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一脸娇气,“亲自问了才问的清楚,奴才们问的到底差一些。” 四贝勒搂住她,“什么事情要你亲自去问?为何不问爷?” 武静蕊仰头看他,“问了爷会说吗?” 四贝勒想也没想,“知无不言。” 武静蕊笑了下,“那妾身说了,爷听听可不可信,妾身觉得此事非乌雅氏指使,必定另有其人,所以就问她,爷猜猜她说了什么?” 并未隐瞒她的意图,相当坦诚。 四贝勒一怔,定定看着她,“说了什么?” 武静蕊就道:“她说是李氏指使,爷觉得能信吗?” 四贝勒不语,脸色发沉。 武静蕊趴在他膝上,“爷必是不信的,妾身也不信,但爷不信是因着对李氏的情分,妾身不信是另有原因。” “哦?为何?”四贝勒语气不明,并未理会她话中的些许酸味。 武静蕊认真道:“李氏定是恨妾身入骨的,毕竟是妾身抢了她的宠爱,又与她不合,她有这个动机,但另一个人的动机更深。乌雅氏不应听李氏的话,却有可能听另一个人的话。” 没有选择隐瞒,而是袒露自己的心思。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 无论有没有证据,对四贝勒隐瞒心思,就注定会离他越来越远。 或许四贝勒不信,不愿信,但总好过玩弄心思,班门弄斧。 四贝勒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萨克达氏?” 武静蕊声音发笑,“爷说出来了?是否认为妾身以下犯上,诋毁福晋?” 四贝勒道:“你怀疑她,情有可原,但此事需要证据。” 武静蕊颔首,“所以啊,妾身没有证据,只是猜测,那爷的意思是这个猜测不成立咯?” 四贝勒沉默少顷,道:“没有证据,不得胡编乱造。” “哦。”武静蕊随口应了声,然后道:“此事有一就有二,防不胜防,万一某人真存了恶毒的心思,妾身未必还会这般幸运。当时若妾身没那样理智,就冲动那么一下,后果如何,妾身不敢想象,爷觉得那后果会如何?” 空气久久沉默。 气氛也变得僵冷。 武静蕊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爷喜欢妾身,又有这几个小家伙,妾身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妾身本不愿胡乱猜测,但不得不谨慎些。一旦落了胎……” 四贝勒呵斥,“不许胡说!” 武静蕊遂闭口不言。 四贝勒缓了语气,“莫要担心,此事不会发生。” “爷当真以为福晋是个大度之人吗?”武静蕊问他。 四贝勒沉脸不语。 看来他心中也不信福晋是真大度,四贝勒何许人?从小玩弄心思,谁的心思能比得过皇子? 有时不是不知,而是不愿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踩到了他的底线,才会发作。 武静蕊叹口气,“倘若真落了胎,一切都晚了,贝勒爷可会心疼我们娘儿俩?妾身不是善人,福晋若真要害我的孩子,拼个你死我活,妾身也要让她付出代价。到那时,贝勒爷向着谁?” “不会有那一日。”四贝勒毫不犹豫,又道:“若她敢如此,爷先不饶她。” ……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的人愈发懒怠出去。 从被窝里起来,身侧的人已不在,触感已凉。 怀孕时,四贝勒陪她最多,总是尽可能不去旁人屋里,一来陪她,令她心安,二来她若有何不适,四贝勒能第一时间知晓。 抛去对乌拉那拉氏所做的一切,四贝勒的确是个好男人,便是对李氏,也忍耐度极高。 武静蕊实在不明白,对子嗣如此在意的他为何偏偏对曾经唯一的嫡子的死那样冷漠,令乌拉那拉氏一度怨恨。 武静蕊曾问四贝勒是否喜欢嫡子,四贝勒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又问他为何萨克达氏迟迟怀不上嫡子? 这么多年,萨克达氏的肚子始终没动静,若非身体有毛病,便是四贝勒不希望萨克达氏有子。 “太医可有说过福晋的身体是否有恙?” 若是萨克达氏自己的原因,太医必定会知晓。 四贝勒也该知晓。 事关继福晋的身体,本不该武静蕊过问,但四贝勒对她宽容,并不介意她问这些。 那时她才知晓,四贝勒并不喜欢萨克达氏有子,虽然四贝勒并未明说,但她察觉出四贝勒的态度淡淡的,并不热衷。 武静蕊提起先福晋未留下嫡子,四贝勒是否在意。 四贝勒亲口承认,“若她留下一个嫡子,爷定会喜欢,可惜当时她年轻,未曾留下子嗣。” 可惜这一世的乌拉那拉氏走得早,弘晖压根没来得及出生。 不知是否是她的缘故。 冰天雪地的,武静蕊又怀着孕,极少去正院请安。 这是四贝勒允了的,萨克达氏也不好拿规矩难为她。 但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总免不得去请一次安,应应景。 武静蕊不喜欢,但萨克达氏想必更不高兴,因为她的肚子时时刺激着萨克达氏。 想想她就没那样郁闷了。
第209章 宋氏的闲话 为了保证这一胎的顺利,四贝勒几次三番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诊脉,开些安胎的好药。 原本胎气弱,喝了一阵的药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太医说只要不出意外,心情舒畅,这一胎总会安安稳稳生下。 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几乎没什么事能吓住她,之前那丫鬟拿弘昀的事骗她,她也没事。 不过,那丫鬟后来还是被四贝勒的人带走处置了。 因前面有过多次经验,不必四贝勒特意叮嘱,她身边的人就能安排得妥当,非信得过的谁也近不得她的身。 更无人能在她的饮食上钻了空子,倒是安然无恙。 难得天气好,又是请安的日子,武静蕊梳洗毕,慢悠悠地往正院去请安了。 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前面的宋格格。 宋格格在前面等着,近了,朝她行了个福礼,“给侧福晋请安。” 武静蕊道了免礼,宋氏落后一步,慢慢走着,“侧福晋可大安?” “挺好的,你那儿可好?”武静蕊也关心了她一句。 宋氏笑道:“不少吃不少穿的,贝勒爷偶尔也过去坐一坐,还不错。” 武静蕊点点头,“那就好。” 宋氏挺容易满足的,武静蕊喜欢宋氏的知足和识趣,平时也让人照应着,免得有那看人下菜碟儿的。 福晋平时是不大管这些的,左右不少吃穿就行了,哪会在意别的。 宋氏也清楚自己能过得这样安逸,多亏了侧福晋,虽然仍不得宠,到底过得比以前舒坦了。 其他的她也就不在意了。 “不知二阿哥的伤可好些了?”宋氏露出关心的表情。 武静蕊道:“那孩子好着呢,不过是些皮外伤,这会儿已好全了,回去前院读书了。” 虽是一百遍论语,也不着急,闲时慢慢写就是了。 宋氏笑道:“别看二阿哥活泼,却也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不像大阿哥,那样用功,还不是因为脑子不聪明?自是要用十倍百倍的功。有些东西还是要看天分,天分不够,努力再多,也是无用的。” 武静蕊忍不住笑了。 这个宋氏,还真会奉承人,不过大阿哥确实不聪明,否则也做不出那样诋毁庶母,挑起兄弟争端的事儿。 武静蕊语气随意,“性情和天分都不重要,都是贝勒爷的儿子,一样金贵。”hTtPs://m. 宋氏答了是,忽地想起什么,又道:“阿哥们长得快,大阿哥快十岁了,先前在李氏那儿养伤,似乎与一个丫鬟多说了几句话,李氏便将那丫鬟打发走了。啧啧,要不说李氏太紧张,大阿哥不小了,太监们到底粗心,不如丫鬟,大阿哥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李氏却如此紧张,生怕大阿哥被人哄了去。要奴才说,大阿哥还是一心读书的,对旁的事一概没心思,何必如此呢?” 府里的阿哥们满八岁,身边除了太监,还会多几个丫鬟,一来比太监们用心,二来伺候笔墨和茶水都离不开丫鬟。 大阿哥身边有两个丫鬟,是四贝勒亲自让人挑的。 但大阿哥毕竟年轻,恐移了性情,只让丫鬟们伺候笔墨和茶水,不让近身。 李氏不方便见大阿哥,管不了大阿哥房里的事,少不得担心些。 但这事是防不住的,大阿哥没心思,李氏做再多也白搭,大阿哥要是有那心,总能设法避开旁人的眼睛。 目前瞧着大阿哥还挺规矩的,除了读书,偶尔与弘昀较劲,没别的事儿。 何况大阿哥还不到十岁,再有心思也不会这么早。 李氏实在是多心了。 如此做法,也会给大阿哥带了许多压力和烦恼。 宋氏笑道:“奴才瞧着这李氏是费尽心思想要培养好大阿哥,可惜母子俩见得少,李氏管不到,偶尔见着了,也多是训斥。大阿哥还那样小,怎能忍受这些?何况,大阿哥常在前院,这些自有贝勒爷和身边的人教导,李氏未免过于劳神了。” “只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十分上心了。”武静蕊猜得出李氏的心思,并不放在心上。 这事本不是费尽心机就能做好的,也许费的心思越多,反而适得其反。 宋氏颔首,恭维道:“要说还是二阿哥聪慧懂事,不必侧福晋费心,就能得了贝勒爷的喜欢。” 喜欢吗? 武静蕊想想四贝勒偶尔头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禁莞尔。 喜欢是喜欢,头疼也是真的头疼。 偏偏那孩子表面功夫做的足,当着四贝勒的面很是听话,温顺,四贝勒检查功课,他也从未丢过人。 四贝勒便是想要训斥都寻不到由头,只能多夸奖大阿哥了。 天性如此,本不必拘束了,武静蕊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四贝勒烦恼归烦恼,也是喜欢弘昀的聪慧的,唯一觉得不足的就是儿子太聪明了,四贝勒担心他聪明过了头,反害了自己。 武静蕊道:“聪明便罢了,身子健康,平平安安就好了。” “侧福晋当真慈母之心,奴才感佩。”宋氏赞了句,又道:“在贝勒爷心里,侧福晋是不同的,二阿哥自然也是不同的,这府上没有嫡子,侧福晋又尊贵,想必无人比得过二阿哥了。不过,大阿哥如此出头,到底还是入了贝勒爷的眼,侧福晋还是要当心。都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可不能让这长字压着了,有人可就是凭着一个长字呢。若某人母以子贵,那……” 余下的话没说,武静蕊却明了。 四贝勒不会一直做个贝勒,府上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侧福晋。 眼下这几个女人,除了她,便只有李氏有威胁了,不仅有一子,还是除了宋氏外伺候四贝勒最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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