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甄富要我嫁她,便要抓了姚二叔威胁与我? 这小人真是从头至尾不曾变过! 我气急,此时恨不得把甄富抓过来怒揍一顿,可我却要忍住,不能再让大娘担心了。 我道:“这事儿可告诉方哥哥?” 姚大娘摇头,道:“他昨儿才上府衙赶考,我不想为着这事乱他心思,迎儿,咱该怎的做?” 我看她哭的眼儿红红,平日里再如何持家勤劳,但凡遇上大事,如大娘这般内中妇人,大约都是手足无措的。 我思想一番,道:“甄富真要我嫁他,便同意把二叔放了?” 姚大娘忽而抓住我的手,边抹着眼泪道:“他恁般说又如何?我是断不会同意的,你二叔若知道为了救她,把你往火坑推,他必定与我置气,这事不成!” 我骤然听得这话,比起我亲叔叔武松带给我的心伤,顿时又愈合了大半。 我道:“大娘,不是恁个说法,我既然知甄富不是好东西,自然不会再与他有半分瓜葛。” 见大娘半信半疑,明晃晃不相信我,我只得道:“好赖我得把二叔救出来,他甄富不是恃强凌弱,以为自己能拿捏我,我却要他好看!这仇,我一定与二叔报了。” “对!迎儿姐姐,你一定要为爹爹出口气!”姚正攥紧小拳头,气呼呼的模样眼看要与我一通找甄富算账。 我揉着他脑袋,严肃道:“你还小,且不去了,没得成了姐姐拖油瓶,”而后我看着大娘道:“你与大娘在一处,这两日哪儿也别去,过个两三日,我必定把二叔带回来。” 我隔着院墙,看了眼陆府高门大户,内里静悄悄没得人声。 我在衙门待了一天一夜,若是陆辰卿想,他必然知道我的处境,却没打发人去瞧,若我今日上门,不知会不会被赶出来。 姚大娘拉着我的手不放,忧心道:“迎儿你与我说说,你要怎的救你二叔?” 我怕吓着她,实不想说的太清楚明白,只说我拿了银钱与甄富做交换等等,姚大娘拉着我的手,脸色憔悴。 她道:“以前甄家来说亲,我还觉着你能许个这般好的人家,是你的福气,如今看却是我错了,你回去这几日,我听了些不好的话,你若是也听到了,别往心里去,听听便算了。” 我颇为惊讶,难不成甄富那小人娶我不成,又到外头传的我坏话? 我伏在姚大娘肩头撒娇,道:“大娘,你与我说,我想听,到底怎的不好了?我不生气,真的。” 大娘破涕为笑,捏了把我脸:“你说说,那日甄富上门,你可是把人和小厮一起打了?好大的威风。” 果然是这个。 我没忍住笑出声,撇撇嘴:“谁让他惹人厌烦,打他还轻了,要打得他缺胳膊短腿才好哩!” “对!打他缺胳膊短腿!”姚正在一边附和我的话。 这小子越发有当我跟班的架势了。 姚大娘一拍小儿子脑袋,骂道:“就你会说,且有,迎儿,你不知现在外头因你打甄富的事,都传你凶的很,外头说的不好听,谁家敢轻易娶你,便是你没错,也要知道人言可畏。” 我点头,权当受教了。 不想姚大娘又问:“我且再问你,他们都说,你与间壁陆府的少爷很说得来,他有意要你做小老婆,是也不是?” 怎的忽然又有恁个话传出来? 我苦笑道:“大娘多想了,我是个什麽身份,我还不知道?陆府那般门第,便是县太爷的亲女儿怕也攀不上,更何况是我。” 我顿了顿,鼻尖一阵酸涩:“再者,做人小老婆有甚好的?比不得做正头娘子,以往我看方哥哥平日看的书上说,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妾是半个奴才,我正经平民百姓,好端端作甚当个奴才?” “你有这志气便好,大娘也放心了,”姚大娘看着越发疲累。 我与姚正把她扶进屋里,这才出来,又把姚正叫到跟前,吩咐几句,便出门,往陆府这边来。 我离了陆府这般久,又进了趟牢狱,陆辰卿却不曾派人来问一句,我不信他不知道,只是想与不想罢了。 我站在门首,看见李丰守在门内,见了我,笑着出来招呼。 我笑道:“李看护,几日不见,可好?” 李丰道:“且是老样子,迎儿姑娘,听说你被捉了放大牢里,可还好?” 原来连李丰都知道我那般狗血事,却会问上一句。 我道:“还好,左右吃了一日牢饭罢了,不碍事。” 李丰点头,往里头指了指:“你是找秀秀?自个儿便宜进去,不消通报哩。” 老熟人便有这般待遇,我淡淡摇头,因向李丰道:“我今日来,是找李看护你的,内里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不晓得您得空不曾?” 李丰笑道:“你要恁个客气,就是看不上我李丰,你且说,要办甚么事?我立马给你办了。” 我轻轻一笑,看着李丰一身壮硕腱子肉,越发亲切了。 此刻已近申时,日头渐落,暑气依旧旺的很。 我站在甄家大门前,默默回想那时出来甄家,我是如何进门,如何整理家事,如何又被甄富厌烦,被妾室打压以至丢命。 那都是前尘过往了。 李丰站在我身侧,低声道:“姑娘,你便是只让我陪你来甄家?是要把姚二叔救出来?” 路上,我已经与李丰说了姚二叔被甄家抓了,李丰平日与姚二叔多少说得上话,这一听还了得,立刻要说来救人,凭他甄府假府,李丰不怕他。 我把他拦下来,只央他一切听我话行事。 既然甄富不做人事,整日里冠冕堂皇,我也不介意把他伪善的面具摘下来,让清河县都看看,他到底是个甚么伪君子,休要惯了他无法无天。 里头的人见了外头有人,很快就有几个家丁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棍棒,好不凶恶。 为首小厮假模假是道:“来的甚么人?赶紧离开!别拦着我们甄府门楣!” 我淡淡道:“你们少爷要找我,让他出来见我!” 小厮要再说,我则听里头传来嬉笑声,便是甄富不假。 依旧是那副浮浪子弟打扮,手摇着金川扇子儿,居高临下站在门首看我。 甄富道:“迎儿姑娘,这可是你送上门来,怪不得人,今儿你答应与否,都得成我房里人。” “来,快进来,让爹爹我好好疼你。” 我冷笑一声,反手一个石头握在手里,上下抛了抛,果然看见甄富吓得赶紧躲在小厮身后。 贼没用的孬货! 我看着甄富:“想让我嫁你,总得让我知道我二叔在哪儿?对不对?” 甄富许是从没见过我如此服软,也不怕我手里石头了,得意地笑了声,拍拍手,门首内里传来几声吆喝,我见姚二叔被五花大绑,两个汉子推着他出来。 “迎儿!你怎的来了!”姚二叔显是震惊我真的来了。 我急道:“二叔可还好?” 转而朝那几人喝道:“你们住手!好端端为甚的绑人?!” 姚二叔常年劳累,身子不算很好,被人这般绑着,我看着着实难过。 甄富见我急了,越发高兴,扇子摇的极舒畅:“怎的?担心这老不死的,你便今日进我家门,晚上与我洞房花烛,成就好事,我便把人放了,保证无二话!” 姚二叔听了,怒目圆睁地骂:“你趁早绝了这念头,我家迎儿人好心善,岂是你这都没羞耻的子弟配得上?我呸!” 一大口唾沫啐在甄富脸上,我忙道:“二叔别!” 我话还未说完,果真后头一个汉子一拳打在姚二叔肚子上,那般用力,别惹得二叔受伤才好。 “岂有此理!竟敢光天化日伤人!”李丰看不下去,开口便骂,就要上去抢人。 我一把将人拦住,这府里看似平平无奇,可甄家内院却养了不少私兵,李丰在这处发难,决然赢不了,反而把自己带累进去。 甄富手摇着扇子,上下打量李丰:“你又是谁?敢在本少跟前叫嚣?我既是伤人又怎的?你管的着么?” 李丰是陆府看护,来往见过不少清河县显贵,那些人都是识得他的,可甄府一介商贾,家有万贯却攀不上陆府门路,不曾去过陆府拜见,不认识李丰那倒正常。 李丰正要自报家门,我忙扯住他,摇头示意。 李丰绷着脸,一脸不好惹,看来到清河县许久,极少能有人敢在他跟前放肆。 我朝甄富道:“你且好好待我二叔,他若是有个万一,你便有一万条命也不够赔。”接着对姚二叔道:“二叔你等着,我会救你出来。” 姚二叔被绑着,看着极为狼狈:“迎儿你莫要理会他,这人没安好心,你千万别答应他。” 我点头,拉着李丰就走,甄富没想到我真的不救姚二叔,扇子一收,高声道:“来都来了还想走?” 我看他一眼,忽而笑道:“你不是要娶我,总得让我回去准备不是?” 到了街上,李丰满脸疑惑地看我,道:“姑娘,你不必担心我收拾不过那府里的人,我的拳脚功夫不差的,作甚的不救二郎?” 我看了看方向,转身朝县中牛角巷子去,边走边道:“救自然是要救,不然又怎的会请你帮忙?” 李丰还待说,见我不往家中走,更摸不着头脑:“咱每却是要去哪处儿?” ---- 作者有话要说: 解析 1、恁般说:那样说 2、与我置气:跟我生气 3、受教:接受教诲,也指指接纳别人给的东西 4、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语出网络,古代婚姻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除了正妻,男子还可以纳妾 5、便宜:自行
第18章 把李三姐那雌儿绑了 “能救二叔的地方,”我远看着一处院子,轻声道。 以前我在甄家受多少苦,后来经历过不少事,也知道甄家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手段,如今我来的这里,便是我前世的‘好姐妹’,让我丢了性命的甄家外室李三姐的院子。 站在院门外,李丰挠头看我,怪道:“姑娘怎的来这处?这却是爷们儿来的地方。” 我笑道:“李看护也识得?难道时常来院中姐儿这吃酒?” 李丰老脸一红,哂笑道:“以往跟弟兄们来过几次,不过却在近处几家,没来过李三姐这儿,听说她是县中富户养的。” 我道:“的确,养她的,便是甄富,不仅如此,甄富还打算把李三姐娶回家,做小老婆哩。” 李丰并没有太惊讶,只要不是正头娘子,院里姐儿时常被人梳笼,也有买了回家伺候的。 我又道:“李看护,一会儿你替我把李三姐那雌儿绑了。”李丰道声好。 我上前敲门,里头传来应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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