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是咒术师啊。”五条悟说,“因为体质特殊,除非使用咒力,否则连六眼都无法在她身上侦测到咒力。外加上她自己本身对咒术界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她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社会里。” “……你早就知道了?”伏黑惠狐疑地开口。 五条悟的手诡异地停顿在了门铃上,“不,我是昨晚上才知道的。” 伏黑惠:“……” 草,有没有人啊,快来打他! 也许是想要揍五条悟的愿望过于强烈的原因,不说人话净说狗话的五条悟真的被人揍了,两个花儿一样年纪的少年围观了一场成年人之间的斗殴,人高马大的白猫猫和红毛一路打到了虎杖家的庭院,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往,彼此都没有用术式,纯纯地用体术打架斗殴,你出拳头我出脚,招式层出不穷花里胡哨。 最后五条悟居然被打了,他居然被打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红毛放倒在地上瘫成猫饼的五条悟:狂喜jpg. 被红毛揍了一顿的五条悟嘤嘤嘤地拿着不存在的小手绢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哭得梨花带雨,一时间叫人有种‘当不得我见犹怜,忍叫你受折摧’感觉。 你一句我一句叽里哇啦哇啦哇啦地解释了前因后果之后,自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大猫猫打了的弥生月心里愧疚得不行,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跟大猫猫道了歉,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五条悟哭得更伤心了,直接扒拉到了弥生月身上求安慰要抚平心灵伤口的抱抱。 伏黑惠:“……” 我到底是低估了此人的不要脸。 虎杖悠仁:“……” 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 六月的风卷着细细的草叶,地平线上的群山的线条玲珑起伏,山间弥漫着朦胧的雾气,鸟雀清脆的啁啾鸣啭回荡在山间。 虎杖悠仁去了一趟杉泽医院,细小的灰尘像是在静滞在空气里,连同阳光透过窗户倾泻下来,一身校服的佐佐木学姐窗边,神色戚戚,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门口传来突兀的敲门声,佐佐木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虎杖悠仁。 “虎杖?”嗓音里也是疲惫。 虎杖悠仁抿了抿嘴唇,“井口学长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是他还没有恢复意识。”寂静无声的病房里,女孩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下坠,“都怪我,都怪我在夜里约他去学校……” “你应该不会相信,有奇怪的怪物袭击我们,我也被抓住了……” 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起起伏伏,女孩垂下脑袋,滑落的头发遮掩住了脸,任由眼泪下坠。 “不是你的错,学姐。” 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让自己的心冷静,虎杖悠仁听到自己平静地打断了佐佐木学姐的话。 “我相信你,学姐,它们不是怪物,是诅咒,那根手指叫做‘特级咒物’,有增强诅咒、吸引诅咒的作用。”虎杖悠仁用足够冷静的表情、声音去解释真相,“所以,错的是把它捡回来的我。” 后悔吗?当然后悔了,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让别人遭了罪。 捏着床边扶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虎杖悠仁低下了头。 “抱歉,学姐,不过不用担心,明天会有专门的人士来给学长治疗的,不用担心。”虎杖悠仁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把所有的悔恨和苦涩都压进了脸上的笑容上。 灵异研社团只有三个人,三个人能耍在一起,在人丁凋零的社团还能其乐融融地进行社团活动,性格开朗的虎杖悠仁是重要的原因。 虎杖悠仁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不会太过炽热,也不会太过刺目,晴朗清澈得像是雨后初晴的太阳,看到他的笑容的人,自己也会感到轻松。 但是现在笑起来的虎杖悠仁,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心疼和无措。 “虎杖……” 佐佐木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可是男孩只是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如往日一般轻松的笑容跟她告别。 “抱歉,学姐,我现在有别的地方要去了,拜拜。” …… 病房的门被甩在身后,虎杖悠仁上扬的嘴角沉静下来,阳光打落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平滑的地板上光影流淌,半张脸陷入阴影之中,半张脸被清澈的阳光照亮。 掩饰住自己真实的心情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表情、语言都要掌握得很好,心情再差劲也要笑,再想要沉默也要说些轻松的话。 但是虎杖悠仁不认为自己有臭着一张脸沉默给人增加心理负担的权力,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如果没有把那根手指捡回来,伏黑现在已经成功地把手指交给五条老师了,学姐和学长不会被诅咒袭击,学长不会昏迷不醒。 两手朝着口袋,低头前进的虎杖悠仁,抬头,猝不及防地用他现在的脸对上了站在楼道另一边的人。 “姐姐。”短暂的怔楞之后,少年的脸上又扬起轻松愉悦的笑意。 “不想笑可以不笑。”弥生月说。 “我没……” 我没有不高兴。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想要说,但是姐姐没有表情的脸却让他把剩下的话咽了进去。 医院的楼道里静悄悄的,被清洁工拖洗过后的地板干净得发亮,无无声无息地把来来往往的人的模糊倒影纳入其中。 弥生月静静地看着虎杖悠仁,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如无风的湖面。 良久,虎杖悠仁败下阵来,懊恼地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 “姐姐,我……” 少年的眉眼终于塌了下来,嘴唇紧紧地抿着。 弥生月走过去,摸摸弟弟柔软的头发,“没关系,佐佐木同学和井口同学会没事的。” “真的吗?” 少年闷闷的声音传来。 虎杖悠仁的心态一直都很好,可是碰到这种破事,心态再好的人也得崩掉,更何况虎杖悠仁还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会背着弥生月偷偷摸摸去打柏青哥的男孩那还是男孩,撑死了都还是个未成年人,寻常的同龄人碰到这种事情,早就崩溃了。 要忍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该遭受的苦涩,需要多大的力气和坚决的心呢? “想哭可以哭哦。”弥生月伸出手,抱了抱虎杖悠仁。 男孩犹豫了一下,伸手回抱住红头发的姐姐。 五岁的弟弟,还是小小一只的,小得像只未长大的小老虎,弥生月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来,十五岁的弟弟,他长得很高了,比弥生月还要高小半个脑袋,一身发达饱满的肌肉,体魄在多个方面甚至远超大部分的成年人。 可是弥生月觉得,小老虎还是小老虎,需要拥抱的时候还是得给他一个拥抱。 虎杖悠仁把脑袋埋进了姐姐的肩膀上,鼻腔里都是姐姐头发上橘子汽水味道的洗发水的味道,也是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才不会哭呢。”虎杖悠仁说,“爷爷说男人有眼泪也要憋回去。” “嗨依嗨依。”这句话倒是很符合爷爷虎杖倭助的性格,弥生月摸摸虎杖悠仁的头发。 “……” “悠仁是个好孩子呀,可是不要把太多的责任压在自己身上。”弥生月拍拍虎杖悠仁的后背,“擅自承担过多的责任,就是傲慢了。” “我很傲慢吗?”虎杖悠仁问。 “现在还说不上是。”弥生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要哭可以大声哭出来,爷爷也不会怪你的。” “但是他会嘲笑我的吧?”别看他爷爷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喜欢耍帅又不正经的小老头。 “那我跟你一起哭好了。”弥生月说。 “……噗。”小老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我们去接爷爷吧。”弥生月轻轻说,“去接爷爷回家。” “嗯。”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惠惠很高兴,因为五条咪被打了,他终于被人打了。
第76章 向渠边 虎杖悠仁真心觉得,两面宿傩是个要人命的家伙。 从伏黑惠的态度和言行之中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的危险指数高得一批,放到哪里,即使是不起眼的手指,警戒程度都要被大写标红。 在火化场火化爷爷的遗体的时候,五条悟给他解释过诅咒,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诅咒的来源和这种东西造成的被害范围,遇上诅咒,正常情况下能留个全尸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就算粉身碎骨,还能找到尸体那已经算是好情况了。 这次是特殊情况,虽然虎杖悠仁的两位前辈很不幸运地遇到了诅咒,但是能在那种情况下,捡回两条命,那真是相当的幸运。 “想要寻找宿傩的手指,目睹的惨剧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哦。”五条悟看着火化场屋顶上的烟囱溢出来的灰烬和尘雾,淡淡地说,“我没法肯定你不会变成这样。” 虎杖悠仁瞳孔收缩,在眼眶里颤动,抿了抿嘴唇。 心智再怎么成熟,虎杖悠仁也是一个生活在普通社会的十五岁男孩,学校里经历的诅咒之祸本来就已经强行打破了他的三观,以可怕的怪物姿态现身于人类的眼前的诅咒,负面的情绪浓郁到几乎要从丑陋的躯壳里溢出来,几乎要蔓延到人心里去,直面那些怪物之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紧绷、打颤。 那种情况下,还能不顾伏黑惠的劝告跑过去跟诅咒硬刚,这已经不是应不应该做的事情了,这个孩子,足够疯狂和胆大。 五条悟显然对这个新收的学生很是满意。 “姐姐,很早以前就跟‘诅咒’接触过。”虎杖悠仁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了头,“……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和我呢?” “大概是……她觉得这些东西不重要吧。”五条悟轻轻笑了笑。 “哈?”虎杖悠仁忍不住扭头看向五条悟,“这怎么不重要啦?” “弥生月的世界里,大致分为两部分,‘重要的’、‘不重要的’。”五条悟说,“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和事情都在‘不重要’那边,诅咒也被饱含在其中,她的眼睛里只会看到‘重要的’,悠仁,你很幸运,你在后面那部分里。” “‘不重要的’东西,她当然不会看到眼睛里去。”五条悟托着腮,看着阔远的天空,嘴角莫名扬起一个代表着好心情的弧度,“哎呀呀,那个红毛本来就是这么傲慢。” “她会走进咒术界,具体怎么形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讲清楚。”五条悟用指腹摩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 “欸?”虎杖悠仁豆豆眼懵逼,“姐姐还有其他情况?” “当然。”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跟他解释,“弥生月是一个名为川端的咒术师家族末裔的孩子,虽然那个家族已经名亡实亡了。几十年前,川端家就不再诞生具有术式的孩子,所以,川端家的最后一个人是没有术式也看不到诅咒的普通人,那个普通人出嫁之后生下了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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