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实习虽然是模拟实际的融资案件,但操作的内容和流程也并不简单。从这家公司的基本信息到经营状况,从股东的构成到员工的数量,他们都得了解得一清二楚。 用简单粗暴的话来说,对于信贷的决策,核心就只有两条:我借钱给你,你拿什么还?当你还不上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这跟她在安藤那儿耳濡目染的东西几乎异曲同工。 但安藤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这些,完全是靠着摸爬滚打和血泪教训积累起来的经验。她敬佩之余,又有些心疼。 晚上回到家,忧坐在办公桌前翻着案例公司的收支明细,但思绪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 安藤也察觉到她不专心,索性开口道:“看了一天还看,不怕脑子烧掉?” “才不会呢,我又不是须藤。” 忧果断反驳。 “他神经粗,不怕烧。”安藤笑着回怼。 桌尾的须藤嘴角一抽。 这两人每次打情骂俏都不忘攻击他一下,他觉得这活根本没法干了。 “是是是,你们都聪明,就我笨行了吧?” 他不满地撇了下嘴,白了忧一眼:“你这么厉害,那我的活以后都你做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看你老板能给我开多少工资。”她妩媚一笑,还冲着安藤抛了个媚眼:“呐,是吧?安藤社长?” 安藤被忧的眼神勾得心痒难耐,至于她的话,他一点没当真。 谁会放着前途光明的大手企业正式社员不做,跑来给他这个高利贷打工?如果她想要钱,他给她也可以,只不过她肯定要付出代价。 他冷笑着挑眉,冲她悄悄比了个口型:“欠懆?” 忧立马瑟缩了一下。 之前友人们告诉她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她还将信将疑。但自从她和安藤有了身体上的关系,两人不管做什么,最后几乎都会滚到床上去。 明明她只是想普通地接个吻,可小忠臣总会支棱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进行更加亲密的接触。 “先不跟你们说,我要去洗澡了。” 她捋了捋头发,用发梢掩饰住耳尖的微红,从男人毫无顾忌的眼神之中落荒而逃。 安藤轻嗤一声,才收回了目光。 他觉得这女人似乎不明白,在刚刚的语境下,她这句话几乎等同于勾引,翻译过来就是“洗干净等着他”。 他摩挲了一下口袋里那枚小小的门钥匙,算了算时间,掐着点起身,去迎他那只会自己撞上门的兔子。 …… 忧湿着头发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开灯,手腕便被男人折到头顶,重重抵在门上,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滑入她的睡裙裙摆。 夏夜微凉,安藤的手异常滚烫。 忧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两人的力量差距实在过于悬殊,她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搓扁揉圆,轻声抗议道:“忠臣先生,今天不行……” 安藤没理会她,一口咬上她的后颈。 他像是一只攻击性极强的野兽,发了疯似的想要占有她的身体。 忧吃痛,“嘶”了一声。 安藤动作一顿。 她终于找到机会从他的禁锢中逃出,却又被他打横抱起,丢到了床上。 “安藤!”她恼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男人解领带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想做?” “不想!” 忧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砸到安藤脑袋上:“除了做,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事情了吗?” 枕头很软,力道也不重,安藤轻而易举地挡下了她的攻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眸色深沉:“比如?” “比如以后……”忧蹙额瞪他,目光炯炯:“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干这行吗?” 安藤的表情倏地沉了下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看不起他,那当初为什么要来主动招惹他?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干这个我能干什么?你?” 说完,他再次俯身,强硬地压制住她,粗暴地擒住她的唇。 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没想到安藤非但不屑于自己的关心,还反过来对她动手。她又羞又恼,用牙齿狠狠咬破了安藤的嘴唇。 铁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迅速扩散。 忧本以为安藤会就此停手,可他像是对伤口丝毫未觉,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眼中的戾气更是浓重得吓人,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瞳孔瞬间紧缩,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察觉到怀中的人在发抖,安藤的动作骤然停住。又过了许久,他终于支起手臂,闷声同她道了句“抱歉”。 忧这才回过神。 男人耷拉着脑袋,凌乱的刘海遮着眼睛,看上去颓废异常,但好歹不再是之前那副可怕的样子。 “疯够了?”她试探性地问。 安藤没吭声。 她说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 但自己早已步入万丈深渊,又怎么能那么简单地爬上来? 可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离开自己,他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会迅速崩断。所以他压根没敢看她的眼睛,生怕从里面看到名为害怕或者厌恶的情绪。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丢下一句“我去抽个烟”,果断起身,离开了她的床。 忧本想伸向他唇角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句“痛不痛”也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她垂下眸,神情怅然而又迷茫。 明明是他在伤害她,为什么反倒是他更痛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中西和小木曾都是半泽直树里的角色 第47章 这天实习结束后,忧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家,而是顺路去了趟神原名医介绍所。 晶叔买了神户牛肉,正在做寿喜烧,酱汁的甜香隔着数十米都可以闻得到,可忧明明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依旧没什么胃口。 她靠在玄关不远处的墙角里,默默地吞云吐雾。 许久没有摄入尼古丁,香烟入肺的那一瞬间,她大脑还有些眩晕。但很快,她的身体又重新适应了这种感觉,烦躁的心情也逐渐冷静下来。 “吃饭了!” 城之内从门口探头出来。 忧本想再抽一根,又怕被她们说,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掐了烟:“嗯,来了。” 可她前脚刚进屋,还是被里面的三名医生吐槽了一番。 “一身的味道,臭死了!” 大门皱眉,紧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别来祸害我们啊!” 晶叔也语重心长地劝她:“抽烟最伤身体了,不仅对肺,对皮肤、内分泌、心脑血管、都有很大影响。” 类似的话忧听人说过不下百遍,早就心知肚明。 但她最近的糟心事实在太多,心中的烦闷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排解,不抽烟的人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她只能笑着敷衍过去:“知道了,抱歉抱歉。” 晶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大门知道她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城之内却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戒烟来着?” 忧怔了几秒,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她倒是和安藤约了一起戒,可那人似乎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吸一手烟也是吸,吸二手烟也是吸,那她戒不戒又有什么所谓呢? “有这回事吗?” 她打着哈哈,试图转换话题:“对了,我们待会要不要一起去泡汤?” “好稀奇啊,”城之内有些诧异:“不怕你家那位查岗?” “不怕。”忧大手一挥,应得很爽快。 自从上次安藤在她面前发疯,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她自认问心无愧,除非安藤主动来找她认错,她是不会低头的。 一看就知道是小情侣吵架了。 城之内耸了耸肩,跟大门互相对视一眼:反正她们本来也打算去泡汤,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忧则悄悄低头摸出了手机。 虽然她和安藤在冷战,可她怕他担心,还是老老实实汇报了行程,消息编辑完又气不过,傲娇地在后面加了一句「很晚才回,不用管我」。 …… 安藤这边的低气压持续了数日,烟也抽光了好几包,看到忧给他发的信息,他的心情才阴转多云,一言不发地拎着烟盒出了门。 他觉得他和忧两人有必要好好聊聊。 她想活在阳光下,居有定所,衣食无忧。 这样的愿望平凡而又简单,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轻易满足,唯独不包括他。 可她是他无边的黑暗生活中唯一一抹亮色。 假若他从未见过光,这一切他都可以忍受,然而她的存在,却使他的黑暗变得更加漫无边际,令人恐惧。 他爱她发梢的甜香,柔软而温暖的肌肤,垂眸低笑的温柔,还有她松软舒适的被褥,美味可口的饭菜,整齐熨帖的衣服…… 他爱她的一切,更没有办法想象她离开他之后的生活。 午夜梦回,他总是会因为害怕她突然消失而惊醒,如果她在新的环境里遇到了更好的人,他根本没有资格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将她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折断她的双手双脚,无休止地□□,用自己的血将她整个人填满,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他生怕这样的想法一旦被她知道,她会吓得对他退避三舍。 这样一来,现在这种短暂的和平都没办法维持了。 安藤神游天外,步子不快,走到忧常去的那家钱汤,用了半个多小时。 他其实并没有想要把忧捉回家的想法。 自己的感情太过沉重,之前的行为似乎已经吓到了她。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跟女性朋友出来散散心,他完全能够理解,也乐意给她喘息的空间。 到了忧回家必经的路口,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默默点上一根烟,看了眼忧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那是他出发前十分钟收到的。 安藤心想:一个小时总该够她们洗了吧。 可当他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才看到晶叔抱着浴篮姗姗来迟。 “啊,安藤君是来等小忧的?” 见到长辈,安藤连忙掐了烟,同他打了个招呼:“嗯,您怎么才来?” “我收拾碗筷,所以让她们先走。” 晶叔笑容和蔼:“你可不要小看女孩子的磨蹭程度,没两个小时出不来的,你估计得等很久。” 安藤眉头轻蹙。 自己手头的烟不够抽两个小时,他寻思着要不要再去买一包,晶叔又提议:“你要不也来泡会儿?” 东京是座钢筋水泥森林,夏夜着实炎热难耐,他又穿着衬衫,一路上出了不少汗,布料早就黏在背上。 他站在路口抽烟,也正是为了让身上的汗收一收。 “算了。” 安藤客气地婉拒:“我回去洗也是一样的。” 晶叔听多了女生们的八卦,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主动替他打消了顾虑。 “没关系,店主是我的老熟人,我跟他打个招呼就行。你也别小看里面这群老头子,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一个毛头小子?” 安藤有些动摇。 晶叔冲他挤眉弄眼,又补了一句:“你就不好奇小姑娘们在一起会聊些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终于压垮了安藤心头最后一根稻草,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跟着晶叔走进了浴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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