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住她哭得湿漉漉的脸,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我从来不哭的。”她说。 他肯定道:“我知道。” 然后他又将姑娘搂回怀里,安抚地拍拍。 好一会儿,他才从这些情绪之中抽离,叫了一声东张西望又偷偷瞄他们的那位朋友:“华生!你们是坐马车来的吗?” 华生看了一眼莱伯恩:“我们是坐布拉肯斯托家的马车来的。” 他怀中的姑娘抽抽嗒嗒道:“可以坐我的马车回去。” 歇洛克沉默片刻:“你同布拉肯斯托家是什么关系?” 她小声回答:“我给小胖治病,病好之后我们算得上朋友。” 说到一半,还打了个哭嗝,眼睛红红的样子,实在可怜。 歇洛克低低地嗯了一声,半拥半扶着阿德莉亚陪她下山,与莱伯恩擦肩之时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华生道:“我先送安妮回家——她有些吓着了。” 阿德莉亚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了好远,哭音渐歇,她想找手帕,却又想起自己忘带了,只能用袖子粗鲁地在脸上擦了一把,于是她的脸更红了。 歇洛克叹了口气:“你至少对自己该温柔些。” 好在他带了手帕,本来想给她擦擦,却被她拿走了。 阿德莉亚攥着手帕,讷讷地突然问他:“安妮是谁?” 侦探一时语塞,却又强作无事般:“谁知道呢,可能是阿德里安的意思吧。” 他们走到山下,车夫已经坐在马上等他们许久了。 歇洛克率先上了车,然后双手拉着阿德莉亚扶她上车。她刚上车,又迫不及待地腻在他的身上了,这一点令他有些好笑又无奈。 就像是流浪猫,你给她几口吃的、给她一些温暖,她就矜持地在你旁边,勉强接受了你,一开始她不许你碰触,只偶尔翻翻肚皮给你看,后来就能主动地将头塞到你手下。明明每天都在的,却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转身离开,好像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再次见面时,又好像亲亲热热地凑了上来。 可他就是觉得她过得不好。 她双手冰凉,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于是他也认真地回握。 “我能要一个吻吗?”她小声说。 他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是快乐多些,还是责难多些:“已经快四年了,姑娘,你是不是该想想应当对我说些什么?” 于是她又不安地不说话。 许久之后,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触碰,才道:“车上不太方便。” 作者有话说: 啊,算了算进度,不知不觉居然写了快半年了呀……真是贝克街的奇妙旅途。旅半年了。 老福震怒:什么你居然叫她“瑞亚”? 转头看adr:安妮,我送你回家。 adr:谁是安妮? ps,打脸了,开了个卷福的预收,有兴趣可以康康。然后这本完结之后找个时间开吧(。 于是华生决定跳槽[综] 感谢在2022-01-13 23:43:08~2022-01-14 18:3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咚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罗非鱼e 10瓶;入梦难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重逢2 “我给你寄过信, ”她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寄过两回,但是没等到回信。” 歇洛克的目光一错不错地地凝视着她:“信里写了什么?” 这里是她的新家, 同贝克街不一样, 这里有更多她的生活痕迹,桌面上的解剖图谱,画架, 花朵,人体模型,报纸,还有一身骑装挂在门后。 这下阿德莉亚支支吾吾有点说不出来了:“我说我家里的金毛犬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但是我不方便去找他。” “你给我的提示也太吝啬了些。”他低声道。 “可是我发了第二封信,写了一些我的近况,你也没有回。”她小小声地说。 她没说的是那甚至算得上一封鲁莽的情书。 她想问问他们现在算是什么?是算在一起, 还是什么?可是她又不好问出口——那也太让人难为情了一些。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又问她。 如果他追问自己,她会有些语无伦次,但若如此冷静不去追究, 她又有些慌乱。这一瞬间阿德莉亚心中生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她感觉自己或许像是他的某个委托人,又在某一瞬间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明明她说过爱他——明明她是爱的。 “我去了之后,康塞托就用枪指着我,然后我就和他聊了几句试探他的目的,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掀翻、又用□□把他放倒了, 然后我就穿着他的衣服走了, 可刚出旅馆就被莫兰发现了, 莫兰发现我不是康塞托,就向我开枪,我一时情急,就跳了泰晤士。” ——她与麦考夫复盘的时候断定康塞托或许被命令与莫兰有暗号交接,加之莫兰知道他的模样,这才轻易暴露。 当时情况惊险,阿德莉亚好险躲过了第一枪,几乎是瞬间判断自己恐怕很难逃脱之后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她跳下了泰晤士河。 感恩这个年代的热武器没有那么发达,感恩泰晤士河河水污浊,感恩追击自己的人视力也没好到能看见她在河里的位置,感恩她还没彻底忘记游泳——她的耳朵从轰隆隆的水声中辨别出了几声枪响,阿德莉亚憋着气往下潜,顺着河水流向不知道漂了多久,才顺利上岸。 即便现在回想这一切,阿德莉亚仍旧手心冰凉。 她坐在椅子上,他靠在桌边,于是他伸手,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试图给她一些体温。他的脑海里几乎不受控制地描摹出当时惊险的情境,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手也是凉的。 “上岸之后,我没敢马虎,怕附近仍有莫里亚蒂的耳目,随便找了一家农户,农户家有个女儿,我花了点钱请求他收留,并且请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踪迹,农户留了我一晚上,并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裙子和一片面纱。” 那时候她考虑,泰晤士河畔恐怕是不安全的,尽管这个年代的跟踪、搜索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但阿德莉亚对莫里亚蒂的势力有了初步了解,行事自然十分谨慎。她恢复女装之后一直带着面纱。长时间在河水中浸泡令她身体虚弱,她甚至有心情感叹得亏自己没有感染上霍乱,这已经算是幸事了。 “我就到处遮遮掩掩地跑,后来落脚在布莱顿,”她那时甚至神经敏感到觉得每个人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恶人,“莫兰知道我没死,我不敢联系贝克街,后来我想起来希腊译员一案。” 她心里感叹,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她,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把哑火进水的枪,还有一笔现金——谢天谢地,她的现金足够她买点药,租个小公寓短暂落脚。 说到这里,歇洛克大概就知道了——麦考夫当时为了给梅拉斯帮忙,在报纸上刊登了他的地址,阿德莉亚恐怕是废了功夫从图书馆找到了那段时间的报纸,这才成功将信寄了出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麦考夫找来之前她便已生病,反复的发热、咳嗽,而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对阿德莉亚来说未免太过难熬,等待的那一周她险些将最后的钱花光,好在她没有白等。 “我一开始总是生病,清醒的时间也不多,”她的眼睛酸酸的,“都用来跟麦考夫交代莫里亚蒂的情报了,后来冬天了,我的病拖拖拉拉总也不好,麦考夫觉得我的身体可能扛不太过去,就把我转移到了肯特郡,这边天气好些,布拉肯斯托爵士又欠他人情愿意帮忙照看些,他还认识奥瑟拉医生,我也能过得舒服些。” “后来布拉肯斯托爵士的儿子,也就是莱伯恩,他总是在吃饭之前低血糖——” 可他的手指突然抵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停下。 “阿德莉亚,我记得在车上时,”他的声音稍微断了断,像是没酝酿好下一句的措辞,“你是要讨一个吻。” 她抬着头,望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凝望星空。 而他望着她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换回女装的模样只比他想象中更为曼丽,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她慢慢变得活泼、不再遮掩自己的光彩。而他没有看见,而他全数错过。她的头发长了一些,盘了个低低的可爱发髻,却在刚才被那个粗鲁的少爷给弄乱了,此刻在他眼中有些刺。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他的姑娘又有些不安了。 “我今天早上听见你开导萨瑟兰小姐,”他微笑道,“隐瞒也要分手,迟到也要分手,不告而别也要分手——你对我会是如此吗?” 她笨拙地想要解释,却在下一刻被他堵住唇舌。 这是他们第二次如此深入的亲吻——上一次的吻对他们而言也太痛了一些。他的手不知何时拆乱了她的头发,五指深深陷入发间,两人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感官留在相触的地方。 他的鼻息间充满了她的味道,他嗅出了清新的草木、酸甜的柠檬,他尝到了微醺的美酒、可口的糖果。于是他贪婪地掠夺她的一切,直到她喘不上气、直到她完全把自己交付融化在他怀里。 他怎么能不爱她的每一个反应。 她那么注重距离感,与旁人的接触从来点到即止,尽量回避肢体接触,可是却放任自己,在他的怀中渴求最大面积的紧贴。 他触碰她的腰肢、后颈,总能激起她短暂的战栗,却尽力克制自己的闪躲,大胆地靠他更近。 将快背过气却也没主动退开的姑娘放开,将柔软的她拢在怀中,听她轻细的喘,他闷闷地笑出了声,一下一下地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 “我不会再被眼前的感情蒙蔽了,阿德莉亚,”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我不能容忍你不在我的视线里。” 他的两句话乍听起来没有关联,那只是他思考中摘取的两句宣言。 尽管现在看起来过得不错,但歇洛克不难推测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抱她在怀中,都能感觉出她瘦了不少。秋天的泰晤士河,她得漂多久才能上岸,又是怎样在惊慌失措之中四处寻找庇护之所呢?随身携带的枪支、乙|醚手帕,乡野之人对她的鄙薄——她险些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死去,又常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她试图用三言两语轻易带过她的苦难与恐慌,但他却能从她克制的叙述中察觉到疼痛. 阿德莉亚心乱如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莫兰这次来,是自作主张,但是莫里亚蒂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他仍旧温柔地抱着她,说的话却恢复那个冷静理智的大侦探了,“他肯定会盯上你,这也是你和麦考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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