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正好我去准备晚餐。” 赫德森太太含着笑,帮阿德莉亚把外套脱下,阿德莉亚也没有推辞,微微欠身方便赫德森太太的动作,并将帽子摘了下来,挂在了福尔摩斯的灰色大衣旁。 糟糕……她突然想起刚刚锻炼完,头发梳的有些不齐,这让她感觉有些微焦躁。 发觉福尔摩斯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她随意地伸手捋了一把:“今天在办公室睡着了,可能有些乱。” “这是在家里,放松些无可厚非。”歇洛克几乎一眼就看出眼前人说了谎,就昨日遇见的时候也是他忙完一天下班,他的背头还整整齐齐,尽管一天下来头发蓬乱,也不至于发胶都不剩一点,恐怕是在外面洗过头又忘记打理了——至于为什么要说谎呢?他没有直接问,而是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当作一个疑点,亟待在未来通过自己的观察解决。 这边赫德森太太拍了拍阿德莉亚的肩:“好好和室友相处。” 阿德莉亚有点无奈又好笑:“婶婶,我可不是小孩子。” 目送着赫德森太太下楼,阿德莉亚转过头:“抱歉,她有时候对我有些过度的担心,你大可不必介意。” “我不会介意的,毕竟这也算是长辈的关怀,”歇洛克这回已经算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不需要人示意便自己找了个喜欢的位置坐下,是一张单人沙发,微微偏头便能看见窗户,“倒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东西太多。” 是有些多,至少阿德莉亚独居时显得空空当当的书架塞满了,黑木的抽屉里放没放东西不知道,桌上反正堆了好一些乱七八糟的信件。 “没事的。” 歇洛克的目光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没什么特别的,你大可任意取阅。” “谢谢,挺好的,谢谢。” 才说到这里,居然就有些冷场了。 阿德莉亚想直接回房间去,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就抓起手边的泰晤士报,可拿起来看之后却发现并非今日的报纸。 “啊,抱歉,今天的报纸在我这里,”歇洛克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刚才本来想看的,无意间压住了。”他直起身子从腰后抽出了报纸要给阿德里安。 “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新鲜事。” 阿德莉亚眼看着他大大咧咧抽出报纸,稍微掸了掸就把这份看上去被压得有些磕碜的报纸递给自己,她甚至想——幸好不是从屁股下面拿出来的,她或许应该庆幸? “好的,谢谢。” 太阳底下本就没有新鲜事,她拿报纸也只是不想和他尬聊罢了。 可惜某人偏要与她尬聊。 “我看你还买了不少伦敦新闻报?”歇洛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呼啦呼啦弄出一堆报纸,“我也是无意间看到的。” “没事,摆在外面就是给人看的。” 伦敦新闻报图多字少,印刷质量不错,就是稍贵,她买来放着,赫德森太太多少会看一眼,她有的时候去裁缝铺,如果想起来了就带过去,女工们有的时候也会看看,也算是发挥一份报纸的价值了。 歇洛克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阿德莉亚,阿德莉亚却若无所觉,这令歇洛克有些想弄点什么动静出来打破他的表情,并且他很快就发现了契机。 阿德莉亚并不喜欢这个年代的报纸,他们总以猎奇为主要目的,用大幅文字去描述一些令人不适的场景,她有时候心情尚可,也会当看故事会或网络上的猎奇发言一般大致读一读,今天倒是没有什么心情,一目十行地扫了下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一份报纸就翻到了底。可她没有放下报纸——因为她感觉自己一旦放下报纸,那个一直在打量她的人就要和她聊天。 奇怪,明明是她要观察他的,为什么感觉自己变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阿德莉亚在心里戴上了痛苦面具。 “有很感兴趣的新闻吗?”歇洛克自然也发现阿德莉亚翻页的动作停滞了,“我不记得今天有什么重要新闻了。” 阿德莉亚看看他,又看看报纸。 “那你再看看?” “倒也不必,我只是挺惊讶你能看那么久寡淡无趣的上下院辩论。”歇洛克想起他兄长的抱怨。麦考夫最喜欢、也最厌烦两堆无聊人群的辩论,他能看到自己发挥作用的契机,又厌烦乌合之众被情绪控制大脑后的喁喁。而对于报纸对这些无趣辩论的报导,这位大英政|府的小官|员,更是懒得给予眼神,即便是真正重要的辩题,无知而只想填充报纸版面的记者也抓不到其中重点。 “我在看驻外记者来信,”阿德莉亚停了停,“文笔还行?” 像是戳中了歇洛克的笑点,他低低地笑出声:“至少他还写了点阿富汗的饮食习惯,事实上比起伦敦这些餐厅,我更喜欢尝试些别的味道。” “你最好不要跟婶婶说这个,”阿德莉亚认输般放下报纸,“也希望你不要不喜欢她的手艺。” “自然不会,我期待已久,”歇洛克道,“说起来,赫德森太太跟我说你也是剑桥毕业的?” “是的,我比你高一届。” “那看来没错了,我在去年的优秀毕业生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当时我的同学还说感觉没怎么听说你。” “需要作报告演讲的课基本没选,只不过是纸面成绩比较好看而已,”曾经的卷王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奖学金,成绩平平顺利毕业才是最要紧的,“不值一提。” “你选了哪些课?” 阿德莉亚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这才一年过去,她居然想不太起来?她选了什么课来着?她皱了皱眉,只记得当时选的都是书面考试为主的课程,最后完全是靠着应试混过去,对课程本身并不上心……想到这里,她有些微妙的赧意:“生物、细胞学、生理这些必修课……还有什么来着?好像考完就忘了。” 歇洛克微微一愣。 阿德莉亚的表情终于显得有些生动起来:“真的忘了,不是不想告诉你……可能就是,考完就记不得了。” 其实也没全忘,还有几门要做报告的必修课简直比其他所有课加起来都耗神,最后分数也不算如意,不过这些就不必在此刻提及了。 “优秀毕业生?” 歇洛克想到自己从同学那打听来的,阿德里安从必修到选修清一色接近满分的成绩,看着他真诚的表情离谱的回答,一时竟然不知作何表情。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阿德莉亚一脸纯真。 ——她想起那段刷分的日子,有的时候都开始考试了她才知道要考的是哪门。 作者有话说: 看到好多老朋友留言好开心,我嘴好笨哦,说不出好听的话,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我继续搞搞老福日常。
第5章 磨合4 在歇洛克搬入贝克街之前,阿德莉亚也并非总是窝在卧室里。她不习惯在客厅里留下生活痕迹,但她的饮食以及一部分阅读都在客厅的壁炉旁完成,故而歇洛克搬过来之后两人总免不了在客厅里相遇。 阿德莉亚不免对这个人有一些好奇——他的作息并不怎么规律,有时睡得很早,有时睡得很晚,起床呢,有的时候七点就能听见他的小提琴声,有的时候阿德莉亚都已经吃完午餐了他才起身,此外,婶婶也说福尔摩斯好像有次夜不归宿。 所以这算是在做什么工作呢,如此没有规律却足以支付一整年的房租?这个人之后能不能长久停留于此呢?阿德莉亚免不了如此胡思乱想。 两个人因为时常一道吃饭,慢慢地熟悉了起来,也终于摆脱了硬聊的尴尬,自然起来。 “我有时候确实不明白人们对火星的热情缘何而来,”歇洛克哗啦啦翻着报纸,略过那几页对火星的狂热幻想,皱着眉头,“这么大个国家竟没有别的有趣的事情吗?” “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1]。”阿德莉亚咽下口中的牛排,用一句康德的名言回复。 “即便我对哲学没有太多了解,我也知道这句话想强调的是道德而非星空。”歇洛克忍俊不禁。 “唔,确实,”阿德莉亚并不否认,“我只是想肯定人对自然的探索欲望而已,尽管我认为火星上有运河实属荒谬之谈,报纸上的传言不过是火星版‘皇帝的新衣’罢了[2]。” 对于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而言,火星上确实有点什么,但是没有生命,也没有运河。她过往对天文学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也不妨碍在报纸新闻上看了那么多新奇幻想甚至于妄想之后发出感叹,既感叹想象力的极限,又感叹人类自欺欺人的极限。 歇洛克琢磨了一下他的室友的比喻,觉出一些有趣——这种有趣仅限于阿德里安的想法,而和天文学无半分关系。 “你很喜欢天文学吗?”歇洛克把报纸往沙发上一甩,终于肯好好吃饭了。 “并不。”阿德莉亚眼看着报纸飞出去,没有按照歇洛克的想法落在沙发上,而是半道折戟落在地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是不是错觉,福尔摩斯好像总踩着她忍耐的边缘线。 “我也一样,”歇洛克故作没看见室友的皱眉,“我们是绕着太阳转还是月亮转,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至少应该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阿德莉亚叹了口气,“希望今晚哥白尼不要到你梦里找你。” “好吧,你有一种奇怪的执着,”歇洛克耸了耸肩,“总认为某些东西一定要作为常识。” “这些本来就是常识,福尔摩斯。” 歇洛克的这位室友很少有很激烈的语气,但是歇洛克知道,他的话语里并非毫无波澜,至少他每次在喊自己“福尔摩斯”的时候,是带着一点小小的情绪的。 故而他也回他一句:“好的,阿德里安。” 阿德莉亚微微点点头,大概算是满意了,今天的牛排还算合她胃口,她吃得快了些。她没有等福尔摩斯吃完才离座的习惯,刀叉一放便起身,“顺便”捡起了那份她看不太顺眼的、躺在地上的报纸。 “对了,你有一封信,我早上回来帮你放桌上了。”歇洛克故作不见,轻描淡写地开启了新话题。 她的信?寄到221b? 阿德莉亚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果然收信写的是阿德里安·赫德森,寄信者是威尔逊,名字耳熟。阿德莉亚在脑海里掏了掏,终于想起他是自己在剑桥的同学,毕业后开了诊所,还邀请她去过,好像还有点什么事来着,但是没有很多印象了。 [我知道你生性喜静,十分抱歉不得不打扰你,我也不确定这封信能不能寄到你的手上,我最近生活中遇见了一些古怪的事情,需要找一名侦探帮忙,恰巧发现报纸上一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侦探刊记的地址与你留在学校的资料上的地址一样,想询问你是否知道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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