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他眨了眨明亮的烟灰色眼睛,是一种狡黠的态度。 “我不说”,多卡斯啃了一口蓬松的棉花糖,在小天狼星谴责的目光下保持了一种厚颜无耻的平静,“但是你穿今天这件皮夹克很好看”。 “你买的”,小天狼星笑了一下,把头转了过去——自己也啃了一口儿子的棉花糖,同样厚颜无耻的解释了一句,“不吃会化掉的”。 他大概勉强满意那句好话,多卡斯伸手去挽他胳膊的时候也没有抵抗,她把脸靠在他平直的肩膀上,“但是没有人像你一样穿得这么好看”。同样是经典的Lewis Leathers机车夹克款式,短款,斜门襟,小天狼星肩宽体长,削瘦,黑色长发,比现在的摇滚明星要适合得多,更不会有马龙·白兰度那样的浮肿感。 “现在这句我喜欢了”,小天狼星在手里转动那根已经小了一半的棉花糖,多卡斯觉得他们等下最好还是再给儿子买一份好了,小狗在某些事情上莫名其妙的独占欲和小天狼星非常像,她一概归类为被小天狼星惯的。但,就,有一个像小天狼星这么好看的对象还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他很好很好,在大部分事情上非常宽容,比如任由她打扮——笑天狼星并不那么认可麻瓜奇装异服的时尚,但是喜爱牛仔裤和卫衣这种方便的穿搭,痛恨长款的外套,可能因为它们和那些从幼年开始束缚着他的巫师袍很像。 “想要花”,多卡斯把手指伸到到他手指之间,现在是一个十指相扣的状态了。 “嗯,你给我钱,我给你买”,小天狼星给多卡斯塞了一口棉花糖。 “要对角巷丽痕书店背后那家花店的”,多卡斯得意的微笑,“我要自己挑”,小狗刚刚被旋转木马的管理人员从木制的彩虹独角兽上抱下来,浅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父亲手里那根消失了一半的棉花糖,看起来就正在筹划什么时候哭出来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多卡斯接过自己黑头发的儿子,晃了他一下,“所以要喝热巧克力呢,还是妈妈赔给你一份一模一样的棉花糖”。小孩子就是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现在波利斯看起来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无暇去计较那个被爸妈快吃完的棉花糖了。 小天狼星在小狗背后做了个鬼脸,多卡斯两个手指捏着自己的钱包对着他晃了晃,他笑出声来,伸手把棉花糖递过来,小狗接过去。波利斯大概这个时候才做好了决定,想要热巧克力,多卡斯知道他其实不喜欢甜的东西,只是觉得粉红色的棉花糖好看。 “所以你真得要花啊”,小天狼星看着路边的摊贩售卖的向日葵和郁金香,“那种东西他们好像是用来摆在壁炉上的”,花团锦簇的月季,杜鹃,牡丹和绣球,有的还有真的小仙女在里面飞来飞去,多卡斯每次进去都会觉得眼睛疼——不是不好看的,就是觉得太复杂了一点,满满都是的浅蓝、浅紫、粉红和深红。 “随便吧”,多卡斯把钱包放回兜里,把棍子上最后一点糖絮摘下来喂给小狗,小气,不想买就别买。 小天狼星让小狗趴在肩膀上,稍微弯了腰看她,“你也只有四岁?” “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多卡斯在看旧书摊上的货物,大部分是平装的读库本,偶尔有几本企鹅藏书,大部分是经典名著和芭芭拉·卡特兰的通俗罗曼司,“但为了这种事情发火不值得的”,生活毕竟不是小说,这种时候就要默念小天狼星有多好了。 小天狼星大概也知道她不会怎么样——他们还是到了咖啡座,坐下来,给小狗点了热巧克力,波利斯也是啜两口就放下了——他看见了另一边在树荫下沙坑里挖沙子的麻瓜小孩,眼巴巴得看着自己父母,多卡斯很轻易就点了头,现在是家长们的严肃谈话时间了。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偏头过来吻了吻她脸颊,小天狼星也要了和小狗一样的喝的,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是带着热巧克力香气的,他的嘴唇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一下,就收了回去。多卡斯捧着自己的杯子,想,小天狼星毕竟是很很好很好的,或者,至少很好看,她知道自己脸颊发红,睫毛颤动,近在咫尺的广场上哩哩啦啦的铜管声很远,大概是萨克斯风还是长笛,但反正很是悠扬。 小天狼星很得意的看她,手臂往后搭在椅背上,把凳子的两条前腿翘起来。 多卡斯很想踢那个凳子一脚,但显然不忍心,毕竟是她自己选的。 她只是捧着杯子想到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一个糟糕的梦,那个时候她十六岁,其实大部分的梦都是这样的,没头没尾,也很模糊,随便拼凑出来的片段,只有在梦境中的当事人会感觉到很合理。 那是一个早晨,一个空白的房间,充满了融化巧克力的香气。她知道那个配方,200克全职牛奶,24克水,一点点白砂糖,搅匀煮到微沸,然后倒入46克切碎的黑巧克力——这个时候巧克力会像霜花一样小粒小粒的浮在牛奶表面,看着锅的人只需要保持小火加热,不断搅拌,直到出现均匀翻滚的气泡的时候就可以关火,再持续搅拌到巧克力颗粒消失,整锅饮料变得光亮顺滑——还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加一小勺陈年朗姆酒或者白兰地。 那是伦纳德·梅多斯的独家配方,多卡斯和尤利西斯在寒冷冬夜打发时间的最爱。 但是多卡斯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那个围着围裙的当事人身影的时候,感到轻微的疑惑,她只穿着边缘缀蕾丝的白色睡裙,当事人穿得也不多,朴素的白色贴身t恤和牛仔裤,卡其色的围裙。多卡斯想,尤里那条粉白格子的围裙呢?反正当事人肯定不是她的金发老爹,老爹肩膀也没有这么宽。她可以看见薄薄的白棉布下突起的肩胛骨,包着一层肌肉,像天使收敛在背后的羽翼。 腰不是很细,但是被围裙一收,再加上肩膀的宽度,看起来比例还是好,屁股很翘,多卡斯趴在隔断的吧台上,交叉双腿,欣赏了一会儿。 空气里弥散着当事人搅拌巧克力和朗姆酒挥发的香气,还有浅淡的雪松香,她的目光掠过当事人宽阔的脊背,如果是梦的话,能再呆一会就好。 所以当事人转过头,把那个小锅放在台面上,她能看到他脸的时候,也不是十分惊讶。十六岁的小天狼星就已经相当好看了,从鬓角垂落的黑发相当典雅,热气里细密的汗珠凝结在鼻梁上,灰眼睛很明亮。 然后她被他看见了——两片浅红色的嘴唇,上唇薄下唇厚,皱着浓黑的眉毛,神态认真严肃,说出了当事人平时最常说的那句话,“所以,你准备魔药考T了,是吧”。 多卡斯从噩梦里惊醒,也是四月的中旬,她裹在被子里,粘腻的汗液浸透内衣和睡裙,她在黑暗里大口呼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在旖旎的梦境里听到这样的消息。 小天狼星在边上端着杯子笑出声来。他端纸杯的姿势都和别人不一样的,拇指和中指握着上方的一圈杯缘,食指扶着杯盖,无名指和小指悬空,又是什么神奇的布莱克家家庭教育留下的习惯,“你在想什么?” “O.W.L.s后遗症”,多卡斯摩挲着自己那杯饮料周围凹凸不明的隔热层,意味不明的回复,她那段时间被他补课可能补出了斯德哥尔摩症状,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他显然不相信,摇着头笑笑,用拇指刮了刮发青的下颌,还是很英俊。二十六岁的小天狼星和十年前最大的不同,大概是那种疲惫而不耐烦的神情少了很多,或许留给傲罗办公室的上司和同僚了,但至少不会放在家里,固然还是那种万事都漫不经心的态度,但至少他应付家务就像应付学业一样,做得非常好。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他把手放在她膝盖上。 “难为你记得了”,多卡斯捧着杯子,看小狗一个人安静的用手挖沙子,他看起来和周围的麻瓜孩子还是玩得不太来,也很正常,毕竟是巫师小孩。 “所以山茶花好不好”,他突然问,“粉色的?那个挺适合你的”。 “你随意”,多卡斯把杯子放到唇边,喝了一口,顺滑而丰盈,但显然糖放得太多,尝起来也像是用成品可可粉做的,怪不得小狗不感兴趣。 “别这样啦”,他翘着腿,用脑袋碰她脑袋,大狗,“虽然我知道你大概不是很生气了,但是这样搞很恐怖”。 “其实,我担心的是”,多卡斯看了一眼被丢在桌子上那根,光秃秃的棉花糖棍子,“小狗的气还没有发泄出来”,毕竟去坐了一趟旋转木马,交给爸妈看着的棉花糖没了,虽然用热巧克力糊弄住了,但绝对会在意这件事情——回过神来以后,肯定不是赔一个棉花糖就能了事的,他肯定会要原来那个——然而始作俑者对此毫不愧疚,如果他们不去吃它,其实那个棉花糖也会化得很快,小狗出来可能也就剩下一半大小的。 “没有什么是变大狗不能解决的”,小天狼星叹了口气。 现在轮到多卡斯笑得很厉害了,“就要山茶花了”。 “你啊”,小天狼星伸手到她鬈发里,扣住她后脑,揉了一把。 【为人父母】 小狗是一个,很好玩的小孩,据阿尔法德说他长得和西里斯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有着多卡斯的浅琥珀色眼睛,一头黑色的鬈发。在战争中失去了独女的麦金农夫妇表示非常乐意替凤凰社的全职家长们带孩子,于是巫师孩子们就在戈德里克山谷有了自己的玩伴,多卡斯和西里斯两个经常默默观察小狗和其它巫师孩子的互动,他喜欢一个人坐在一边观察着别的小孩一起玩一会儿,然后突然做一个恶作剧,魔力暴动的很早,对自己的看法也固执的要命——非常需要沟通技巧。 反正自从他第一次碰见德拉科·马尔福,就把他摁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地上抓着他铂金色的头发使劲薅,“我没见过这样发色的人,所以想试试看是不是假的”,以后,他们和斯莱特林那边的纯血小孩们就没来往了。 多卡斯在周末的时候经常带他出去玩,伦敦是一座巨大而丰富多彩的城市,抱着他坐在双层巴士开放的顶上,伸手能碰到垂下来的树叶拂过,目前这是小狗最喜欢的活动。或者就干脆是放在海德公园的草地上由着他打滚,她不怎么管他,小狗也自得其乐,只是有一些很有趣的问题要问,她尽量解答就是了。 其它时间西里斯做得很好,家里是他在做饭、清洁、接她上下班,哄小狗睡觉、教他认字和魔法,周末就是多卡斯来,放他出去和朋友们玩,骑摩托车去酒吧聊天什么的,或者就干脆是在家里看书补觉。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们就坐在花园里,小狗在草地上玩玩具,西里斯会从娑罗树丛里召唤出鹦鹉和极乐鸟停在手上,给它们喂点核桃之类的,随便和她聊上两句。他也不是很认真上班,几乎把逗小狗当成主业,但是到真正有任务的时候也两三天不在家,回来就蒙头睡一整天,缺的家务到时候他都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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