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十一岁还是小学生的年纪呢。 阮卿收回视线,再三叮嘱安春不要乱跑,这才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和张氏聊天。 没多久,她突然听到王府的小太监来报,说长宁公主和二公主来了。 阮卿一愣,才反应过来长宁是刚出生就给大公主的封号,一个小型相亲宴,来了两个公主? 好家伙,这排面有点大啊。 第46章 【46】 小姑娘的席位和夫人们的是分开排的,盛清竹只和盛如月来她们这意思意思见了个礼,基本没停就去了后院另一侧准备给贵女们的地方了。 阮卿眉心微蹙。 郦芷的孩子虽然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但也算她看着成长起来的,她对这两个公主还算了解,盛清竹高傲直率,最不耐烦应酬,连书都懒得读,更别提去宴会上听人吟诗作对了;而盛如月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心思也过于深沉,虽然没有主动害过什么人,但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姑娘。 总的来说,两个人都不会是喜欢赏花宴的人,盛如雪倒是有可能来。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两位公主并肩去了后院,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慢着,二公主如今十九岁,也该到成亲的时候了,她先前订婚定下了,这是原剧情中她的归宿,郦芷工作忙,但对孩子还算上心,等二公主到年龄后,翻了翻资料确定两个人还算恩爱就早早赐婚了。 阮卿:“……” 心情复杂。 就算盛如月心机再深沉,也没有想到此时正有一位隐形的长辈正在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她正和盛清竹一起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一群和自己行礼的小姑娘,各个娇艳如花,千娇百媚,一时竟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 盛清竹出宫本来是想和元春商量一下学校招生的事,只是刚好元春有事要忙,她没遇上人,又想起元春说过她妹妹跟着祖父在学武,她就想能不能招揽一下安春,有贵女加入,一些大臣的态度应该能松动点,可惜连安春都被阮卿带出去了,她想着来都来了,出宫一趟总不能白跑,就干脆来了南安王府。 至于没有请柬的事,那不重要,公主车驾谁敢阻拦。 不过盛如月却是专程出宫来南安王府的,两人只是正好撞上。 她一脸冷漠地看着盛清竹特地拉了安春出去说话,两个人身高差了足有一半,也亏得盛清竹能和这么小的小孩聊起来。 盛如月收回目光,大公主带安春离开了,这个席位上最尊贵的就是她。 盛如华自诩身份高贵的皇家女,看了看四周率先开口笑道:“皇姐甚少出宫,今儿倒是空闲。” 盛如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道:“套什么近乎,本宫可不是你皇姐,本宫只有老三一个皇妹。” 盛如华脸色僵硬了一下,暗暗磨了磨牙。 她和盛如月交情不深,没想到盛如月会是这么刻薄的性子,平时爱出宫玩的是大公主,盛清竹心大,她假装熟稔让人以为她和公主关系多好,对方也不会多计较,估计都注意不到这层。 装逼失败,盛如华格外尴尬,低下头抿着茶不吭声了,盛如月却率先发难,看向右方一个身着淡粉长衫的姑娘,冷声道:“廖大姑娘似乎脸色不太好,可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 被点到名的刑部尚书嫡长女廖清愣了一下,忙起来福身道:“臣女不敢。” 盛如月嗤笑一声,道:“我说有就有,你倒是顶撞本宫顶撞的理直气壮,简直是藐视皇家。来人,给我打!” 廖清:“……” 她惊得连求饶都忘了,直到盛如月身边的宫女上前几步试图拉她的时候,她才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挣扎起来。 盛如月眸色一沉:“再叫我就命人拔了你的牙。” 廖清哽住,抽抽噎噎地被几个宫女拖走了,眼里满是绝望和不解。 盛如华人都傻了,她年纪也不大,没经过太多事,但贵女里她是头头,哪里能让盛如月这么打她的脸,忙不迭站起身道:“这是做什么,都住手!” 那几个宫人头都没抬,继续扯着廖清往出走,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盛如月道:“丹阳,不该管的不要管。” 盛如华咬了咬牙,灵机一动,忙道:“向来是客随主便,虽然两位殿下同为公主,但毕竟大公主是长姐,此事也该由大公主才裁决。” 还不等她叫人去找,盛清竹就自己来了,她拉着安春的手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贵女都起身行礼,只有盛如月动都没动一下,她看了一眼盛清竹身边的一个面生的丫头,眼睛微微眯了眯,懒洋洋道:“这丫头冒犯了我,就顺手给个教训,也免得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规矩。皇姐放心,我有分寸。” 盛清竹愣了一下,她到底是宫廷长大的,常见这种事,以为廖清冲撞了妹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道:“你有分寸就好。” 不过她到底怕妹妹吃亏,就拉着安春坐了下来。 那丫头咬了咬唇,一福身悄悄退下了。 盛如月眯了眯眼,看向席上的微垂着眸神色平静的竹溪县主穆宛云,心道罢了,给她个面子吧。 她冷声道了句累了,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虽说是不再追究,但责罚没免,且她这态度堪称嚣张跋扈,在座的贵女脸色都异常难看,别的不说,这廖清可是二公主未来夫婿的嫡亲妹子,二公主就不怕未来驸马对她不满吗? 只是当今不好美色,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进后宫一次,对膝下的孩子都格外纵容,就算二公主不如长姐受宠,也没人敢和她正面对上。 接下来的整个宴会都非常安静,被打成猪头的廖清已经被南安王妃安排人送回家了。 阮卿是看着南安王妃完美的笑容一点一点龟裂的,打听清缘由后整个人都傻了:“……” 我二侄女这是怎么了啊,愁人。 是对婚约有不满吗?郦芷又不是多刻薄的老父亲,有就说啊,姑娘家的婚姻大事,总不能敷衍了事。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廖清能怎么得罪二公主。 廖清兄妹的风评都很不错,不然郦芷也不可能把公主嫁过去,廖清在去年科举的时候榜下捉婿,现今已经定亲,在二公主成婚前夕就能出嫁,也就是今年的事,尚书夫人就这么一双儿女,不存在伏地魔或者小姑子受气的问题,家庭关系简单,公主也有公主府,好好的婚事,到底是哪里不满了? 阮卿想来想去,干脆给郦芷发了条信息:“二公主把她未来老公的妹妹打了一顿,你问问是怎么回事。” 郦芷正在忙科举的事,她已经慢慢将选官制改良了大半,现在已经有几批知识储量近似于现代大学生的状元了,不过分科还是有点艰难,实在是古代条件有限,一个大的改革措施推行下去,可能十几年才能完全施行。 而且防作弊,出题,教育等等都很是问题,郦芷还在积极争取更好的解决办法,更是一天忙的停不下来,差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姐妹在荣国府。 她收到阮卿的消息还愣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二公主打的那个人未婚夫就是去年新科探花郎,现在应该还在翰林院就职。 郦芷虽然工作忙,但也不会忽视孩子,她生了九个孩子,生了就要负责,好在成年的孩子不多,年龄差不小,她要操心的事也没那么多,还顾得过来。 她正好阅到翰林院的折子,想了想就叫人让二公主过来。 盛如月刚好回宫,听到太监来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说郦芷在待遇上除了太子,对其他子女都是一样的,她倒是没觉得被怠慢,但她平时不爱出头,和郦芷的关系也不冷不热,称不上亲热,不至于收拾个人就要被单独叫出去问,那当皇帝的得忙死。 她怀着疑虑起身,跟随宫人来到乾清宫,郦芷刚批完一部分折子,还有几个地方官员的折子没看,见盛如月过来,她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轻声问:“今日你如此行事,可是对这桩婚事有什么不满?” 盛如月一礼还没完,闻言当即怔了怔,眼里有微不可见的流光闪过,她道:“怎会,父皇为儿臣精挑细选的驸马,儿臣怎么可能不喜欢。” 郦芷摇摇头道:“朕选廖晨做驸马,并非他家世多显赫,对朝廷多有利,仅仅是因为朕认为他家庭关系简单,能让你幸福,你可明白?” 盛如月怔怔看了她片刻,心中有感动也有感慨,她抿了抿唇道:“儿臣明白。” 今天之事,确实冲动了。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父皇这般重视自己的每个子女,在那时候又怎么会……不闻不问? 为了这些琐事麻烦父皇实在不值当,但是鬼使神差的,盛如月道:“儿臣迁怒于廖大姑娘,与……与驸马无关,也并非是廖大姑娘的问题,只是……” 她皱了皱眉,轻声道:“秦翰林先前无意间得罪了我,我一时冲动……是儿臣的错。” 要不是郦芷刚才看过探花郎秦舟的折子,可能都反应不过来这是谁,秦舟那种六品小官,朝堂上一抓一大把,到底是怎么冒犯到久居深宫的二公主的? 郦芷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故事,沉吟片刻,道:“你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秦舟是少年天才,十六岁的探花,直接打破了往届的年龄纪录,要知道林如海二十九岁中探花就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多少人为了一个功名考一辈子考不上,要不然刑部尚书也不能让他做女婿,虽说照原来的规矩,秦舟连中两元,最后一关皇帝为了噱头也会点他做状元,俊美风流足以做探花的少年郎,又有三元及第的名头,甚至可以轰动一时了。 但郦芷又不是颜控,她活了几百年,什么美人没见过,也不需要用一个三元及第天才状元的名头提高威望,你该是第几名就是第几名,因此这个原来风光无限的状元郎硬生生被她压成了探花,不过也不错了,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殿试的时候她见过秦舟,印象中是个温吞羞涩的少年,长的怎么样吧……没看清,她那几天因为修路的问题熬夜熬多了,眼睛不舒服。 郦芷喝了口茶,按了按胀痛的眉心,想了想给阮卿发了条消息,“你去看看秦舟是什么样的人,如月是因为秦舟针对廖清的。” 阮卿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不是她狗血,主要是因为某某针对某某,这听起来就很有问题啊,以盛如月的性格通常都是有仇报仇,何况榜下捉婿,基本都是男人看哪个青年有潜力能做自己女婿,伤害他未婚妻有什么用,秦舟都不一定见过廖清,能有多难过,如果是为了让秦舟失去廖家势力,那更不至于,这属于脱裤子放屁行为,郦芷忙的要死,盛如月按个罪名收拾秦舟,只要不过分,她都未必会发现,更别提追究。 怀着忐忑的心情,阮卿在告别了张氏后就悄悄隐身离开了,尤氏刚和竹溪县主交涉过,正想和贾母商量一下贾蓉的婚事,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顺利地来到翰林院,跟着郦芷的提示一眼就看到了秦舟,倒不是定位和描述的有多精准,实在是秦舟其人太过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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