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位姑娘要么并非武林中人,要么就是故意引他上钩。 有意思。 陆小凤:“姑娘往何处去?” “江南。” 陆小凤眸色一亮:“江南哪里?” “江南,江南哪里都可以。” 容白这样说着,眼见着陆小凤的笑容越来越大,笑着说:“那可是巧了,我们也正要回江南。” “我们这位花满楼花公子,可是江南花家的人。” 容白点点头,掀开惟帽后的容貌尽数曝于陆小凤眼前,陆小凤带着胡须的脸庞在心底摇了摇头,难为自己圣人。 真是奇怪,对他没有意思,对江南花家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她到底图什么? 如果说有什么。害死陆小凤的话,那一定就是好奇心。 陆小凤曾经千万次的这样唾弃过自己,但依旧是明知前方是陷阱也要走一走。 死不悔改。 不过改了也就不是他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 “不如这样,我们二人送佛送到西,正好都去江南,不如一路同行?” 他说罢,横了一眼地上四散的尸体和身体,勾了勾唇角说道:“至少和我们二人一路,比镖局安全多了。” 陆小凤说完,这才询问了一下花满楼: “花满楼,你觉得如何?” 容白也看着这个离她最近,说话很少,却不能够无视存在的公子......或者说侠士。 他太过于儒雅和平静,总让她觉得他该是养尊处优的公子。 不过依照着陆小凤的介绍,江南花家。 ——敢这么说,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之派。 ——有家族传承,养出这般气运的人也在理所应当之中。 “甚好。” 出乎陆小凤意料的,花满楼并未如同往常一样点头,而是说出来了...十分情绪高涨的两个字。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花满楼一眼,发现花满楼竟还在“盯着”容白姑娘。 有些奇怪。 他从未见过花满楼对一人这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好奇。 容白眯了眯眼睛,笑意之中远比她不笑时候多了几分传奇和靡丽。 般般入画。 若那位花费百万的国舅爷知晓了天下有这般美人,恐怕也会觉得赞美的花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吧。 “劳烦二位公子了。” 容白轻笑一声,眼波灵动的看了一眼陆小凤:“不过陆公子去镖局通报的时候别忘了跟他们说一声,准备好赔付的银票。” 陆小凤瞪大眼睛。 连花满楼都轻侧了一下耳朵。 “——花了五万两白银护送我去江南,切结书上写明路上若有不测需十倍奉还,我等他们江南衙门见。” 狡黠的声音如同空山玉碎,夹杂着烟雨微露,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陆小凤皱眉:“你早就打算好了?” “不,我只是想花钱买时间罢了,可既然没有买到时间,那就要让他们好好赔偿。” “——毕竟,当他们心动五万两白银,认为还有更多钱财,想要杀了我以绝后患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不是任何便宜都是他们能占尽的。” 陆小凤心下微顿,最后也只留一句:“你敢这样做,是因为你有保护自己的法子。” “当然。” 纤细的手臂好像不堪支撑,抱着布带的时候往下滑了滑,正好能够露出里面的玄机。 ——一柄剑。 ——另一个是两把双股鸳鸯剑。 分别安置在两个布带之内。 陆小凤神色怪异看着容白,越发觉得他像是河里的一条鱼,人家钩还没有往下滑,鱼饵也没有用上,他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长剑和双股剑分别属于不同的派系,他想不出来其中的关联之处,又有哪方哪派能够又能适应长剑的一剑破万法,又能适应双股剑的灵动巧妙。 容白不慌不忙的遮掩了一下。 “那就多谢陆公子。” “还有......花公子了。” 尾音向上挑,视线落在离她最近的花满楼身上,而后弯腰进了马车内。 宽大的衣袖拂过花满楼的指腹,木料柔软却又带着痒意,鼻尖又若隐若现的闻到了那股奇妙的香气。 这一次他可以确定的是,是花香。 任何调制的香料,都不会有这般清新自然的感觉。 陆小凤未察觉出花满楼的异样,面上带着苦笑的摇摇头,实际很快的包揽了驾马车这个行当,一个飞身过去就已经代替了从前的马夫。 “容白姑娘,能让我陆小凤心甘情愿驾马的,你还是第一人。” 他太好奇了。 好奇这么一个谜团一样的人究竟带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容白撩开车帘,云蒸霞蔚的黄昏阳光。但随着雨后的晴朗,极其绚烂,照耀在她的脸上,使她染了几分金光。 她慵懒回答:“那第一个不收钱财就愿意保护我的人,你也是第一个。” 陆小凤道:“那你就不怕,我们二人和倒在地上的人是一样的目的?” 容白睫羽轻颤,倒映在眼睑处如一只翩跹的蝶,含着笑意看着花满楼。 “无所谓,反正你好奇我,多过好奇钱财。” 白来的壮丁她很喜欢。 车帘内的人妖冶又神圣。 只可惜,在车帘旁御马前行的花满楼看不见这种旖丽。 而坐在前头听到这话的陆小凤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凝滞了一瞬,攥着缰绳的手稍稍用力,而后这才大笑出声。 “姑娘可真了解我。” 容白不置可否。 “姑娘,莫要在看在下了。”花满楼侧眸,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容白的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容白不解,花满楼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焦距,更没有光芒神色,可他却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她的眼神还有她的位置。 太奇妙了。 刚才便是。 她本以为花满楼会扶住她的剑,可花满楼却扶住了她的手腕,就差一点袖中的藤蔓就被他摸个正着。 总有一种......虽然他比之常人失去了视力,却能够透过表面迷障看清楚本质的明晰。 “你怎知我在看你?” 花满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看到了容白的些许置气。 “靠心。” 风声萧瑟,日月交融。 容白听着在马上微微侧身弯腰的公子轻笑着说。 “我的心告诉我,你在看我。” - 花满楼的小楼多了一个人。 并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小凤。 而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 花家本就因为花满楼急于搬出花家而十分担忧,现下好像理解了一些,却又暗骂花满楼胡闹。 若是真有喜欢的女子,怎可如此对待。 可不能学陆小凤,飘来飘去的定不下来。 花家老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却又不敢多加干预,只好更派人关照起小楼来。 也让人多留意容白,切莫让人觉得哪里不舒服。 至于陆小凤? 一正式到江南地界,陆小凤就走了,没有留下音讯。 花满楼早就已经习惯陆小凤的行径。 而容白只将手中和镖局签订的那份契书交给了花家的人,就再也没有过问。 她相信花满楼和陆小凤。 更相信两个怀疑她“居心”的人不是坏人。 是给她送上门“冤大头”。 “小姐您放心,这事儿肯定办得妥妥的。” “现在四大名捕可有好几位都待在江南,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容白暗暗记下,道了一声谢。 花家的人面红耳赤的离开,容白看了看小楼的环境,本想着随遇而安,看着这番情景也多了几分自在。 花。 花满楼喜欢花。 并非是那种充门面的喜欢。 而是那种用心照料的喜欢。 “多谢花公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无妨。” 花满楼准确无误地倒出茶水,明前龙井的香气。恰到好处的铺满鼻尖。 不多不少,只保留七分满。 然后放置在容白面前的桌案上,容白盯着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头一次觉得天下第一这事儿的寻觅,可以再放一放。 这一日是个艳阳天,太阳逐渐升起驱逐晨雾。 刚好能够沐浴在阳光底下皎皎白玉一般的人目不转睛,她的眼底满是性味。 “花公子,用心.....如何看?” “可以教教我吗。” 如同山谷之中冬日破冰后潺潺流淌的清泉,她细若梅骨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刻意娇俏伪装成无害的上挑音线带着雀跃。 “好。” 他依旧没有拒绝。 - 容白在花满楼的小楼住了下来。 案件涉及金额过大,又牵连不止江南的地界,所要耗费的时间很长。 容白心里有预期。 她对和岛上不一样的环境显得有几分好奇和热忱。 直到她住的久了,习惯了江南的雨,她才觉得江南很好,可惜太过潮湿。 花妖也受不住。 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花满楼真的事无巨细的在教她听声辨位。 毫不藏私。 从入门到登堂入室,花满楼都没有任何不耐之色。 所幸,容白学的也用心。 ——她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有十足的敬畏之心,并且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到。 想要做到什么便不成功便成仁的容白,给自己眼睛上覆上一层白绫,将所有阳光与实现隔绝在外。 她在小楼之中摩挲,也会摔到,但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到两次。 “视线的昏暗却能够让人更加细致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从来不是一段空话。” “不应该是用身体的疼痛来记住。” 花满楼这样说着,容白嗅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摸索着他的手掌,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那烦请花公子教教我。” 她没有被粗鲁不留情的甩开,容白暗叹花满楼和她的“前天下第一”除了有钱之外,别的都不大像。 漆黑的天地总让人感觉到危险。 她忍不住的有些焦躁,身上的藤蔓想要出来将环境当中看个虚实,确保自己处于安全之地。 但容白这些时日和花满楼的相处,觉得她想要学会在黑暗中行走。 ——不以表象所偏倚,是一种任何人发现之后都拒绝不了的特质。 她被白绫缚面,无法察觉花满楼的样子是什么什么,但这次花满楼,十分主动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已经被牢牢的束缚住,只能一步一步紧跟着花满楼的步伐,听着他和煦嗓音在耳边响起:“这里,自你左边起有十七块木板,其中有四块木板给桌案占据。” “右手边有十三块地板,走到最里面在往前后看去,其中每隔一块都会有一盆花,直到踏入第十二块的时候,那里是下去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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