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反手给她来了个过肩摔之后,一屁股坐在她肚子上,抱着她的脑袋给她来了个响亮的头槌。 两个脑壳子碰撞,空气中响起的碰撞声让人牙疼。 于是两个人同时进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弥生月轻轻碰了碰钉崎野蔷薇被撞疼的脑壳子,野蔷薇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拍掉了她的手,“别碰别碰!疼着呢!” “疼你还用头槌去撞呀?”弥生月走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冰袋给她按到额头上。 钉崎野蔷薇撇撇嘴,“你不也拿头槌去撞宿傩吗?” 禅院真依:“……” 等等,你说她拿头槌去撞谁? 伏黑惠的视线游离,无意间落到禅院真依身上的时候,对方惊骇的表情毫不意外地被纳入其中。 头发支棱的海胆头表情依旧没有干劲,“是真的。” 禅院真依:“……” “少年院时候的事情。”伏黑惠瘫着一张脸,“她跟两面宿傩,徒手对打过,虽然被虎杖打断了。” “顺便告诉你,虎杖,就是「宿傩容器」,是她弟弟。”伏黑惠拔凉拔凉补了一句,言语之中难得带了点凉飕飕的赶脚。 说人家弟弟坏话,还说得这么难听,给她知道了,打你都是轻的。 禅院真依:“……” “真希在医务室外面。”弥生月有意无意地开口。 禅院真依顿了顿,紧紧收拢的五指把长裙的衣料攥得皱巴巴的。 “关我什么事情?”禅院真依听到自己刻薄又冷淡的声音。 “我没跟你说话呀。”弥生月的表情依旧稳如老狗,“我在跟惠惠说话。” 伏黑惠:“……” 惠惠是什么鬼东西?五条老师,是不是你? 禅院真依被噎了住了。 逮着对方小辫子的钉崎野蔷薇抬手半掩着嘴角,发出了愉悦的嘲笑声,“有的人哦,明明很在意真希姐,却死鸭子嘴硬‘关我什么事情。’” “真希说你是她的妹妹。”弥生月给野蔷薇扶了扶快要从额头上掉下来的冰袋子,淡淡地说。 禅院真依嘴角带笑,三分嘲讽七分少女的慵懒,“我还以为她不记得了。” 弥生月:“你们的气息很相近,是双胞胎吧?” “是又怎么样?” 禅院真依觉得自己的脾气今天有些暴躁,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擅自离家把自己丢下的姐姐,也许是莫名觉得这个女人跟真希有点像,这和以往懂得服软的她的作风不一样。 挑衅般的语气未能引起弥生月的怒火,她淡淡地开口,“想见自己的姐姐就去见呗。” “你自顾自地在说什么话?”女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条件反射一样抬起头来,双眼又急又火地瞪着弥生月。 “见不到了的时候,后悔可是会比现在还难受。”弥生月有意无意地开口,“吵架也好,随便聊聊今天的天气也好,你想要去见她,想要跟她说说话,就去,等到哪天见不到了,就真的见不到了。” “而且,你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吧?” 弥生月伸手,在禅院真依抗拒的表情下,像是拎小猫的后颈皮一样,拎起禅院真依把拎到了医务室门口。 “等……”禅院真依没反应过来弥生月要做什么,转头却看到了站在走廊边上的禅院真希,肩膀上还挂着长棍,衣物上还带着不少尘土,鼻梁上依旧架着一副咒具眼镜。 “你到底要干嘛?” 她可以选择强迫自己高高抬起头颅去嘲讽咒力低微的姐姐,虽然这并不她想要的,可是却没有想过要跟她好好说说话这个选择,当有人把这个选择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气急了的禅院真依想要逃进医务室里,门却‘砰’一声在她面前被甩上过去了,鼻子差点遭殃,门板差一点就跟她来了个亲密的贴贴。 禅院真依被弥生月气了个半死,弓着背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对着门板面壁思过一样面壁了老旧才不得不转头去看她的姐姐。 医务室的走廊里静悄悄的,脚下光洁的瓷砖映出两个眉眼相似的女孩的倒影,禅院真希瘫着一张脸,眼神平静,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的额头……没事吧?”束马尾的姐姐慢慢地开口。 禅院真依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和呼吸,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管好你自己吧。” “我可好得不得了。”禅院真希笑了,笑得轻松又愉悦,“倒是你们学校的那个猩猩,打了我们家海胆,被我们助教种进了地里之后刚被□□。” 禅院真依反应过来‘猩猩’是东堂葵,深深觉得这个形容很是贴切。 “吊车尾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吧?” “被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两个吊车尾没什么好吵架的吧。” “吵到病人我就揍你们哦。”医务室里传来弥生月淡淡的声音。 “……” “……” 两个人都闭上了嘴,注视彼此的眼瞳倒映出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双方死活不肯低头的样子,让禅院真希觉得想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很多事情,身在局中的人可能不会有局外的人清楚。 弥生月说她的妹妹可能在跟她赌气,起初,她感觉很奇怪,印象里的小妹嘴巴很毒,但是很胆小,很柔弱,怕咒灵,胆小柔弱到就算只是一个低级咒灵堵在前面,她也不敢上前去。 因为看不到,所以妹妹可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脏东西,只要她牵着小妹的手,总是能带着小妹到达目的地,看不看路也没关系。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呢?还去了京都校念书,说是姐妹校,可是自从悟当老师开始,东京校和京都校就一直不对付。 禅院真希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简直像是在赌气一样。 只是吵了两句话,也许连吵架都算不上,禅院真依却莫名觉得很累,炎热的夏季,热浪翻滚,背后紧靠的墙壁却寒凉如冰块。 “为什么离开家?” “你不也来高专了吗?”禅院真希抱着自己的长棍靠在墙壁上, “我不想当咒术师。”禅院真依深吸一口气。 “哈?” “因为你啊,因为你在拼命地努力。”禅院真依咬紧了自己颤抖的嘴唇,强行止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哭声,“我已经受够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会死的知道吗?在家里即使被呼来喝去,也不会……不会死啊,凑合着活下去不好吗?” “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落魄呢?” 禅院真希不说话,抱着自己的长棍,靠在被刷得雪白的墙壁上,少女的身板挺直得像是松柏,阳光把玻璃晒得发烫,灿烂的金辉刺伤人的眼球。 “因为我会讨厌我自己。”禅院真希慢慢地开口。 腰板无法挺直,头颅无法抬起,被人骂作‘废物’,一辈子被人当做废物,被摔在铺面鹅卵石的路面上,坚硬的石块硌得人生疼,疼到心里去。 如果真的甘愿一辈子当牲畜,等到哪一天,他们要屠宰牲畜一样屠宰自己的妹妹,恐怕她也无能无力吧。 光是想想,真希就很讨厌那样的自己。 “抱歉。”禅院真希轻轻开口,“擅自丢下你,是我的错。” “没告诉你……”禅院真希抬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最后能活下来。” 这是一场赌||博式的改变。 擅自丢下小妹是姐姐的错,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可是既然要赌||博,就不能把妹妹的命一起拿去赌,她自己的就够了。 抿紧的嘴唇在这一刻突然松开了,不愿意低头的真希,居然向她道歉,禅院真依的头又低了下去,下垂的短发遮住了脸庞。 和姐姐赌了这么久的气,原来只是要一句‘抱歉’。 真是幼稚啊。 禅院真依发觉自己简直是幼稚到了极点,想要笑,却莫名得想要哭,把自己伪装成刺猬伪装得太久了,放下尖刺之后,留下只有满腔的苦涩。 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柔弱的女孩四肢无力,贴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蹲在地上抱着双膝,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你这个大骗子。”禅院真希听见自己的妹妹带着哭腔说。 禅院真希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窥见狗狗碎碎趴在墙上的两个狗同窗,看戏的架势简直不要太明显。 禅院真希:“……”## 胖达的手合成喇叭状,一直在做口型,哔哩吧啦的,禅院真希也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鬼,于是禅院真希的火气更大了,直到狗卷棘扔给她一包手帕纸巾。 禅院真希:“……” 胖达和狗卷棘同时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让她加油。 禅院真希:“……” 两个白痴。 禅院真希捡起狗卷棘扔过来的纸巾,递给了哭泣的妹妹,“擦擦吧,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的小妹跟她这个大喇喇的糙女人不一样,比她更注重衣着打扮和仪容仪表,爱漂亮爱打扮,是个精致女孩。 禅院真依抬头就看到别扭着一张脸的姐姐,又想到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暴自弃地把纸巾抢过来。 “下次……我们再好好聊聊吧。”禅院真依听到姐姐说。 “……” “不要吵架的那种。” “……”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五条猫猫:真希,阿爸好高兴,你终于长大了! 胖达:真希,阿爸好高兴,你终于长大了! 棘:鲑鱼! 真希:滚! ps: 后知后觉的弥生月:原来我打的是人,不是猩猩!
第101章 衣沾雪 五条悟被上层指派去收回一件特级咒物。 收录它的家族条件每况愈下,已经无法再负担起封印这件咒物的责任,出去各方面考量,便派遣五条悟去回收这件咒物。 那件咒物叫做「三时佛」。 佛的概念起初由印度恒河一带传入中国,日本第一次出现佛的概念是在古久的飞鸟时代,佛教从中国经朝鲜传入日本,圣德太子摄政的三十年间,下诏兴隆佛法,创建寺院,亲自宣讲佛经及著疏。奈良时代传承飞鸟时代的护佛政策,圣武天皇推崇佛教,兴建著名的东大寺,修筑世界著名的奈良大佛。 「三时佛」起源于佛教概念之中的「竖世三佛」,「竖世三佛」是指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所以「三时佛」一共有三个部分。三世又指代过去、现在、未来。 收录这件咒物的家族是具有几百年历史的咒术师家族,在江户时代是咒术界高层的重要组成人员,大正时代开始便走向没落,家族人丁凋零,产业灰败,日复一日的颓势,便逐渐被排除在高层之外,从祖辈身上继承了术式的后代早已大不如前,家族每况愈下,宗家的血脉凋零,有那么一两代的家主更是一脉单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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