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二郎的青年冷声道:“家中有事。” “哎~这就是二郎不对了,家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兄弟都给你解决了,只管放下心继续吃酒便是。” 簪花青年拍着胸脯放下大话,然后就去拉二郎的手,二郎黑着脸躲开,那青年只不停纠缠。二郎被堵住退路,眼瞧着就要忍不住动手,恰好簪花青年目光扫过胤祚和黛玉,眼睛顿时像装了灯泡,“蹭”的一声就亮了,他登时顾不得二郎,只巴巴凑到胤祚跟前。 “这二位兄弟好人才,不知如何称呼,可是二郎的朋友?” 胤祚把黛玉挡在身后,自己则被这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了一遍,不由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恶心得不行。他知道许多人嗜好男风,但从来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还用这般猥琐的眼神看他!胤祚心里恼怒,盘算着该怎么教训此人一通,没想到那二郎见青年如此脸色一变,挺身挡在胤祚面前道:“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你休要打他们主意!” “不认识也无妨,咱们大伙儿喝杯水酒,交个朋友嘛!”簪花青年说着就伸手拉二郎和胤祚,胤祚眼尖地瞧见二郎手上已经起了势,显然是打算鱼死网破了,不由在心里一叹。 这二郎倒是个不错的人,他明明功夫不错,方才却只想着离开,想来背景不足以与簪花青年为敌,可是他见素不相识之人被调戏却敢挺身而出,可见心怀侠义。 胤祚不能真叫二郎动手,一则他本是能跑掉的,如今被拦住多少和胤祚有些关系;二则他若动手,日后怕是少不得麻烦。 胤祚按住了二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顺从地被簪花青年拉住了手。二郎脸色一变就要动手,只听“咔擦”一声脆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微笑着折断了簪花青年的胳膊! 二郎:“……” 簪花青年的半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他眨眨醉醺醺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才反应过来:“啊——我的胳膊,哇呜!” 簪花青年抱着胳膊吱哇乱哭,还抽空用另一只手指着胤祚对他的狗腿子们道:“把他给我揍一顿!” “打就打!”二郎撸着袖子就要上,胤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以少对多,你是不是傻?” 说着拉着他和黛玉后退一步,而原本安安静静站在胤祚身后的德清冲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收拾干净,顺便把簪花青年另一只胳膊也给折了。 二郎看着躺了一地哀嚎的人张了张嘴:“……这不也是以少对多吗?” 胤祚理直气壮:“这叫以少欺多!” 二郎:“……” “这是怎么了?”动作间包间里又走出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来,想来是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里的人,胤祚抬头一瞧,好么,还有一个熟人。 贾宝玉! 胤祚看了黛玉一眼,见她被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才放心。 旁人都去看簪花青年了,贾宝玉却一眼就瞧见胤祚,眼睛登时一亮:“是你呀小兄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可是有事?怎的没瞧见黄院判?” 胤祚只笑而不答,宝玉有些讪讪,又转而对二郎道:“薛大哥只是跟你玩闹的,你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苦要打他?” 二郎冷笑一声不答,胤祚却微微一笑:“贾少爷的道理我却是不明白的,方才这位……薛少爷逼迫二郎时不曾听你为二郎说话,怎的如今竟要怨受害者反抗了呢?律法都说眚灾肆赦,允许正当范围内的防卫,贾少爷对待朋友倒是比律法更严苛!” 贾宝玉:“……” 贾宝玉脸色胀红,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对不住,我没有怨二郎的意思,薛大哥不过玩笑罢了,不会对二郎怎么样的。” 胤祚心里冷笑,都闹成这样了还玩笑,哄鬼呢? 这贾宝玉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胤祚懒得管,只淡声道:“我虽折断了薛少爷的胳膊,但也只是玩笑罢了,并没有真的伤了他,只要修养数月就好了。” “你伤的薛大哥?”贾宝玉迷茫一会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哎呀哎呀,你怎么伤了他,你可知他是谁?他家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胤祚淡淡一笑,“我劝你们赶紧走,他的胳膊越早接越好,迟了落下残疾可别怪我!” 众人听了脸色一变,当即七手八脚地搀了姓薛的往外走,胤祚是不大明白,这姓薛的伤的是手不是脚,怎么就连路都走不了了? 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们日后想找二郎麻烦尽可以试试,我很好奇若他为了防卫失手杀一两个人,律法判决时到底能放宽到什么地步,不知会不会无罪开释?若你们谁能为我解惑,逢年过节我定叫人给你扫坟烧纸。” 众人:“……” 柳二郎只见那些人脚步顿了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更快了些,仿佛生怕他现在就“防卫”一下试试。 柳二郎:“……” 他对胤祚拱了拱手,这次更多了些感激:“在下柳湘莲,多谢小兄弟相救!” “不必如此,若不是我你本该能走掉的,况且那姓薛的不尊重,我也想教训教训他!”胤祚摆摆手,不由打量柳湘莲,这位传说中是红楼第一美男,瞧着确实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还有种介于少年和女子之间的雌雄莫辨,那薛蟠人不怎么样,眼光倒是不错。 胤祚笑道:“二郎如此美貌,难怪那薛蟠惦记了……那姓薛的和贾宝玉混在一处,应该是薛蟠吧?” “可不就是他?”柳湘莲叹了口气,浓黑的剑眉不由皱了起来,“他家大势大,又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故而我虽愤怒,也不敢撕破了脸。如今兄弟伤了他,薛家和贾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有打算?” “没什么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贾家和薛家有几分本事,”胤祚只淡淡一笑。 柳湘莲闻言不由着急:“那怎么行,你是谦谦君子,不知他行事有多跋扈……” 正说着便听见“噔噔噔”上楼的声音,掌柜急匆匆跑上来,见到胤祚不由长长松了口气,抖着手抹掉满头的冷汗才上前磕头:“奴才给六爷请安,听说楼上有人闹事,奴才赶紧来瞧,幸好您没事儿,要不王爷非揭了奴才这身皮不可!” 胤祚哈哈一笑:“我才不信我五叔能舍得揭你的皮,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您说笑了,”掌柜的亲自引胤祚下楼,走之前胤祚对一脸木然的柳湘莲笑了笑,“若那薛家和贾家还敢找你麻烦,你尽可以来找我,送个信儿到颜如玉或者京城日报社就成,知道这两个地方在哪吧?” 柳湘莲茫然点头。 如此胤祚便放心离开了茶楼。 胤祚走后好一会儿柳湘莲才恍然回过神来:已知这茶楼是恭亲王的产业,掌柜称呼那小公子为“六爷”,小公子称呼掌柜的主子为“五叔”,所以可得…… 那是六贝勒吧?! 真的是六贝勒吧?! 柳湘莲还有点不敢相信,故而拦住了路过的小二:“刚才你们掌柜送下去的那位公子是六贝勒?” 小二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小的只是个打杂的,哪知道那么许多。” 柳湘莲点头:“那就是了。” 小二:“……”看来这话术还得完善,等会儿就和掌柜说! 柳湘莲一脸恍惚地走出茶楼,原来那人是六贝勒,难怪瞧着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却能轻轻松松折断薛蟠的手,这就是医家手段吧?难怪他家下人功夫那么厉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暗卫?难怪他不怕薛家和贾家……对了,方才他是不是劝人家六贝勒小心薛家和贾家来着? 柳湘莲:“……” 现在他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薛贾两家了,但愿薛家和贾家没有真打算找六贝勒麻烦,否则就有热闹看了。 若是从前柳湘莲说不得还要犹豫是否提点宝玉一二,但宝玉方才的态度实在叫人伤心,他已经懒得理会了。 恍惚和尴尬过后,柳湘莲又兴奋起来。 ——那可是六贝勒啊!弃文学医、推广良种,救无数百姓于水火的六贝勒!柳湘莲侠义心肠,向来视洒脱不羁的胤祚为榜样,如今得见真人怎么能不激动? 他甚至开始盼着薛家和贾家来找他麻烦,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向胤祚求助,然后顺理成章有更多交集了! …… 另一边胤祚出了茶楼才发现黛玉许久没有说话,转头就瞧她头微微低着,秀美微微蹙起,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不由奇道:“你怎的了?” 他担心薛蟠方才的丑态叫黛玉吓到了,她虽聪慧,也比一般女子有见识,到底是干干净净的闺阁女子,哪听过这么龌蹉的事,更别说亲眼得见了。 心里把薛蟠骂了几百遍,胤祚面上笑眯眯哄黛玉:“我瞧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们买些来吃吧?” “你是小孩子么?”黛玉取笑道。 虽然这么说,糖葫芦买回来黛玉还是吃了一些,然后叹气道:“我只道宝玉贪玩了些,没想到他竟如此没有分寸,方才那薛蟠……与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宝玉却不分好歹,只一味与这些人厮混!” 胤祚这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安慰道:“他未必有坏心思,只是不谙世事,故而有些是非不分罢了。” “我知道他没有坏心思,只是他这个样子,外祖家日后何以为继呢?” 贾宝玉这一代几个男丁,贾珠已经没了,贾琏不成个样子,贾环也不必提,德行摆在那里,纵是送到书院去只怕长进也有限,唯一剩下的宝玉如今瞧着也不顶用,贾家以后能指望谁?尚且看不出品行的兰儿吗? 黛玉愁的是这个。 胤祚沉默不语,贾家日后会被抄家,确实是没有指望、也没有未来的,贾宝玉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更别说支撑起一大家子了。 “好在贾老太君年纪大了,这一辈子荣华富贵,想必不会吃苦。”胤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黛玉还真诡异地被安慰到了,想想也是,她在贾家最亲近的就是外祖母和姐妹们,等姐妹们都出阁了,外祖母也……其他人如何她并不很在意。 胤祚说:“人各有命,你若实在担心,可以挑能立起来的扶持一二,比如贾家那几位姑娘,若是她们立起来了,日后贾家无论如何不至于太落魄。当然,姑娘家总归要嫁出去的,或许日后要接济娘家也不方便,大房那个媳妇不是挺有本事么,也可以拉她一把。” 黛玉若有所思:“旁的也就罢了,三妹妹和二嫂子倒是极有主见也有手段的,若有机会,要她们立起来想来也不难。” “她们自己有本事,再有你和我帮扶,想不成事都不行!”胤祚笑道,“你若愿意只管去办,回头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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