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懑不平继续发泄说道:“雍正,你如此无情无义,后宫女子谁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才假情假意待你,你以为皇后对你有情,齐妃对你有爱?哈哈,这才是笑话。” 皇上俯身捏起眼前女子的下巴,迫使贵妃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冷声道:“你觉得谁才是笑话?”他的声音凛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贵妃毫不惧怕地直视他,嗤笑道:“我才是可笑,我若真是那九尾狐狸,依附男人有何用?何不效仿那武则天自己称帝?” “啪”一声脆响,贵妃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用手捂着自己脸颊,脑子一时意识不清,抬头懵然地看着眼前俯视她的皇帝,是啊,眼前的男人已不再是王府里的四爷,是拥有生杀大权,唯我独尊的帝王。 “苏培盛,贵妃身体有恙,送她回永寿宫。”皇上大声命令道,他浑身凌厉阴鸷,按捺住杀人的心绪,转身不再看趴伏在地上的贵妃。 守在门口的苏培盛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到掌掴声响起的时候,已是惶惶不安。此时听到皇上吩咐,忙应道:“是。”他战战兢兢地缓慢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正殿。 大殿中凝固沉寂的气氛被打破,开门的响动声惊醒了贵妃,她爬起身叩首跪拜,强忍着颤意恳求道:“求皇上看在六阿哥和三公主的份上,将他们外伯祖父的流放地改为琼州岛。” 沉默片刻,皇上最终还是应承了她的请求,开口说道:“准。” 此刻的贵妃娘娘面容苍白,但脸色已恢复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心绪激动,她再次跪拜道:“臣妾叩谢圣恩。” 宁古塔是苦寒恶劣之地,又有凶恶野蛮的披甲人占据多年。大伯父本就因多年作战留下一身病痛,平时居住在京城就不适应这里的寒冬,更何况冰封雪地的宁古塔。 琼州岛虽也是路途遥远,但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常青,且驻守在琼州岛的军营有赫佳一族的关系在,大伯父即使是流放在此,也能被关照到。 贵妃回到永寿宫后,着急等候的大宫女鹭春、鹭夏连忙上前搀扶住娘娘,两人面面相觑,瞅着娘娘苍白无力的脸色,就知道娘娘无功而返。 贵妃靠在软塌上,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鹭春,你去拿出银票一万两。” 鹭春应道:“是。”过了片刻,她在装有黄金、银票等宝物的木箱里清点出一万两,放进一个小木盒里交给娘娘。 贵妃打开盒子,看着一张张的银票,前些年在四爷的授予帮助下,她和四爷合作开了一家博古眼镜店,即使只有四成红利,这些年她也赚得盆满钵满。 “周显安,这一万两你送至赫佳府,交待他们,将银两的一层用于打点庆宁府上下官员,一半拿去疏通琼州岛官员,剩下的让他们自行去分配用处。” “是,奴才领命。”周显安恭敬应道。 赫佳语蓉疲惫地挥手,让奴才们都退下。杨嬷嬷踌躇不安地跟着退下,想了想,还是悄悄走上前。 一阵压抑着哀伤的哭声响起。 杨嬷嬷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娘娘这样了,她伏在软塌上小声啜泣着,双手紧紧抓着圆枕,浑身充溢着悲戚酸楚。 “囡囡。”仿佛回到娘娘的孩提时光,杨嬷嬷情不自禁地叫着这个小名,她跑过去抱住囡囡,她从小呵护到大的孩子。 语蓉听到这亲切的称呼,转头看到嬷嬷抱住自己,她再也抑制不住,和小孩子似得大声啼哭起来,像乳燕归巢一样投入嬷嬷温暖的怀抱。 “嬷嬷,原来我也能被他伤到,额……我的心好痛,他太可恶了。”语蓉一吸一顿地哭泣道。 “我才不想要当贵妃,他那么多女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不要他的。”她强忍委屈哭诉道。 “囡囡,皇上始终是皇上,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你还是后宫一人之下的贵妃,你还有六阿哥,还有三公主。”杨嬷嬷宽慰道。 “是啊。”语蓉喃喃自语道,皇上那虚无缥缈的恩宠有何用?她还有弘景还有怀悦,她还牢牢执掌着一部分宫权。 只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明白:我都没有付出百分百真心对他,又怎么能期望他满心待我。 第二天,这深宫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在津津乐道赫佳贵妃的事情。 承乾宫主位齐妃这几日更是满面春风,恨不得喝醉几场高兴高兴。自从这臭丫头入府,全府女人都不由得升起警惕之心,那时的贵妃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 齐妃犹还记得那难以忘怀的一幕,当时的赫佳格格一进到福晋的正院,在场所有的女子霎时间黯然失色。 她只着一身简单的淡蓝色暗花绸女袍,乌黑的发髻两端各插着一只梅花银簪。晶莹如玉的脸上连脂粉都不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自有一番清雅冷傲的气质,让其她女子都自惭形秽,感叹老天不公。 自此后院女子不约而同联手打压赫佳格格,齐妃当时已是侧福晋,恰巧当时的四爷正离开京城为皇上办差,在福晋的漠然无视下,她更是暗下黑手好几回,只可惜没有把那丫头彻底踩入泥潭中,让她有了翻身的机会。 之后雍亲王府后院只一人独大,四爷的眼里仿佛视其她女子不存在一样,只专宠赫佳格格,赫佳语蓉也从格格变成侧福晋,再到如今的贵妃。 而对于齐妃李玉娥,四爷对她的宠爱早就荡然无存,要不是还有弘时,李氏如今连妃位都够不上。 要不然李氏就可能跟宋氏一样只封了懋嫔,懋嫔如今在钟粹宫整日吃斋念佛,窝囊地活着,连和她同住一宫的年贵人都可以对她不敬,完全没有一宫之主的威严。 “娘娘,已是哺时了,三阿哥快从尚书房回来了。”承乾宫大宫女丹歌在一旁提醒道。 齐妃还在回忆着潜邸时光,直到自鸣钟“铛铛”悠扬摆动的声音响起,才在恍神中惊醒过来。 想到小儿子弘时一回来就嚷嚷地叫饿,齐妃吩咐道:“丹歌,安排人传膳,叫膳房备一道炒鹿脯香蕈丝和糖醋熘鱼,其余按今日膳单备办。”小儿子爱吃炒肉丝,大女儿则喜食酸甜口。 “是,奴才省得。”丹歌应道,退下自去差遣几个太监去膳房叫膳。 说曹操,曹操就到。齐妃刚叫膳完毕,三阿哥弘时就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他一回来,沉闷的承乾宫顷刻间就热闹鲜活起来。 “额娘,儿臣回来了。”六岁的弘时板着白白糯糯的小脸,极力端着严肃的样子向齐妃请安。但精致好看的眉目中还是溢扬出小男孩的稚嫩淘气,即使穿着一身暗蓝色绣四爪蟒阿哥袍,也是难掩其跳脱顽皮的性格。 齐妃一脸爱怜地揽抱住弘时,“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功课啊?” 弘时洋洋自得地说道:“儿臣今日很刻苦呢,师傅还夸我十分厉害。”不过是下午的骑射训练课业,他已经不用谙达的帮忙,能自己上马了,伏在马身上还能缓缓跑几步,相信再过些时日,他就能骑在马上射箭呢。 “是吗?”齐妃狐疑道,自从这小子去尚书房后,可是让不少师傅头疼,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手心早就被打烂了。 “当然。”弘时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姐姐呢?” “姐姐还在书房呢,我们一起去叫她出来用晚膳。”齐妃牵着儿子的小胖手,也不纠结儿子的话语里有多少可信度了,母子俩一路说说笑笑,一幅母慈子孝的场面甚是温馨。
第8章 新人进宫 今天是良辰吉日,也是五位小主进宫的日子,内务府这两日已着手安排好接引人,月亮还尚在天边,就出发到各个府中接新小主进紫禁城。 薄晓时分,冬果尔府的大门前,已停驻着内务府安排的两辆空马车。负责此事接引的内务府掌事太监走在最前头,敲开了冬果尔府右侧的角门。 一扇玄色小门被打开,冬果尔府管家早候在府门口的角房,此时见到掌事太监一行人,立马弯着腰上前迎接。几人简单问候后,管家就立即吩咐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让他们将早已备好的五箱行李抬到后一辆的空马车上。 不大的马车很快被装载得满满的,甚至车顶上都捆了一箱行李。内务府的掌事太监则带着几个杂役太监和侍卫在一旁等候,能不插手绝不插手,还是让冬果尔府中的人来收拾比较好。 转眼之间,五箱行李已放置完毕。这会儿,府宅的大门方才缓缓向两边移开,冬果尔舒舒穿着一身簇新粉荷色藤萝宫装,在锦思锦年的陪侍下徐徐走出。 舒舒平时嫣然的明眸已满是不舍和感伤。她的身后跟随着是她的一家人,舒舒的祖父祖母已回别院,就不再回来送行。 舒舒行到马车旁,转身回头,望着这座最熟悉最亲切的宅子,良久后,她躬身最后拜别她的家和她的家人,走向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三夫人强忍着泪水,勉强露出欢喜的笑意,目送着女儿渐渐离去,离开这个家。 不到一个时辰,两辆马车已行驶到紫禁城的神武门,冬果尔舒舒主仆三人下了马车,看到一顶枣红色小轿被两个小太监抬上前,陪同的内务府太监和侍卫就护送到这里。 随即另一拨人被换上来,是两位肃容的嬷嬷,她们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接下来的路程就由她们来接顺贵人至启祥宫。 舒舒扶着锦思的手臂坐上轿子,锦思锦年步行随同在轿子旁。两辆马车则被内务府太监拉走,顺贵人入宫携带的东西需要搜检一番,检查行李里面是否有宫廷违禁物品后,才会送回启祥宫。 又行了二刻时辰,轿子终于落下,停在一座黄琉璃瓦顶的双扇门,门檐下的蓝漆匾是三个用金粉题写的楷书大字“启祥门”。锦思掀开轿帘子,扶着舒舒下了轿子,看到笔直的宫道上已跪着几排太监宫女。 “恭迎小主,小主吉祥安康。”众人一同拜见道。 舒舒轻轻抬手,宽和地说道:“起来吧。”她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启祥宫太监总管陈海文连忙起身,躬着腰走到顺贵人一旁,谄媚逢迎道:“小主,前面就是启祥宫,奴才叫陈海文,奉命管着这宫里的一切杂事。您来了,这宫里就有主了,奴才们都听您吩咐办事。” 舒舒第一次跟太监打交道,看着陈海文阿谀奉承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淡然道:“陈公公,你带路吧。” “诶呦,不敢不敢,小主叫我小文子就好了。”陈海文瞪大眼睛说道。 舒舒略想了下,还是决定以后称呼他为陈总管。 陈总管恭敬地走在侧前方,给小主领路,一行人没走几步,就进入到启祥宫。 启祥宫是一个两进院,过了一座雕喜鹊登梅图案大影壁,顺着小道进入了前院,前院正殿面阔五间,由一宫主位居住,现如今还是空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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