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依旧不满,想要借着西方兴起一事建立自己的派系,将现在天庭之上的主神清洗。” 八卦炉都被掀翻了,老君哪有不知道的呢。 他不爱什么变化,他也不偏心,只道:“量劫快要来了,这一次覆灭的、兴起的,也不知是谁,既然咱们能够超脱,那就千万别执着。” 元始一看就没有听进耳朵里。 他不爱理人的时候就不回答,不论是谁都是这样。 量劫将至,而老师说通天非量劫不得离开紫霄宫。 若这一方量劫到来,他真的有信心胜过容白心里的通天吗? 她爱的究竟是谁都可以的“师父”,还是他一个呢? 老君暗叹一声,元始从小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清楚自己该要怎么做,这为他奠定了最广阔的修道之路,也为他的恶尸所铺就。 他是比天上的太阴星还要冷的圣人,孤高清冷,遥不可及。 那被他挽在怀中的人究竟是缘还是孽早就说不清楚了。 他忍不住,只提点一下:“今日太阴星君的兔子老往我这边跑,别的倒也无妨,但她说,兔族会有时候的怀孕并不是真的怀孕。” “假孕、筑巢、发、、情,这些你知道吗?” “当然,我不是说容白是假孕,不过......再是假孕,也不会瞒过咱们两个圣人的,不是吗?” 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说了一种可能。 不论是孩子,还是记忆,连他们都觉得束手无策了,毕竟还有其他圣人介入。 “二弟。” 老君整日带着笑颜的脸换做老子的郑重。 “你想要的一切太过顺遂,忘记了你最需要付出的,是心。” 他从前一直觉得元始很好,因为他不似通天一般喜欢的太多,还都要留下。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自然不会有偏爱。 但他有偏见。 而更有宿命的是,他在他的偏见之中遇到了他的偏爱。 冷漠到睥睨万界,眼睁睁看着诸多性命消失在眼前的圣人,这一次也入局了。 通天的孩子,还是元始的孩子,他都不在意。 从小,他们两人争执各显神通起来,老子都是坐山观虎斗的。 赢了的有奖励,输了的面壁。 ...... 见元始陷入沉思之中,老君这才摇摇头,看着丹炉里旺盛的火苗加上一些月华。 那孙猴子刚把他的丹药都吃没了,他得抓紧再补一点。 毕竟......他啊,从来不偏心。
第150章 封神 究竟是漏了哪一点? 到底是哪里错了? 元始想不明白。 玉清元始天尊更想不明白。 他看着眼前的成竹在胸的大兄,心里明白有些事定然是自己忽视掉了。 大兄知晓,却不愿意点明,说明他不愿意偏帮。 他扯了扯嘴角,忽然想起当年接引准提说服大兄的时候只用了一句话,就能够让大兄亲自出马。 那一句话是:封神量劫本就是道祖为了现如今的天帝量身定做的量劫,若长久持续下去,莫说是截教,就连阐教一同覆灭。 ——若是早些下手,斩断通天教主后方余孽,反而能够保存好嫡系弟子。 接引准提无利不起早,元始知晓这些话都是为了达成目的编造的。 这也无妨,总归和他的目的殊途终归,他也无暇、无心去管这二人究竟在这一场量劫之中要做些什么。 大兄,昔日帮的不是他,是天道。 那今日,大兄隐瞒的,也是认为对天道更好的一面吗? 能成圣人哪有蠢人,无非因为元始现如今身在局中,有了自己在意的、有恐怕失去的人,紧紧握住怕伤了对方,小心翼翼又怕从眼前溜走。 即便元始不愿意承认,或许每一个窃贼在得到了珍宝之后,都是同他一样的心思。 “大兄,之前我问询你的时候或许问询错了。” 良久,伴着沉沉的风,元始开口。 “容白有孕之时,格外眷恋我的气息,无时无刻都想要同我黏在一起,对于孩子这件事深信不疑。” “我动过让孩子没有的念头,但我并没有动手。” 太上老君眉头越发凝重,听着元始最后落下一问。 “我没有动手,那么究竟会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吸收了三清本源之力的孩子,在六界轮回之中便寻不见。” 太上老君神色一凛,他一直以为是元始容不下那个孩子。 解答元始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出现过。” 这个结论不用太上老君说出口,元始看着他大变的神情就已经有了答案。 能够瞒过他们两个人,即便是有这种族习性在,也必定有老师在内干扰天机。 只是,老师从来不轻易插手,如今隐隐绰绰之中出现老师的影子,那他又是意欲何为? “问心。” 他呢喃自语。 远望着远处的皎洁明月。 “或许我真的该问问自己的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早些时候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贴上通天的标签,诞生的眼眸之中只有着通天的身影。 他的骄傲,他的傲骨,让他只能成为上万年里的师伯。 一个让她敬而远之,不敢亲近,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师伯。 他的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容白觉得自己很冷静。 冷静的出奇。 所以才会形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只要她冷静,那么被难为的、被自己思想困住的就不会是自己,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她还是有着一种割裂感,毕竟一开始元始在她面前伸出那只手的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以为是这位师伯在戏耍自己。 ——哪有这样的道理,侩子手杀了人全家之后,要抚养他们家的遗孤长大。 ——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什么? 可她恢复了记忆,记得所有的种种,她所隐藏的修为和记忆全部朝她涌来。 不再是充满仇恨、怨怼的截教余孽,不再是满心满意只有师父的阐教小师妹,她方能够从中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路。 但元始的存在,就好像她所有情绪的一把钥匙。 她恨不得一把剑穿透元始的胸膛,让一切从头来过,又想要舍弃所有的筹备,在他怀中依偎,询问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她的师父,教过她杀人的招数,教过她无上的阵法,教过她凌厉的教义,可从来没有教过她.....这种情形之下应该如何。 每每和他接触,她在胸膛之中活灵活现的心脏都会剧烈的跳动,她从未急切的感受过生命这回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凭什么他的所有她都要尽数接受? 师伯不做,仇人不做。 现在师徒不是师徒,爱人不是爱人的。 圣人口口声声的爱,是给予了她无上的法术,足够她沐浴着圣人的恩泽就已经能够成为圣人之下的第一阶。 给她名位,昭告天地,与她共享所有的权柄。 可这个人,在为了得到她的时候为封神之战有没有私心,这个人,说爱她,却偏偏瞧不起她的出身,为她洗去记忆之后还想要剥夺人参果树。 他说喜欢她,却连兔子的基本习性都不以为然。 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容白走下了昆仑山,平静的走下了天底下所有修道之人仰慕的圣地。 没有出现元始来制止她。 山脚之下的不过百里之处依旧不太平,或者说天下所有生灵,只要有争抢,就一定不会太平。 昆仑山脚下便是日月交替之处,许久不见得月亮在夜空之中皎洁明亮。 墨色的云仿佛□□了水墨的纸絮一般铺就在苍穹之上,点点星子作为点缀,在夜空之中闪烁。 双方早就不知是因为什么产生了战争,而到现在即便已经成了两败俱伤之势依旧停不下来。 不能停。 没有建立国度的人族同蛇族、鸡族还有兔族狐族们因为地盘之争而开始,现如今早就不是领头人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容白落入战场之中,缓缓显出本体。 她的修为早就已经坍塌,在这些生灵眼中可以忽略不计。 双方都认为她是帮助对方的,也就是说,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双方的攻势都朝着她袭来。 但那一瞬间,双方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一瞬间无论是手中挥舞着砍刀的双手,手中捏着法诀的蛇妖,想要在暗中趁机暗算的人....... 在一个柔和的光波之后,时间仿佛一面水波凝滞在他们面前,所有的攻势都静止在了原地,被隔绝在外。 在绝对的压制之前,所有的野心都成了玩闹。 风也开始寂静,几个呼吸之中的时间变成了漫长的沉默。 他们怕,怕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没有半分修为的人会是他们的敌人。 否则无法解释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战场之中。 人族那一方之中裸露着上半身古铜色身躯,肌肉狰狞的首领视线紧紧锁在容白身上,那双探究的眼神比他手中的砍刀还要锋利。 纤细的身躯,精致的裙装,洁白的纱裙,潋滟在地的朱红色和大地上血泊巧妙的在视角上合二为一。 她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却彰显着她的存在。 忽的,领头之人轻嗤一声,朝后比了个手势,其余人手中的武器也都被放下。 武器被搁置之后,更能够看出他狰狞、凶悍,如同高山丘陵一般挺拔的身躯。 他声音奇大无比,带着些古怪的音调,将手里的骨刀收回,看着容白充满着怀念和讽刺两种奇怪的色彩。 他说。 “原来是你。” 容白可以确信自己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不明白他的怀念意味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她凝视着这一行生灵身上穿着的兽皮、裸露的上身、狰狞的肌肉,只一眼就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巫族。 留在地面上的,残存的,依旧保持着巫族血脉的。 巫。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 巫族的嗓音有着奇特的咏调,他们与这个洪荒的道格格不入,他们淬炼着盘古大神精湛的身躯。 他们认为自己是盘古嫡系血脉,在巫族未曾覆灭之前,和三清关于谁才是盘古嫡系一直未曾有过定论。 容白觉得自己的眼睛格外的疼,仿佛有一双粗砺的大手,插进了她的眼珠。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出眼眶。 可她还记得自己不能在这种敌我不分的地方暴露自己的脆弱,忍着冷静的审视。 ——巫族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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