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完全逆行的三道目光盯住的厄休拉则认命地闭了闭眼,她装作扶额的样子半遮住眼睛,运转了魔力。 透过指缝,她非常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不知道在搞什么的安妮小姐,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力量波动。 她放下手,冲几位侦探先生那边轻轻摇了摇头。 真女巫小姐敢确定,安妮·戴纳绝对不是她的同类。 “降灵会?”小福尔摩斯收到自家叔叔的暗示,主动开了口。“这种东西不是骗人的吗?” “嘘!”安妮小姐皱起眉,嘘了一声。“亡灵可以听见,别这么说。” “我觉得可以试试!”一直远远站在一边的一位男士开口了,他半扶着自己的妻子。“万一是真的呢?” 厄休拉认识这个人,他就是甲板商量事的被她和华生医生听到的那个乔治·波顿先生。而那个一脸害怕依靠在他怀里的无疑就是伊芙·波顿,他妻子。 “哈!”刚刚倚着门的那位夫人笑了。“您其实就是凶手吧!波顿!” “您为什么这么说?纽特夫人,我应该没有冒犯过您吧?”乔治·波顿语气平静。 “戴纳小姐小女孩胡闹,你也是吗?用降灵会找凶手,别开玩笑了。除了凶手本身,我可想不出有什么正常人会支持这个想法。” “我支持。”保罗·杜兰突然抬头,刚刚他一直低着头在压抑着情绪。艾瑞克一直在分注意力观察他的表情,毕竟明明在这位理查德死亡之前,因为死者本身的要求,他都和尽可能装作和对方不熟的样子。 “哈?”纽特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法国青年。“您支持?” “我也支持。”刚刚才把门打开的另一个金色脑袋说道。“而且觉得很有必要。” 他是那个和厄休拉大谈爱伦·坡的,疑似是女孩的奥古斯特·杜班。 “又一个?”纽特夫人控制不住表情了。 “我也想看看降灵。”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是住在这片区尽头套房的一位老先生,第一天晚宴的时候和船长坐一桌。他被秘书扶着,慢慢走过来。 除了他们四个和死者,在场的看热闹的居然有8个人? 厄休拉数了一下看热闹的人数,皱眉,这是什么不吉利的西方数字 等一下,她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对了,刚刚是谁在叫?”厄休拉环顾了一圈问道。“那个发现卡兹曼先生倒下,尖叫的人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或好奇,或害怕与怀疑地看向他人。 “别装了,那个尖叫肯定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我们出来的那么快,他肯定就在这里。”被一群迷信的家伙气到不行的纽特夫人质疑道。“到底是谁?快站出来。” “也许是您?”乔治·波顿学着纽特夫人前面那样笑了一声说。 “你!” “冷静一下,先生女士们。”华生医生赶紧劝阻。“现在的问题是,真的不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尖叫的吗?” “反正不是我。”奥古斯特·杜班摇头。 “也不是我。”在场的人纷纷表示不是自己发现的,也没有尖叫。 “也不是我。”法国青年捂着脸说。“我也是听到尖叫才出门的。” “我知道是谁。”安妮小姐又不甘寂寞点开口了。“是卡兹曼先生的尖叫,我说过了亡灵,是他亡灵的尖叫被我们听到了。” “胡说八道。”纽特夫人嘟囔道。 厄休拉觉得此时她非常理解这位夫人,她肯定觉得在场的人都疯了。 “我觉得……”安妮小姐还打算继续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却被小福尔摩斯用温和的语气打断了。 “戴纳小姐,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是找船长与报警。” “您不懂,福尔摩斯先生。”安妮小姐皱皱鼻子。“这可不是普通的警察可以查清楚的,当务之急是……” “当务之急就是报警。”厄休拉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胡说八道”。 “你怎么也这样啊,厄休拉小姐。”安妮小姐有些不满。“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你变了,你被福尔摩斯先生影响了。” 不好意思,她真没办法理解,她完全想不通一个中午还聊天挺正常,就是爱玩闹的姑娘怎么突然开始有了女巫人设。 “男仆”先生被派去通知人了,在场的人,包括一脸悲痛的法国青年都被华生医生劝回房间,不要乱跑。 安妮小姐却提出既然不能乱走动,他们不如到一个房间去,开降灵会探讨案情。 “没准在警察来之前,我就通过召唤亡灵找到凶手了呢!”她这样说。 除了华生医生和纽特夫人外,在场的人纷纷赞成,保持沉默的厄休拉和艾瑞克对视一样,果断随大流点头。 “你又相信了?”安妮小姐挽着厄休拉胳膊啧道。 “我只是没见过。”厄休拉巧妙地说。 “哼,我会让你见见的。” “可安妮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的女巫的?” “我一出生就是!你看到我的红发了吗?这就是女巫的象征。” 厄休拉觉得对方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可能还有中二期和潮流的影响?这两年伦敦非常流行塔罗牌算命什么的,别说有些夫人小姐了,不少男士都热衷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俱乐部与社团来研究神秘学。 科学在在初步发展阶段往往与神秘学相伴,如果我们仔细翻找19世纪以前西方那些为科学进步做出贡献的著名人物的生平,往往会发现,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大部分其实并没有后世人们印象里的那么“讲科学”。好一点的也是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学说的追随者。 降灵会这种在厄休拉看来算瞎闹腾的东西,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有很大的可信度。 “我需要拉上窗帘。”安妮小姐说。 华生医生以他要守着死者而拒绝参加,他搬了把椅子堵在了他们这片区的出入口。 反而是纽特夫人,她带着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鬼的表情加入了这场聚会。 现在他们就集中在那位有着两个卧室,还有客厅的老先生的客厅里面,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拉了窗帘,每人都点了一根蜡烛。在自称女巫的安妮小姐的主持下,就这样开起了降灵会。 厄休拉看着蜡烛的火苗发呆,在正式召唤前,安妮小姐先开始了一段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且长过头的吟唱。 她还在想那些红宝石的来源,艾瑞克刚刚的意思她理解为这些红宝石来自于海上“生意”,可能是海盗,可他又申称这些宝石不是来自缅甸,而是更特殊的产地。 这就很稀奇了,这个年头的好红宝石不可能有其他产地。 “还是有的。”小福尔摩斯的脸隐藏在在微小火光背后的黑暗中,但是这不能阻止夜视能力极好的他去读其他人的微表情,尤其是离他最近的厄休拉的。 “我举个例子,比如它们是来自《一千零一夜》里,辛巴达航海传说的那个红宝石山谷。” 厄休拉知道这个故事,说的是当地人将生肉投进无法进入的山谷,去黏上宝石,吸引食肉的大型鸟类叼肉,然后再将它们打落,就可以得到宝石的一个故事,恰如其分的航海奇遇记。 “喂,但那是不可考据的故事传说。”厄休拉用唇语向他吐槽道:“先不说山谷存在不存在,也不说故事说它在不在缅甸,就说你怎么也被带歪思路了呢?这种体量的船上怎么可能有魔法侧案件发生。” “不是被带歪,是代入舞台气氛举个例子。”艾瑞克笑了:“既然要以船为舞台上演人类自己编造的惊悚剧本,那宝石的来源肯定也要足够离奇。” “在一个魔法侧的海盗船长在这艘船上,都只能变成黑猫躲避法则压迫的前提下……” 海盗船长?厄休拉捕捉到关键词,那只影怪是海盗船长? “它依然可以是恶龙的血化成的,可以是山谷里被老鹰秃鹫抓起的,哪怕这些红宝石原本都来自人间的同一个矿区,只要它进入大海,进入人们的想象,就说不清来历了,人们不会以它的第一产地来描述它,而是它二次被挖掘的地方。” 厄休拉被说懵了。 “你的意思是……” “感谢我有剪报的习惯,据我所知有五年前一艘专门运送高级红宝石原石的船,消失在了这片海域。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从而衍生了很多稀奇的猜测,有一种说法就是他们遭遇了幽灵船。”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我非常感谢这场降灵会将主演和群演分开,节省了我排除主要嫌疑人的时间。” 在安妮小姐的吟唱的伴奏中,艾瑞克向自己身后摸了摸,突然露出了一个厄休拉异常熟悉的,他日常打算恶作剧时候的表情。 “亲爱的华生小姐,想不想让事情更乱一点呢?既然作为真女巫被迫拉上了这个舞台,我们怎么可以不配合,让这场演出变得更魔幻一点,来作为对他们倾情演出的答谢?” “嗯?”厄休拉探头看了看他背在身后的手,无声的乐了。 “来了!” 在足足五分钟的吟诵后,安妮小姐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她手上的蜡烛应声而灭,引起在场一阵惊呼。 在她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 一道完全在计划外的黑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扑上了她的脸。 “啊!” 全部的蜡烛熄灭,连房间陷入了这个时间不应该有的,完全的黑暗。
第94章 这突然暗下去的房间,和莫名出现的黑影,引起一片混乱。 保罗·杜兰立马站起来,朝窗户的方向走去,打算拉开窗帘,却在窗户的位置只摸到一片虚空。 他惊愕收回手,然后试图去接触墙壁,然而无论他怎么向前都无法碰触到房间的墙壁,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丰富的想象力却让他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什么黏糊而冰冷的东西慢慢缠上了。 “是召唤成功了吗?”伊芙·波顿尖声问道。 “呃……我不知道啊!”安妮小姐也慌了,她拼命地划火柴,想重新点燃蜡烛。 但是别说重新点蜡烛,她费了半盒火柴都无法点燃火苗,这让她的手哆嗦了起来。 “该死快开灯,拉开窗帘。”那位老先生突然暴躁起来。 “没有了。”法国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没有了?”纽特夫人大声嚷嚷道。“你在哪里?杜兰先生!” “窗帘没有了,墙也没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声音更遥远了。 “你在哪!”这是奥古斯特·杜班的声音,厄休拉可以听到对方跌跌撞撞地往杜兰先生声音的方向走去。 纽特夫人不信邪地也去摸了,果然也没摸到墙,反而让自己在这个不大的客厅活生生迷了路,她一下子明白了杜兰先生声音离他们那么远的原因,忍不住尖叫起来,于是还老实呆在原地的几个人在听完越□□缈的杜兰先生的声音后,又迎来了更诡异的,被扭曲过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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