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世子是这样的男人啊……” ……疯女人! 热度急剧上升,他的心跳有如擂鼓,二人急促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他突然笑了。 反客为主,他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撑着墙面,扭转了局势。她的脸蛋粉润讨喜,刚刚的虚势一瞬全然不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讨好。 指尖魔怔般细细描摹着她的脸。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涟漪一般浮散开来。李瑛的嗓子像是被灼烧般干燥饥渴,他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啊,世子会眼神开车! 下一秒她的思绪就被扯乱,低沉的喘息交融在一起,性感靡丽。 原来书上说的都是假的。 那些技巧,情动之时早已全然不顾,只有质朴地探索着从未涉足的区域。 吻成了一片深海,湮湿了灵魂。吻成了一片燎原,炙烤着心脏。 寸寸骨节,丝丝毛发,好似在这吻中都舒展了开来,每一知觉处都是小小的颤栗…… 直到门外传来张德顺这个讨厌鬼的声音,李瑛才哑着声放过她。 “邸下,王上……” —— 洪乐瑥抱着膝盖在暗无天日里的牢狱里煎熬了一周。 那些狱卒常常借着送饭的机会偷偷摸她的手,甚至变着法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荤话,泛着古怪又恶心的笑容,恐惧感时刻侵袭着她的心脏,再不出去她快要崩溃了。 明明世子望上去儒墨韬韫,却要将她置之死地……这宫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怖…… 成内官算了算日子,再一次来到了义禁府。例行使了个眼色,那些狱卒便得意忘形地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关照”的。他满意地抬了抬眉毛,扔下了银子,踏入了牢房。 六月底的天,洪乐瑥却打着颤,嘴唇上泛着干皮,额角被黏腻的汗液浸湿,浑身散着难闻的气息。 终是对出宫和重见母亲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她望着一脸得色的成内官,眼里满是活下去的渴望。 成内官心知肚明,示意狱卒开门,他递过去一件干净的內宦袍子道:“娘娘不留无用之人,你要感恩戴德辅助娘娘才行。今后,你便是含德宫的内官了,时机一到,娘娘自然放你出宫。” 才出龙潭,便入虎穴。可是在目标是生存的蝼蚁面前,哪有选择呢? 屈辱的泪水划过眼角,她深深拜下,接过了衣袍。 含德宫冷冷清清,中殿一手抚着小腹,一手压着太阳穴,闭目侧卧。 洪乐瑥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小的惶恐,感谢娘娘救命之恩。” 一旁伺候的宫女不合时宜地干呕了一声,中殿抬起眼皮,目光毒辣。 那宫女慌张得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小的是因为天气太热,绝对不是……不是为了恶心娘娘!娘娘明鉴……” 中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你这么怕我作什么?” 那宫女依然畏畏缩缩,看得她心烦,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嗤。 她转过头伸出手,洪乐瑥四下里看了看,成内官对她狠命使眼色,她低了头上前扶住了中殿。 中殿刻意营造着亲和的笑容:“近日本宫宫里有个叫马种子的内官,他跑来与本宫说情,要与这明温公主的贴身宫女月熙结为对食,只是……” 洪乐瑥本就是云中街上的大媒人,此刻缓缓放下心来疑惑道:“只是宫女不敢?” 中殿暗自望了成内官一眼。 成内官凑上来:“娘娘听说你入宫前也牵了几段姻缘,马内官入宫多年,娘娘如今有喜,便想着撮合撮合,也算积德积福的一桩美事。” “听闻那宫女喜欢看木偶剧……” 洪乐瑥的笑意浮现唇边:“娘娘善人,这事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三日后之夜,永寿宫长灯通明。 內室一派狼藉,冰凉的陶瓷碎片躺了满地。老去的君主如同受到了刺激,将那三尺长鞭硬狠狠地砸在了世子身上。 世子唇线紧抿,挨了几鞭竟然生生稳住了身形,直直跪着,一声不吭。 王上发了狠,怒意聚积着倾贯而下,化为一道道吓人的殷红伤口,绽在他的后背和臂膀上,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赤练蛇,蜿蜒盘虬。 空气里渐渐泛着血腥味,和着他的闷哼,宛若一场噩梦。 “不肖子!”王上似是终于泄力,喘着粗气扔下了鞭子。 “父王,”李瑛抬起头,擦了擦唇间的血迹,神色复杂,“父王如今也被那小人迷惑了心智,父子君臣十数载,儿臣今日方知,从来便没有父子。” “你……”王上抚着胸口,一股气在心中郁结,“居然敢在东宫放置形同中殿的偶人,还言之凿凿……” “儿臣已禀明,这东西不属东宫,父王可曾相信?” “重要的……从来不是孤,”他目光浑浊,语调颤抖,望着脚边那个不曾屈服的儿子,贴近他的耳边沉声道,“重要的是,那群豺狼虎豹……怎么看。” 李瑛目光爆出一丝希冀之光,他竟是赶在早朝前先行处置自己,好让他们哑口无言…… 他俯下身,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儿臣拒不认罪,此事必有人嫁祸东宫,儿臣愿自罚三月俸禄,亲自查明真相!” 屋外,凝神细听的金氏派系的内官匆匆离去。 是夜,领相府邸歌舞升平。 大大小小官员们义愤填膺,个个要在早朝时为中殿申冤,严惩东宫上下。 金义教抚着胡子率先道:“中殿肚子里的可是龙嗣,世子接连谋害龙嗣,理应罢黜世子之位!” 身着鹅黄袍子的官员附和:“世子成功改制科举后,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连中殿都出手了,金大人安排得一手好棋!” 金宪抿了口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中殿分明没有和自己沟通过此事……酒气上涌,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被连连举起的酒杯挡住了思路。 金府的酒色歌舞,直至半夜方歇。 翌日早朝,中殿罕见地苍白着脸落座于珠帘之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当着朝臣的面,一字一句,宛若锋锐的刀片悬在李瑛的脖颈前:“本宫近日总觉神思不宁,身体不适,便请了医官诊脉。谁知医官说这是咒煞,本宫便寻了巫女推算方位,最后是成内官带人从东宫世子妃居住的漪兰堂后的土里发现的,还有小宦说望见世子妃曾……” 朝堂一时炸开了锅,赵礼判正欲出口反诘,李瑛双拳紧握在身侧,冷笑道:“母后既然身体不适,何苦强撑在此,不如趁早回宫安胎。此事系为栽赃,本王已请缨调查,七日内定给答复。” 中殿脸色不好看,恨恨地盯着他。 百官吵成一片,王上揉着眉骨,被领相阴沉毒辣的眼睛吓得心悸。 宫门“吱呀”开启,沉重的光线刺来世子妃盛服优雅而入,惊诧了一众朝臣。 礼毕,她抬起下巴望向珠帘后的女人,笑道:“既然调查,何不公开透明一些?” 她给了父亲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疾不徐道:“暇怡若要有心害娘娘,这双手,怎么也该被绣针扎破个十几回。” 她伸出光洁的手,硬是凑到金氏一派官员之中,不顾他们避讳的躲闪道:“事实暇怡绣活差劲,领相曾私下向父亲求娶暇怡为孙媳妇,父亲也曾明明白白告知了,当时还有伺候的下人,哦对了,还有金义教大人也听说了呢。对吗,领相?” 金宪万万没想到她能将这般私下的事情摊至明处说,面对咄咄的逼问,一时沉默了。 “沉默就是认同,”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必须不要脸,她一记直球又踢向了中殿,“请问母后,绣活都做不好的小女,又如何在别人眼中,’亲自‘绣出这个人偶呢?” 中殿呼吸急促起来,她从没想过世子妃身为贵女,竟然绣活糟糕……一时气血上涌,她的声音透出一丝慌张:“也许,是你指示宫女做的呢?” 宋时真笑意不达眼底:“母后,凡事讲求证据。” 那悦耳的声音渐渐清冷起来:“为何不是娘娘派宫女内官做好栽赃东宫的呢?” 文武百官一时被她这样可怖的说辞慑住,竟无人反驳。 中殿紧紧咬着下唇,手指颤抖。 金宪正欲上前跪拜呼号,却又听她道:“难道因为母后品阶高所以便可以随便怀疑暇怡吗?” “如若今日人人都信口雌黄,凭空污人清白,只怕领相也可以往礼判的后院扔几个布偶娃娃,户判也可以往成均馆埋几个小人,这天下也不用治了,便都陷于这等无知之谈,百官后宫长此以往,殿下的国还是国吗?” 连珠炮似的,毫不给对手喘息机会。 最后一句更是让百官面色惨白,霎时跪倒一片,群臣山呼着“殿下明察”,俯身贴地。 李瑛望着那无言反驳、全身发颤的女人,唇角挽起讥讽的笑意:“母后贵为国母,更应谨言慎行。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信。如若不修身立德,儿臣很为未出世的龙嗣担忧啊……”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来教训我?”中殿终于怒不可遏,声音尖锐刺耳,一掌拍向了金丝楠木扶手,立了起来。 满朝惊愕,一时竟寂静得可怖。 中殿回过神来,背后是淋淋冷汗。 宋时真笑了。 证人还没上,她就乱拳捶死了老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张内官:世子妃,我们东宫的新时代女性先锋。 — 么么哒,码字太久晚啦! 你们都是天使,我得到了治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9章 世子妃:夺权 夏日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汽从京畿的西海岸吹入, 连带着暑热都降了些许。它们越过宫墙, 从盎然绿意中穿过, 带来万叶千声。 扑簌作响的声音传入正殿, 更衬出那一丝不寻常的静, 静到老臣们粗重的鼻息声都清晰可闻。 金宪只觉昨夜喝酒误事,这脑子被世子和世子妃炸得晕晕乎乎。心思几转,发现这二人分明是有备而来。他终是俯身拜着, 也不言语, 明晃晃地弃车保帅。 周遭爪牙四下里互相望了望,愤懑又不甘心地跟着垂下了头, 口中干干巴巴喊着“殿下息怒”。 十秒钟前,中殿失控般辱骂了世子, 这尖利刻薄化为银针, 直直戳在了未敢发声的王上的脊梁骨上。 那君主似是借机将一旁的奏折尽数砸了下去,面无表情道:“中殿可是不太清醒?领相只听信一面之词便想着给寡人上折施压……” “殿下,老臣如何敢呐!娘娘虽然失态,却也是关心则乱, 还请殿□□恤!” 看看这只老豺狼,眼睛里是嗜血的报复心, 阴狠狠的毫无愧疚之意!他站起身望着身侧半跪的中殿和阶下垂首低眉却心怀鬼胎的众臣, 突然想起了昨夜世子那一袭沉甸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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