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时候适合一些很浪漫的开场白,比如‘你是什么人,在黑夜里躲躲闪闪地站在那里不说话?’,或者含沙射影一点,说他‘今天你虽然漂亮,但还没有漂亮到能够打动我的心’,也或者可以不管这些,理不直气不壮无礼但直白地直接质问他‘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铃木奈奈哪个都没有做,哪个都没有选,哪个都没有说。 因为她只是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想去看他勾起的唇角,仿佛闪光的眼睛,以及对她抬起的,摆了摆的手。 她张了张嘴,在这一瞬间,铃木奈奈突然有好多想说的话,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大脑好像宕机了一下,很快重启了,她盯着他,却往后退了一步,步子退的太大,踩到了昂贵礼服外面礼服垂下来的过长的纱,叫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但她站稳了。 只是她站稳的这一刻,她也不得不移开了视线,缀着珍珠和流苏的耳夹不停歇地,吵闹地动着,把她闹的心烦意乱,而冷风还在吹,吹她已经冻僵的脸和手,却在此刻很巧地,把她吹回了神。 因而在下一刻,铃木奈奈终于如梦初醒,她捞起裙摆,一眼也不再去看底下的人,逃一样地扭头跑走了。
第38章 五条悟为什么会来? 此时此刻,铃木奈奈已经不高兴再去质问系统,因为即便不问,她也能猜到本来不应该来的五条悟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无非是因为那个棕发少年没找到两面宿傩的手指担心任务完成不了,所以早在她给他指了去地下室的路之前就已经发短信把自己的老师找过来了。 怪不了系统,因为横滨离这位于市郊的古堡其实也只有那么一点路,即便系统说了估计也来不及了,而且反正她从阳台跑走已经很久了,缩在自己的休息室里也好一会儿了,没有人来敲门,所以大约是没问题的。 「盗贼的秘籍」被她捏在手里,抛过去又召回来,那双有点透明的,好看的不行的高跟鞋被脱了下来放在沙发前面,并不是穿的不舒服,而是之前踩了裙摆的那一下,或者路上踩着高跟鞋却竞走似的提速的时候没注意崴了一下脚踝,之前都还好,但现在估计是腿上被冷风吹僵了的痛觉神经在休息室很热的暖气下一点点回笼了,开始抽痛起来。 但不是很痛,只是隐痛,也没有到韧带拉伤骨骼错位的地步,无伤大雅,甚至连为此发一条动态的必要都没有。 也许是痛能让人冷静,总之铃木奈奈现在觉得也许逃跑也没什么必要,就站在那里和他挥挥手又怎么了呢?说几句话,说伏黑甚尔和她分手了,虽然是单身但是不想谈恋爱要发奋图强好好学习了,用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把他骗过去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他看得出来在撒谎,但是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戳穿,总之先把这场没意思的,不在预料之中的,只是命运捉弄的偶遇糊弄过去,自怨自艾也好,后悔难过也好,都留给半夜三更的自己不就可以了,干什么要逃跑呢? 铃木奈奈搞不明白,甚至恼恨自己,现在摸摸脚踝感觉不痛了甚至想要踩上高跟鞋重新走出去,走到大厅里,走到不知道现在在那里的五条悟面前好好打个招呼,绝对,绝对不会—— “叩叩。” 门被敲响了,于是刚刚碰到高跟鞋的脚尖烫到一样地缩回来,青色的层层叠叠有一点落到地上的裙摆被很快撩起来,因为原来是背对着门坐的,现在要穿这这种礼服在沙发上掉个面有点困难,但铃木奈奈毕竟还算擅长运动,所以难不倒她。 她把因为动作有点褶皱的裙摆重新理好,抚了一下耳垂上晃来晃去的珍珠流苏的耳环,在此刻有点想把上面的珍珠拽下来的冲动,但做不到,所以没办法,只能忽略这一点,压下把几个小时之前选了这对耳饰的自己掐死的想法,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进来。” 其实有可能来的不是五条悟,是高桥里美,是服务员,是随便杂七杂八无关紧要也许走错门的名流或者和她一样不重要的路人,但是,直觉是一种很说不清楚的东西。 就像明明考试时候在认真答题,心无旁骛,也确定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却仍然有感觉到班主任正站在自己身后看自己写答案的那种直觉。 铃木奈奈此刻也有这种直觉。 于是门打开,门外面是笑眯眯地朝她挥手的五条悟,她撇了撇嘴,之前,总之不知道来自哪里的那种自以为的平和,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瞬间破碎瓦解了,她做不到朝他挥挥手,连笑起来也做不到,很多气涌上来,很多委屈涌上来,恨不得现在就哭诉一些完全不着调的废话,把要死的恐惧全都推给伏黑甚尔这个垃圾负心汉小白脸,问他能不能现在再重做一个选择,因为突然不想要五十亿了,只要你过来抱抱我行不行。 但是这种话也绝对说不出口。 不是很羞耻,而是有一定可能会被拒绝,即便不会被拒绝,也可能因为那种拥抱所带着的感情不符合内心期许而因此痛苦而死。 毕竟她连站在门外面的是不是他都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体会不出拥抱里有没有喜欢,喜欢的是多是少呢? 所以是不可以去冒险的事情,不可以说出来的话。 所以只是咬咬牙,皱起眉头,撇下眼角,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大约显得有些不耐烦以至于厌烦的表情,沉下一点声音,没什么好腔调地对很爱的人说话:“你来干什么?” “奈奈这么不想见我嘛?好难过哦?” 这么说着,好像还真的因为她的话有点伤心了,但是铃木奈奈知道他才不会。 因为这个人还是笑着的,嘴角弧度都没怎么变化,没戴墨镜,想必一路上这种笑脸也被很多女生看到过很多次了,因为不觉得有人能抵挡得住这种笑,所以铃木奈奈猜测自己今晚起码多了一百个新情敌,但是无差别招蜂引蝶的六眼只是用视线把这间休息室看了一遍,然后随口问她:“伏黑甚尔呢?没跟在你身边吗?” 这种时候也许应该说甚尔去做任务了,去赌场了,在家呆着没兴趣来这里这种话比较合适,这样的话还能维持一点她还有男朋友的假面,保护一下摇摇欲坠的自尊,可是铃木奈奈却只是撇撇嘴,垂下眼睑实话实说:“谁知道他,他和我分手了,我才不管他去哪里了。” 是很无所谓的语气,而且是发自真心的无所谓,但不知道哪一个词用错了,让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的人会错了意,他的笑隐去了一点,好像真露出了一点不满来,走进来,把休息室的门带上了。 这里的沙发很大,铃木奈奈和她的裙子占了一大半,他就坐在她青色的裙面上,大概开了无下限,没有被压住的不适感,刚刚还有点远的那张脸就近在咫尺了。 没碰到她,其实还是有点距离,但是又太近了,足以他端详她的表情,她去数他的睫毛了,眼睑大概颤动了三下,琥珀色的眼瞳愣愣地看他,引得被看的人撅了撅嘴。 白发男人面上不知真假,也许刚开始是真,如今是假的不满的表情也维持不住了,只好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似的摸摸她的脸,很温和地问: “怎么回事啊,这种表情?是那家伙给你气受了?把你的钱骗走了?” 听上去好像是她点头就要过去给她出气似的,但估计也只是思春期的胡思乱想,铃木奈奈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让两个超厉害的人打起来,没兴趣赌,也没兴趣去看,所以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是好聚好散。” 勉强算是,毕竟伏黑甚尔也没卷了她的银行卡携款潜逃,对他来说大概已经算是非常有职业道德了。 有感觉在被端详着,很仔细,因为五条悟没戴墨镜眼罩也没绑绷带,所以现在能看到他睫毛的颤动,眼珠的转动,甚至看得到瞳孔是怎么盯着她不放的,但铃木奈奈不敢去和他对视,因此很快移开视线了,而后才听见他撒娇似的开始说话:“那人家每天都在等你的电话欸?” 很大人了,很大一只,坐在她面前压下来的影子就快把她盖住了,再长几岁或者英年早婚的话小孩说不定也都能和她差不多大了,毕竟夏油叔叔的女儿菜菜子美美子就和她一样大,总而言之,已经是可以叫叔叔年纪了,还在撒娇。 还在没有违和感的撒娇。 要不去看他会花费很多决心。 要看了他再移开视线要花费更多决心。 要盯着那双蓝眼睛撒谎说不喜欢则要努力到把血液的流速都要控制住,撇撇嘴,很不满意地皱皱眉,不屑一点,这是从伏黑甚尔身上学过来的,很适合表达不在乎,自认为学到了精髓,因为白发男人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点看小孩被带坏的痛心,然后在这种时候说真假话:“等也没用了,因为我不喜欢年纪大的了,现在要找年纪小的了。” 并没引起什么惊诧,白发男人甚至都没有恍然大悟什么,就只是很寻常地点点头,女子高中生八卦似的接上了她的话:“啊,我知道,美作忍足玲对吗?” 真是,怎么还记得…… 但是既然如此,也不用在找别的借口了,就硬着头皮往下说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很理直气壮:“对啊。” 白发男人哦了一声,托着下巴,好像都要说什么祝福的话了,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其妙改口了,有点疑惑地盯她,发自内心地问:“他不是你同学吗?也不是很小吧?” “同学怎么了?”棕发少女直起腰板,耳朵上的流苏吵闹地开始碰撞,她也不高兴管它们了,拨拨脸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碎发,挑了挑眉,很有理地反驳,“他满打满算比我小好几个月呢,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大一个月已经是姐姐辈的了吗?我比他大几个月已经是姨姨了,这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再多就不太合适了。”五条悟抬起手,像是投降了,大概是因为如果这么算的话他早就入土八百辈子转世投胎把十世轮回都过完了,所以即便是他也没能再在这方面说什么,理所当然地没祝福她八千倍速的爱情,指指她被有点长的青色裙摆上面的薄纱盖住的脚踝,岔开话题,开玩笑似的说话,“奈奈姨姨,脚疼吗。” 铃木奈奈撇了撇嘴:“不疼。” “好会忍痛啊。” 分不太清楚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干脆不问了,棕发少女看他一眼,有点手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脚踝,不太疼了,还有一点隐痛,要现在站起来穿着高跟鞋走也没关系,一边不太客气地说:“这在你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吧?干嘛要问。” 因为面前坐着的不是自称差点死过的人吗,不知道是怎么濒死的,但伏黑甚尔想必下手绝不会轻,因而总感觉在这种人面前喊痛很丢脸,但是,他只是歪歪头,有点疑惑地用那双眼睛看她:“伤不分痛不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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