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走她们,郑主任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脸色红润了不少,拍着高展旗的肩膀说:“今天真有你的,回头哥一定好好谢你!今晚我请客,天一吃鱼头火锅去!大家一起去!” 众人一阵欢呼,这种本是伤人的闹剧却硬要以这种热闹的气氛收场。 照例是吃吃喝喝,敬酒玩笑,我却兴致缺缺。高展旗不时发挥他的搞笑本色,不住地给郑主任敬酒,最后,郑主任当然是醉得一塌糊涂,结账还是由高展旗帮他翻出钱包给结的。高展旗搀扶着半软的郑主任一步一歪地往停车场走去,小辈们也都喝得七七八八的,我只好走到大门口给他们喊的士。 刚送他们上车,回头间,竟远远看到一台黑色的陆虎停在天一正门旁。 是他吗?毕竟这个城市路虎极少见,心早已飞过去,可脚却不敢迈开,终是胆怯,定在原地。 那边一位正找位置停车的小伙子忿忿不平地嚷着: “哪位这么牛B,竟把车停在门口,还让不让人进啊!” “哟!还66888,估计就这牌都值个几十万!”他同伴高叫 “怪不得这么牛!”然后恨恨地开车过去。 真是他!因为他的车子别人不能碰,有事没事的,他老是回来做什么? 他应该还在天一,我下意识地找他,大厅没有,于是回头昂首看上去,酒楼足有十二层,层层都灯火通明,每个窗户里都隐约透出笑声,我努力一个一个窗户看过去,希望能找到他,他究竟在那个窗户里面呢?是不是也在应酬,脸色微红地抽着烟,严肃而深沉。他瘦了,估计很辛苦吧?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企业,一有闪失就威信全无,甚至全盘皆输。看了一遍,没有。不甘心,又从头看起。 “邹雨,上车,数什么!”那边高展旗正喊着,我只好放弃,转过头来,看到他眼神扫向那台陆虎,然后深深地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见郑主任正倒在后座,于是拉开副驾驶室门坐进去,笑着说:“走啊,愣着干什么,我又没有喝醉,今晚郑主任肯定要跪搓板。” 高展旗没有答话,只是松了手刹,车子缓缓起步。 许久,他才说:“邹雨,你究竟要多久才能走出来?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可总要看上个合适的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前些天还认识个银行行长,海归,35岁,未婚,配你正合适。”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在找。”我不想同他谈这个 “如果你真还爱他,你怎么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如果你还在爱着他,你又要如何把自己嫁掉?”说完他狠狠地抓紧了方向盘。 曾几何时,左辉也对我这样说过,话有不同,意思一样。看上别的男人?嫁给别的男人?我自问,很想,但终是徒劳。 “别担心,遇到合适的我立马嫁了。” 高展旗翻了个白眼,做了个谁知道的表情就继续专心开车。 回到家,今天脑力透支厉害,刚粘上床,脑子还没转动就直接睡着了,多好,很久没有这样了。 过后没多久,高展旗真的把那位银行行长约了出来,说是大家聊聊,我也没推辞,想着见见就见见。于是约了那次高展旗说要请我吃的土菜馆,环境幽静,由于是下午,馆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人,我赶到时已经迟了5分钟,这本不是我的作风,只因今天天气下雪,特难拦的士。 忙不迭地道歉,也没仔细看那个男的,感觉一派斯文样,很有知识分子的派头。见我坐下,他幽幽问:“你喜欢迟到?” 这什么跟什么!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用得着说这话吗,一时气结,立即反击:“你好,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其实我一向不喜欢迟到。”那边高展旗正向我使脸色,让我闭嘴,我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压下点火气。 “容我来介绍下,这位谭应宏先生,**银行长沙分行行长;这位我们所里的邹律师,邹雨。”高展旗忙介绍 我们象征性得握了一下手,几乎立刻放开了。 “我们先点菜。”高展旗讪笑着 上菜后还是冷场,连高展旗这种搞笑高手也没招,我默默对付着那盘清灼虾,也不管那边射来一道探究的眼光,还有道祈求的眼光。 “邹小姐,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可能有时候会让人不那么接受。” 他这是给我台阶下,我停了下来,直视他眼睛,他眼神诚恳。 于是我笑笑,说:“我其实也是很直接的人,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他也笑了,那边高展旗终于呼了口大气。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我们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他是潮州人,35岁,哈佛商学院毕业回国就进了**银行。哈佛商学院?那不是林启正同一个学校吗,他俩认识? “听说林启正也是哈佛商学院毕业,你认识他吗?”高展旗问出了我的心声 “认识,关系还不错,我们一起做过课题研究,我是他师兄。哦?你也认识他?” “哦,致林是我们的顾问单位,工作上有接触。”我怕高展旗说出什么话来,抢着说 接收到高展旗恼火的表情,我竟笑了一下,正对上谭应宏的眼睛,赶紧低头喝茶。 “嗯,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高展旗追问 “联系啊,上个月他回内地我们还见面了,他想让我给他致林房地产当副总经理,我在考虑中。” “江氏不是上一年末已经同致林房地产合并了吗。”说到这种话题,高展旗当然感兴趣。 “江家还是留一手的,说合并,其实只是控股合并,两公司还是保持独立法人资格来经营,只能算作江氏一种长期股权投资。对江家来说,致林房地产只是他们进入内地市场的一个跳板,谁叫林家上到中央下到地方,军政两路都很吃得开。” “那林启正怎么肯当傀儡,我老早觉得那小子运气也太顺了,最好这次让他多尝点居人篱下的感觉最好,要不是当了驸马……”高展旗牙恨恨地说着 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没往下说。 “林启正能这么快攀上去主要靠了江家的势力。他太太我也认识,我那时候还追求过她,可她对每个追求者都是一样的微笑,几乎一视同仁,只对林启正会说悄悄话,不过看他们倒不像情侣,说话都是彬彬有礼那种。林启正做什么都很有一套,我服了。”说完摇摇头作叹息状。 我有意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并无异常,估计是没听说我和林启正的事,不知道也好,我不想再接受他别样的眼光。 “那林启正没有江家的支持敢做三亚那个度假别墅群吗,总之还不是吃软饭。”高展旗看到我异样表情,才收口。 我真不愿意再这样讨论下去,于是想告辞 “不好意思,我下午还要回所里处理个援助的案子,想先走了。” “就那个十五岁男孩因强奸罪和强迫卖淫罪被刑拘的案子?”高展旗问 “嗯,今天下午约了他父母到拘留所见见他,了解下详情。” “那男孩什么名字?”谭应宏突然发问,一脸疑惑 “陈业男,怎么?这事见报了?”心想见报那就不好办了 “没有,哦,我刚好有个法官朋友提起过这案子。”他眼神有点闪烁 “这种援助案子又没钱赚,都不知道邹雨接来干嘛。”高展旗老向钱看 “要你管!我真要回去了,你们两人慢慢聊。”我起身要走 “哎~等下,如果案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我电话,有几个法官我还是认识的,这是我名片。” 说着递过一张业务名片,我接过道谢就走出去。 刚走出餐馆门口,高展旗就匆匆赶了出来,唰地拉住我,劈头就问 “你这是怎么啦?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清醒过来啊!”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打起精神应道 “你这也叫没事,别人一提林启正你就要逃避。”高展旗急急说 “我的事情你别管!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以后也别叫我看这个看那个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你没见那个林启正正八面风光,人家当驸马爷当得稳稳当当的,你和他已经没——戏——了!”他骤然气急败坏地吼出来 我还从没见他这么凶过,镇住了。 伤口被生生撕开,毫无预备地,我身上另一个我苏醒过来,不顾一切地喊着:“对!我就是忘不了他!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管我!” 说完,转身迅速拦了辆的士,坐上去,直喊:“开车!” 那司机被我的架势吓着了,没敢说什么就迅速开去,从观后镜看到高展旗的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影子突然模糊起来,渐渐消失。 许久,那司机才递过一张纸巾,诺诺地问:“小姐,擦下脸吧,你到底到哪里去?” 我无意识应道:“中山路星巴克。”
第5章 下了车,不远处的星巴克在下午微斜的阳光下有种隔世的朦胧,我缓缓走过去几步,就这样望着,却不敢靠近,害怕一触碰就会压碎它的美好。人行天桥的楼梯在日晒雨淋中显出了沧桑,是不是它也正在老去?我不敢再去看那面铭牌,疾奔着跑向马路对面下了楼梯,这才喘着气走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等了很久的男孩父母亲一见我就差点跪下,我忙扶住,稳定了下情绪,然后赶紧同他们前往市郊的看守所。 这个男孩名叫陈业男。见到他时,他满脸晦色,我重申了案情的的经过同现状利弊,他母亲也在旁一个劲地劝说,男孩终于哭了。 哭着说他帮老大干了那么多事,现在看他这样还没来看过他,我心里暗骂他傻。为了准确了解案情背景及经过,我还是认真的就原来公安的口供笔录问了一遍,他的回答就像背书一样同原来口供一模一样,我心里很担忧,这样供词在法庭上很可能重判。 对他口中的□□老大我只在不多的文学作品中得知,但现实中却离我好远,尽管经过那次照片勒索事件。 但看守所不比外面,我是律师就不能像聊家常一样了无目地问话,收起了好奇心,做好笔录并签收完手续后便等待开庭。 自从那次土菜馆不欢而散,之后一个多月,高展旗与我冷战着,明知道他在所里,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进来说笑,就算有什么文件要交给我,也让小辈们转交了。我自觉那天是我冲动,想向他道歉,可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哎~算了,以前为了林启正也试过一次,最后还是好了。可没有他的笑闹声,我的生活突然安静得有点乏味,也特别难熬。 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晴天,今天就成雨雪了。好不容易赶到所里,已是九点零五分,才走到过道就看到高展旗从他办公室匆匆走出,脸色挺紧张的,见到我,略有迟疑,还是走了过来,拉住我,说:“先说明,我们俩公归公,私算私啊,我对你还是怀恨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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