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吐槽一句”,多卡斯某次有气无力得问西里斯。 “啊,你说”,他横躺在一边。 “这么努力回去还没有怀上是不是很丢脸”,她月经本来就不很准,但是在出来之前刚行干净,所以也无所谓。 “还有很多机会”,他挠一下她腰,“反正小狗以后也是我陪着玩,以后总有机会的”。 “啊,我喜欢小狗这个名字”,多卡斯抱着枕头把脸埋在里面一会儿,决定等会儿努力尝试着撑着床沿爬下去冲澡,他们折腾得太厉害了,累人的体力劳动。 “大名也叫这个吗”,他问她。 “波利斯吧”,多卡斯在床边重新坐下,“很可爱对吧——我知道你不喜欢保持布莱克家的传统,但是我喜欢星星”,北极星,也是小熊座的尾巴,相对其它恒星在天穹中的位置几乎不变,旅人用它来寻找方向。 “我不反对”,西里斯仰躺着,“反正这个名字之前没人用过”。 “很微妙啊”,多卡斯摸摸他下颌角,“现在就开始老掉了呢”。 “如果你不想再睡一觉的话——快去洗澡”,啊,威胁人的方法也很老套。 但反正,还是去洗澡了,花洒里的水很温热,舅舅和外甥对备品的品味完全不一样——显然,西里斯公寓里的洗发水是波特牌的,少年感的清凉麝香薄荷香气。这座房子准备的洗发水香气更细密一点,大概是什么特调的香味,突厥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多卡斯靠在大理石贴面的浴室墙上,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痕迹,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也没什么不好的,也还是很开心的,他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很难说有所谓交付一辈子不一辈子的,但是他适合在一起生活,美人就算是作为摆件也是赏心悦目的,更何况是愿意躬身打扫帮她做饭的美人,他的要求对她来说也不难做到。 他们抽了一天坐汽艇从里瓦去维罗纳,在码头之间跳转,然后坐公共交通工具进城,路边都是低矮的葡萄园与柏树篱墙带来的葱茏绿色。 周日正是圣芝诺教堂门口举办跳蚤市场的时间,到处都是有趣的旧明信片,二手衣服,旧书和家居摆设之类的小玩意儿。多卡斯盯着摩洛哥灯和穆拉诺玻璃珠宝看了一会儿,拉着西里斯走远了,他好奇得问她,“为什么不买?”“家里放不下”,她耸了耸肩,“用不上的话,看看就好,清理起来也很麻烦”。 圣芝诺教堂是一座罗马式建筑,建于12世纪,但某一部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5世纪,有漂亮的彩色玻璃玫瑰窗和青铜门,多彩的文艺复兴早期壁画和安德烈·曼特尼亚令人惊叹的三联画。多卡斯低声和西里斯开玩笑,“我觉得这里比米兰大教堂还漂亮”。 “看起来更亲切吗?”他问她,“像格里莫广场12号,和我们的家放在一起比”。 “我没法反对了”,她靠在他身上,“你怎么这么会说话”,来湖区以后,他在这趟旅行中讲得好话可能已经比学校里七年加起来还要多了。 “跟你在一起啊”,他摩挲了下她肩膀,“就说出来了”。 “以前你只是长得好看——人也不坏”,多卡斯觉得太好玩了,“现在居然还会说话了”。 “啊,我以前是狗嘛,只会汪汪叫”,他在她耳朵边上吠了两声,两个人都笑得不行。 他们只是在人群以外眺望了一下朱丽叶阳台,然后就买了塞着牛肝菌蘑菇和蛋黄酱的赛坦面包去卢德圣母圣殿教堂,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地势很高,能看到河流蜿蜒穿过城市的历史中心,多卡斯指着城市中心阿尔伯广场和西格诺里广场之间的拱廊,跟西里斯说,“其中一个拱门下方的链条上拐着一根鲸鱼肋骨,据说它会掉在第一个从没讲过谎话,而且从它下面经过的人身上。” “啊”,西里斯皱了下眉毛,“我不喜欢说谎,但也确实说过”。 “我没有别的意思”,多卡斯捏他的指节,“我当然说过谎,我只是觉得很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他显然还是不解。 “没有”,多卡斯想了想,“把说没说过谎作为标准就离谱——有得谎说的人自己是相信的——我不想再解释下去了”,太糟糕了。 “哦”,他会意,也就不再问了。 所以其实就是这样了,他们去了小山坡上的朱斯蒂花园,据说歌德和莫扎特都来过,在石窟和喷泉之间消磨到傍晚教堂敲响钟声,多卡斯也懒得跟他介绍人名——但她在小镇的书店里买了一本《浮士德》,准备让西里斯回去读给她听,他显然知道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博士的故事,但是很乐意了解麻瓜世界里是怎么讲这个故事——多卡斯听不懂德语,只是准备听他读罢了,她看过的是英语版的。 他们幻影移行回去的,在里瓦找了家餐厅吃饭,回去的时候天全暗了,湖水在路灯下是一种不透光的黑色,“鱼真好吃”,奶油杏仁鳟鱼,味道很好。 “嗯”,他回答她,“我还在想说谎那件事。” “哦”,她在玩他左手无名指上婚戒,“说谎定义太复杂了,你有的时候很难说,那是一个谎言,还是一个,不可能被实现的愿望”,这个解释显然和缓许多,也更能讨他喜欢。 他突然过来把她揽在怀里,“我没有对你说过谎”。 “我尽量不对你说谎”,多卡斯靠在他胸前,“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你”,她在他胸前蹭脸,“啊,你不要这样,我就是想跟你讲件好玩的事——你看那根鲸骨在那里挂了七八百年了还没有掉下来过,每个人一辈子总有不得不说谎的时候,有的谎言编织起来又好看又美丽呢”。 他手臂在她腰上收紧,多卡斯推了推西里斯,“所以你说过什么弥天大谎吗,这么应激”。 “怎么可能”,他吻了下她鬓角。 多卡斯伸手把他黑色长发揉乱,“你好讨厌,我就是觉得好玩,像罗朱多好玩啊”,她第一次完整得了解这个故事是8岁那年去看奥丽维娅·赫西的电影,她真得很美。 “不好玩”,他拿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烟灰色的眼睛像有风暴在酝酿,“两个人都死了”。 “见色起意导致两个人都挂掉,难道不是同时展现出了命运和爱情的伟大吗”,多卡斯瞪回去,看他的灰眼睛虹膜周围一圈的彩色光晕,像在燃烧,“在世代家族恩怨和死亡面前爱情当然是伟大而有超越性的,但是命运更不可捉摸,人能做好的只是自己这一部分,剩下的就交给梅林吧”。两个人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爱情是很好很好的,即使以后可能会很糟,但是阴差阳错都死了也就无所谓以后了,命运让那一瞬间的爱情变得永恒。 他吐了口气,把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夜风从山边吹向湖面,“我不许你死掉”。 “我这不还活着吗?”她觉得很好玩,“你是不是真得变蠢了”。 “不知道”,他在她身上靠了一会儿,“这真的很像一个,我在战争间歇做的一个梦,不过应该不是梦——除了你以外其它东西也都很真实”,是啊,风还是热的,他们也能听见湖水拍击岸边轻微的咕叽声,金铃子在路边的草丛歌唱,只是这个点路上太安静了,没有路人,更没有车,这让周围的环境变得吓人起来。 “回去吧”,多卡斯想了想,“幻影移行,我们回去吃橙子”他们昨天买了一整篮。 “好”,他再吻了下她鬓角,抓着她随从显形回去了。 她用切割咒给他弄橙子的时候,难免也有点奇怪的想法,“你以后真得会像现在这么好吗”蠢得冒傻气,但是又,非常柔软而恐惧失去,这真得不太像西里斯,她印象里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的,拥有的太多所以厌倦又疲惫,于是把自己投入到对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宏大目标的追求上。 “我怎么知道”,很好,这时候还是那个鬼样子,“我尽量这么好行不行?”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坐着,又色气又下流。 多卡斯把他面前那个装着切好橙子的方木盘拖走,“不这样就没有橙子吃”。 “不吃就不吃”,他盯着她看,“我吃别的”。
第40章 8 == 多卡斯笑得很开心,“欢迎来到亚平宁半岛上唯一一个曾经由巫师家族统治过得城市,文艺复兴的起源地,‘豪华者’洛伦佐的佛罗伦萨”。西里斯配合得鼓了两下掌——布莱克式的,这座城市在巫师和麻瓜中同样出名,梅第奇是一个巫师家族,这并不令人意外,从它的主支绝嗣来看就很,纯血巫师。 他们买了三天的通票,包括乌菲齐宫,皮蒂宫和波波里花园,曾经属于梅第奇家族的办公场所、住所和花园现在都对麻瓜和巫师们开放。 皮蒂宫非常有趣,多卡斯几乎把脸贴在服装和时尚博物馆展出的文艺复兴式服装上,而西里斯回忆起到了自己在罗马被博物馆塞满行程的恐惧——他完全能理解她把佛罗伦萨放在行程的最后三天了,她算好了湖区生活能带来的休憩。 波波里花园就在皮蒂宫边上,能够俯瞰佛罗伦萨和周围托斯卡纳的山丘景色。他们在16世纪的雕像和喷泉之间漫步的时候,多卡斯望着周围连绵起伏的绿色丘陵,有点快乐的和他感慨,“其实应该秋天来了——那里大概都是葡萄园和橄榄园,葡萄成熟一周后就是橄榄,大概那时候可以吃到很多新鲜东西”。 “我其实只是在想”,西里斯低声回答她,“这些雕塑都是可以动的”,和魔法部那个人马、妖精、家养小精灵和男巫女巫的喷泉一样,但是显然,这里的雕塑更多,也更精致,或许还更强大,彰显着这个文艺复兴时期统治着这片地区巫师家族的强大。但是梅第奇家已经绝嗣了,大概没有人再能指挥得动这片花园里的雕像,它们将像三百年来一样一直伫立下去,而没有人意识到设计者的用途。 “我觉得”,多卡斯套着一件茶色的长袖针织衫,里面的连衣裙是白底上细密的水红色花朵纹样,“它们动不了也挺好”。 “没有意见”,西里斯眯着眼睛再看了一眼那个雕塑,“某些家族存在过,就很好”,没有必要一定要挣扎着延续什么的,留下来的东西也已经和原来的人完全不一样了吧。 他们出来走到老桥的时候钟声已经响起来了,在这座封闭式桥梁内部金匠和珠宝商们正在关门,西里斯摇了摇头,“本来想给你挑一对耳环的”,那种细碎的金片或者金珠连缀成的菱形或者梳形的流苏,埃及或者近东风格的,他莫名其妙觉得会很衬她眼睛,多卡斯其实首饰带得也不多,但是耳环的使用频率明显挺高,但是好像也没几件。 “没事”,她还牵着他的手,在夕阳下慢慢往回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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