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盯着德拉科,怒火从他的眸底喷射而出,火焰仿佛随时会将她吞噬。 “我没有加入他们,只是去吃了一顿晚餐。我曾经……想寻找一个秘密的答案,可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执着了。” “你帮他们把好事都做尽了,那我呢?” 德拉科挤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戴蒙德斯,你不能一面做着马尔福的未婚妻,一面还在救世主的光环下沽名钓誉。” “为什么连你自己都要将马尔福和善良割裂开呢?它们不是对立的。” “你还不明白吗?注定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早认定了马尔福注定要站在伟大救世主波特的对立面。你看,我父亲是食死徒,不正印证了这句话吗。” 少年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哈利·波特不是善良的代名词。卢修斯是食死徒,那也不代表你也是一样的人!” “可他是我父亲!” 德拉科怒吼出来。 吼声在高耸的石墙间回荡,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声越来越清晰。 德拉科压低声音,愤怒地质问着佐伊,泪光很快覆上浅色的眼球:“告诉我,佐伊,你能选择你的父亲吗?” “你也不能吧。什么都懂的戴蒙德斯,也不能。” 不等她回答,德拉科讽刺地笑出声。 佐伊望着德拉科痛苦的表情,喉咙发紧,一个恍惚,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她看着它一阶一阶滚下楼梯,被上下楼梯的人踢来踢去,可笑又可怜。 长久以来,她似乎已经习惯德拉科的喜怒无常,把它看作少年的任性与“成长之痛”。她忘了这个少年对自己的父亲有着超乎常人的景仰与依赖。 德拉科强忍着不去哭,他做出最凶狠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却不能阻止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戴蒙德斯。你和波特。” 他咬牙切齿地对佐伊说,声音因啜泣剧烈颤抖着。 德拉科决绝地冲下地窖入口,校袍带起的风卷起佐伊的头发,仿佛用尽了他此生所有极恨意,只有悲怆苍凉。 佐伊脑海中响起昨天校长室里分院帽带来的邓布利多的那句话。 长夜将至。 天狼星陨落。伏地魔归来。 福吉的辞职似乎启动了一只巨大的石磨,佐伊,德拉科,哈利,卢修斯,每一个人都像磨盘下被碾磨的豆子,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也许昨天满心希望,今日就万念俱灰,支离破碎。 黑暗苏醒,这一天还是来了,已不再有疑惑的余地。
第55章 五年级结束 - 暑假 == 暑假里,几乎整个魔法界都在关注哈利与邓布利多沉冤得雪,同时,魔法界彻底陷入伏地魔真正归来的恐慌。 卢修斯显然被魔法部当作了挡箭牌。食死徒、操纵者,大大小小的罪名一套,就成功转移了人们积怨愤恨的矛头。 盲目泄愤的尽兴散去,没人在乎倒了台的马尔福家会怎样,要怪便只怪他们一家为伏地魔办事。不过又一个成王败寇、兔死狗烹的牺牲品罢了。 没人在乎。可佐伊在乎。 通过赫敏的书信,佐伊推演出卢修斯入狱的真正原因:伏地魔派他去神秘事物司取有关哈利的预言球,才想出用小天狼星引哈利出现。可卢修斯办砸了差事,将预言球摔碎了。 伏地魔对马尔福早有不满。当年失势,卢修斯倒戈最快。二年级那年,卢修斯又办事不利毁了伏地魔留下的日记。此次失手想必彻底超出伏地魔容忍的极限,才故意任由傲罗抓走卢修斯——即便将卢修斯从阿兹卡班弄出来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这么一来,再没有食死徒敢不效忠了。 她更怕的,是伏地魔不会就此罢休。以他的残暴,又怎甘心只惩罚卢修斯一人呢? 只怕马尔福的劫难还在后头。 德拉科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佐伊送出的猫头鹰不曾带回一封回信。 他的人生虽然称不上顺风顺水,却从没遭遇过太大变故。这个骄傲的、嚣张的男孩在五年级结束那天绝望地站在她面前,带着真实切骨的恨。有时梦到,佐伊会浑身冷汗地惊醒,望着床上清冷的月光出神,只感到苦涩。 她并不怪他。 佐伊知道,德拉科真正恨的也许不是她,而是使卢修斯和他自己一步步变成这副模样的一切。 自小引以为傲的家族轰然没落,这样大的落差任谁又甘心接受呢? 终于,进入八月的挪威下起冷雨时,随O.W.L.成绩单一同寄来的预言家日报上,佐伊找到了卢修斯接受审判以及其妻儿出席审讯的头版头条。 标题下方的照片里,代表马尔福家族出面的纳西莎仍打扮得优雅得体,德拉科站在妈妈身后,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镜头,本该合身的黑西装有些显大。 被问及与戴蒙德斯的婚约时,纳西莎大方表示:事实上,并没有实质婚约,卢修斯不曾留下正式文书,因此不应被承认。 德拉科无力地站着。没有解释,没有辩驳。仿佛站在相机前的只是一具空壳。 佐伊放下了报纸。 叫她难受的似乎不是纳西莎口中作废的婚约,而是阴影里那个连说话余地都没有的男孩。 当晚,老戴蒙德斯敲开女儿的房门。 佐伊,埃德蒙坐在床边说,墙倒众人推,马尔福恐怕再难翻身,此时取消婚约,对你未尝是坏事——想要保全自身,就需得懂得及时抽身,万事切忌沉溺太深。 “您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父亲,我不会眼看着德拉科因为他的家族被拉进泥潭中。” 佐伊握住父亲的手,“我很早的时候曾答应过德拉科,永远不可以放弃他。” 埃德蒙望着女儿坚定自若的样子,竟一时哽住。 “我向来不是个勇敢的人,” 佐伊微笑看向窗外灰蓝色的天,“深知头脑比盲目勇敢有用得多,遇到难事,总先思考如何独善其身——那样的我,爱自己的生命胜过爱任何人。过去我不理解,究竟什么才能支撑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另一个人活下去?就像哈利的父母。” “现在呢?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 埃德蒙的眼神欣慰又伤感,鼓励佐伊说下去。 “这种勇敢不是盲目的,而源自爱,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 女孩的语气像飘渺遥远的风,“即使没有独自抗衡的能力,还是想尽力保护周全的人。” “你有这个能力,也不会独自抗争。” 埃德蒙抚了抚女儿的黑发,“目前来看,纳西莎和德拉科还安全,卢修斯想必已经在尽力保全家人的安危。” 保全家人。佐伊抬头望向父亲发根的灰白色。 “这些年,您是不是也在如履薄冰地保护戴蒙德斯。” 埃德蒙手指抖了一下,佐伊一鼓作气地说下去,“一年前,我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个来求祖父的年轻人,是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对吗?” 埃德蒙有一瞬间震惊瞠目,但很快回复平静,“你的推断没错,孩子。” “您从不去英国,其实不是真的憎恶布莱克家族吧。您拿旧恩怨当幌子,真正原因,是怕伏地魔发现这背后的秘密对戴蒙德斯不利。” 埃德蒙表情复杂,为女儿聪敏的欣慰,对未知未来的担忧,甚至重担卸下的释然。 他起身,看向佐伊,像是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随我来。” 佐伊跟在父亲身后走进书房,埃德蒙一挥手,木门就关紧落锁,窗帘落下,一层防护咒冉冉升起,包裹住整间书房。埃德蒙抽出魔杖指向书架旁那只巨大的麋鹿摆饰,鹿角缓缓移开,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银光。 一瓶记忆。 佐伊挑眉,老戴蒙德斯究竟还在家中不为人知的角落藏了多少东西。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不是,” 埃德蒙开口,“这不是你一年前误入的记忆。那段记忆来自你的祖父阿尔伯特。” “那这!” “雷古勒斯留下的记忆。” 布莱克家这对兄弟,终究一个都没能活下来。佐伊感慨。可越想越不对劲—— “雷古勒斯的记忆,怎么会在戴蒙德斯手里呢。您冒险去英国魔法部就为这个?” “不,这段记忆一直被安全藏在戴蒙德斯庄园。我去魔法部,一是为转移黑魔王的注意力,让他相信他要找的东西一定藏在魔法部。第二就是,寻找打开这段记忆的方法,被记录在被魔法部没收的一些机密文档里。” “打开?”佐伊疑惑,“雷古勒斯给记忆施了咒?” “以那个孩子当年的能力,他也许没这个本事,” 埃德蒙苦笑,指尖弹了弹玻璃瓶,“是你祖父。一种古老而强大的保护屏障,难以察觉,却异常坚固,只有出特定的口令和条件才能打开。” “有趣。祖父将有关雷古勒斯的记忆留存下来,却不肯告诉您口令?这是要您自己推理出来?” 佐伊调侃,试图活跃冰凉的气氛。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知晓这记忆的内容会带来什么危险,甚至杀身之祸。” 佐伊眉毛落回来,认真地问,“既然这么危险,祖父当年为什么要与雷古勒斯见面?您现在为什么要打开它?为什么不让它永远沉寂下去自生自灭。” “因为,当长夜开始,它也许是我们能战胜黑暗的最后筹码。” 埃德蒙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嘴边的话究竟该不该说出口,“你也许还不知情,几周前,老古斯塔夫死在伏地魔的魔杖下。佐伊,黑暗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吞噬着我们身边的人。” 古斯塔夫!像被石化咒击中那样僵硬,佐伊觉得身上正在开裂,她想到了兄长一样的阿历克西,琥珀色眼睛的阿历克西,即使不理解她的话也会温柔笑着倾听的阿历克西,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再回不去了。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怔怔地说,“这一战,果然非打不可了……” “非打不可。”埃德蒙点头,“你祖父料到雷古勒斯来找他不会这么简单。他也知道,只要戴蒙德斯手上拿着那个东西,黑魔王迟早会找回来。我接替父亲成为家主那天,他告诉我,他同样不会选择让戴蒙德斯承担危险。戴蒙德斯对博金有恩,不得已时,可以将那东西转交博金博克的老板代为保管,可保戴蒙德斯免于杀身之祸。” “交给博金……我带走的那只木盒?” 像攒了很多年的碎块终于补上最后一块、拼出一只完整的翡翠镯子。原来,过去的每一步,都能被串联起来指向最终的路。 “你也许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懦弱自私,佐伊,但这便是你祖父当年安排好的后路。” 埃德蒙注视着女儿,目光深邃。 “也许是天注定,若干年后,注定要由你解开那段尘封的往事。” “我明白了,父亲。” 佐伊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却坚定有力,“沃尔布加夫人失去了两个儿子,哈利失去了父母,秋失去塞德里克。阿历克西,戴蒙德斯,德拉科……可我不想失去我所爱之人。若雷古勒斯的记忆和木盒里的东西能帮我们战胜伏地魔,那就是时好好利用它们了。” 因为,德拉科就是她即使没有足够抗衡的能力也想拼命保护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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