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哲哲身上,皇太极平淡开口:“你安心养伤,宫务就交给兰儿。刺杀之人是朝鲜派来的细作,本汗一经查明,便着手派人抓捕,定不会饶过他们。” 又看向大玉儿,语调连淡都算不上:“你既教女无方,又要给姑姑侍疾,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扯到的腿伤一痛,哲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脏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皇太极却已收回视线,牵起身侧之人:“我们回宫。” 海兰珠嫣然一笑:“好。” …… 刚踏出清宁宫的殿门,里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还有压抑着的、带哭腔的一声格格。 皇太极眉梢不动,扶着海兰珠坐上轿辇,动作极为温柔。 一路来不及说什么话,只光顾着看她,一刻钟的脚程都仿佛漫长了起来。终于瞧见关雎宫的牌匾,在晴日下熠熠生辉,他牵她来到小花园,继而吩咐两侧侍从:“你们先行退下,本汗同福晋走一走。” 博敦与吉雅对视一眼,掩住眼底的笑意,福身应道:“是。” 大汗一回宫,忙着处理四格格的事,都没能与福晋好好叙话。思绪默契地与恩和总管重合到一块,吉雅暗自琢磨,别看大汗面容沉稳,如今怕是迫不及待了! 心知她们在想什么,海兰珠脸颊微热,又轻轻拧了他一把。 蜻蜓点水的一下,什么力气都没有,可自掌心泛起数不尽的麻痒,搅得他再也不能平静,便是当年争夺汗位,怕也不过如此。 皇太极呼吸一重,视线猛然幽深。 待小花园再无旁人,他吻住她的眼皮,嗓音又沉又哑:“几日不见,兰儿竟会拧我了。” 松香强势地侵占每一处呼吸,海兰珠无处可逃,玉白小脸不自觉地仰起。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又落在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心跳在鼓动,思念被满足,她看着他,眼尾飞上迷蒙之意,伸出手,慢慢环住男人的腰身——像环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皇太极停了片刻,转眼便是狂风暴雨,再也没有留情。 海兰珠被亲得喘不过气。嘴唇红得娇艳,想要歇一会儿,眼前胸膛却如山岳般矗立不动,推他他也不理。 她迟疑片刻,红着脸咬了回去。 接着被打横抱起,皇太极用额头抵着她的,平复半晌,低声笑了:“还会咬人了?暂且饶过你。” 海兰珠身子一轻,不由抱住他的脖颈,哪里听不明白皇太极的未尽之言。 大汗一回宫便来了她这里,又要管束雅图,没来得及与众臣议事,听从诸位旗主的禀报。等忙完一段落,今晚定要回来关雎宫,那时…… 纤长的眼睫一颤,腰肢都泛起了软,海兰珠慌忙提起另一件事:“大汗说的朝鲜细作……” “朝鲜狂妄,欺人太甚,射伤十四弟不说,还派细作潜伏刺杀,是该好好教训。”皇太极无比配合,语气冷肃道,“我已敬告父汗祖先,出征定在五日后,大军启程那天,兰儿随我一道送行。” 说罢眉心微皱,换上一副教训的口吻:“太医说你不宜劳神,下回耗费心力的事情让本汗做。” “还有宫务账簿,每日抽出一个时辰足够,再不能多了。看不完的,拿不准的放在书房,我来。” 海兰珠呆愣地看他,连耳廓也发起了红。 她命令鳌拜下手,大汗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还有宫务的事,他志在天下,政事繁忙,怎么还能帮她处理? 也不嫌累,她急急开口:“不如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皇太极不容拒绝:“一个时辰,养好身子再说。” 前朝之事日复一日,万变不离其宗,伴上宫务,岂不是劳逸结合,效率更佳? “……”海兰珠不知道皇太极在想什么歪理。每每大汗露出严厉的表情,她都心虚,再也没有勇气反驳。 只得搂紧脖子,亲了亲他的唇瓣,小声地应了。 她这就学做甜汤。 . 十四贝勒府。 “大汗一回来,四格格就被挪到前院,布木布泰还禁了足?”小玉儿眼里满是惊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萨仁忙不迭道:“千真万确!” 她知道主子厌恶布木布泰福晋,自然是同仇敌忾,压低声音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奴才实在不清楚,只听说大汗还召了贝勒爷,让他得空好好教导四格格呢。” 小玉儿眉梢越挑越高,心漏跳了一拍。 多尔衮现下在崇政殿议事,这么多年,他好像都没接触过心上人吧?莫名其妙的,教导雅图做什么? 她虽为布木布泰所生,那也是大汗的亲闺女,什么时候轮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叔父教导了,难不成…… 小玉儿的心跳越来越快。若真如她所想,大汗心下生了芥蒂,那长此以往,她的奢望会不会不止是奢望,还有一丁点成真的可能? 不行,她得好好谋划和离之事。 昨儿在关雎宫,鳌拜承认刺杀是他做的,看着她渐渐红了脸。他不再遮掩什么,眼中心疼与情意一览无余,再多的话,却是不肯说了。 她从没有那么欢喜过,一晚上辗转难眠,生怕是自作多情,误会了他的心意。 今早爬起,终于想明白了,扭扭捏捏做什么?她小玉儿不是这样的人。 不如找机会问个明白,就算不能嫁他,决不能让那人的名声蒙上污点! 小玉儿于是吩咐侍女打探鳌拜的行踪,当下是不是在宫里当差。哪知萨仁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布木布泰毁了脸不说,还得了禁足,指不定多尔衮也吃了挂落! 真是大快人心,叫她浑身透着舒坦。 萨仁也跟着乐,乐完转身出门,她还没完成主子布置的任务呢:“鳌拜统领像是去了兵营,奴才再去问问。” 小玉儿看着她离去,明艳的面庞满是笑意。 不到片刻,萨仁匆匆回来,喘着气道:“大福晋,不消奴才去问,鳌拜统领就在角门,说有要事禀报大福晋!” 小玉儿蹭地一下起身,深吸一口气:“快领他进来。” 见萨仁点头,她似想到什么,低声补充:“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两刻钟后。 四处绿丛掩映,小玉儿不闪不避,鳌拜回视着她,耳朵都红了起来。 殊不知她正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挪开眼,否则哪里还有勇气问出口。这般想着,小玉儿扯了扯绣帕:“你……有什么要事禀报?” “我已向大汗表明心意。”鳌拜目光炯炯,“说,奴才心悦十四福晋。” 小玉儿身子一歪。 像是重现踩脚那幕,鳌拜飞快地扶正她,不让她与地面亲密接触,紧接着把话说完:“大汗没有斥责,而是让我好好积攒军功。” 见她呆呆愣愣,那张素来英武,面对心上人便显得憨厚的面容浮现急迫:“家族更会支持于我。和离也好,改嫁也好,你若愿意的话,我来筹谋,不让你费半点心思,有半点为难,谁也不敢戳脊梁骨!” 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忘记自己正扶着她:“等我立下举世瞩目的战功,争得大汗同意,风风光光地迎你为妻。你喜欢孩子,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也不会纳妾,府里全由你做主,好不好?” 手臂被人紧紧箍住,小玉儿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她重重点头,哽咽道:“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上响了三个闹钟没听见,一觉醒来下午了… 这章写的卡,修修补补到了现在,对不起宝宝们,今天还有两更,晚上补不完明天补! —— 感谢在2022-02-08 21:55:26~2022-02-09 18:1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栀虞、宸公子、君莫笑、宅宅、222222222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栀虞、东野、123456 10瓶;月晕知风6瓶;39758627 5瓶;我还没想好叫什么4瓶;34690815 3瓶;花花虹的NC实习生、玖柒、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鳌拜傻在原地,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决心今日摊牌,也是有缘由的。五日后远征朝鲜,既是陆战,也要渡江,他需训练兵士,清点军饷名册,尽到统领的职责。 今晚一进军营,便再不能出,出征少说要有两个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心上人! 方才整理行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他这才咬咬牙,想着破釜沉舟,与小玉儿说明心意,不管她应不应,他都会尽力杀敌,挣下独一无二的战功。 在鳌拜心中,他只有五成把握,不,不到五成。 若不是昨日关雎宫一见,知道十四爷另有所爱,他哪里敢来,便是瓜尔佳氏满门煊赫,又哪里比得上贝勒旗主尊贵? 叫她舍弃大福晋的尊荣嫁给他,换作谁人不忐忑。他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等待最后的宣判,实则心头酸涩,意欲落荒而逃,谁知她说了一个“好”字。 鳌拜灵魂还是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不知傻了多久,反应过来便是狂喜,张张嘴,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真的?” “真的。”小玉儿眼泪留个不停,半晌埋怨道,“你抓疼我了。” 鼻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亲昵,鳌拜又是一呆,猛然放开她的手,涨红脸道:“对不住,对不住……”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细细看去,甚至闪烁着几缕晶莹。 他懊恼自己嘴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哪里还有驰骋沙场的气势,连道歉都透着一股憨样。 小玉儿扑哧一声,红着眼摇头:“我诓你的。” 鳌拜说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她不同意。 她又不是没手没脚,和离或者改嫁,又怎么能劳烦瓜尔佳氏,劳烦鳌拜一个人? “你是大金最勇猛的巴图鲁。”她的笑容比晴空还要明媚,“专心打仗,什么也不要记挂,我等着你凯旋。” . 崇政殿宫门大开,议事许久未歇。 趁着大汗召见众臣,旗主们歇息的空档,即便有着单独的隔间,仍有数不尽的隐晦目光投向多尔衮休憩的地方。 岳托正与济尔哈朗坐在一处。他与阿玛代善有些不睦,却是四叔皇太极的拥趸,思来想去,眉头渐渐皱起:“他竟敢对不住大汗……” 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福晋,什么时候的事?从前竟没有半点风声。 济尔哈朗叹了口气,道:“大汗并未怪罪,四格格的血脉自然干净,轮不到你我怀疑。要论对不住,还是对不住十四弟妹啊。” 岳托不由点了点头。 大汗的兄弟里边,就属多尔衮和多铎没有子嗣。多铎还小,没个定性,不愿意娶福晋,这也情有可原;可多尔衮成婚多年,福晋庶福晋同样不少,膝下依旧空虚,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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