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被她惯得有些得寸进尺了,对于报纸挡住她脸庞这一事颇有些不满意,左右窗帘拉着,他也不遮掩,走到沙发边要将她报纸抽走。 然而他还没看清她的表情,她却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然后她亲吻了他。 不比羽毛更重的简单碰触,却令他心旌摇曳——亲昵的碰触有许多,但每次的亲吻总是他主动索取,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是因为什么,感官已经直觉地享受。 然后她的嘴唇离开了,或许不到半公分的距离,连呼吸都还交杂在一起,她的呼吸有一点点不平稳:“你不会觉得我唐突吧?” 想象着她的表情,他尚未来得及否认,她却自说自话地继续下去:“需要一些福尔摩斯能量。” 然后她又一次主动将唇舌奉上。与此前一触即离的啄吻不同,这次他们的亲吻热烈又投入。两个新手鲁莽生涩地以舌尖共舞,以呼吸相融。歇洛克的眼睛仍旧被她蒙着,他隐约觉得不对,却又体会这是她独特的害羞方式,他的手托着她的后颈,柔软的短发、细腻的皮肤在他掌心。他无师自通地领会了亲吻的意义,掌握了主动权,掠夺她的空气,却又给她喘息的机会。 或许很绵长,可又太过短暂了。他在心中重复她的名字,他在以唇舌品尝她的名字——他是怎么发现她的,又是如何坠入爱河?就像玫瑰色的黎明,叶片上银光点点的露珠,那就该在一生之中的某一天出现,而她就该在他人生之中出现。他愿意了解她心中每个细微的念头,了解她每个可爱的角落。 她的手几乎盖不住他的眼睛,却还在原位阻隔了他的视线。歇洛克另一手托着她的腰,感觉她已经软化在他怀中,甚至已经腿软到站不住、甚至无力给予回应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嘴唇。 “你最近让我乐得找不着北,”他的呼吸同样没有平复,笑得胸膛震动,“现在我被允许看看你了吗?” 她终于放下了手,于是他清晰地看见她被亲得碧眸潋滟眼尾微红、嘴唇殷红润泽的模样——明明是她主动的,却被亲吻得如此可怜。 “你真讨厌。”她小声地埋怨,可语气那么甜蜜。 于是他又笑出了声,安抚般亲吻她的眼角:“你真讨我喜欢。” 他看见她粉红色的耳尖,只是他的指尖刚碰到,却被她动作激烈地躲开。他的笑好像怎么都停不了一样,非要将她禁锢在他怀里,让她体会到自己胸腔中的激荡。 她被抱得很紧,让她越加贪恋着迷。 “你确定你不去上班吗?斯蒂尔顿肯定要说你。” “扫兴。”他道。 “那你还要抱多久。” “你不喜欢吗?”他反问。 她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她也不会那样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自私地靠近。 阿德莉亚觉得自己的眼有些酸涩难受,但她无法张口,只将脸埋在他颈窝胸口,感觉鼻腔心腔都要被他的味道包围。 拥抱总是要松手的,阿德莉亚推了推他,终于把难得粘人的侦探赶去上班,然后她拉开窗帘,阳光便撒了进来,她低头看着将迟到的侦探匆匆上了马车,上车之前还回头以手杖向她示意,她微微笑着招了招手,目送他离开。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将一封信放在桌上,然后进了歇洛克的房间,将另一封信放在他枕下,她最后悄悄看了一下他的房间,回到客厅,最后一次整理了桌上的文件纸张,这才拿着行李箱,同赫德森太太道别。打开门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阿德莉亚知道那是接走自己的车,不作迟疑便踏了上去。 她在车上,整理了自己的领结和衣领,又拍抚自己的袖口,亲吻之后的嘴唇还带着酥麻。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了。往常她坐在马车上,总是不听不看不想,但或许是某种不好的预感催使着她,她第一次如此积极主动地去辨认车外面的声音,努力将马车的颠簸刨去。 尽管是白天,但车外的声音越来越少,阿德莉亚判断这是往西区走了,高贵的上流社区。对方倒是也没有刻意遮掩,令她看不出要去哪里。 不知道要见自己的是谁。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那是为了让赫德森太太确信她是离开伦敦的伪装——然后下了车。 泰晤士河旁的旅馆,装潢中规中矩的一栋小洋房,看上去有些冷落,阿德莉亚不通建筑,隐约感觉出带有些法国的浪漫色彩。仆人帮忙提着行李,引着她去往地下的私人俱乐部,有些奇怪的是,这里还有两三张亚洲面孔,阿德莉亚谨慎判断或许是印度或者阿富汗人。 是一个阴暗的房间,打开门就能闻到刺鼻的汽油味道,沙发上躺了一个女人,看上去睡得十分安详。 她关上门的时候,清晰地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百闻不如一见,赫德森医生。”他的声音带着黏稠的笑意。 “这句话也送给你,萨姆……又或者康塞托先生,”阿德莉亚缓慢地将行李放下,举起双手,转向右侧的人,“我们就这样谈话吗?” “你认识我。”他笃定道。 “我甚至要恭喜您出狱呢,”阿德莉亚的心脏狂跳,脸上不曾泄露一丝不安,“教授让你来的?” “你既如此聪明,恐怕也知道找你的目的。” “因为红发会的案子吗?那确实很具有创新力。”阿德莉亚提起嘴角。 “那你未免也太单纯了一些,医生,真让我失望。”他仍旧举着枪,对着阿德莉亚的脑袋。 阿德莉亚轻轻地笑出了声:“汉普郡,布兰斯顿庄园的时候,教授见到我了。” 萨姆,又或者康塞托没有回答。 “教授或许是想拉拢我,但你不是,”阿德莉亚叹了口气,“我说的对吗?” “我们都不想,”他嘴角叼着一支雪茄,“我们尊重教授的志向,但他在器官移植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精力了,我都已经放弃了,他也已经放弃了,医生,但是你出现了。” 啊,果然。 阿德莉亚甚至觉得手有些酸:“你是准备直接这么杀了我吗?” “我比较善良,给你选了两种死法,”康塞托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喷出令人厌恶的烟臭味,“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少些痛苦。” “我能再冒昧问下,那个女人是谁吗?”阿德莉亚显得十分顺从,放弃挣扎。 “一个被你杀掉的人,”他嗤笑一声,“看来你是对死亡无所畏惧。” “如果跟踪我的也是你们的话,你们应当是知道我许久之前就是个一心向死的人,”阿德莉亚微笑道,在枪口之下,缓缓走到了另一张沙发,自如地坐下,“你们为我准备了一场火灾?” “是的,正好这个俱乐部也不需要再存在了。”他道。 “所以现在的时间是在干什么?”阿德莉亚叹了口气。 “教授希望我和你好好谈谈。” “可你不想谈。” “但点火的时间太早会令他起疑。” “啊,好吧,”阿德莉亚挑了挑眉,“克林特,我是说牧师先生还在牢里坐着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他道。 她失笑,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地失去了耐心,也是此时,她突然地走了神,不知道此刻歇洛克在干什么。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的歇洛克如往常一般去到了实验室,本觉得应该是个美好的日子,可偏偏频频出了事故,原先的试剂被清扫人员弄丢了,标签在倾倒时候污浊了,本来应该到场的助手突然腹痛请了假。 这一切让他的情绪有些糟糕。 下午三点,他比往常早一些往家回,只想回去同等着他的那人倾诉一番并获取些安慰。 “号外号外!瑞瓦尔俱乐部火灾!目前死亡人数已达十人!” 报童挥着最新的报纸。 直到此刻歇洛克还未料到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扔了一枚硬币过去,取到了报纸,并不着急看。 回到贝克街,阿德莉亚也并不在家,和往常不同的是窗帘是拉开的——为了防止他人窥探他们的相处,他们在家的时候通常拉上窗帘。歇洛克往楼下看,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看来这次她恐怕直接同寓所的主人谈费用之类的问题了,不然不至于呆到这个时候。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阅报纸,决定就这样等待到她回来。 但是他没有等到。 作者有话说: 一想到明天老福生日我却写了个这么个要命的剧情,感觉到有些许凶残。 我基友说我就是舍不得虐老福,挠头 就说甜不甜吧,我觉得还挺甜。挠头,这几天都不敢回复评论了。 感谢在2022-01-04 00:27:53~2022-01-04 20:2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咚咚、普朗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月色三分 10瓶;雨停江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命运2 直到六点, 阿德莉亚还没回来,歇洛克难免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向来不会忽视每一项异常,而今天频频出现的不幸运令他很难忽视不好的直觉。 他拉了铃, 赫德森太太便送餐上来。 然后他发现只有一人份。 “阿德里安呢?”他接过餐盘, 好像不经意似的。 “他没跟你说吗?”赫德森太太奇怪道,“他已经收拾好行李走了呀。” 歇洛克猛然回头,碗中的汤随着他的动作差点泼洒:“什么意思?” “他说收到了一个去布鲁塞尔留学的机会, 十分难得,跟我说了一周多了,今天早上出发的,就比你晚半个小时,”赫德森太太笑了笑, 有些不舍又有些高兴,“我是真的舍不得,但是他终于决定迈出这一步了不是吗?” 歇洛克本想追问, 但或许是理智有一些归位,他没有问,甚至如往常般提了提嘴角,直到赫德森太太转身, 表情才渐渐凝固。 不对, 不应该如此。 他的表情变得难看,却又在某一瞬间发现,阿德莉亚将起居室重新收拾得整整齐齐,不留她的什么痕迹——就像这间屋子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将餐盘重重放在桌上, 他第一时间推开了她的房门, 窗帘是拉开的, 床铺光滑平整, 仿佛无人来过——是她一直的、令人讨厌的习惯。他敞开衣柜,发现少了一些衣服。然后他才走到桌前,看到了那封给自己的信。 他本想直接打开,却又遵从了身体的习惯,观察了一番信封与笔迹:懒鬼阿德莉亚,信封恐怕还是从他买的那堆信封里随手抽的一份。 [亲爱的歇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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