署着的,就是这件事。是的,作为审神者的铃木咲是因为十年的时间成长了不少,但三日月宗近毕竟是存在了太久的刀剑,本身又是聪明至极,就算面对的是被称为主人的人,也并不一定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只要他出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最后的胜利有了一定把握的。 同为一个本丸的付丧神,三日月宗近出手了,哪怕再是隐秘,鹤丸国永又不同于其他迟钝的刀剑,当然是有所察觉的。 只是要弄清楚三日月想要干什么,鹤丸国永也颇为费了些时间,看上去每天笑嘻嘻的像是无所事事的瞎折腾,但心明眼亮的程度,鹤丸也不亚于三日月。 如果是在和审神者玩那个游戏之前,或许三日月想要做什么,只要是对这个本丸的付丧神有利的,鹤丸不但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笑着推上一把,哪怕对立面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也是一样。 他们是还没到暗堕背叛的程度,但要像其他本丸的付丧神对待审神者那样热忱的对待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也绝无可能。说到底,这就是这个本丸的付丧神们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除了一个本丸的同伴之外,哪怕是他们口里叫着主人的审神者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很快就会从他们生命里消失的过客罢了。 然而到了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鹤丸国永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他对审神者那样几乎称得上是怪异的依恋到底是什么。 但就算如此,也并不妨碍他在这种事上会站在审神者那一边,阻止三日月宗近要做的事。 他不想让现在这个主人离开,仅此而已……至于其他,只要主人不离开,都可以以后再说吧?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不同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转淡,他们家主人也许不会再对他是这样的情状…… 半晌,三日月宗近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看出鹤丸国永是下定了决心才会和他说这些,先道谢,也是为了把这件事可能引起的牵扯先扼杀在萌芽中罢了。 “我知道了。”这句话,眼底有着新月初升的太刀答得有些分外的温和,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在空气中。 鹤丸国永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以一种近乎肯定的口气开口问道,“但是你不会收手,对吧?” 就如同三日月很了解鹤丸,鹤丸也很了解三日月,若是三日月下的决定,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哪怕排除万难,哪怕对手是他,他也会坚持到底。
第59章 然而三日月宗近的反应,却是出乎鹤丸国永的意料了,他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开口了,“不,我没打算再做什么了。” 确实如鹤丸所说,之前他是出手做了些安排,不是那么迫切,也不是那么凌厉,但积水成渊,多多少少累积起来,也说不定他们本丸的审神者又要换一个了。 毕竟,这任审神者现在几乎是已经完全站在了付丧神们的对立面了,现在她还有底线在不会做出太过于失格之事,但谁也没办法预料她会不会慢慢陷入疯狂之中,三日月宗近不想去赌这个可能性。因为一旦这个赌输掉的话,就是将这个本丸付丧神的性命输掉了,所以他才暗地里出手了。只是鹤丸也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停下这件事有段时间了,从那个时候开始…… 鹤丸国永愣了下,随即有些惊讶的开口了,“为什么?”他可不觉得三日月会是那种会心软的刀,哪怕他担任着审神者的近侍也一样。 权衡利弊,他会做出他觉得最好的判断,并坚定的执行下去。虽然现在审神者变了太多,但多多少少的,他还是会担心她对上三日月会吃亏。 三日月宗近回头看向鹤丸国永,眼底月辉流转,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鹤丸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这段时间鹤丸的难过,他都看在眼底,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们现在的主人,他不认为鹤丸会不知道这一点,那为何鹤丸会坚定的站在她那边呢? 鹤丸国永望定了对方的眼睛,片刻之后微微移开目光,还是那句理直气壮的话,“我睡不着。”他现在只有在审神者身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如果她走了,那他要怎么办?wWw,βǐQúGù.cC 三日月宗近听到鹤丸国永像是任性的话,忍都没忍就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鹤丸看三日月的样子嘀咕了一句,“就不喜欢你这种敷衍的样子,”他知道三日月听得到,三日月也知道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对方都问到这种地步,三日月也不能完全不答,“审神者,并不仅仅只是本丸之主的称呼。”如果不是唤醒刀剑付丧神们心灵的人,继任的审神者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担任审神者,让刀剑付丧神们甘愿奉之为主的。他一直以为,现任审神者和之前那些也没有什么区别,说到底,并没有统御刀剑的气度和胸襟。但谁也没想到在所有人都以为游戏结束之后,她反而露出了让他们惊讶的另一面。虽然三日月现在也并非能够完全确定现主是合适的人选,但是他愿意放缓步伐等一等,再看一看。 鹤丸国永闻言皱眉,三日月是什么意思,是他从主人身上看出了某种可能性吗? 然而不等鹤丸开口问什么,三日月又继续说了下去,“前几日,小狐丸殿下主动去了主君的天守阁,说要给主君献舞一曲。” “我知道这件事,”鹤丸国永在本丸也算是消息灵通,更何况小狐丸大大方方,根本没有隐瞒什么。 然而还是有鹤丸国永不知道的事,三日月微微笑着继续道,“小狐丸殿下是主动去给主君献舞的。”他说得很简单,并没有任何说明,但他知道鹤丸都能懂。 果然,在片刻的震惊后,鹤丸国永就像是明白了三日月宗近的意思,“小狐丸是主动去的?”所以小狐丸去主人那里并非仅仅只是为了化解主人的仇恨,而同样是在主人身上看到了三日月看到的那种可为本丸之主的可能性吗?若是小狐丸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不难想象三日月暂时收手的原因了。 只是,他们家主人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这种和本丸付丧神们争锋相对的情况下,还能改变三日月和小狐丸的想法? 那两人,都绝对不是轻易会被表象迷惑的人,可以说真正的眼神犀利,看透人心…… “哈哈,是啊,”三日月宗近说到这里也似是很高兴的样子,“小狐丸殿下还说,主君夸他舞跳得好。”这在之前只是寻常,到了现在若不是冷嘲热讽就不太寻常了。 三日月话里的含义,在鹤丸国永脑海里转了转,再表现出来就是清亮的笑声,“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主人现在也会这么坦率的夸奖人吗?” 小狐丸既然主动去了,想来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但他们家主人平时对付丧神们什么样他可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竟然能出口夸奖而不是讽刺,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主君原本就是很坦率的人,”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很惊人,“现在我们都出来远征了,想来她也在本丸高兴吧。”他们家主人,可是因为不想看到他们才把他们赶出来远征的。 鹤丸国永也没想到三日月宗近突然之间说得这么有自知之明,下意识的来了句,“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三日月宗近对于自己说出什么样的话就好像是毫无认知似的一阵笑,“不管怎么说,主君总是夸奖小狐丸殿下了。” “所以你是想说,或许这件事还会有转机吗?”鹤丸国永脑筋转得可快,“主人也不是完全的……”完全的放弃他们这个本丸,而是还有可能放下之前对他们的仇恨?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给予鹤丸国永肯定的答复,“之前药研藤四郎也有给主君担任近侍,他和我说,主君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经历过小黑屋里那种可怕感觉的鹤丸国永下意识的对这样的话不敢苟同,他们家主人,在某些时候可是相当狠得下心的。 但是想到这些天来他日日都睡在审神者的门外,虽然他尽力掩饰了,若说对方完全没有察觉,他也是完全不信的。 在思忖了片刻之后,鹤丸国永难得的叹了口气,“主人的想法,有时候还真是太能给人惊吓了。”如果以前审神者的想法是太好懂了,那到了现在,他也觉得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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