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就能搭上长公主的船,傻子才犹豫呢。 事情很顺利,单若泱也很满意,话锋一转,“听闻向会长家是做首饰生意起家的?” 精明的向维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精神一振,“确是如此,草民家做首饰已有百余年的经验。” “倒也算是老手艺,想来东西不会差。” 话尽于此,但向维已然欣喜若狂,便连回家的步伐都轻飘飘的,仿佛整个人踩在云端似的。 送走这两人,单若泱独自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如此一来关于钱财方面暂且算是有了着落,可要如何发展朝中势力呢? 以及,她还缺少幕僚这样的人物跟在身边。 一则她自己毕竟是才刚刚半道儿出家,固然自负还算有些脑子和悟性,却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脱胎换骨的,仅凭每日晚上与林如海一同批阅奏折那当口偷个师还是太慢了些。 二则凡事也总不能全都靠她自己去琢磨去谋划,累死不累死的且先不说,总不能妄想以一己之力去应付人家一群吧? 老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所以身边得用的人手至少也还是得有那么一两个才行。 只不过靠谱的幕僚本身就可遇不可求,更何况她的情况还这样特殊。 一个公主罢了,想要收服那些有才之人为己所用谈何容易?天然就会先被轻视几分,一个弄不好还会早早暴露出自己的这份野心,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左思右想,单若泱是愁得不行。 恰在这时,奉命出去办事的风铃回来了。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找着人带回来了。” “那就好,希望这法子能管用罢。你先回屋去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在外头跑这么久冻得够呛吧。” “可不是,这天儿实在冷得邪乎。”风铃顺势娇嗔了一嘴,又道:“奴婢回来时还看见丞相府又往城外运了两大车的东西,估摸着又是送往道观的,这是生怕委屈了他们家的宝贝千金啊,这才隔了多久,一车一车的恨不能将府里都掏空了似的……” 风铃还在那儿絮絮叨叨,但单若泱却已经听不见其他了,心思全落在了“千金”之上。 早前便有所耳闻,只道丞相家的那位千金可是个难得的才女,自幼便与丞相的弟子在一处学习,想也知道学的绝不会是什么《女四书》。 单若泱不由起了些兴趣,暗暗盘算着得找个机会亲自见一见那姑娘才是。 倘若当真是她期望中的那个“才女”,那可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同为女子,那位丞相千金绝不会有那些男人的臭毛病,绝不会看不上她这个公主,收为己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一个打小与男子一处学习的姑娘,她就不信对方心里一点儿“生不逢时”的遗憾都没有。 但凡有那么丁点儿不甘,她都有机会能说服对方搏一搏。 更妙的是,那姑娘背后站着桃李满天下、权倾朝野的丞相。 单若泱压根儿没多犹豫片刻,很快就确定这位丞相千金为第一目标,只等着过些日子便找寻机会前往一探虚实。 愁得叫人头秃的问题仿佛有了希望,单若泱便也暂且稍稍安了安心,夜里批完折子早早便歇下了,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一战。 …… 卧床养病的日子对于周景帝来说是既愉快又难受。 愉快的是再也不用每天费心费力批阅那么多奏折了,也不必隔三差五摸黑起个大早上朝。 现在的他每日都能睡到自然醒,大太阳晒屁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白天随时想睡就能呼呼大睡,再美不过。 美中不足的是,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碰女人了。 虽说这回也算是在女人的肚皮上栽了个大跟头,但他还是戒不掉女人,躺在床上没几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馋了,这么些日子过去那可真真是馋得眼冒绿光。 有心想要偷摸干点什么罢,偏丁有福那狗东西胆小如鼠,不敢纵着他胡来。 又一次要求被哭求着婉拒后,周景帝的脸色已然漆黑如锅底,“连朕的命令你都敢不从,当真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 丁有福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别提多惨了,“皇上可就饶了奴才吧,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的,奴才哪儿敢拿龙体开玩笑啊?万一……万一再伤着龙体,不必皇上砍奴才,奴才自个儿就该以死谢罪了。” 正在这时,一小太监打从外边走了进来,“皇上,长公主求见。” “叫她进来。”又转头瞪了那狗奴才一眼,“赶紧收拾收拾,别叫她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一进门,单若泱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丁有福红红的双眼,当下便悄然记了一笔。 面上不露声色,先是照常关心了一番死老头儿的身子,接着说道:“父皇容禀,今日儿臣特意来了一人进宫想叫父皇瞧瞧,此时正在外头等候着,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周景帝愣了愣,“何人?” “一名女子罢了,具体的……父皇见过后便知。” 这会儿正是想女人想得眼珠子都发绿了,乍一听这话,周景帝便立即来了兴趣。 “来人,将那名女子带进来。” 打眼一瞅他那满脸难以抑制的兴奋雀跃,单若泱险些没忍住啐他一口——老不修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到那名女子的模样,她这心里头便又不禁暗暗发笑,隐约有一丝看好戏的姿态。 不消多时,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便缓缓走了进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其奇特的走路姿态——小小碎步,聘聘婷婷,扭扭捏捏。 也不知是实在想女人想得发疯还是怎么的,冷不丁一瞧这姿态,周景帝心里还当真莫名浮想联翩。 妇人的头死死垂着,恨不得要塞进胸膛里似的,叫人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不过那一头灰白的头发…… 周景帝那颗心啊,瞬间哇凉哇凉,脸呱唧一下就掉了。 “你带着这么个老妪进宫来给朕做什么?” 听这话,合着还以为是女儿给当爹的送女人来了? 单若泱无语极了,噎了好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急不缓道:“不知父皇可曾注意到她的走路姿态?” 自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与平日所见大为不同,瞧着还怪新鲜。 但只要一想到她的年纪,周景帝就瞬间没了什么念想,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父皇且瞧瞧她的脚,小巧玲珑不盈一握,正是再标准不过的三寸金莲。”
第39章 随着她的话,那妇人犹豫着稍稍提起裙子,露出平日掩藏在里面的双脚。 鞋面是蓝色碎花的,鞋头很尖,看起来十分怪异,整只脚塞在那绣花鞋里便也只有小小的肉肉的一团。 单看这尺寸,还只以为是小孩子的脚,哪里能想到这已经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了。 周景帝也是第一回看见小脚女人的脚,既新鲜又好奇,盯着打量了好半晌。 直到看得那妇人都臊红了脸忍不住想要逃离时,他这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的确小巧玲珑。”若这双脚是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他定要亲自上手把玩把玩才好。 这话他是没说出来,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遗憾和蠢蠢欲动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单若泱不禁冷笑,暗道一会儿你若还能有这念想便勉强算你厉害。 于是,她就转过头去,给那妇人使了个眼色。 那妇人的脸愈发臊红得厉害,眼神里满满都是显而易见的羞愤和抗拒,但她的动作却并没有过多迟疑,当下便坐下开始脱鞋子拆裹脚布。 她家母亲便是这样一双脚,等轮到她时,母亲原是不想叫她吃这份苦头的,毕竟身边越来越多的人都不缠了,便也不算多出格。 只奈何父亲是个酸秀才,死活非要给她缠这三寸金莲。 甚至扬言,若母亲不愿为她缠足,便叫她们母女俩一同滚出家门去。 万般无奈之下,母亲还是只能亲手替她缠上了。 哪怕早已过去了半生,那段痛到恨不能立即死了才痛快的经历却仍旧忘不掉。 每每多走一步、多站立片刻,脚下钻心的疼就会再次带她回忆起那段可怕至极的经历。 所以她的几个女儿和孙女再没有过一双小脚,她打心底希望有朝一日“三寸金莲”能够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是以在长公主的人找到她向她说明来意之后,她并未多想就一口答应了。 即使女人的这双脚绝不能给丈夫以外的男人看见,否则便是不守妇道,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即使很可能会得罪了皇帝老爷,一不小心小命就该交代在这儿了。 无论如何她也还是想要来这一趟。 因为她是个女人。 这么想着,心里仿佛就生起一股莫名的勇气来,在帝王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就快速利落的拆掉了裹脚布。 露出来一只畸形的、扭曲的、可怕至极的脚,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整个脚背往下折,弯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使其高高拱起,乍一眼看过去只见一根大拇指,其余四根脚趾头却似乎凭空消失了。 难怪方才穿着鞋子时看来肉乎乎圆滚滚的一团,也难怪那绣花鞋的鞋头会如此尖。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这只脚给死死锁住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满脸震惊,震惊之余又眉头紧锁面露不适,显而易见的恶心排斥扑面而来。 单若泱从前在网络上看过照片,可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刻却还是感到如此触目惊心。 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暴起,汗毛倒竖头皮发麻,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几欲作呕。但她仍坚持不曾移开目光,仍死死盯着那只姑且勉强还能称之为脚的“三寸金莲”。 铺天盖地的愤怒憎恨和不忍刺激得她双目通红,猛然惊觉嘴里一股腥甜弥漫,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这……这是什么?”周景帝震惊极了,指着那只脚脱口道:“人怎么会长出猪蹄来?” 那妇人瞬间流出眼泪来,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放下裙摆,脚拼命往里头躲藏。 可很快,她却又再次将其缓缓提起,将整只脚袒露在外,神情羞愤欲绝,目光却异常坚定。 而单若泱听见他的这句话却忍不住当场冷笑出声。 看啊,怎么会有正常人觉得“三寸金莲”美呢? “父皇忘了?方才儿臣还说呢,这就是再标准不过的三寸金莲啊。” “三寸金莲竟是这般模样?”周景帝满脸不敢置信。 他对于三寸金莲其实很陌生,也不过是最近才听那些大臣夸怎么怎么好,想象中是小巧玲珑惹人怜爱的模样,正寻思着哪天派人出去寻摸寻摸有没有那拥有三寸金莲的美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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